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怎麼回事?”楚巖大驚失色,實在想不明白,常在爲什麼會受傷。
“快……快走,組織的人馬上就要到了。”
話音剛落,一道影子極快的竄了出來,眨眼來到衆人的眼前。
這是一位老者,穿着灰色長衫,鬚髮皆白,雙目如電,看樣子來者不善。
軍士長提劍衝了上去,而老者只是輕輕的一揮手,數道罡風化作利刃,接連洞穿軍士長的身體,接着倒地身亡。
“常在,你實在太讓老夫失望了。”老者來到葉添龍的身邊,一邊查看他的傷勢,一邊低沉的說道:“本來老夫不想殺你,但是你接連違背組織的命令,簡直就是死有餘辜。”
“是你傷了她嗎?”楚巖語氣冰冷,眼神充滿殺氣。
“怎麼……”
取出一顆丹藥,塞進葉添龍的嘴裏,老者緩緩的站起身,眼神充滿了笑意:“通天境一階,就憑你還想找老夫報仇嗎?真是自不量力。”
話音剛落,老者再次揮了揮衣袖,強悍的靈魂之力,瞬間控制了楚巖的身體,接着,整個人慢慢的飄了起來。
“常在是你害死的,要不是她捨身相救,剛剛老夫就已經要了你的命,這怨不得別人,要不是爲了你,她也不會死。”
“說那麼多的廢話幹嘛,有種的就殺了我。”楚巖瞪着眼睛,冷冷的說道:“否則的話,總有一天你一定會後悔的。”
“死到臨頭還逞強……”
說着,老者厭惡的看了他一眼,剛要痛下殺手,卻不料一道耀眼的金光,從遠處飛了過來,將楚巖籠罩其中,隨即聲音響起。
“既然你們這麼大的能耐,不如連我也一起殺了吧。”
老者聞言皺了皺眉,這個是聲音他很熟悉,再加上混沌金鼎,這件仙界獨一無二的至尊法寶,立馬就知道是誰來了。
看着楚巖已經被混沌金鼎護住,憑他的修爲想要將結界砸開,可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
而且無天身份尊貴,身邊一定跟隨着大量的高手,弄不好自己的性命還會搭進去,所以權衡利弊之下,老者當機立斷,抱起奄奄一息的葉添龍,飛一般的遁入黑暗之中。
恢復了自由,楚巖抱起奄奄一息的常在,急忙取出回春金丹,塞進她的嘴裏。
但是常在傷的太重了,老者的鐵椎貫穿了她的心臟,而且又錯過了最佳治療的時機,所以就算有回春金丹這種療傷聖藥,也終將回天無數。
“我不許你難過,更不許你自責,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常在的氣息已經十分微弱,像是在回憶兩人以往的點點滴滴,那慘白的面容上,竟然浮現出一絲幸福的笑容。
“在聖靈閣的日子真是開心啊,每天都能陪在你的身邊,走你走過的路,看你看過的風景……”
說着,常在噴出一口鮮血,看上去極爲的痛苦,可依舊艱難的笑着,像是怕楚巖難過。
可越是這樣,楚巖就越難過,一直低着頭,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令他呼吸困難,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全身劇烈的抽搐着,淚流滿面。
“你不要難過,能遇見你是我最幸運的事,只可惜我沒那個福分,以後不能再陪着你了,你要好好的活下去,開開心心的活下去……”
“別說了……常在你別說了。”楚巖泣不成聲,哽咽不已,看着眼前伊人那痛苦的樣子,而自己卻束手無策,這樣的痛苦,常人根本就無法想象。
“現在不說,恐怕……恐怕以後就沒機會了。”少頃,常在輕嘆一聲,淚水在眼圈裏打着轉:“答應我,以後你要替我照顧好你自己,替我……”
說到這裏,常在再噴出一口鮮血,眼神已經開始有些遊離。
見此,楚巖死死的握住她的手:“常在,不要……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
“我也不想,真的……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永遠陪……陪在你的身邊,忘……忘了我吧……”
帶着無盡的深情與不捨,常在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臉上掛着幸福與欣慰的笑容。
楚巖頹然的坐地面上,腦海之中一片空白,他真的不能接受,也不想接受,常在真的就這樣走了,彷彿面前的她只是睡着了,過一會兒就會醒過來。
可現實是殘酷的,永遠在提醒着你,那些不願意面對的事實……
“常在……”
良久,一聲歇斯底里的咆哮響徹天際,楚巖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悲憤,嚎啕大哭。
回想着兩人第一次的相遇,回想着兩人在一起的那些點點滴滴,還有自己那無知幼稚的誓言,如今顯得是那樣的蒼白、無力。
“兄弟,人死不能復生,你可要想開一點啊。”過了一會兒,暮晨走了過來,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啊,如果常在看見你現在這個樣子,也會走的不安心。”晨暮也走了過來,出言安慰。
可是楚巖就像沒聽見一樣,死死的抱着常在的屍體不放,痛苦不已。
“好了,你們別說了,讓他冷靜冷靜,我們去看看其他人。”無天嘆了口氣,走了出去。
他很清楚,這種事情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勸說的,要靠楚巖自己才行,如果他放不下,說什麼也沒用。
關鍵時刻,無天帶人救了楚巖,而他能及時出現在這裏,也絕非偶然。
其實他身邊哪有什麼高手隨行,只有晨暮和暮晨兩人而已,否則的話也會放組織的人離開。
這段時間無天一直想不明白,爲什麼仙界非要楚巖一起去佛國。按說這件事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要說有,也是寂然跟着一起去才合道理。
於是,他動用了一切的力量,還抽空回了一趟仙界,這才知道,原來堅持要楚巖跟着去的,並不是天帝,而是問鼎天。
再加上寂扶蘇的反常行爲,還有琉菲越三國的蠢蠢欲動,隱隱的告訴無天,此次楚巖將凶多吉少。
於是,這才帶着晨暮和暮晨,一路風風火火的趕過來,恰巧就真的救了楚巖,只是還是晚了一步,沒能救下常在。
天矇矇亮的時候,楚巖抱着常在的屍體,總算站了起來。
接着在衆目睽睽之下來到河邊,滿目深情的看了常在很久,擦了擦她臉上的血跡,最後放在水面上。
活着的時候,常在受組織的擺佈,身不由己,他不想人死了以後,還得不到自由,所以纔會這麼做。
水面的流速很快,常在幾起幾落,順流而下……
而楚巖一直在岸邊追着不放,要不是無天死死的將他抱住,還不知道要追到哪裏。
幾經周折,一行人回到了炎黃城,楚巖將自己關在房間裏,誰也不見。
楚戰天夫婦和諸葛純一從無天那裏,得知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並沒有去打擾,只是命人看着楚巖,怕他做出什麼傻事來。
衆人簡單的休整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寂飛雪打算去皇城覆命。
而無天也打算回仙界,弄清楚爲什麼會出現這種事。至於晨暮和暮晨兄弟倆,留在了楚家,陪着楚巖。
一晃幾天的時間過去了,楚巖始終沒有踏出房門半步,水米未進,這讓寂如煙非常的擔心,幾次想進去看看,卻始終沒有付之行動。
最後,還是暮晨仗着膽子,推門而入。
房間黑漆漆的,隱約的能看見,楚巖坐在牀邊,一動不動。
見此,暮晨笑了笑,來到窗邊將厚厚的窗簾打開,接着還把窗戶打開,溫暖的陽光和徐徐微風一起飄了進來。
“兄弟,在聖靈閣的時候,常在妹子可是總說,天氣好的時候,要經常開窗……”
聞言,楚巖慢慢的挑起了頭,滿臉的倦容,不過雙眸卻充滿神采,想起了常在和他說的話。
“好天氣的時候,房間要經常開窗,保證空氣流通,被褥也拿出去曬曬太陽,晚上會很舒服。”
“襪子和內褲要天天換,脫下來的時候記住要翻過來。”
“牀單被罩也一樣,半個月要換一次。”
“別總吃這些牛肉乾,對身體不好,會營養不良的。”
“誒,跟你說話呢,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記住了……”
楚巖坐在牀邊,連連點頭,像是常在真的就在眼前,就站站在窗戶那裏,笑盈盈的看着他。
可隨即,這一切就像跑泡影似的,瞬間破碎,狼狽不堪。
“她已經不在了。”良久,楚巖雙手抓着頭,指甲已經嵌進肉裏,痛苦不堪。
這些天他一直在想,在想與常在的點點滴滴,想起了炎黃城的桂花糕,糖炒栗子;想起了聖靈閣的湖水邊,還有那間小院子……
每當想起這些的時候,楚巖就會不自知的傻笑起來,彷彿常在就在這間屋子裏,就在他的身邊,含情脈脈的看着他……
但現實是殘酷的,一想到滿身是血的常在閉着眼睛,躺在地上,楚巖就會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同時淚流滿面。
短短的時間裏,就已經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他真的無法接受,常在就這麼永遠的離開了。
“是啊,大妹子是不在了……”
暮晨嘆了口氣,接着堅定的說道:“但殺死她的兇手還在,組織還在,難道兄弟你不想報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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