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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外掛跑路了 - 第120章 與谷白瓷的第一面字體大小: A+
     

    顧益說的哪裏都有,其實是指在任何一個地點戰鬥都要碰會碰見的。他的第一個反應是向上看。

    “不管在哪兒,我們總是要仰望頭頂的這一片天空。”

    顏狗是真的狗,他眯上了本就不大的眼睛,“那要是在某個密室內呢?”

    “那就大地,我們總要俯瞰這片土地。”

    顏狗又槓,“那要是在大雨宮這種地方呢?我們踩着的可不是土地。”

    照這個說法就是什麼都不行了。

    十八樓主‘哈哈哈’的樂開懷,

    “萬事萬物不可強求完美,須知完美就是不完美。你看茉族,其有大幸,必有大悲。選擇這樣一個事物不是根據是不是哪裏都有,而是要取決於你的仙。”

    顧益一時想不起來自己有對什麼東西特別有感覺。

    “那找到了之後呢,又該如何將其與自身融合?”

    “如果你真的找到,這事便不難了。”

    長腳貓和顏狗都是很贊同的模樣,顧益問道:“你們兩個花了多久學會的?”

    “我很快。”長腳貓很驕傲,“就用了十一年。顏狼不太行,他用了13年。”

    顏狼大爲不快,“什麼十三年,明明是十二年多那麼一點。”

    “9個月是一點嗎?就說成十三年有什麼錯?”

    顧益已經沒興趣聽他們說什麼幾個月的事了,就用十一年?十一年很短嗎?

    他一下躺在了地上,看着天空雲捲雲舒陷入了某種枯燥之中,“難道我真要在這兒,虛度光陰了嗎?”

    外面肯定還打得激烈呢。

    顏狗一直像個多動症兒童,也很調皮,他學着顧益的模樣和他一起躺着。

    顧益嘆氣,他也嘆氣,顧益轉頭,他也轉頭。

    “你幹什麼呢?”

    “你幹什麼呢?”顏狗反問了句,隨後戳了戳他,“哎,小顧益,你家裏還有什麼人嗎?”

    “家裏嗎?還有個姐姐和徒弟吧。”

    長腳貓嘲諷,“就你還收徒啊?哈哈哈。”

    顧益現在心情不好呢,他拿起一個石頭塊就砸他,“閉嘴你!”

    結果小氣的傢伙立即跳腳,“你敢丟我?!”

    “我不止丟你,我還丟你老母!”

    長腳貓氣還是氣的,但他不敢動手。

    顏狗大概是看着長腳貓吃癟,所以特別的開心,恨不能立即就和顧益稱兄道弟了。

    “所以你是廬陽人。”十八樓主推測。

    “我不是廬陽人,我沒在廬陽長大,我的姐姐是廬陽人,順帶說一句,她在廬陽可是有名的大廚。”

    十八樓主雖然面色沒什麼改變,但耳朵聽到大廚這倆字微不可察的動了動,就連長腳貓的鳥樣也做起了某個美夢。

    “不能談起,一談我就餓。”顧益嘖着嘴巴,“她做的那繡花鱸魚啊,真是嫩滑爽口,芳香四溢,十八樓主你肯定不知道了,因爲御珍軒是在你走後很多年纔開起來的,現如今已經是廬陽四絕之一,上至王公大臣,下至黎民百姓,沒有人不愛吃繡花鱸魚。”

    啪嗒。

    顧益感覺胳膊上有水珠滴下,轉身一瞅是顏狗這混蛋在流口水,噁心的他瞬間發毛,“你在幹什麼?!”

    想來在這地方是把他們給憋的有夠難受。

    給孩子直接饞哭了。

    長腳貓本來就對魚很敏感,一聽說還有繡花鱸魚這麼好吃的菜,那嘴角是‘稀溜溜、稀溜溜’的流口水。

    “十八,我想出去。”

    “好香……”顏狗似乎都要迷醉,

    顧益心想至於這樣子嘛,光聽形容就能聞到香味,異界版的望梅止渴?不過他剛要說話的時候,忽然間也嗅到的確是有香氣撲鼻,

    但是,

    不是菜香,

    而是女人香。

    “一個長毛怪物而已,我這大雨宮,便是你說想走就想走的嗎?”

    十八樓主已經閉上了雙眼,而顧益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之後也有一個動作,

    撕布,

    捂眼睛。

    小命可不是開玩笑的。

    但長腳貓和顏狗都是不在乎的樣子,僅僅顯得乖巧了許多,“谷宮主,你怎麼來了?”

    大雨宮主行去之間全無聲息,

    若不是一陣香,都發現不了有人到了。

    “白瓷,你是找我的?”十八樓主的語氣亦有意外,聽起來,大雨宮主谷白瓷的確很少來到這地方。

    谷白瓷一襲素衣長裙,其身段纖細柔弱似無骨,露出的青蔥手指潔白的像是貝殼一般。

    單是這一身又純又欲氣質,也能叫顧益這個二十出頭的受不了,所以一聽說她來了,那就直接選擇不看。

    “今日,誰吃了我的食物?可是你們這兩個畜生又管不住自己的嘴?”

    “沒有,絕對沒有。”顏狼和長腳貓連連搖頭,“您還不知道麼?這麼多年來,我們兩個已經很懂規矩。”

    顧益默默的往十八樓主身後站了站。

    可谷白瓷又怎會放過他,“是不是新來的人,不知道我大雨宮的宮規,也不知本宮討厭男人偷竊?”

    不會吧,偷只雞出問題了麼?

    但她問的是誰吃的,而不是誰偷的。

    顧益慷慨激昂的陳詞:“谷宮主,我可以告訴你,你的雞雖然是我們四個一起吃掉的,但是是我偷的,你要是想殺人泄憤,就殺我好了,和他們三個沒有關係。”

    長腳貓和顏狼不禁感動,他們爲妖這麼多年,哪裏有人願意爲他們發聲的?

    顧益,果然待我不薄。

    谷白瓷掃視一圈,“你們四個,都吃了?”

    長腳貓和顏狼忽然小腿一抖,總感覺事情不太對。

    顧益又說一遍,“谷宮主!好男兒一人做事一人當!他們吃,的確是吃了,但是偷真的是我偷的!”

    這份豪情到真是讓人佩服,

    但長腳貓和顏狼心想,你大爺的,你爲什麼又說一遍我們吃了你的雞?

    可要是就此說顧益把他們拉下水也不是,

    都說了的,一人做事一人當。

    只有十八樓主始終不出聲,還挺有閒情逸致的喝着茶。

    “你便真的不怕死麼?”谷白瓷好像離她近了些,疑問之間有着濃濃少御音的高冷。

    顧益快速轉動腦筋,

    這咋辦?

    在大雨宮違背了大雨宮的規矩,

    危急時刻,她想到了書雨說過的話:要讓宮主欣賞你。

    可這樣一個滿心對世界充滿怨氣的深閨怨人,一個對男人充滿成見的人會欣賞什麼樣的人?

    不是一個很好想的問題。

    但似乎也不是那麼困難,顧益覺得自己摸到了點訣竅,那便是女人眼中的理想男人形象。

    而且,谷白瓷也肯定見識過許多謊言。

    她問怕不怕死……

    “怕!”顧益開始了自己的表演,他說的斬釘截鐵,“但我不可因爲怕死便撒謊。所謂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於生者,故不爲苟得也;死亦我所惡,所惡有甚於死者,故患有所不避也。”

    “信口雌黃,一派胡言!你若是君子,爲何行偷竊之事?”

    顧益不避不躲,“十八樓主是我廬陽院的前輩,我自尊之敬之,若損我之身能全長輩之意,我必鞠躬盡瘁死後而已。君子可不止是潔身自好的人,也是願意奉獻的人啊。”

    谷白瓷又想到那日在宮裏問他的那個問題,“你標榜君子,那爲何那日我問你我若不殺你,你還會看我嗎,你要回答會呢?你這君子還好色的麼?”

    “此言差矣。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宮主是天下第一的仙女,我想看既是實話,也屬正常,宮主是要找一個認爲你很醜的君子麼?那我覺得你找不到,因爲他一定在撒謊。”

    砰!

    谷白瓷脾氣不好,聽到‘找不到’這個詞,瞬間就不開心,猛的揮了衣袖。

    好在十八樓主送出了自己的茶杯,擋住了她的掌風。

    因爲無聲無息,也無波動,蒙着眼睛的顧益都不知道。

    “不管如何,這孩子也是一身正氣,還請白瓷饒他。”

    “哼!”

    谷白瓷手指勾動,顧益憑空飄了起來,

    “白瓷!”十八樓主腳掌微扭,他身上的靈氣一下子爆發,而這片空間裏的威壓也達到極致,瞬間擊得另外三人不能動彈!

    顧益甚至都流下了汗,這十八,也太恐怖了些。

    然而谷白瓷並不聽他的勸告,

    她飛起身,靈氣將顧益攏着,“你若是要殺我,便來殺我好了,總之他這個人,我要帶走。”

    大雨宮主怎會被輕易嚇住。

    但十八樓主也的確擔心她會對顧益不利。

    嗖!

    那頭銀髮隨風而動,旱地拔起的身影快速追了上去。

    在長腳貓和顏狼的眼中,便是十八‘刷’的一下推掌至谷白瓷身前,但在最後一刻卻只是交錯而過。

    谷白瓷都沒有扭頭看他便快速飛離。

    “十八!你怎麼不教訓那個瘋婆子?!”長腳貓最是受不了,在人走之後直接跳起來,“她把小顧益帶走了,這可怎麼辦?”

    顏狼齜着牙笑,“她該不會是也覺得小顧益好玩吧?哈哈。”

    白癡。

    面對長腳貓的質問,十八樓主也只是無聲嘆息,滿是無奈。

    “我又怎好殺了她。”

    長腳貓破口大罵:“你這老不正經的騷男!一定是看上了這瘋婆子,不然爲什麼每次都這樣?”

    嗯?!

    十八大概是脾氣太好了,這兩頭畜生原來越不敬,狠狠盯住他一眼之後,長腳貓嚇的渾身一激靈,馬上就變成了笑臉。

    都是記吃不記打的貨色!

    卻說顧益被帶走了之後,心頭突突猛跳,

    這是啥意思?

    爲什麼帶我走?

    而且我這個自制的眼罩子是拿下來好呢?還是不拿下來好?拿下來說不定被驚豔一下,然後瞬間斃命,

    可要是不拿下來,啥都看不到,不也一樣是任人宰割?

    最重要的是,

    他還要裝出捨生取義的‘君子’模樣。

    就是有點基地不炸,問題不大;危機再大,髮型不能亂的意思。

    與此同時心裏面還在瘋狂咒罵十八樓主,這傢伙這麼不靠譜,竟然見死不救,而且都出手了的,難道最後是憐香惜玉的嗎?

    難道我顧益不應該被憐惜?

    因爲什麼都看不到,而且身體也被谷白瓷的靈氣拖拽着動彈不得,耳邊風聲呼呼響,最後一陣墜落,一下子摔在地上。

    好像又從天上摔下來了!

    還來不及細想,顧益聽到‘咚咚咚’的聲響,像是有人在快速踏步,繼而又聽到‘撲通’一聲,

    谷白瓷也摔在地上了?

    “噗……”

    這又是什麼?

    顧益看不到,只能憑聲音,聽起來很像是谷白瓷落地之後前衝,但身體不穩摔了下去,並一下吐出血來……

    這些動靜給顧益就是這樣的畫面,但想想也不太合理,十八樓主根本就沒有對她做什麼。

    她怎麼會受傷呢?

    其實,

    他的感覺沒有錯。

    寬敞的軟塌上,宮主大人半撐着身體,扭頭看着廳裏的這個人,呼吸之間還有些粗重。

    顧益擰着眉,想了想去,他始終覺得不對。

    “谷宮主,你怎麼了?”

    咚。

    又是一聲,

    這之後便一丁點響動都沒有。

    “谷宮主?你沒事吧?”

    顧益有些摸不着頭腦,他本來都想好了怎麼耍帥,現在這叫怎麼回事?難道是暈過去了?

    不管如何,都要表現的像個君子。

    不能做偷偷摘眼罩看她這種事。

    約莫過了好幾分鐘,又有‘莎莎’聲,好像是谷白瓷撐着身體醒了過來,她咳嗽兩聲,

    很是虛弱。

    正在熬耐心的顧益心頭一慌,她怎麼有病在身的樣子,該不會是要搞什麼採陽補陰那一套吧?

    這種老套路,叫人怎麼好意思?

    “你……”

    聽到聲音,顧益瞬間集中精神。

    谷白瓷講話之間帶着氣聲,的確有些身體不健康的感覺,“你要把那眼罩戴到什麼時候?嘴上說着不怕死,其實一直都在惜命。”

    “宮主,我並未說過我不怕死,我說的是我怕死。只是曾有人與我說,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顧益若要死,也要死的重於泰山,如果只是死於自己的這雙眼睛,那太過不值,所以還是遮起來好。”

    “與你一起來的那位姑娘,就這樣丟下了你,自己逃生,你可有心生怨恨?”

    顧益搖了搖頭,“是我讓她走的,又幹嘛要怨恨。她有她的使命和人生,若只是因爲我受苦便要她也跟着一起受苦,這難道不是世上最自私之事嗎?”

    “那麼,十八樓主就這樣讓你被我帶走,不顧你的生死,你可怨恨他?”

    這個宮主,好像很熱衷於考驗人性。

    或許,是她的過往經歷,讓她根本不相信人,更不相信男人。

    “當然要怨,他又沒什麼傷,竟然意思意思就不管我了,我要真這樣被宮主殺掉了,不怨他,難道還要感謝他不成?”

    這屋子,有了短暫的安靜。

    顧益不知道大雨宮主在想什麼。

    但是後來聽她說:“呵,我以爲,你又要說不怨恨呢。那麼都放下了你的兩個人,爲什麼要不一樣呢?”

    “因爲舒樂是弱女子,我與她在一起,我要挺身爲她,而十八樓主處處強過我,他不需要我的挺身。”

    “你喜歡她?”

    “誰?舒樂?”顧益搖頭,“我並不喜歡她。”

    “若有喜歡你的女子,聽到你爲了另外一個女孩而奮不顧身,這豈不是有負人心?”

    這是送命題。

    顧益說:“宮主,我還沒那麼好的運氣,沒有喜歡我的女孩子,也沒有讓我喜歡的女孩子。”

    這你總沒辦法了吧。

    谷白瓷帶着失望問:“那你這些年都是虛度的麼?怎麼一個也沒有?”

    顧益:“……”

    你這有必要嘲諷我嗎?

    “大概是我一心想要修仙,便沒有想過這方面的事吧。我是一個孤兒,也沒有父母爲我張羅,孤身一人,好像也很容易落到這步田地。”

    “你也是孤兒……”谷白瓷的語氣開始不像開始那樣清冷嚴厲,“我再問你,如果有女子分了你求仙的心,你會不會棄她於不顧?”

    “不會。”

    “爲什麼?”

    “求仙只是一種脫離苦海抽身於人世間煩惱的方式,而非目的。若有一個人,她讓我感覺到幸福,快樂,那麼所謂的仙便比不上她一根手指頭,更無須捨近求遠,去求得仙境的美妙。”

    “你不想長生麼?”

    “生命的意義不在於長短,壽命纔是。而假若真有那樣一個人,那麼她若長生,我便也想長生,她若不是長生,我便不想長生。”

    “你怎麼知道你不會改變呢?”

    “宮主,在我生活的地方有一些很有智慧的人,他們總是告訴我,沒有什麼是不會改變的,天地萬物,無時無刻不在變化,所以我當然也會改變。”

    “所以你還是讓人無法信任。”

    顧益又不贊同,“宮主,你問的應該是男女之事。在我看來,信任並非要確定對方永遠不變,信任是確信無論對方如何改變,都繼續信任他。”

    “你生活的地方,那些有智慧的人還教過你什麼道理?”

    顧益說:“生活是苦難的,每個人都是,我們一定要認清這一點,並在這之後努力生活。”

    “你已結識書雨,這句話是藉機規勸我麼?”

    “不是規勸,”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顧益還挺同情她們,“是祝福。”

    谷白瓷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一步步接近他,她一伸手便扯去了顧益的眼罩。

    “睜開眼睛吧,我一定,不因此而殺你。”

    然而顧益卻在感受到了茉族人某些情感之後,變得不願意睜開眼睛。

    “宮主,你還是讓我回到十八樓主那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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