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茫在學校論壇上的形象，就是那種神經大條的惡魔，什麼事情基本不會往心裏擱，畢竟沒心沒肺，臉皮賊厚，然而道德素質低劣，喜歡把人往死裏坑。
不過...
這一次在場的衆人對徐茫的形象有了全新的認識，他似乎變得有一些嚴厲和苛刻，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話說這個研究項目又不是那麼重要，有必要擺出咄咄逼人的態度嗎？
“你們對研究的態度存在一些問題。”徐茫的表情很嚴肅，衝在場的衆人們說道：“是不是認爲這個研究項目由你們主導，就可以爲所欲爲了？”
面對徐茫的質問，衆人沒有說話。
“剛纔我說了！”
“重新給我設計出一個全新的方案，首先弄出一個準晶的超導理論框架，根據這個框架進行後續研究。”徐茫認真地說道：“然而我看了一下你們的進度，發現亂七八糟。”
“不管是不是傳統晶體構造和準晶構造，這兩者之間進行超導必須會有原型特徵，從這一點進行考慮，而不是自己一個勁兒的在哪裏瞎想！”徐茫說道：“還有這個晶體結構變化溫度...爲什麼不考慮一下改變元素的含量？”
話落，
這羣人點點頭，隨即又回到自己的工作中。
不過這一次徐茫沒有閒着，則是站在同學們的身邊，看着他們進行完善工作，只是看着看着又發現了不少問題，但這次徐茫沒有繼續提醒他們。
很明顯，
徐茫覺得這些人還是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一想到這裏...作爲物理系的教授，徐茫第一次感到心累。
看了一眼時間，
此時距離六點半還有三個多小時。
徐茫完全有能力在六點半之前，一個人把所有的事情做完，他們有一些理論並沒有錯，只是在個別的地方上出現了嚴重的錯誤，導致所有都錯了，只需要在自己提出的兩個問題上進行修改即可。
但是...他們做不到。
此時，
徐茫走出了實驗室，裏面呆着有一些壓抑，當徐茫後腳剛離開，楊小曼也忍不住了，跟着離開了實驗室。
實驗室裏就剩下了這些物理系和材料系的高材生。
“臥槽！”
“這徐教授...太嚇人了！”一位學生無奈地說道：“做他學生簡直倒了八輩子的血黴，和論壇上別人給予的形象完全不同，動不動就訓斥人，這特麼的扛得住呀。”
“可不是嘛，被罵的一無是處。”一位物理系的女生說道：“真的好煩...好想他馬上離開。”
“噓！”
“別太大聲音。”另一位學生小聲地提醒道：“萬一被聽到了就遭了。”
面對徐茫衆人還是心有餘悸，畢竟對方的地位太高，他是超導領域公認的權威，加上還是物理系的理論物理教授，這名聲享譽中外，不過那些公知大V似乎對他挺恨的。
“話說...”
“徐教授提出的問題該怎麼解決？”一位物理系的男生說道：“我覺得先要考慮一下邁斯納效應，不過這個需要你們通過數據庫，盡是模擬試驗，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你別急呀！”
“我們正在調整三種元素的比例。”材料學的一位男生無奈地說道：“話說你再急也沒用的...速度就是這麼快，你越急出錯的概率越高，所以別急...到時候我們這邊結束會通知你的。”
“怎麼能不急呢？”那位物理系的男生說道：“萬一徐教授回來看到我們毫無進展，又要捱罵了...反正不是罵你們，你們自然無所謂。”
與此同時，
徐茫和楊小曼正坐在樓梯口，不過由於地面比較髒，小曼直接坐在了徐茫的腿上，當然爲防止摔倒，徐茫抱着小曼，兩人的姿勢相當撒狗糧。
“想什麼呢？”楊小曼問道。
“沒什麼...考慮辭職的事情。”徐茫默默拿出一根菸，遞到了自己的嘴邊，結果下一秒就被小曼給奪走，一把就捏軟了...
楊小曼瞪着徐茫，惡狠狠地說道：“抽什麼抽！”
“思考人生的時候，習慣性的一個動作。”徐茫尷尬地說道。
“話說你爲什麼要辭職？”楊小曼捧着徐茫的臉，凝視着他的雙眼：“告訴我一個理由...否則老孃我不太同意！”
“也不是辭職。”
“我不想教書而已。”徐茫認真地說道。
“...”
“你跟爸去商量吧。”楊小曼說道：“看他同不同意，爸可是把大量時間精力花在了你的身上，而且給你鋪了那麼多的路，現在你來一句辭職了，他可能會腦淤血的。”
徐茫：囧
也是呀！
老丈人那一關過不去。
徐茫思考了半天，決定跟二爺爺和老丈人好好商量一下，以一種和平的方式把問題給解決了。
“要不這樣...我給你想了一個辦法。”楊小曼說道：“你就把名字掛在復大，然後自己去幹自己的事情吧，好不容易拿到教授，你說不幹就不幹...你怎麼向公衆交代？”
“再說吧。”徐茫嘆了口氣：“實在不行就按照你的辦法，成爲一個不上課，專門搞研究的教授。”
之後，
兩人膩膩歪歪了半小時，直到徐茫的腿發麻了，這纔想起要回實驗室。
“怎麼了？”
“給我腿三分鐘的時間...”徐茫無奈地說道：“被你坐麻了。”
“沒用！”楊小曼白了一眼：“我先進去了，兩人同時進去影響不好。”
“嗯...”
等待腿不麻了，徐茫這才起身回到實驗室，看了一眼衆人發現都挺認真的，徐茫也沒有說什麼，靜靜地坐在椅子上，跟川笑兄商量着未來的打算。
按照川笑兄的意思，徐茫不能辭掉教授這一職位，畢竟這是一個無盡的資源，不過川笑兄也給了徐茫一個辦法，基本上和楊小曼的差不多，但是比起小曼來言更加宏偉。
向魔都和復大申請一個研究機構，成爲附屬在復大的一個獨立運營的研究所，但所有權力把控在自己手上，當然也接收經費的資助，同時研究所向復大提供高材生進階學習的機會。
對於川笑兄的這個提議，徐茫覺得挺完美的，完美解決了一切的問題，可是難度很大啊！
最主要的問題是錢怎麼辦？
然而，
川笑兄給予的建議是，通過別人的資助，前期可能會很慘，但隨着培養的人才越來越多，那些從研究所裏出去的人才，在社會上出人頭地，自然會回來進行募捐。
這不是扯淡嘛...還沒有等到那一天，這個研究所就倒閉了。
到下午四點半，
徐茫給大家訂了外賣，隨後又看了一眼大夥們的進度。
此時，
徐茫正站在一位被他說哭過的女生邊上，仔細看着他屏幕上模擬數值，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地瞧着，不過他的這一行爲給這位女生帶來巨大的心理壓力。
“你是怎麼考的研？”徐茫問道。
“就...就這樣考進去了。”這位女生小心翼翼地說道：“可能是我的運氣好吧。”
徐茫點點頭，認真地說道：“你的運氣的確很好。”
“...”
這位女生聽着很不是滋味，換做別人敢這樣對自己說話，早就進行嚴厲的反駁，開玩笑...復大的考驗難度不是一般的高，然而面對徐茫卻不敢。
“徐教授？”
“我是不是又錯了？”這位女生問道。
徐茫點點頭，默默地問道：“你是不是交了男朋友？”
這...
這都要管？
突然被問懵逼的女生，滿臉迷茫地看着徐教授，吱吱嗚嗚地說道：“這個...好像跟您沒有關係吧？”
“別誤會。”
“根據相關科學解釋，戀愛會使女生的智力極速下降，我看你的表現...像是正在熱戀的樣子。”徐茫露出一絲微笑：“我猜的沒有錯吧？”
我...
那什麼...
這位女生很無奈，應該算是瞎貓碰到死耗子吧？
“徐教授？”
“我是不是真的又錯了？”這位女生問道：“那我該怎麼辦？”
徐茫聳了聳肩，面無表情地說道：“還行吧...元素比例挺完美的，不過其他部分還是有蠻多小問題。”
之後，
吃完飯，
楊小曼率先離開，反正她明天也不來，加上是徐茫的未婚妻，在場的所有人對此沒有任何意見。
“還有一個半小時！”
“別偷懶！”
徐茫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刷着微博。
“...”
“...”
“...”
敢怒不敢言，
衆人只能一本正經地繼續工作。
沒過幾分鐘，
徐茫擡頭瞥了一眼幾位，話說在所營造的高壓環境下，這些人似乎有那麼一點點的改變。
人，
還是需要壓力的。
算了算了，就幫你們一把吧！
拿起手上的這一份資料，徐茫站在黑板前，開始建立起準晶超導的理論模型，準晶超導與常規晶體超導，離不開兩個關鍵的點，臨界溫度下比熱的躍升以及邁斯納效應。
不過考慮到準晶的特性，徐茫考慮到了第三種的可能性，就是所謂的本徵態，一種在絕對零度附近纔會出現的特殊電子狀態。
這種本徵態在傳統晶體中延伸，並且存在隨機固體中，但是準晶有一些不一樣，因爲特別的結構，導致準晶的本徵態空間範圍，不是週期性，也不存在隨機性...
最終，
徐茫覺得可能是弱耦合，爲了證明這個想法，特意計算了鋁鋅鎂合金可能發生晶體轉變的溫度，其實隨着溫度的改變發生晶體轉變，徐茫是高度贊同，這的確是一個全新的發現。
通過一系列的複雜計算，徐茫得到一個近乎於不可能的數字，0.05K的溫度。
緊接着徐茫開始對比鋁鋅鎂合金與典型的弱耦合超導體，兩者之間的相似問題，這一切都需要通過計算。
與此同時，
不少人聽到粉筆摩擦黑板的聲音，扭頭便看到徐茫徐教授站在黑板前，唰唰唰寫個沒完沒了。
什麼情況？
這...
這是在做什麼？
過了十來分鐘，
徐茫放下手中的粉筆，敲了敲身後的這塊大黑板，衝在場的衆人說道：“你們需要的內容在這裏，以後端正一下對待研究的態度，我先走了，你們六點半離開。”
走到門口，
徐茫突然停下腳步，回頭說道：“明天我不會來了，幫我和董教授說一下。”
看着徐茫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衆人們這才反應過來，一夥人急忙跑到黑板前，瞧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數學和文字，瞬間所有人的頭皮都在發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