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楊父好好招待了來自科院的三位專家，畢竟看到自己家女婿全程黑着臉，但地主之誼還是要做到，等晚飯結束後，楊父又安排了三位專家下塔到自己的酒店。

“小徐？”

“發生了什麼事情？”楊父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一直沉默不語的徐茫，好奇地問道：“我看你吃飯的時候，全程都沒有說話，這不像你平時的作風。”

“啊？”

“哦...沒有什麼事情。”徐茫愣了一下，露出一絲笑容，對自己的老丈人說道：“在想一些事情，想得可能入神了點。”

很明顯，

自己的女婿在說謊，不過楊父並沒有追問到底，根據他自己的猜測，很有可能和今天科院來的三位專家有關，不過和這三位專家接觸下來，他們都挺隨和的，那麼...有可能是事情沒有談妥。

拍了拍自己女婿的肩膀，楊父認真地說道：“早點休息，別有這麼大的心理負擔。”

“嗯！”

“好的。”徐茫點點頭。

入夜，

徐茫洗完澡回到臥室，然後坐在牀頭用平板電腦看着資料，這一次和以往都不同，之前徐茫可以信心滿滿的去完成，然而現在...他沒有這個信心。

從五十多個量子比特，一下跨越到四千個量子比特，這完全就是跨越了一個世紀。

怎麼辦？

現在毫無頭緒。

“你什麼情況？”楊小曼瞥了一眼自己的老公，擔心地問道：“吃飯的時候，我就看到你有一點不對勁，怎麼...現在還是愁眉苦臉的樣子，科院欠你錢了？”

“沒有...”

“算了....你睡吧。”徐茫淡然地說道：“我再看一會兒資料。”

其實，

平板電腦上沒有任何資料可以提供給徐茫，量子計算機領域本身的進展速度並不快，許多理論纔剛剛出現不久，包括谷歌所謂的量子霸權，在嚴格意義上並沒有達到‘霸權’二字。

默默打開系統，

看了一眼剛不久發佈的任務，這個任務很簡單...任務就叫做‘超越未來’，而且第一次系統對任務作出了限制，他不能再作弊了...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去達成這個任務。

“能不能給我一點錢？”徐茫問道。

“錢？”

“你要錢做什麼？”楊小曼一臉迷茫地問道：“買車嗎？不是剛給你定製了一輛帕加尼。”

“不是...”

“我需要一筆錢來研究量子計算機芯片。”徐茫苦笑道：“總之...裏面挺複雜的，就是需要一筆研發經費，如果我研究成功了，科院會給錢把我墊付的給補上。”

“哦...”

“兩個億夠不？”楊小曼問道。

“差不多了。”徐茫點點頭，偷偷看了一眼小曼，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你就不怕我失敗了？這筆錢打水漂了？”

“失敗就失敗唄。”

“誰讓你是我的老公。”楊小曼一臉無所謂地說道：“我先睡了...今天實在太累了。”

話落，

楊小曼直接躺進了被子裏，雖然是八月份的天氣，可空調打的很冷，必須要蓋着被子才行。

此時，

徐茫聽到楊小曼的話，傻傻地愣了半天，不由露出一絲笑容，默默地關掉了平板電腦，也躺近了被窩裏面，下一秒...兩人就抱在了一起。

...

翌日，

徐茫很早就起牀，結果萬萬沒有想到，身邊早就沒有了人影，不過徐茫知道這幾天小曼會很忙，她似乎要在公司裏面開始清人了，把那些公司裏面的元老級員工給清掉。

一般來說這會特別麻煩，不過根據徐茫的分析，其實根本就沒有麻煩，這些人連告的機會都沒有，就算告了，判小曼賠錢，按小曼的性格，一分錢都不會給。

在某種意義上來言，

自己和小曼的身上有一種力量，這種力量幾乎無人能擋，換句話說...就是容易上頭，然後和別人死磕到底。

“小徐啊？”

“來來來，剛熬好骨頭粥。”楊母看到徐茫起牀，笑呵呵地端出一碗粥，但是這個碗有一點大。

吃過早飯，

告別楊母后，徐茫前往了自己的實驗室。

由於川笑兄的媳婦要生孩子，胡潔早就回家了，汪艾、董宇和張亞鵬在NASA參加合作項目，實驗室裏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徐茫一個人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默默發着呆。

芯片，

量子芯片，

徐茫從來沒有看到過量子芯片是什麼樣子的，但他可以肯定，這種芯片不是傳統計算機上的那種芯片，在沒有任何相關資料下，徐茫只能從零開始...從最基礎的地方開始。

找到一種合理的方式，用合理的材料，來運行高達四千個量子比特編碼成邏輯量子比特。

說起來簡單，

做起來幾乎不可能完成。

“臥槽...”

“怎麼辦？”徐茫抓着自己的頭髮，根本就沒有什麼頭緒，連參考的論文都沒有，這根本不可能做到。

但還是抱着一絲僥倖心理，打開電腦搜索了關於量子芯片事情，果不然起來...新聞倒是鋪天蓋地，但沒有任何資料，然而徐茫並不是沒有收穫，他發現國內蠻多高科技公司都爲此投入大量研究力量。

當然，

消息也只到這裏而已。

“喂？”

“嗯...別提了。”徐茫接到了川笑兄的電話，無奈地說道：“哥們這次完蛋了，你聽說過可以容納四千個量子比特的芯片嗎？”

川笑兄：？？？

我...

這...是在搞笑嗎？

“咳咳！”

“徐茫...你...你在研究量子計算機嗎？”川笑兄說道：“四千個量子比特的芯片，是你研究的方向？”

“對啊。”

徐茫苦笑道：“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有沒有可以容納四千個量子比特的芯片？”

“沒有！”

“谷歌也就達到五十多個量子比特而已，怎麼可能一下子跨越了八十倍，達到四千個量子比特。”川笑兄認真地說道：“科學是需要符合邏輯的，也要遵循相關的法則，哪有從五十多個量子比特，瞬間跳躍到四千個...”

“這和之前都不一樣，以前都是有前人的論文基礎，你可以參照着那些論文來研究。”川笑兄說道：“而四千個量子比特什麼概念知道不？前面所有的理論都是扯淡，都是屁話，因爲那些理論達不到這個要求。”

徐茫尷尬地笑了笑，沒有說話，因爲川笑兄說得對。

就是從零開始。

“你打算怎麼辦？”川笑兄問道：“真不會搞這個吧？”

“不知道...”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徐茫淡然地說道：“你別擔心...好好照顧嫂子吧。”

“好。”

“先掛了。”

掛斷電話，

徐茫長吁一口氣，惆悵的情緒還沒有漫延到全身，他接到了復大計算機系主任夏青電話。

“徐茫？”

“你確定自己沒有瘋了吧？”夏青言語中充滿了驚恐：“我剛剛接到科院超算中心副主任電話，你...你要研究可以容納四千個量子比特的芯片？目前全世界也就五十多個而已...你...這...”

“試試嘛。”徐茫笑呵呵地說道：“試一下又不會懷孕。”

“這...”

“這不是試不試的問題。”夏青無奈地說道：“你明明知道不可能，還偏偏去試探一下，弄不好就要死在那裏。”

“哎呦。”

“不慌不慌。”徐茫笑道：“那什麼...夏主任？有沒有興趣一起搞一下？”

夏青：@#￥%...！

這傢伙，

真是無語吶！

“吃不消。”

“領域不同。”夏青說道：“雖然掛着計算機名字，但卻是物理領域內容，量子計算機的物理結構是糾纏態原子自身的有序排列，量子比特在系統中表示狀態記憶和糾纏態。”

“這是你的專業，我一個計算機系的過來湊什麼熱鬧。”夏青說道：“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我不知道啊...”

“你們每一個人都說不可能，我現在有一點迷茫。”徐茫嘆了口氣：“感覺自己幹了一件特別愚蠢的事情。”

“徐茫！”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要不...”夏青說道：“降低一下標準？”

徐茫撇了撇嘴：“現在已經爲時已晚...當初我吹牛逼的時候，你們連拉都不拉我一下，現在牛都被我吹到銀河系邊緣位置，這怎麼拉的回來呀？”

聽到徐茫的話，

夏青頗爲無奈，不過這很徐茫。

掛斷電話，

徐茫看着電腦屏幕，靜靜地發着呆，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目前來說...他什麼都沒有。

最終，

徐茫只能迴歸到原始，從量子的相干性和糾纏性開始，進行相關的研究。

所有人都不看好徐茫的研究，認爲這是無法實現的內容，從理性分析...大家都認爲徐茫瘋了，四千個量子比特芯片，本身就是一個僞命題，包括他的那個量子糾錯論文，在某種意義上，就是科幻小說。

從五十到四千，

差不多從原始社會，一下子進化到了現代社會。

整整一天的時間，

徐茫沒有任何收穫，但也沒有沮喪，有收穫纔是見鬼。

然而，

時間一天一天過着，四天後...徐茫快要放棄了。

從這個項目建立到現在，進度還是百分之零，毫無進展...連最基本的理論都沒有。

這一刻，

徐茫開始懷疑自己的初衷，當初是爲了什麼而倔強？

不服氣？

死磕？

調整了一下情緒，徐茫又開始了從零到一的研究，不過他的噩夢...纔剛剛開始，當然徐茫也知道這一點，未來會遭遇到很多人的質疑、不理解和嘲笑聲。

但是沒有辦法，

誰讓這個想法是自己提出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