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強者？

我這輩子竟然有希望成就洞天至強？

沒有人能在洞天境這三個字面前淡定，魯言也是如此。甚至，如果不是第二血月就在眼前，他早就亢奮的跳起來了！

並且。

他是極度信任第二血月的，若不是後者，他哪能有今天的地位和武道造詣？

如果是別人說出這樣的話，他或許不信。但第二血月……就另當別論了！

他可不是尋常洞天，哪怕是在中神州諸多洞天境裡，也是最頂尖的那種！

能以一己之利同他抗衡的，整個中神州恐怕也絕對不超過一手之數。

至於一對一的將他斬殺……幾乎不存在！

更何況，魯言深知第二血月的性格，只要是他說出的話，十有八九會成爲現實！

所以，此時此刻，他如何能淡定？

“多謝師尊栽培！”

魯言畢恭畢敬行禮，當再次直起身子，目光已經落在一旁譚揚的身上，目光灼熱如火。

即使驚喜衝擊神魂，他仍然沒有忘記第二血月說出這番話的前提。

吞噬譚揚的力量！

把他化爲自己的魔傀！

譚揚，不僅是自己真正踏上聖境之路的第一步，更是第二血月給自己的一次考驗。自己，必須將其完成！！

而這時，聽到第二血月和魯言之間的對話，面對後者灼熱澎湃的視線，譚揚就無法這麼淡定了。

魯言的天賦神通？

竟然可以針對身爲聖境三重天的自己？！

從魯言的目光中，他赫然感受到一股強烈至極的威脅和瘋狂，不由心神震動，強烈掙扎，試圖掙脫第二血月的桎梏，進行反抗。

說好的誠實守信，不對我出手呢？

第二血月，竟然要背棄剛剛對南蠻巫神許下的諾言？！

這時。

第二血月明顯感受到了他的掙扎，並且從他無聲的駭然中感受到了他心裡所想，冷冷一笑。

“老夫是承諾過不會對你出手，但可並不代表着，其他人不會。”

“放心，我徒兒還不是聖境，若是你連他這一關都過不去，也沒有必要留在這世上了。”

此言一出，譚揚更是駭然。

第二血月，竟然玩這種文字遊戲？！

砰！

譚揚感受到強烈的不祥，掙扎地更厲害了，只可惜，周圍虛空固若金湯，彷彿凝固，是獨屬於洞天境才能觸及的空間之力，他又如何能夠掙脫？

第二血月冷冷說完，再也不看譚揚一眼，不以爲然，視線再次落在魯言身上，感受着後者身上勃勃的鬥志，嘴角上揚，但很快又變得嚴肅起來。

“武道修爲固然重要，但若是時機恰當，爲師寧願讓你第一次吞噬，就是洞天。”

“只可惜，時不待我。”

“這次讓你借他突破，不是想增強你的戰力，而是……定要給我盯緊李雲逸！”

李雲逸？

熟悉的名字響起，魯言眼瞳輕輕一震，眼底亢奮淡去，也泛起一絲嚴肅。

他早已把李雲逸當成自己的宿命之敵，如今聽到第二血月再次提及對方，並且臉上還罕見的多了一絲嚴肅，立刻精神一震。

“師尊，他有什麼問題？”

能被第二血月如此看待的，定然不是小事！

果然。

第二血月很快回答。

“是氣運。”

“如果爲師猜的沒錯，他已經掌握氣運之力，並且已經成長到了頗爲不俗的層次。”

氣運？

魯言一愣，突然想到了什麼，訝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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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是說……我登基東齊後感受到的那股力量？”

魯言竟然能夠感受到氣運的存在？

如果李雲逸在這裡聽到魯言這番話，定然會大吃一驚。

第三個！

除了自己和天鼎王之外，東神州竟然出現了第三個能夠感知到氣運之力的人，並且正是魯言！

第二血月點頭。

“不錯。”

“它是氣運之力，更是傳說中一種虛無縹緲的力量。傳說，其中蘊藏可以助洞天破境神道的關鍵。”

“我血月魔教的信仰之力，也算是其中一種。只是和氣運之力相比，信仰之力更是虛無縹緲，如無根浮萍。氣運之力，是建立在疆土之上的國運和王朝命運。”

“從根本上來說，它們屬於同一種力量本源，都屬於命運一道。”

氣運。

國運。

信仰之力。

命運！

聽着第二血月的講述，魯言面前就像是展開了一個新的世界大門，眼瞳越來越亮，精芒閃爍。

這時，第二血月的聲音還在徐徐傳來。

“只是因爲作用之處不同，它們有不同的名字，同樣，也有不同的效果。”

“人爲命運，我血月魔教爲信仰，於王朝之上又是爲國運。其中，信仰之力最容易感知掌握，國運其次，需要王朝疆土的支持，這也是爲師讓你搶佔東齊的原因。”

“而人之命運……是最難的。起碼據爲師所知，史上數萬載，能夠洞察命運一道的不足一手之數，大多已經湮滅在命運長河之下。哪怕觸及，也不過只是沾染表面，從未觸及命運天核層面。”

命運天核？

那是什麼？

魯言聞言驚訝，因爲從第二血月的描述裡，他能清晰感應到，後者在談及命運天核時的情緒震盪，甚至已經展現在了臉上，目光灼熱。

心裡有疑惑，魯言直接問了出來。

第二血月被打斷，臉上也沒有露出半點不喜，搖頭回答，可接下來的回覆，卻讓魯言再次一驚。

“不知道。”

“歷史上從未有人真正掌握這一道……不，或者說有一人可能做到了，只可惜，他已經在數萬年前死去，這份傳承也因此消失。”

“並且，哪怕活着，恐怕他也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的身份……那一道，已經超過了天道的範疇。”

超越天道範疇的武道？

魯言聞言心頭狂震，眼底精芒灼熱如潮，被震撼的無以復加，迸發出強烈的意志。

正在這時，第二血月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話音一沉，聲音直接響徹在他的心底深處。

“命運天核的說法是爲傳說，是否真正存在，連老夫也不知曉，切莫執着於此。”

“老夫能找到你，已經是老夫極大的機緣了。你身負先天魔體，只要踏上聖境，凝化真靈，就能感受到氣運之力，擁有了這條武道的入場券，務必珍惜，不要好高騖遠。”

“武道一途，還是要腳踏實地纔是。”

魯言精神一振，從亢奮中醒來，看着第二血月眼底的告誡，連忙拱手行禮。

“是！”

“謹遵師尊法旨！”

“徒兒定然會盡心盡力，在此道上努力突破，爲師尊分憂！”

分憂？

聽到這兩個字，第二血月眼瞳一亮，嘴角揚起，似乎對魯言的表現很是滿意。

他知道，魯言聽懂了他裡面暗藏的信息。

包括，自己如此盡力栽培他的原因。

是的。

不爲其他，就是爲了神道。

爲了。

洞天之上！

建立一方魔國，固然是他的執念之一，但其中真正的原因，還是神道。

甚至，不止是他。

中神州各大勢力之上的真正掌控者，那些高高在上的洞天至強者，哪一個不是爲了這個？

借天地之力，窺伺神道之門！

而此天地非彼天地，化爲實體，正是那一方方皇朝，那一方方聖宗！

聖宗和皇朝的發展方向不一樣。

前者是爲了信仰。

後者是爲了國運。

都是氣運一道的一部分。

而他，從遇到瓶頸之後，一開始選擇的就是第二條路。

至於第一條路，他們各大魔教都已經嘗試過了，固然有所收穫，但在第二血月看來，意義並不大。

所以，他選擇了第二條，欲要建造屬於自己的魔國。

只可惜，他的上一次嘗試，失敗了。

這一次，他執念未消，卻比上一次更有了把握。因爲，他發現了魯言！

魯言只是他在東神州的話事人和傀儡麼？

不！

他的先天魔體，纔是最吸引第二血月的地方，因爲這種傳說的體質先天不俗，不僅擁有逆天的天賦神通，更可以在突破聖境，凝化真靈之後，直接感知到氣運的存在！

而這，也正是他卻缺少的！

魯言的回答更說明，他已經清楚了自己的心意。

清楚。

敞亮。

第二血月顯然深諳御下之道，並且，他的“坦誠”也得到了相應的回報。

起碼，在只要魯言還在自己的掌控之下，自己就能從他身上得到更多關於氣運之力的信息。

至於有朝一日魯言會不會在武道境界和戰力上超過他，或者說，一旦這種情況發生會如何……第二血月並不在意。

因爲，他有這個自信！

魯言恭敬行禮，當算的上是畢恭畢敬，心潮澎湃，爲第二血月的直白而感動。與此同時，第二血月這番話，也解開了他心裡一直存在的一個巨大疑惑，那就是。

第二血月爲何選擇了自己？

他完全有更多其他更好的選擇，卻最終選擇了在中神州邊緣小城苟延殘喘的他……

魯言終於明白了第二血月的“私心”，卻並不感覺難受，反而感覺自己和第二血月更加親近了。

只是。

第二血月這些話，還並不能把他心裡的疑惑盡數化去。

魯言擡起頭，眼底閃爍狐疑。

“但是……這和李雲逸又有什麼關係？”

“他也掌握了國運之力？”

第二血月輕輕點頭。

“不止。”

“還有信仰之力。”

“不過關於後者，你無需在意。信仰之力的提升是有桎梏的，這一點我魔教早有證明體會。”

“他最近這些時日，國運暴漲的速度太快了，我需要你嚴加探查。”

國運暴漲太快？

魯言想到第二血月剛纔關於氣運一道的描述，眼瞳一凝。

“師尊是懷疑，他掌握了……命運天核？！”

第二血月罕見地沉默了一瞬，搖頭道。

“無法確定。但，可能性應該不大。”

“他身負氣運速度暴漲，應該還有其他緣故和手段。”

“興許，就和他入我東齊的原因有關。”

“你的任務就是……找到它，並且將其中秘密掌握。對於你日後的修煉，也有莫大的作用。”

和巫族有關？

魯言意外地看了一旁還在竭力掙扎，似乎掙扎地更厲害的譚揚，眼底閃過一抹精芒，終於徹底領會了第二血月的意思。

其中核心，還是自己於氣運一道上的修煉和進境！

至於李雲逸，第二血月雖然提及了他的姓名，但實際上關注的還是這個。

“徒兒明白了。”

“即日起，徒兒就開始潛心修煉，探查其中究竟蘊藏什麼秘密！”

魯言畢恭畢敬拱手行禮，第二血月看着這一幕，嘴角上揚。

“那就加油吧。”

“待解決這貧瘠之地的小事，成就規模，爲師定會帶你去面見更大的世界看看。”

“那裡，纔是爲你而生的舞臺！”

更大的世界。

重回中神州？

魯言聞言心頭一震，眼底精芒如電，狂閃不休。只是，當他再次擡起頭來，身前哪裡還有第二血月的影子？

魯言並未詫異，對第二血月這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遁術早已習慣，當再次回神，目光已落在被一層血光牢牢封禁的譚揚身上，眼底流露的熾熱和嗜血，讓譚揚忍不住心頭一震，無法掩飾內心的駭然和恐懼。

這一刻，他發現，魯言似乎比第二血月還要恐怖！

是的。

真相也是如此。

對於第二血月而言，東神州只是他再創天魔軍，歷練魯言的一部分而已。

可是對於魯言。

這是他的全部！

更是他證明自己的最好機會！

他豈能讓這機會白白溜走？

所以下一刻。

轟！

魯言一手提着譚揚，朝東齊皇宮掠去，動作迅猛，似乎不想耽誤半點時間。

而隨着他的離去，整個第一魔坑和皇冠山嶺也再次恢復平日的“平靜”，造魔還在繼續，天魔軍戰士就像是流水線上的商品，被源源不斷輸送出來。

東齊的一切似乎已經隨着第二血月的離開而結束。

只可惜，李雲逸並不知道此地發生的一切，否則他必然會對魯言更加警惕。

事實上，他也沒空來。

……

與此同時。

南楚。

宣政殿。

王座上正在等待的李雲逸突然身體輕輕一震，眼瞳深處冒出灼熱的光芒，正要說些什麼。

突然。

呼！

他看到，面前的風無塵等人突然頓住了，和他一樣，臉上還有驚訝正在浮起，但整個人已經定在原地，就像虛空桎梏，時間停止。

李雲逸精神一振，立刻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朝身邊的黑暗望去。

果然。

一道被斗篷遮掩全身的身影出現，還未從黑暗裡走出，就已經有嘆息傳來。

“唉！”

“你小子……”

“步子邁地太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