眼看着楚巖被吸進紫金鉢盂,遠處的慕容白長出了一口氣,接着噴出一口鮮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太險了,實在是太危險了……
慕容白實在沒想到,自己會被楚巖逼到這個地步,要不是自己最後利用祕術,將體內潛能全部激發出來,恐怕還真就不是楚巖的對手。
不過付出這麼大的代價,慕容白覺得自己也不是毫無收穫。其實他早就垂涎楚巖手上的幾樣異寶。孤影神劍,天海之淚,神明之怒,可以說每一樣都可以令全天下的修真者瘋狂,可如今,這些東西全都歸他一個人所有了。
想着想着,慕容白竟然哈哈大笑起來……
樂極生悲,這四個字完全可以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就在這笑聲還回蕩在慕容白耳邊的時候,突然,他感覺自己與紫金鉢盂就失去了聯繫,這可是他修煉多年的本命法寶,絕對不可能失去聯繫。發生這樣事的唯一解釋,就是有人斷絕了他與法寶之間的聯繫。
還沒來得及思考,甚至是驚慌,慕容白頓時噴出一口鮮血,彷彿一道驚雷在耳邊炸響,感覺天旋地轉,頭暈眼花。
慕容白麪色慘白,也不知道是傷的太重,還是被下的。勉強睜開眼睛,慕容白就看見遠處的紫金鉢盂驟然光芒大盛,接着,在這團光球的表面竟然出現了幾道裂紋,同時陣陣脆響傳了過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慕容白已經完全驚呆了,合計着難道是楚巖還沒死,但這是不可能的啊。
就在這老頭胡亂猜想的時候,紫金鉢盂突然四分五裂,緊接着一道人影就竄了出來,與此同時,慕容白也在此噴出一口鮮血。
“楚……楚巖,這……這不可能……”
慕容白已經完全傻了,瞪着眼睛,失聲道:“你怎麼可能沒死,這不可能,不可能……”
看着慕容白的樣子,楚巖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冷笑道:“一個破碗就像困住我,慕容閣主你想的未免也太簡單了吧。”
別看楚巖現在很輕鬆,可是剛剛被吸進紫金鉢盂裏的時候,說實話,還是相當痛苦的,險些就死在裏面那無處不在的罡風中。
不過在關鍵時刻,血色皇冠還是幫了他一把,以至於楚巖有時間,有能力,用孤影見紫金鉢盂砸碎。
本命法寶被毀,慕容白是傷上加傷,根本動彈不得,只是眼神驚恐的看着楚巖走過來,卻毫不辦法。
“唉……”
慕容白閉上眼睛,長嘆一聲,“老夫最大的失誤就是一時心軟,沒有早點殺了你。”
“真的是一時心軟嗎?”
說着,楚巖冷笑了一聲,“你不殺我無非是想我對付古長風,幫你完成一統九天大陸的霸業,不過你知道你最大的失誤是什麼嗎?”
聞言,慕容白睜開了眼睛,看着楚巖緩緩的擡起手,說道:“你最大的失誤就是自以爲是,否則也不會落得這般下場。”
說罷,楚巖的手掌紅光一現,貼在了慕容白的腦袋上。
一股強大而詭異的力量,瞬間就接管了慕容白的身體,現在就算他想自爆都沒有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修爲被楚巖搶走,卻沒有任何辦法。
整整一炷香的時間,慕容白已經變成了一個滿頭銀髮,一臉皺紋,身體佝僂的垂暮老者。
“殺……殺了我,殺了我……”拼勁全身力量,慕容白嘶吼着,聲音有些沙啞。
“現在還不是時候,我還要用你震懾天劍閣。”
說完,楚巖提起骨瘦如材的慕容白,閃電一般的衝了出去。
爭鬥依舊在繼續,雖然天劍閣已經是強弩之末,但卻沒有束手待斃,而是依舊幻想有人會來救他們,到那時就是凌霄閣的末日。
其實不是沒有人來幫忙,至少還是有幾個門派帶人來了,不過被“風雪”號殺的是節節敗退,三兩下就被打跑了。
前殿軍大的空場前,如今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天劍閣僅存的門人,還在拼命抵抗着楚氏軍團的猛烈進攻。
“住手……”
楚巖懸於半空,暴喝一聲,所有人頓時一怔,緊接着一個人就扔了下來。
天劍閣的門人頓時傻了眼,實在不敢相信慕容白竟然敗在了楚巖的手上,而這個時候,“風雪”號也飛了上來,兩座巨大的天空之城遮天蔽日,再加上慕容白的慘狀,終於擊垮了天劍閣這些人最後的心理防線。
很多人癱坐在地上,或是眼神渙散,或嚎啕大哭,悲痛欲絕。
“一個不留。”楚巖懸在半空上,語氣冷得下人。
底下的劉鐵錘等人感覺楚巖變了,突然變得好陌生。
教官還是堅決了執行了楚巖的命令,帶着楚氏軍團衝了上去,如砍瓜切菜一樣,將剩下的近千號人全部殺死。
僅僅一夜的時間,統治南方數萬年之久的天劍閣,被楚巖連根拔起。
當這個消息傳出去以後,整個九天大陸是一片譁然,誰也沒想到突然崛起的楚巖,實力竟然如此的強勁,不可一世的天劍閣也只是支撐了一個晚上而已。所有人在想,北邊的古國到底能支撐多久。
天劍閣的滅亡,代表着整個南方全都落入了楚巖的手上,再加上他苦心經營西方,現如今的地盤已經超過了古國,而南方那些門派,也都紛紛上書凌霄閣,表示願意效忠楚巖,效忠凌霄閣。
對於這些人,楚巖並不相信他們,他們都是一些牆頭草,兩邊倒的傢伙,一旦有大事發生,他們第一個就會逃走。
於是仔細想了想,楚巖將雲鼎峯,月雲峯,映月山莊,血竹,四海拍賣行,還有齊振宇他們,這些一直跟隨凌霄閣的教派叫到了一起,共同打理南方。
整整一天的時間,這些事情纔算敲定下來。最高興的要數呂宗年,因爲雲鼎峯一躍成爲了九天大陸一流的大門派,這完全是因爲楚巖的關係,否則憑他們自己的實力,再過一萬年也無法實現。
黃昏時分,楚巖來到後山,雨輕柔和月無缺,還有劉鐵錘一衆人等都在療傷,楚巖沒有打擾,剛要離開的時候,卻不料冷鋒走了過來。
至從這傢伙進階君級以來,時時刻刻都想取回自己父親留下的遺物,狂風戰刀。
只是每一次他都沒能駕馭得了狂風所散發出來的殺氣,這教他非常鬱悶,如今已經接近君主,他想再試試。
看着冷鋒那堅定的眼神,楚巖點了點頭,“冷兄,其實你無法駕馭狂風的殺氣,並不是修爲太低的原因,而是因爲你自己的心。你一心想找到殺害自己父親的仇人報仇,帶着這樣的心態,你永遠也駕馭不了狂風,只會被那濃重的殺氣所控制。”
頓了頓,楚巖看了一眼冷鋒,“所以,你必須放平自己的心態,放下殺戮,哪怕是暫時,只有這樣,狂風才能被你收服。”
話音剛落,一抹寒光劃破天際,狂風帶着陣陣的刀名,懸於冷鋒的面前。
出奇,這次冷鋒不像以前那樣,迫不及待的衝上去,而是一隻略有所思的看着狂風,似乎是楚巖的一番話起了作用。
見此,楚巖暗暗的點了點頭,知道這次可能有門兒,不過他還是不敢離開,擔心冷鋒發生危險。
就這樣過了好久,冷鋒深吸兩口氣,而後伸出手,輕輕的握在了刀柄之上。
“嗡……”
剛剛接觸刀柄,冷風頓時感覺頭昏目眩,同時一股難以遏制的憤怒,在他的心裏洶涌的翻滾着。
不過這次冷鋒沒有被憤怒所控制,而是一直在想小時候父親對自己的疼愛,那些美好的回憶……
慢慢的,狂風變得安靜下來,而冷鋒的扭曲的面容也開始舒緩,見此,楚巖知道他成功了,所以沒說什麼,悄悄的走了出去。
來到平時最喜歡瀑布前的小水潭,楚巖坐在岸邊,一時間思想有些遊離……
天逐漸的黑了下去,夜空繁星點點,美輪美奐。楚巖依舊坐在岸邊,雙目微合,彷彿已經融入了這片天地之中,變成了一滴水,一粒沙。
慢慢的,一絲若有似無的明悟,出現在楚巖的腦海裏。
這種感覺虛無、縹緲,楚巖越是心急,越是想抓住它,就越是抓不到,而不去刻意理會它,這種感覺又好像越來越近,越來越真切……
這種感覺楚巖很清楚,自己的修爲是要再次突破,進階帝君。
前不久與慕容白惡戰的時候,吸收了很多的能量,這些能量多少會在體內殘留下一些,再加上這段時間的修煉,楚巖已經具備了衝破瓶頸的力量。
只是這次進階帝君,似乎與前世不同,楚巖感覺自己對天地大道的理解,又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只是這種變化很玄妙,虛幻,不真切,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楚巖仔細體會着這種感覺,似乎抓到了什麼東西,但是又說不好出來,如果非要形容一下,這種感覺像柔軟的沙子,又像堅硬的石頭,像是無盡的虛幻,又像真實的世界。
而楚巖,就存在於這種亦真亦幻,亦是亦非的中間,就像黑與白中間的那條線,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