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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頌 - 第0994章 老虎出更必見血(今晚一更,明天補……)字體大小: A+
     

    陳琳找了一個宦官,引領著寇季的馬車趕往了大慶殿。

    寇季到了大慶殿前,看到了往日里有些冷清的大慶殿外,多了許多御林衛和宦官、宮娥。

    他們守在大慶殿外,靜悄悄的,就像是一個個雕塑。

    寇季很不喜歡這種氣氛。

    奈何宮裡的規矩就是這樣,總是將人約束的像是一個冰冷的機器。

    整座皇宮裡,沒有一個人可以自由自在的活著。

    即便是身為這座皇宮主宰的趙禎,也有一條一條的規矩約束著他。

    寇季下了馬車,甩了甩身上的袍子,邁步走到了大慶殿門口。

    守在門口的女官見到了寇季,主動迎了上來。

    「寇公,您可到了,太子殿下在裡面都跪了三個時辰了。」

    女官是曹皇后的人,見到了寇季,就知道趙潤的救星到了,所以表現的很熱切。

    寇季見到了女官,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趙禎還允許曹皇後身邊的人守著趙潤,就說明他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會惦記自己的女人。

    寇季對女官點了點頭,對著守在大慶殿門口的御林衛甩了甩衣袖。

    御林衛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打開了大慶殿的殿門。

    寇季站在門口,往裡望去,就看到了趙潤一個人孤零零的跪在大慶殿的正中,顯得十分孤單。

    寇季邁步入了大慶殿,吩咐御林衛關上了大慶殿的殿門,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趙潤身邊。

    「先生……」

    趙潤看到了寇季出現在了身邊,跪在地上拱手施禮。

    寇季隨意的坐在了趙潤身邊,擺了擺手,淡淡的道:「坐下說話……」

    趙潤遲疑了一下,低聲道:「父皇讓學生跪著……」

    寇季不咸不淡的道:「我讓你坐你就坐,你父皇威風再大,也不好拿這點小事找我麻煩。」

    趙潤猶豫再三,還是搖了搖頭。

    寇季一把拽倒了趙潤,趙潤一臉驚容。

    寇季揉搓了一下趙潤的腦袋,感慨道:「回頭我就上書奏請你父皇,讓他將教你學問的那幾個老傢伙趕回家去養豬。

    以前多活潑的一個小傢伙,被他們教育成了一個小古板了。」

    趙潤低聲道:「先生們教授學生,並沒有懈怠,是學生自己以前不懂規矩。」

    寇季失笑道:「你傻還是我傻?規矩那種東西,從來都不是約束我們的。我們位高權重,向來都是破壞規矩或者立規矩的。

    守規矩,那是下面的人的職責。」

    趙潤仰起頭,盯著寇季認真的道:「先生說,克己復禮,乃是為君之道。」

    寇季不屑的罵道:「胡說八道,腦子有坑的人才會相信這種鬼話。」

    趙潤一臉愕然的看著寇季。

    寇季撇著嘴道:「我們克己,是為了剋制心中的貪婪,不讓它跑出來去傷害其他人。畢竟,以我們的地位、權力,若是方出了心中的貪婪,那將會有無數人因為我們的貪婪喪命。

    所以我們克己,只是為了保護弱小,承擔我們該承擔的責任,跟為君之道沒一文錢關係。」

    趙潤疑惑的問道:「那復禮呢?」

    寇季哈哈一笑,「復禮就是說,我們所作的每一件事情都歸於禮。克己復禮加起來的意思就是,約束自己,讓自己所作的每一件事都歸於禮。

    只要能做到,那就能達到一個仁的境界。

    而仁在心,而非形式。

    所以只要我們能守住本心,不去做那些損人利己的事情,我們就能達到仁的境界。

    所以守不守死規矩,跟這一點關係也沒有。

    而仁心是每一個人都應該具備的。

    所以他跟為君之道沒有半點關係。」

    趙潤聽完了寇季一席話,明顯放鬆了不少,他並排坐在了寇季的身邊,疑惑的問道:「可是宮裡的那些先生們,為何告訴學生,克己復禮是為君之道?」

    寇季笑著道:「因為他們想用這些東西套住你,讓你做一個仁君。你父皇當年在東宮讀書的時候,他們講的也是這一套。」

    趙潤皺著眉頭問道:「克己復禮就能做一個仁君嗎?」

    寇季沉吟了一下,「看對誰。」

    趙潤有些茫然。

    寇季搖頭笑道:「距離君王最近的是官員。所以君王克己復禮的話,對官員們而言,自然是一個仁君。

    可是對百姓,那就不一定了。」

    趙潤再次皺起了眉頭。

    寇季拍了拍他的肩頭笑著道:「人心是貪婪的,手握權柄的人,心中的貪婪更勝。所以一個君王對官員太仁慈的話,就會助長他們的野心。

    就像是太祖、太宗、先帝,對文官都十分仁慈。

    太祖在朝的時候,親眼撞見了同中書門下平章事趙普貪腐,結果沒動趙普一根手指頭,只是罷黜了趙普的官位。

    太宗登基以後,又復立了趙普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有趙普做榜樣,其他的文官自然可以放心大膽的貪。

    你皇祖父在位的時候,貪污成風。

    王欽若、丁謂、林特等一眾奸臣,大貪特貪,玩弄權術。

    以至於山河動蕩。

    所以,一個克己復禮、對百官們懷有仁慈的君王,對百官們十分有好處。

    但是對百姓們並沒有什麼好處,對江山社稷也沒有什麼好處。」

    趙潤沉吟著道:「所以先生不贊同宮裡的那些先生的話?」

    寇季笑著道:「若為君王,仁心還是得有的。只不過仁心不應該放在百官身上,而是該放在百姓身上。

    對百姓仁、對百官威、對外邦霸,才是真正的為君之道。」

    趙潤還要開口,寇季不願意再多說此事,他側過頭,盯著趙潤笑著道:「看上你父皇宮裡的房美人了?」

    趙潤身軀一緊,臉色僵硬的道:「學生什麼也沒做。」

    寇季哈哈笑道:「不必如此拘謹,看上了就看上了。只要你開口,為師就去幫你討要。」

    趙潤噌一下站起身,臉色鐵青的道:「如此違背人倫綱常的事情,學生斷然不會做。」

    寇季撇著嘴,鄙夷的道:「膽小如鼠,難成大器。你皇祖父當年登基以後,可是將你曾皇祖父宮裡的女子盡數送到了宮外。

    不知道有多少嫁到了良家,成了別人的妻妾。」

    趙潤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難看。

    寇季就當沒看到趙潤的臉色,大大咧咧的道:「你曾皇祖父當年可是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說什麼自己後宮的女子不過百人爾。

    結果你皇祖父放良的女子多達上千……」

    言外之意,丟人的事情你祖宗都幹完了。

    你干一些也不礙事。

    趙潤就像是沒聽到寇季話里的深意,他臉色難看的道:「我皇祖父放良的女子中,大多都是宮娥。」

    寇季咧嘴笑道:「你倒是會幫你皇祖父遮羞。」

    趙潤正色道:「我皇祖父此舉,被當時的朝臣們評為善政。」

    寇季臉上的笑容一斂,淡淡的道:「我要是處置此事,我就算將那些女子坑殺了,背上一個屠夫的罪名,也不會將她們放良。」

    趙潤瞪著眼,不知道該說什麼。

    寇季淡然問道:「說一說你今日為何去房美人宮裡,又為何會背上一個調戲房美人的罪名?」

    趙潤遲疑了一下,低聲道:「學生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去房美人宮裡。學生沒有調戲房美人,學生只是到了房美人房門前,房美人穿著一身輕紗跌出了房門,學生下意識的扶了一下……」

    寇季微微挑眉,「然後呢?」

    趙潤嘆了一口氣道:「然後房美人就說學生輕薄她。」

    寇季又問,「當時房美人宮裡可有其他人?」

    趙潤臉色有點發白的道:「有兩個宮娥。」

    寇季沉吟著道:「既然有人為你作證,你為何還會擔上一個調戲房美人的罪名?」

    趙潤咬著牙道:「她們一個撞柱,一個投井……誣陷說是學生施暴的時候推的……」

    寇季眉頭一挑,「所以沒有人證,反而還多了兩條人命?」

    趙潤點點頭。

    寇季眯著眼看著趙潤道:「為什麼去房美人宮裡?」

    趙潤咬著牙,猶豫再三,還是沒有開口。

    寇季面色一冷,「你知不知道破壞人倫綱常,乃是天大的罪過,你自己受罰倒是其次,你母后和你弟弟也會跟著受罰。」

    趙潤臉色一僵,低聲道:「有人告訴學生,說是房美人宮裡栽著幾株草藥,能解熱病,若是能將其拿出,分發給惠民藥局種植,能惠澤萬民。」

    寇季冷笑道:「這種蠢話你也信?」

    趙潤苦著臉道:「學生一開始也不信,可是房美人宮裡有人得了熱病,用那東西熬水喝了以後,立馬就病癒了。」

    寇季質問道:「你親眼所見?」

    趙潤坦白道:「那個患病的宦官,學生見了。也確認他的了熱病。」

    寇季又問道:「所以你就去房美人宮裡,找了,那你找到葯了嗎?」

    趙潤緩緩搖頭,「房美人宮裡有許多的花草和樹木,並沒有什麼草藥。學生想去找房美人問個清楚的時候,就撞上了穿著輕紗的房美人……」

    寇季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問道:「告訴你房美人宮裡有葯的是誰?」

    趙潤趕忙道:「集賢閣待制鐵文熊……」

    「鐵文熊?」

    寇季嘀咕了一下,發現自己對此人沒有什麼印象。

    寇季緩緩起身,對趙潤吩咐道:「就在此處跪著,哪兒也別去。」

    趙潤急忙趴起身,追問道:「先生相信學生是清白的?」

    寇季撇著嘴道:「你要是有色心有色膽的話,早就妻妾成群了。」

    趙潤有些感動的向寇季施禮。

    「多謝先生施禮……」

    寇季沒有再搭理趙潤,邁步出了大慶殿,到了殿外以後,吩咐了曹皇後身邊的女官一聲。

    「好好的看著他,不要讓任何人進去,也別讓他出來。越是這個時候,越容易再出事端。」

    女官鄭重的點著頭。

    寇季坐上了馬車,吩咐馬夫驅車去了趙禎寢宮。

    馬車一路行駛到了後宮門口停下,寇季下車以後,亮了一下腰牌,就入了後宮。

    寇季雖然有宮內行車的權力,但並不包括後宮。

    若非趙禎主動相邀,寇季也不會涉足後宮。

    此次主動趕往後宮,也是迫不得已。

    寇季入了後宮的門戶,立馬出現了四個宦官,守在了寇季四方。

    寇季有些不滿了撇了撇嘴,但是沒有言語。

    後宮里發生了醜聞,後宮里對男子的戒備自然是直線提升。

    那四個宦官可不是出來保護寇季的,而是盯著寇季的。

    寇季沒有搭理他們,悠哉游哉的趕到了趙禎的寢宮前。

    趙禎寢宮前,那是人山人海。

    各宮的宦官、宮娥,都在寢宮外伺候著。

    寇季到了寢宮門前以後,立馬被人攔下。

    攔下他的是太后寢宮裡的人。

    寇季可以在宮裡橫著走,那是趙禎給的特權。

    但是這個特權在太后眼裡卻不頂用。

    畢竟,在家事方面,趙禎偶爾也得聽太后的。

    雖然李太后遠遠沒有劉娥強勢,但是該有的尊重還是得有的。

    寇季稟明了來意以後,太后寢宮裡的大宦官進去通稟了一聲,然後將寇季請了進去。

    寇季入了趙禎寢宮,就看到了趙禎寢宮裡塞滿了人。

    李太后高居在首位,趙禎坐在她身旁。

    其餘的人幾乎都站著,只有那個被趙潤『佔了便宜』的房美人跪在寢宮正中。

    「臣寇季,參見太後娘娘,參見官家,參見皇後娘娘,見過諸位貴人……」

    寇季到了殿中的時候,殿內鴉雀無聲。

    寇季躬身向所有人見過了禮。

    趙禎陰沉著臉沒有說話。

    李太后臉上勉強擠出了一點笑意,「寇卿家不必多禮……賜座……」

    寇季再次拱手道:「多謝太後娘娘。」

    寇季也沒有客氣,果斷謝過了李太后。

    按理說,曹皇后都站著,寇季就不能坐著。

    但李太后既然賜座了,他也不想虛偽的去推辭。

    宦官搬來了一張座椅,放在了一側。

    寇季大馬金刀的往上一座。

    李太后乾笑著道:「皇家鬧出了醜聞,讓寇卿家看笑話了。」

    寇季拱手道:「臣身為人臣,自當為皇家分憂。再者說,臣的兒子娶了皇家公主,也算是皇家人。臣也算是半個皇家人。

    如今家中出了事,臣理當過來幫忙。」

    李太后聞言,臉上的笑意自然了不少。

    顯然,她對寇季自稱為皇家之人很滿意。

    對於寇季將此事定性為家事,也很滿意。

    「四哥,百官們是何反應?」

    趙禎在李太后和寇季說過話以後,聲音略微有些低沉的問道。

    寇季拱手道:「此事尚未查明,百官們有意入宮探一個究竟,被臣擋回去了。」

    趙禎深沉的道:「百官們不來找朕的麻煩就好,朕怕朕收不住脾氣,懲治了賢良。」

    寇季沒有言語。

    李太后柔和的對身邊的趙禎道:「皇兒制怒。」

    趙禎沖著李太后拱了拱手,沒有再開口。

    李太后安撫了趙禎以後,看向了寇季,「寇卿家想必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寇卿家如何看待此事?」

    寇季直言道:「臣只是一知半解,所以想聽一聽房美人當時都經歷了什麼。」

    李太後點點頭,看向了跪在殿中的房美人,臉色微微一冷。

    「房氏!說說吧!」

    房美人一臉凄苦。

    她已經說了不止八次了,還要說。

    再說一次,她不在乎。

    她真正在乎的是,事情的發展完全跟她想的不一樣。

    她原以為,宮裡發生了如此醜事,趙禎必然會將趙潤關押起來,將曹皇后禁足。

    可如今趙潤只是被罰到了大慶殿思過,曹皇后依然傲立在趙禎身邊。

    房美人略微哽咽了一下,低聲道:「回母后,嬪妾當時在寢宮裡小酣,太子強闖進了嬪妾的卧房欲行不軌。

    嬪妾被驚醒,拚命的逃出了卧房,就看到春兒和暖兒遇害,嬪妾嚇的拚命往外逃,最終太子被攔下以後,嬪妾才逃過了一劫。」

    李太妃冷哼了一聲,喝斥道:「孽障!」

    曹皇后趕忙躬身道:「臣妾沒有管教好太子,還請母后責罰。」

    李太妃又哼了一聲,沒有搭理曹皇后,而是看向了寇季,問道:「寇卿家怎麼看?」

    寇季拱手道:「有道是家醜不可外揚。此事就不該讓百官們參與。」

    李太妃一愣,遲疑道:「百官們中間歷來盛傳著一句話,叫做『天家無私事』,況且太子乃是儲君。

    不讓百官們參與,他們會不會鬧起來。」

    寇季緩緩的道:「臣身為總理大臣,有監管百官之責,百官那邊,自有臣去應付。」

    李太妃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對於寇季的說法十分滿意,「寇卿家言之有理。哀家總覺得,百官們頻頻插手天家的家事,弄的天家一點兒秘密都沒有。

    皇兒一言一行都被盯的死死的,過的太凄苦。」

    寇季坦言道:「百官們尚且做不到無私,如何讓天家無私。」

    此話一出,李太妃就更滿意了,「那寇卿家覺得此事該不該查證,又從何處查起?」

    寇季直言道:「查證的事情,可以暫且放一放。房美人寢宮四處的守衛,以及宮裡的宮人,有保護房美人之責。

    房美人如今受辱,那她宮裡的守衛和宮人,應當杖斃。」

    寇季的話說的輕飄飄的,但是一開口就決定了數十人的生死。

    殿里的人神情齊齊一凜。

    房美人臉色慘白。

    房美人驚聲道:「此事是太子之錯,緣何杖斃我宮裡的人。」

    李太后也覺得有些殘忍,剛準備開口,就聽寇季冷冷的道:「主辱臣死!」

    李太後果斷閉上了嘴。

    趙禎覺得寇季的做法十分附和他的心意,他指了指陳琳,「你去!」

    陳琳躬身一禮,退出了寢宮。

    寇季在陳琳走後,繼續道:「太子宮人、侍衛,未能照顧好太子,理應懲處。」

    趙禎冷聲道:「那就一併杖斃。」

    話音落地,立馬有宦官出去向陳琳傳遞這個消息。

    一時間,寢宮裡的人,看著寇季的目光多了一絲畏懼。

    寇老虎就是寇老虎,不動則已,一動就要吃人。

    從他進寢宮到現在,也不過過了一炷香時間罷了,就有百人因為他的話被杖斃而死。

    寇季毫不在乎其他人的心情,他又開口道:「太子的先生教導不力,當降罪。」

    此話一出,寢宮裡許多人都瞪起了眼。

    所有人心裡都浮起了一句話。

    要不要這麼狠?

    連自己都不放過?

    你可是太子先生之一,而且還是分量最重的那個。

    趙禎聽到了寇季奏請自懲,有些遲疑。

    宮裡的糟心事他經歷的多了,如何不知道此事當中有貓膩?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只是禁足了趙潤,並沒有責罰,甚至連皇后都沒有問罪。

    此事從頭到尾都跟寇季這個當先生的沒關係。

    寇季見趙禎有些猶豫,果斷開口道:「官家,無論如何,百官們都需要皇家表現出一個態度。」

    趙禎聞言,嘆了一口氣,道:「罷了……四哥罰俸一年,其他侍講等同。」

    寇季拱手道:「多謝官家……」

    說完這話,寇季就坐在了座椅上不言語。

    李太后稍微愣了一下,思量了一下以後,大致猜倒了寇季在等什麼,也沒有言語。

    趙禎在罰了寇季俸祿以後,就坐在哪兒沒說話。

    房美人見此,顫聲喊道:「明明犯錯的是太子,為何不見懲罰太子,反倒為難起了我的宮人?若非他們相救,我恐怕早就遭受了太子毒手。」

    李太后、趙禎、寇季,都無動於衷。

    曹皇后目光落在了房美人身上,閃過了一道冷芒。

    李太后、趙禎、寇季三人表現的越平靜,房美人就越心慌。

    她驚恐的喊道:「難道我就該受辱?」

    李太后和趙禎齊齊皺起了眉頭。

    曹皇后攥緊了拳頭。

    寇季冷冷的開口道:「你知不知道,在鄉下,女子失節,就會被沉塘?你若真是烈女,就該在太子對你動粗的時候,一頭撞死,而不是在此咆哮。

    你此刻若是一具屍骸,我寇季就算拼了官不做,也會奏請官家罷黜太子。

    可你不是!

    此事如今並無人證,所以還有待查明。

    所以你最好什麼也不要說。

    若太子真有錯,官家自會懲處。」

    房美人厲聲道:「什麼叫做太子真有錯?照你的說法,是我誣陷的太子不成?我也是書香門第出身,知道什麼叫做寡廉鮮恥。寇季,我是君,你是臣,你安敢如此折辱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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