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手聽見沒有,快點他麼的放手。”暮晨趴在地上,拼命的掙扎着,不過老者的一雙手彷彿鉗子似的,死死地將他鉗住。
“你……你們這……這是幹什麼呢?”這時,楚巖醉眼朦朧的擡起頭,不過只是很短的時間,丟下一句話,就又睡了過去。
“不會喝就別喝這麼多。”老者陰着臉,取出一顆藥丸,塞進了他的嘴裏。
說起來也挺奇怪的,只是一會兒的工夫,楚巖就坐了起來,酒完全醒了不說,而且還感覺精神百倍,好像有使不完的勁。
“楚公子貴人事忙,這些天讓老夫好找啊?”見到人已經醒過來,這老頭坐在他的對面,呵呵的笑着。
“兄弟,甭搭理他。”暮晨揉着手腕子,沒好氣的說道:“要不是因爲他,我們現在能淪落到這步田地?”
“誒……話不能這麼說,當初也是我們自願進入陰風嶺的,與煉藥公會和前輩沒有關係。”
聽見楚巖這麼說,老者顯得很高興,其實他從魔域一路來到仙界,爲的就是打探陰風嶺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只是這幾天楚巖一直住在將軍府,難得出來又被丞相府的人捷足先登,不然的話,老頭子早就現身和他們見面了。
“楚公子果然氣度非凡,明辨事理,老夫佩服。”老者呵呵的笑着:“既然這樣,那就請楚公子說說,陰風嶺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點小事不忙,我們還是先說一說正事。”
此話一出,不僅老者錯愣了一下,就連一旁才暮晨也有些驚訝,不知道這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前輩,當初煉藥公會可是有言在先,一棵陰風草一萬金幣,不知道現在還算數嗎?”
“這……這個……”老者捋着鬍鬚,一時猶豫,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其實這和煉藥公會根本就沒有關係,要硬說有,也就像中介一樣,只是起到一箇中間人的作用,出錢的是仙界。
而且最開始在煉藥公會的時候,這老頭已經說得很清楚,如今楚巖這麼說,有點本末倒置的意思。
不過眼下只有他知道,陰風嶺裏面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如若不然,天帝和魔後,也不會爭先恐後的拉攏他。
換句話說,煉藥公會想要知道一切,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得罪了楚巖。
“算數,煉藥公會向來一言九鼎,豈能蒙上背信棄義的罵名。”
“好,前輩果然豪爽。”見到自己的奸計得逞,楚巖得意的笑了笑,其實他是故意這麼說的。
要說不生氣,一點都埋怨煉藥公會,那是假話,雖然這件事嚴格來說,與老者和煉藥公會一點關係都沒有。
但人就是這樣,總要爲自己找個藉口,爲荒唐的行徑和眼下的局面買單,而這個時候老者恰好來了,也活該他倒黴。
看着楚巖那臉上的笑容,老者的心底竟泛起絲絲的涼意,不過轉念想了想,這老頭又覺得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雖說一萬金幣一棵陰風草,這價格的確不菲,但以煉藥公會的底蘊,這些根本就微不足道。
再說了,楚巖的手上也未必有多少,這也是老者安心下來的重要原因之一。
“既然這樣晚輩就不客氣了。”
說着,楚巖拿出來一個儲物袋,上面還有斑斑的血跡。
“前輩,這裏面大概有個萬八千的,晚輩也沒數,不如這樣,就按一萬算吧,煉藥公會底蘊深厚,不會與我們這些窮小子計較,前輩您說是吧?”
要說起這麼多的陰風草,還是楚巖在那團霧氣裏,從很多屍體上收集來的。
當時只是想留着自己用,可現在遇見這老頭,換成金幣是自然最爲理想的,更何況這價格高的離譜。
“什麼……一萬棵?”聽見這個數字,老者的眼前一陣陣的發黑,險些暈倒。
一萬棵陰風草,那可是整整一億金幣,就算煉藥公會再有錢,底蘊再深厚,一下子也拿不出這麼多啊。
看着老者臉上那精彩的表情,一旁的暮晨心底這個痛快,自顧自的斟了一杯酒,嘴裏還哼哼着小曲,別提有多開心了。
“這個……楚公子。”良久,老者有些爲難的說道:“這麼多的金幣,老夫一時拿不出來,不過請你放心,煉藥公會是不會賴賬的。”
“那怎麼能行,這可是一億金幣啊,萬一你們事後賴賬,我們找誰去。”暮晨撇着大嘴,語氣堅定,沒有商量的餘地。
老者這個氣啊就別提了,想來煉藥公會在三界之中,也算一股不可小視的力量,就算仙界和魔域,都沒有絲毫懷疑過他們的信譽,但今天卻被兩個小輩,在這裏信口雌黃,出言玷污煉藥公會的信譽,真真是叫老者忍無可忍。
不過眼下他也沒有別的辦法,楚巖是萬萬不能得罪的,所以壓着怒火,冷冷的說道:“好……老夫代表煉藥公會,給你們立個字據,這總應該行了吧?”
看着兩人不說話,老者喚夥計拿來文房四寶,頃刻之間,一張字據攥在了楚巖的手裏,看着落款的名字,是煉藥公會護法謝七,估計是這老頭的名字。
“謝前輩,其實也不是我們信不過您,只是這麼大的一筆數目,實在叫人不放心,而且……”
“算了……”
沒等暮晨說完,謝七擺了擺手,接着看了楚巖一眼:“楚公子,現在我們總可以說說,陰風嶺了吧?”
“啊?什麼?”楚巖怔了怔,眼神充滿了差異:“我們的正事兒還沒說完呢?”
“還有?字據不是已經給你了嗎?”
看着老者憤怒的樣子,楚巖笑了笑:“前輩無需動怒,有話咱們慢慢說。您可還記得,當初我們兄弟進入陰風嶺的時候,您親口答應了什麼嗎?”
“記得,老夫曾經說過,答應你們一個條件,不如楚公子現在一起說出來,也省得以後費事。”謝七強壓怒火,要不是現在有求於楚巖,恐怕他已經暴起殺人,以消心頭之恨。
“這個嗎……其實我還沒想好,等想到了再通知你們吧。”
“也行。”
謝七點了點頭,接着試探的問道:“楚公子,現在我們可以說說了吧?”
“可以啊,有什麼前輩儘管問。”
看着楚巖爽快的樣子,老者正了正色,壓低了聲音:“請問楚公子,陰風嶺裏面到底出了什麼事,當時你看見了什麼?”
“這個我不能告訴你,而且跟你們煉藥公會也沒關係啊。”楚岩心不在焉,擺弄着手裏的酒杯,毫不在意。
這下謝七實在忍無可忍,拍案而起,顫抖的指着楚巖,怒聲道:“念你年紀小,又是人族的人,老夫不與你計較,可你也不能太過分。”
“我過分,有嗎?”楚巖毫不在意,攤了攤手:當初進入陰風嶺的時候,前輩只是託我們尋找煉藥公會的人,現在晚輩就可以告訴你,很不幸,他們都已經死了,而且看樣子是被人殺死的。”
儘管謝七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知道這些人不可能存活,可當真的聽見這個消息,還是有些接受不了,畢竟那裏面可是有他的親侄子。
“被誰殺死的?”良久,謝七擡起頭,眼神充滿殺意。
“這個晚輩沒有看見,不敢妄自猜測,不過從他們的傷口來看,是被人一劍斃命,估計動手的人修爲極高。”
“仙界,一定是仙界的那幫混蛋乾的。”謝七雙拳緊握,嘴角猛烈的抽搐着。
當時煉藥公會派進去七個人,而且各個都是高手,那些散修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兇手只能是仙界那五個人。
“前輩,人死不能復生,還請您節哀……”
說着,楚巖拉了一把身邊的暮晨,接着站起身,拱手道:“既然前輩沒有什麼再問的了,那我們二人就此告辭。”
“慢着。”
謝七的聲音不大,但卻毋庸置疑,只見他深吸一口氣:“說吧,你要什麼條件,才肯將老夫想知道的說出來,煉藥公會都可以答應你。”
“是這樣啊,那前輩您想知道什麼?”楚巖淡淡的笑了笑,又坐了回去。
“老夫想知道一切。”
“那這個價錢恐怕要貴一些。”
說着,楚巖頓了頓:“就是不知道,煉藥公會有多少誠意?”
“這絕對不是問題,請楚公子開價吧。”
看着老者淡定的樣子,反倒是楚巖一時舉棋不定。
金幣他不缺,功法武學,神兵法寶就更不缺,所以一時間,還真想不起來自己要什麼價碼。
時間在一點一點的過去,謝七也越發的着急,這對於煉藥公會來說很重要。
“楚公子,既然你現在沒想好,不如就先放一放,等想到了我們再商量,只是……”
說着,謝七猶豫了一下,有些爲難的說道:“只是這件事對於煉藥公會很重要,楚公子能不能先告訴老夫,當時陰風嶺裏面到底出了什麼事?”
“好吧,既然這樣晚輩就說了。”良久,楚巖終於開了口,把跟天帝與魔後說的那番話,又說了一遍。
雖然當時天帝和魔後表現的很淡定,尤其是魔後,那是因爲他們,已經猜出裏面的寶藏是什麼。
但是謝七就不同了,他對陰風嶺腹地可是一無所知,如今聽見裏面可能全是法寶,那還了得,這老頭腦海頓時一片空白,險些從椅子上摔下來。
儘管煉藥公會底蘊深厚,強者如雲,就算是仙界和魔域也不敢輕易得罪。
但這麼多的法寶,的確令人垂涎欲滴,望眼欲穿,如果煉藥公會能得到寶藏,絕對可以武裝出更多的高手,實力發生質的飛躍,不敢說與仙界和魔域媲美,但至少又多了一分保命的實力。
而這一切,如今就擺在他們的眼前,那就是通往陰風嶺腹地,唯一的一把鑰匙,楚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