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嗷嗚！嗷嗚！
將功法給了對方，所有人都學了一遍，不到一個時辰，房間內，聲音響起，沈哲坐在門外，關上大門，端起茶杯，邊喝茶邊搖頭。
練體……果然不容易！
這些人都沒服用過練體藥液，第一次效果最大，配合上這麼多狗和他們的天賦，或許真的能突破到練體八重。
連續好多天，一直連軸轉，喝完茶，沈哲徹底放鬆，這才覺得腦袋昏昏沉沉，靠在躺椅上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
“不錯，表現的很好！”
另外一個房間，一聲大笑，陳老捋着鬍鬚，滿意的點頭。
經過三個小時的教授，各種方法都用了，功夫不負有心人，三位術法師，當場領悟了聚力術的使用方法，能夠做到勉強施展！
還有兩位，學會了輕身術。
成績斐然！
“有了這種成績，贏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傢伙，輕鬆至極！”
雙手背在身後，眼中帶着帝師纔有的傲氣，陳老開口道：“時間到了，過去展示一下，你們各自的進步吧！”
“是！”衆人同時點頭，緊跟在陳老身後，向鐵甲堂走去，纔來到門口，就看到沈哲正躺在躺椅上，呼呼大睡。
“……”
麪皮一抖，陳老滿是不悅。
爲了不損傷帝師的尊嚴，這三個時辰，他一刻都沒停歇，講的脣乾舌燥，感覺隨時都會嚥氣。
按照正常道理，自己這個老傢伙這麼努力了，對方不應該壓力很大，生怕完成不了，不斷督促衆人嗎？
怎麼躺在這裏睡了？
難不成……
已經自暴自棄？放棄治療？
“年輕人，只會說大話……”衣袖一甩，陳老露出一絲不屑：“將他喊醒”
“是！”書生急忙上前：“沈教官……”
“啊？”從昏昏沉沉中醒來，沈哲揉了揉臉：“三個時辰到了？這麼快……”
“沈教官，不知你教授的學員，現在練體有沒有進步？”
見他如此懈怠，陳老哼道。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安排完他們修煉，我就睡着了……”臉色一紅，沈哲撓了撓頭。
這麼快睡着，還真不怪他，自從開始修煉的14天裏，一共也就睡過兩次，其他時間，不是在修煉，就是在修煉的路上……
當學渣……太難了！
好不容易鬆懈下來，實在困得厲害，至於對方修煉到了什麼境界，達到何種實力，還真不太清楚。
“指點別人修煉，自己卻不去觀看，你也配的上別人喊你一聲教官？”
一聲冷哼，陳老滿是不悅：“看來不用比了……”
話音未落，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一道縫隙，鐵柱將頭露出來，看到他們都在，微微有些尷尬：“教官，我們……可以結束了嗎？狗……都累暈了！”
“呃，可以了！”聽到已經無狗可用，沈哲連忙點頭。
鐵柱這才鬆了口氣，走了出來，衆人這才發現，他身上的衣服，已經全部被撕爛，裸露在外的地方一排排牙印，到處都是鮮血。
屁股後面的衣服上，還掛着一隻狗，牙齒卡在了衣服上，嘴裏滿是白沫，顯然，已經累暈過去了。
“……”
陳老面皮一抖：“這就是你所謂的練體方法？胡鬧，胡鬧……”
話音未落，鐵柱身上的氣息，陡然一變。
轟隆！
一道混元的力量，自體內生出，宛如流水生生不息。
“這是練體八重？混元境……”
“鐵柱，你突破了？”
“竟然真的成功了……”
……
書生等人立刻譁然，一個個滿是羨慕。
練體八重，新出來的等級，一旦突破成功，距離先天，也就不遠了。
練體先天，肉身強勁，即便是術法師，長途奔襲也不用擔心體力跟不上了。
“練體……八重？”陳老也是一呆。
顯然，他沒想到，這個滿身傷痕的傢伙，突破了這麼多……
練體晉升一個級別，絕對比修煉出術法，進步大了不少。
兩者根本就沒可比性。
“不過，只一個人突破，也無用！授課，講究的是更多人受益……”儘管震驚，陳老還是一臉自信。
教官授課，能夠普及最好，只讓一個天賦卓絕的人突破，只能說學生本就底子好，跟你教授的水平高低，有關係，卻也不大。
能將一個本就實力弱的，教成強者，纔是真正的本領！
正在感慨，房門再次打開，又一個青年，也走了出來：“哈哈，鐵柱，沒想到你突破的最慢，跑的卻挺快！”
一個瘦弱的青年來到跟前，屁股上掛了兩隻吐着白沫的狗。
他身上的氣息，同樣和鐵柱一樣，如淵如海，全身混元一體，給人一種體質上的壓迫。
“你也突破了？”
陳老呆住。
做爲術法教官，自然認識這位，外號“弱雞”，雖然是真武師，可身體偏瘦，天賦不太好……本想着，他練體就算累死，都不可能有什麼成就，怎麼都沒想到，短短三個時辰，同樣達到了練體八重……
這個境界，不才剛出現嗎？
怎麼跟大白菜一樣，誰都能練成？
呼啦！
震驚的正說不出話來，剩下八人，齊刷刷走了出來。
每個身上都掛着狗，甚至還有的掛着狼，一個個氣息如龍，宛如蠻獸，一看就知道，全部達到了練體八重境界。
“十人，全部突破……”
身體一晃，陳老有些想哭。
誰能告訴我，這特麼怎麼回事嗎？
教官在外面睡覺，啥都沒管，結果，所有被訓練的鐵甲衛，全部突破練體八重……
“你們掛着狗幹什麼？”
和他的震驚不一樣，沈哲皺眉。
如果說，一隻狗，掛在身上，是因爲咬不動，力竭如此，每個人身上都掛着一個，明顯就不對勁了。
“回稟教官，跑到後面，狗累的不想追了，沒辦法，我們只好將它們掛在身上，讓它們想咬的時候，就咬一口，也算幫其減輕負擔……”
弱雞急忙解釋。
“第一個想出這個辦法的是瘸子，他跑的最快，一隻狗都追不上，弄了這個辦法後，狗不用追也能咬到他，所以進步極快，是第一個突破的，所以，我們就都掛上了！結果發現，掛狗，果然不錯，掛的越多，進步越大……”
“……”
沈哲揉揉眉心。
人家丐幫，掛着袋子，彰顯身份，例如，八袋長老，九袋長老……
你特麼掛狗，彰顯練體速度……
以後練體高手見面，完全可以出現這樣的對話：
“請問，你是幾狗高手？”
“在下八狗強者！”
“失敬失敬，我才掛了七隻狗，遠遠不如，告辭……”
……
一想到這個畫面，沈哲感覺整個人都醉了。
睡了會覺，怎麼都沒想到，這羣人被狗咬，居然領悟出新的道理……
學霸就是學霸，思維真夠發散的。
搖了搖頭，沈哲轉頭看向眼前的老者：“陳老，我這邊的情況，你也看到了，讓他們全部突破到練體八重，應該也算對得起‘教官’這個稱號吧！不知……你那邊怎麼樣了？”
“我……”
本來還想炫耀一下的陳老，聲音噎到咽喉裏，一句都說不出來。
他三個時辰，一點都沒休息，嗓子都啞了，也只讓三個人學會聚力術，兩個人學會輕身術，而且都只達到最低級的勉強級別……
這位倒好，躺在躺椅上呼呼大睡，教授的傢伙，全部突破到練體八重……
難不成，我教學太溫柔？
又或者……也應該，給他們身上掛幾隻狗？
“回稟教官，我們這邊是，這樣的……”書生向前一步，將他們的情況說了一下。
“這……”
沒想到這個所謂的帝師，只讓五個人領悟術法，沈哲搖了搖頭：“這樣……應該算我贏吧！”
陳老想要說些什麼，見衆人一個個生龍活虎的樣子，最終嘆息一聲：“是你贏了，之前是我不知你的能力，言語中有所不敬，還望海涵……”
輸就輸了，他儘管身份尊貴，卻也不會抵賴。
“術法，學習起來牽扯到各種計算，是我們資質太差，並非……陳老教授的不好……”
見這位帝師，受到打擊，書生於心不忍，幫忙說話。
能成爲鐵甲衛，哪一個不是百裏挑一的人才，資質怎麼可能差？
沈哲搖了搖頭，道：“你領悟聚力術了嗎？”
“是，我剛剛將聚力術修煉到【勉強】級別……”
書生點頭。
勉強級別，是施展術法的最低等級，需要花費不知多久才能成功，幾乎不能在戰鬥的時候使用。
“那就好……想不想修煉到千錘百煉境界？”沈哲問道。
“當然……”書生苦笑：“不過，想要修煉到這種境界，需要不停練習，不斷磨礪才行，我這種天賦，沒有一、兩年，很難做到……”
“不需要這麼久……”
搖了搖頭，沈哲左右看了看，兩步來到一個凳子跟前，雙手發力。
嘭！
兩個凳子腿就被拿在手心。
“腦袋伸過來……”
沈哲淡淡道。
“是！”
雖不知教官要幹什麼，但書生處於對眼前這位的信服，沒有遲疑，直接把腦袋頂了過來。
“不讓你動，千萬別動！”
吩咐一聲，沈哲同時口中聲音響起：“聚力術，講究激發潛能，術法和人體完美契合，所用公式爲……”
一邊說，一邊拿着凳子腿，對書生的腦袋狠狠抽了過去。
咚咚咚！嘭嘭嘭！
雙手舞動，宛如剁餡。
“這是……聚力術的口訣和計算方法？他怎麼會背？”
一側的陳老滿臉驚愕，拳頭不由自主的捏緊。
這位少年背誦的，正是剛纔自己傳授給衆人的聚力術！
他不是練體教官嗎？
背誦聚力術的口訣做什麼？
最關鍵的是……
拿着凳子腿，一直抽書生的頭，後者被抽的都有站不住了……幸虧書生儘管看起來文弱，實際上練體也達到了六重巔峯，絲毫不弱，不然，肯定早就躺下了。
一直抽頭……難道是練鐵頭功？
真要如此，凳子腿的攻擊力有些弱了吧！
一頭霧水，陳老滿臉發懵。
要不是之前，對方睡覺，都能讓所有人都進步，這一幕，肯定早就呵斥了。
“是不是我們做錯事了，惹得教官不高興？”
“我也不知道……等抽完後，應該就明白了！”
……
不僅是他，其他鐵甲衛，也一個個面面相覷，像是見鬼一樣的表情。
書生犯了什麼錯？要這樣教訓？
嘭嘭嘭！咚咚咚！
不知過了多久，衆人突然感到捱打的書生，身體周圍，濃郁的元素粒子，猛地匯聚過來，緊接着，後者手掌豎起，連續結了幾個法印。
嗡！
一聲輕鳴，一道術法施展出來，落在自己身上，全身力量，陡然暴增百分之五十……
“這是……術法第三境，千錘百煉？”
身爲二品巔峯術法師，魂力強大，陳老一眼就看出了書生身上的變化，差點沒當場暈過去。
剛剛他辛苦教授了三個時辰，對方纔達到勉強級別……
眼前這位，拿着凳子腿，一邊背誦口訣，一邊抽腦袋，短短五分鐘不到，讓其連續突破兩境……
要不要這麼誇張？
身體輕顫，陳老感覺有些懷疑人生。
“這樣也可以？”
“昨天我老婆狠命抽了我幾十鞋底，怎麼沒突破？”
“你老婆抽的不是頭吧……沒想到你竟然喜歡這種調調……”
所有人也全都瞪大眼睛，一個個有些發呆。
“你悟了嗎？”不理會衆人的議論，放下手中的凳子腿，沈哲看過來，神色淡然。
不這樣不行啊，千錘百煉，實在太過驚世駭俗，不表現的高深莫測，這些人肯定會窮根問底。
“我悟到了……多謝沈教官！”
感受到腦海中對聚力術的熟悉，書生明白了自己的蛻變，當即拜倒在地，心悅誠服。
“悟到就好……”滿意的點點頭，沈哲同時鬆了口氣。
正常的千錘百煉，需要擀麪杖。
這東西沒帶，想了想，凳子腿功效差不多，就試了試，沒想一舉成功。
本來，正常敲完，還需要百鍊……也就是放在鍋裏煮。
結果還沒進行這個步驟，對方就“悟了”，思前想後，明白過來。
應該是這位書生，本身就達到了勉強級別，再加上是學霸，領悟能力強，和王曉峯這種啥都不會學渣，完全不同。
因此，不需要百鍊也能將術法學會。
“求沈教官揍我……”
正在感慨，一個青年連忙來到跟前拜倒在地，雙眼滿是火熱。
“這……”沒想到這位這麼直接，沈哲停頓了一下，問道：“你剛纔也領悟術法了？”
“是輕身術……我也剛達到勉強級別！”
青年忙道。
“好！”點點頭，沈哲手中的凳子腿舉起來，同時口中開始唸叨：“輕身術，是動用發法力，讓修煉者身體變得更加輕盈……”
輕身術的口訣！
沒用水煮，背誦下來，效果也差不多。
“這個也會？”
嘴脣哆嗦，陳老已經說不出話來。
眼前這位，真的只是個練體師？
怎麼啥術法都懂？
嘭嘭嘭！咚咚咚！
熟悉的剁餡聲，再次響起。
沈哲一邊背誦輕身術的術法，一邊不停的敲。
轟隆！
五、六分鐘後，這位青年全身氣息猛地激盪，輕身術輕鬆施展出來，達到了千錘百煉境界。
“沈教官，請揍我！”
“揍我，我先來的……”
“我比較抗揍，不對，我比較喜歡捱揍……”
……
看到連續兩個同伴對術法的領悟，陡然加深，其他鐵甲衛全都瘋了，一個個滿是激動的衝過來，爭先恐後。
呼！
終於一個青年，衝出人羣，來到沈哲面前。
“你剛纔也學會術法了？”沈哲皺眉，看向眼前這位。
“我……沒學會聚力術和輕身術，但術法【疾風驟雨】，達到了勉強級別，不知……沈教官能不能讓我也悟一下？”
青年一臉渴望。
沈哲點點頭：“好吧，疾風驟雨，是藉助無形之中的水元素力量，施展術法……”
聲音朗朗響起，同時凳子腿，在他腦袋上不停落下。
“……”
陳老麻木。
這位不僅會聚力術、輕身術的口訣，疾風驟雨的居然也會……
“沈教官，我會的是【岩石飛濺】……”
“我會的是【耐力無限】……”
“呃……你學的術法，爲啥這麼色？”
“【耐力無限】怎麼色了？你看瘋子，他會的術法是【增加一寸】！”
“這麼霸氣的？我也要學……”
……
瑟瑟發抖，陳老已經徹底失去質疑對方的心思了。
眼前這位沈哲，只要對方說出術法的名字，就能背出內容，分毫不差……
這到底是背了多少？
先不說他會不會術法，單憑這份記憶，就令人驚歎！
這麼多年，也只在九公主身上，見到過。
嘭嘭嘭嘭！咚咚咚咚！
連續敲了接近半個時辰，沈哲手腕都酸了，眼前十位術法師，之前掌握不熟悉的術法，此刻全都達到了千錘百煉境界。
“沈教官……”
無論是術法師還是真武師，再次看過來，全都一個個滿是崇拜。
太厲害了！
“進步這麼多，狩獵賽應該沒問題了吧！”
伸了個懶腰，沈哲看向衆人。
真武師全部達到練體八重，術法師全部領悟了至少一門千錘百煉的術法……
雖然來鐵甲堂的時間不長，但衆人獲得的好處之大，前所未有。
“看來，鐵甲衛已經用不上我這把老骨頭了……”
見傳授術法，自己都遠不如眼前這位少年，陳老苦笑着搖搖頭。
按照他的年齡，早就應該安享天年了，可受了陛下的託付，才爲這羣人當教官，本想着，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當練體教官，有些荒謬，此刻才明白……這個想法，才最荒謬！
有志不在年高，真正有能力，有本領的，豈是年齡能夠限制？
就好像九公主……
同樣年紀不大，但爲淵海王國做的貢獻，許多皇帝陛下終其一生，都遠遠不如。
“若沒有陳老的殷切教導，他們也不可能在我的當頭棒喝之下，有所感悟！”沈哲抱拳。
他說的是實話，對方教導的不好，自己恐怕就要向對待王曉峯一樣，準備大鍋……
有沒有鍋，差距很大的。
前者逼格滿滿，後者……跟燉菜沒啥區別。
跑過來訓練鐵甲衛，隨便取個凳子腿還好，拿上擀麪杖，背上大鍋……不理解的，還以爲新來了個廚師。
“不用安慰我，你能將這麼多術法背誦下來，說明對術法的研究頗深……”陳老笑了笑道：“不出意外，你還是一位術法師吧！”
“兩天前，僥倖突破了……”
沈哲抱拳。
“剛突破？”陳老皺了皺眉：“我看你魂力雄渾，對術法的理解，也極爲高深，不應該是剛突破吧！”
陳老疑惑的看過來。
眼前這位能隨口背誦這麼多一品術法，神思敏捷，說突破一、兩年他都信，才兩天……真的假的？
“這點我們都可以證明，沈教官，的確是剛剛突破的！”書生笑了笑解釋道。
“嗯！”見這些人都這樣說，陳老不在懷疑，而是滿是好奇的看過來，忍不住問道：“憑藉我的感應，你的魂力，應該不弱，不知……你現在的魂力刻度，大概多少？”
“哦，今天早上剛測了一下，9.99……”微微一笑，沈哲解釋道。
只要有刻度石，這東西也隱瞞不了別人，所以也沒打算僞裝。
“九點……九九？”陳老一晃，沒當場暈過去，滿臉不敢相信：“你兩天前突破……怎麼會進步的這麼快……”
剛突破的魂力刻度，只有一，這是人人都知道的定理。
也就是說，兩天前是一……今天變成9.99了？
“不算太快，只是……僥倖頓悟了幾次而已！”沈哲解釋。
不頓悟，憑藉他可憐的天賦和計算能力，沒有兩三年時間，達不到這種境界。
“頓悟……還幾次？”
眼眶一紅，陳老淚流滿面，心中滿是絕望。
別人頓悟，窮其一生，都做不到，這位纔剛突破兩天，好幾次……
我的心，我的肝，我的肺……太疼了，讓我緩緩……
一瞬間，感覺這麼多年，白特麼活了。
（爲盟主【寂篾】加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