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周文這種感受，範波自然是深有體會。

最後一天晚上，周文請大家在銀座餐廳吃飯時，範波說：“衆所周知，日苯是一個高自殺率的國家，很多國人來了之後一開始感覺也很乾淨清爽，但是久了之後說的最多的詞就是壓抑。

爲什麼會這樣呢？簡單來說，就是長期的精神緊張造成的。”

周文：“精神緊張？”

範波點點頭，“對！首先從空間上來說，因爲先天地理條件的關係，日苯城市內的行人道路非常狹窄，兩個人勉強能夠並行。

假如對面來人需要擦肩而過的情況下，必須傾斜一下身子，稍不注意，動作大點，就很容易與對方發生碰撞。

所以一路走來，時刻都需要小心翼翼。

不能像國內那樣肆無忌憚的走在路上，以各種放鬆的姿勢行走。

兩個人、三個人、甚至四個人並排走都是很正常的，在日苯這是不存在的。”

“嗯！”周文點點頭，確實，在日苯這幾天參觀時，最大的感受就是城市間的道路都特別狹窄。

反駁頓了一下跟道：“其次，時間上的冗餘幾乎沒有。高效率帶來的是高度精神集中，最有名的就是豐田汽車城對於零庫存而帶來的時間規定。

其實跟空間上的狹窄非常像，如果不能小心翼翼完成自己份內工作的話，就會影響別人的工作。

國內能有如此工作強度的，通常就是錢多話少死得早的程序員了。

人畢竟不是機器，如此有限的物理條件卻要更加苛刻，這裏不壓抑纔怪呢。”

李文爍點點頭，“總結的很精闢！

我再補充一點，小日苯道歉文化十分盛行，看起來個個都是彬彬有禮，其實他們做的不過是表面功夫罷了。

他們把道歉分成了幾種等級，基礎的輕微鞠躬道歉。

嚴重一點的要45度鞠躬致歉。

再嚴重一點要90度鞠躬道歉。

更嚴重的要單膝跪地。

最嚴重的就是倒退幾步，雙膝跪地，雙手呈八字狀謝罪，這是日苯標準的“土下座”。

然而日苯人的道歉卻恰好是他們BT的標誌之一，你千萬不要以爲他們道歉是認錯，他們只是服軟，你接受了道歉就意味着他們不需要爲自己負責了，懂了嗎？”

周文感慨道：“長知識了。”

張鵬飛笑道：“不過也要承認，日苯還是有很多優秀的地方，是值得咱們學習的。”

李鋒笑道：“感覺日苯就像是殺父仇人生下的漂亮女兒……難以描述。”

衆人頓時哈哈大笑。

範波說：“李鋒描述的很恰當，有着不可原諒的歷史，但又有着燦爛美麗的文化。”

李文爍：“再燦爛也沒用！人家現在和一個壯漢，時刻惦記着咱們家的一畝三分地呢！”

周文笑道：“那咱們就把刀磨快了，槍擦亮了，然後搶了他家女兒，再奪了他家地。”

“哈哈哈哈……”

……

爲期三天的學術交流結束了。

6月29號上午八點多，周文一行人登上了回國的飛機。

拋開的遊玩不談，這一趟周文收穫還是蠻多的。

認識了很多人，牛津大學醫學院、加州大學醫學院以及哈佛醫學院，都向他遞來了橄欖枝，希望他過去交流學習。

他決定明年夏天到牛津進行短暫的交流學習，爲期暫定一年。

當飛機滑向跑道，向着天際穿刺時，周文轉頭看了眼下面的大地，微微嘆息了一聲。

他可不是嘆息別的。

只是從14歲開始接觸日苯老師，曾經一度想過，日後有機會來日苯的話，一定要去見見她們，或者到風俗店體會一下……如今終於來了，可是礙於身份面子，也沒好意思提出來。

畢竟李文爍、李鋒、張鵬飛、範波，他們幾個從某方面來說，都要喊他一聲老師，他哪好意思啊。

“等以後有機會和嫂子一塊來……”

就在這時，周文耳邊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噯，您好。”

周文轉頭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旁邊居然坐了一個妹子。

他們坐的是經濟艙……因爲機票和酒店住宿等費用都是學校出的，也不可能一人給他們買個頭等艙。

而此時坐在最外面的是一個娃娃臉妹子……也就是俗稱的童顏。

酒紅色短髮、大眼睛、雙眼皮，健康的小麥色皮膚，白色T恤衫被撐得鼓鼓囊囊……目測起步D，而藍色牛仔短裙下是一雙修長的大腿。

這臉、這胸、這身材，簡直能要人老命。

脖子上掛着Sony耳機的童顏巨奈妹子，揮手在周文眼前晃了晃，用中文說道：“您好。”

周文楞了一下，回過神說：“您好，怎麼啦？”

童顏巨奈妹子嚼着口香糖問道：“能不能和你換個位置啊？我想坐在窗口。”

周文點點頭，“行啊！”

男人對漂亮的女生總是很寬容，這不是好色，也不是舔狗，科學證明，美的事物總會讓人有一種想親近的感覺。

兩人換了位置後，童顏巨奈妹子說了聲“謝謝”，然後趴在窗口上看外面的藍天白雲。

周文笑了笑，然後打開筆記本，把這兩天晚上寫出來一篇關於朊病毒的最新想法，投遞到cell，同時開始寫血清細胞分離技術以及擴增論文。

前段時間，因爲兩個大學見利忘義，讓他十分噁心，所以直接罷工了。

現在把這些都補起來。

就在周文噼裏啪啦敲擊鍵盤的時候，旁邊妹子回過頭，從口袋裏取出一片口香糖遞給周文，“我叫陳沐恩，你叫什麼名字啊？”

“謝謝，我不喜歡吃口香糖！”周文道了一聲謝，“我叫周文。”

“噢~”童顏巨奈妹子……不是，是陳沐恩應了一聲，“你來日苯旅遊嗎？”

周文噼裏啪啦打着鍵盤，隨後說道：“不是，出差。你呢？”

陳沐恩點點頭，“噢”了聲說：“回來看我媽媽。”

周文：“你是日苯人啊？”

陳沐恩：“中日混血。”

周文點點頭，繼續寫論文。

陳沐恩見周文不說話，便也沒有說什麼。

從日苯到中海很近，中午不到十二點便到了。

當週文一行人推着行李從出站口出來時，沒想到的是，居然看到了一個熟人，樓星羽。

樓星羽就是當初周文在中海科技大學參加學術會議時的志願者，後來去了他的研究小組實習。

再後來，因爲一些個人原因，樓星羽回了中海。

由於周文帶着墨鏡，樓星羽沒認出他來，而樓星羽顯然也不是來接她的。

很快，周文知道樓星羽接誰了——童顏巨奈妹……不是，是陳沐恩。

兩個女生高興的抱起一起，然後嘻嘻哈哈的說着什麼，陳沐恩的大uu跟着顫顫巍巍……

就在周文猶豫着要不要打招呼的時候，樓星羽已經看到了他，不敢置信的喊道：“周……周老師？”

周文摘下了墨鏡，笑道：“哈哈，真巧啊。”

樓星羽抿嘴笑道：“是啊！真巧，你這是……”

說話間，樓星羽看到了旁邊李文爍、張鵬飛等人，再看到他們手裏的箱子。

“到日苯出差。”周文笑着回了一句，隨後明知故問道：“你呢？”

“噢噢噢~”樓星羽點點頭，“我來接我朋友……”

樓星羽隨後給兩人介紹了一下。

周文笑着點點頭，兩人都很默契的沒有提飛機上的偶遇。

樓星羽隨即笑道：“對了周老師，我正想打電話給你呢。”

周文疑惑道：“怎麼啦？”

樓星羽笑語盈盈道：“老師，我請你們吃飯吧，咱們邊吃邊聊。”

周文肚子正好餓了，笑道：“還是我請你吧。”

“行啊~那我就不客氣啦。”樓星羽笑嘻嘻的拉起陳沐恩的行李朝出口走去。

他們就在江東國際機場的中式餐廳裏吃的午飯。

吃飯時樓星羽提出，希望到寰宇實驗室上班。

周文對樓星羽的印象不錯，這是一個勤奮上進的女孩子，而且本身也熱愛生命科學，要不然她一箇中海土著女孩，有錢有顏，沒必要天天埋首在實驗室裏耗費光陰。

所以周文幾乎是一口便答應了。

吃完飯，周文笑道：“那我們先走了，回頭到江州後你打電話給我就行。”

臨走前周文看了眼童顏巨奈妹，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飛機上忽視她的原因，這妹子從頭到尾都沒怎麼正眼看他。

“好的周老師，你們慢走~”樓星羽揮揮手，目送周文一行人離開。

隨後樓星羽對陳沐恩笑道：“咱們也走吧。”

樓星羽帶着陳沐恩打出租回家。

路上樓星羽有意無意的套問陳沐恩和周文在飛機上的情況，笑語盈盈的面孔上，鑲嵌着一雙波瀾不驚的眼眸，看起來很是古怪。

樓星羽和陳沐恩租住在陸佳嘴附近一個高檔社區裏。

到了小區門口，樓星羽對陳沐恩說：“你先回去吧，我去有點事情。”

“噢，那我先走啦~”陳沐恩下車後取了行李廂進了小區。

這邊樓星羽乘出租車七拐八繞，來到了附近一幢寫字樓下。

五分鐘後，她出現在了其中一間辦公室裏，而坐在她對面的是一個高鼻子藍眼睛、留着一小撮八字鬍的歐洲男人。

樓星羽面色凝重道：“他已經同意了，我現在隨時能到寰宇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