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

“太陽？！”

就在張永恆攜卷無盡火光踏上雲霄的一瞬間，如雷暴的震鳴和傾灑而下的光輝，瞬間驚醒了整個遠征城，人人大驚失色，望着這突然展現在眼前的天地異象，瞠目結舌，如在夢中。

浩蕩！

恢弘！

無盡火光連成一片，雖然比不上夕陽西下的彩霞，但是在這個時候，夜色降臨，四處是無盡的黑暗，這浩蕩火光出現在衆人面前的一幕，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了。

更重要的是——

它還在不斷攀升！

轟隆隆！

無盡威勢從天而降，就像是真正的臘月流火，當火光傾灑而下，似乎就連刺骨的冰寒都褪去了大半，溫熱從心間騰起，令人心生歡喜。

天地異象？

連這片天地都在爲了大齊祝興？

直到突然。

“呼！”

城北，又一道火光沖天而起，直接融入其中，璀璨光輝越發絢麗。遠征城內外所有關於此事的準備都是百里淵張鳳鳴兩人在皇室的安排下佈置的，他們當然知道這“異象”究竟來此何處，無非是城外設施的增幅。

但。

城內的普通士兵不知道啊。

眼看着頭頂火雲密佈，火海蒸騰的這一幕，人人頭皮發麻，終於感到驚懼和恐怖，但就在這時，突然——

“吾乃張永恆。”

“大日聖尊！”

“今日奉齊皇之命，至此恭送各位勇士，爲我大齊開闢疆土，一往無前！”

轟！

此言一出，整個遠征城瞬間炸了，剛纔心生恐懼欲要大亂的陣營更是如此，人人仰望天空燃燒的火雲，聽着張永恆傳蕩數十里的浩蕩聲音，只感覺體內一股狂躁的熱氣蒸騰，讓他們體內的熱血忍不住沸騰起來，戰意勃發，如滾滾狼煙直衝牛鬥！

聖境！

我們大齊的聖境！

竟然在爲我們送行？！

這是何等的榮耀？！

一時間，不知道多少人的雙眼紅了，看到一道道赤色流光從遠征城內外騰起，他們不知道這是百里淵張鳳鳴之前的準備，這些看起來玄妙神奇的火光完全是那些鏡面和城內的祭壇所謂爲。

但，它們的確起到了巨大的效果。

“聖尊威武！”

“多謝聖尊！”

“我皇威武！”

“兄弟齊心，大齊必勝！”

轟隆隆！

遠征城內外，一連串驚天的吼聲響起，軍心凝聚到極致，戰意滔天，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城外，征伐南楚。

氣勢恢弘！

遠征城內外都是如此。

無盡的滔滔戰意沖天而起，熱浪瘋狂，涌入漫天雲氣，在這一刻，張永恆的氣息似乎變得越發壯大了。

當然。

百里淵張鳳鳴等人還沒有資格探查到這些變化，因爲從一開始張永恆爆發聖境之威的時候，層次就已經遠遠超過了他們所能感知的極限。

他們正聽着周圍傳來的無數誓言中心頭震盪，無法自拔。

戰意！

鬥志！

他們從這些熟悉的聲音中，感受到了無敵的氣勢！

“聖境鼓舞，效果這麼強？”

百里淵張鳳鳴等人欣喜若狂，如果不是張永恆還在半空，他們恨不得現在就下令，全軍出擊，一鼓作氣拿下南楚百座邊城，把南楚東境的方向一舉撕裂！

但是，他們沒有看到的是，無數祥雲火光籠罩下的張永恆，臉上的狂喜之色又哪曾比他們少多少？

不。

非但不少。

反而更多！

“這樣果然可行！”

張永恆雙眸精芒閃爍，迸發出前所未有的亢奮。甚至，就是當年終得大道門戶，破入其中成就聖境的時候，他也沒有此時興奮。

如果有一雙神目等看破萬物，看穿他的肉身，定然能訝然看到，在張永恆體內，無數赤色的天地之力交織洶涌，融入丹田，就彷彿丹田之中有一個無敵洞，正在貪婪的汲取着這一切，氣息瘋狂壯大！

道徑！

他增長的並不是體魄，而是道徑！

一如莫虛之前的判斷，他是聖境二重天高階，但絕對沒有達到二重天極限，在道徑不過走到了八九千米的樣子。

但是現在。

他在快速前進！

而帶給他助力的不是什麼丹丸藥石之類的東西，而是——

身下的遠征城！

“戰意引戰火！”

“我的猜想果然沒錯！”

張永恆眼底神光璀璨，是亢奮，也是自得。因爲，他終於找到了快速破境的方法，那就是藉助萬民的崇拜和戰意激盪，引發天地間的共鳴，使得自己藉機破去重重關卡，武道大進！

當然，在此之前，這只是他的一個猜想而已。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爲這個，只是東齊要向南楚發動總攻，他身爲聖境二重天高階強者，又豈會如此輕易的露面？

他之所以回來，正是因爲心裏有這樣的猜想和試探，再加上這些年他感覺到自己的修爲進境越發緩慢，甚至有種停滯不前的感覺，於是再也不敢閉門造車，一番思索之後，他就想到了這個主意。

在開始之前，甚至張永恆對他這個計劃也沒有多少信心，畢竟起碼在他的印象中，還沒有人選擇用這種方式提升武道。

可是現在。

他成功了！

轟！

天地之力被身下沸騰的遠征城澎湃的戰意引動，如烈焰狂潮，瘋狂涌入體內，讓他感到了發自內心的舒暢和酸爽。

“來！”

“再多一點！”

“讓我成就二重天巔峯，甚至——直接破境！”

張永恆神色癲狂，被此時正在享受的快速增長麻痹了心神，沉入其中無法自拔。所以並沒有看到，就在這個遠征城都籠罩在一片火熱光輝下，並且越發璀璨之時，城外一個山坡上，莫虛不知何時睜開了雙眸。

“借力破境？”

“好打算。”

“只可惜，你不知道聖境三重天的艱難……更可惜的是，你遇上了我。”

莫虛輕輕搖頭，眼底閃爍的全部都是自信，就這樣在鄒輝愕然的注視下站起身來，走向被萬象幻石佈滿的山坡另一端，直接在萬千晶石中坐了下來。

“啪！”

莫虛手指輕輕一顫，就像是捏碎了什麼一般，就在這時，突然——

轟！

鄒輝感到頭頂虛空猛地一震，下意識擡頭望去，駭然發現，就在這一刻，佈滿星光點綴的虛空就像是被一柄無形的長劍撕裂一般，星光消散的一瞬間，一隻通體雪白，唯有四肢散發赤銅金屬色的巨獸驟然出現，一步踏出，直接朝遠征城掠去。

“吼！”

爆吼霸道，如狂雷震耳，登時間，似乎就連整個遠征城都劇烈搖晃起來，天際之上火海震盪，無法自持，張永恆自從出現之後，氣息第一次出現了摔落。

並且。

是一摔到底！

“嘭！”

恐怖巨獸一巴掌拍下，所經之處，火光道道撕裂，無盡火雲就像是遇到了天地一般，不是被澆滅，而是——

呼！

巨獸張開血盆大口一吸，張永恆只感覺自己身周的天地之力瞬間稀薄，無盡赤色光輝竟被對方全部吞入口中。

甚至。

“咕嚕！”

對方還打了一個飽嗝！

“這是……”

看着這突如其來，莫名出現，並且直接一口撕裂小半火海雲氣的龐然大物，整個遠征城所有人都愣住了，一時間無法作出任何反應。

百里淵張鳳鳴也是如此，望着恐怖巨獸瞠目結舌，再望向張永恆，眼底充滿狐疑。

什麼鬼？

這是演戲麼？

是張永恆自己加的？

但是在齊王的命令中，完全沒有這一部分啊。

正當百里淵張鳳鳴一肚子狐疑，不知道如何是好之時。

轟！

恐怖巨獸終於從天空降臨，一隻腳狠狠踩在了遠征城的西城門處，正對着南楚方向。當即，整個城門處的城牆瞬間坍塌，鎮守着這方城門的大齊士兵，不知道多少人在前者一腳之下化爲亡魂！

聽到空氣中傳來的哀鳴，百里淵張鳳鳴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不對勁。

不是演戲！

張永恆雖然在整個大齊享受着人人無法企及，甚至連大齊皇主都不會每天享受的福利，地位和身份遠超普通人之上，但是，他絕對不會自持如此，對大齊軍士下手。

因爲，他就是大齊人！

果然——

轟！

天際之上，火雲炸裂，一道火光沖天而起，直指恐怖巨獸，與此同時響起的，還有一道驚怒的爆吼。

“大膽狂徒，找死！”

可就在火光臨身的一瞬間，令張永恆忌憚的一幕，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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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一道湛藍光輝傾灑，恐怖巨獸甚至連手臂都沒有擡起來一下，只是朝這邊看了一眼，湛藍閃過，火光化爲無形。恐怖巨獸咧起嘴角，似乎在嘲諷他。

“狂徒？”

“我不是狂徒。”

“吾乃巫神教麾下第一巫靈，吞天！”

一道沉悶卻清晰的吼聲響徹天地，而這一次，震驚的不止是張永恆，還有整個遠征城亂成一片的衆多士兵。

會說話的野獸？

不！

巫靈！

巫神？

它是巫神的屬下？

在莫虛的掌控下，他故意把巫神教裏最後一個字說的很輕，因爲他不敢隨便說出巫神這兩個字。對於普通人而言，巫神這個名字說了也就說了，那是因爲他們甚至連巫神是否真的存在都不知曉，但作爲知道巫神真實存在的他，又豈會犯下這樣的錯誤？

幸好。

大亂之下，沒人能聽得清。

張永恆臉色大變，正要大聲斥責，莫虛掌控，和朱厭類似的恐怖巨獸再次開口。

“同樣，吾乃南楚守護靈獸！”

“要想從此地過，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轟！

說着，恐怖巨獸再次出手，比普通房屋還要巨大的巴掌從天而降，拍落在身前城池上，頓時又是磚石橫飛，悽慘叫聲無數，赤色的血影迸濺四方。

靈獸逞兇？！

它是南楚的鎮國靈獸？

那爲何之前大周鐵騎肆虐南楚北境，它從來沒有出來過？

張永恆謹慎，心頭冒出無盡猜想和懷疑。但是緊接着，他就沒有這個空暇了，因爲恐怖巨獸出手之後似乎覺得這樣根本不過癮，巨大的腳掌一步踏出。

轟！

恐懼巨獸誇張的身體直上蒼穹，一巴掌揮落，縱橫虛空的火光瞬間片片碎裂，張永恆立刻感到和天地之間的勾連猛地減弱了三分，來不及發怒——

嘭！

一直纏繞着湛藍光華的巨大拳頭，已經來到了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