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筱有些想睡覺，昨晚都是艾麗害的，把她弄到那個奇怪的地方，結果回去後，也沒睡好，還做噩夢了，夢見有人把手刺入了自己的胸口裏，而且是很痛的感覺，樂筱驚醒後才發現，原來是顧寧寧回來了，直接膝蓋頂着自己的胸，抱着自己睡。

一想到剛剛吳磊被自己的老爸給懟了回來，樂筱就覺得無奈，現在吳磊恐怕有些心裏不舒服吧，樂筱剛轉過頭去，就看到吳磊和身邊的幾個女性理事官說笑着，完全沒有受到打擊的樣子。

樂筱哼了一聲，轉過身來，拉里斜眼看着她說道。

“要是實在撐不住就趴着好了，小睡一會也沒什麼的，現在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兩人身上，我們行事科的王牌莫小懶科長，以及對面議員們的王牌之一，吳羣議員。”

樂筱一時間也清醒了過來，她之前在季晴的家裏見過莫小懶，第一印象就是個很囂張的小女孩，其他也沒什麼特別的出彩的地方，只是在成爲祕書的短短几天后，樂筱才意識到，2科在13個行事科裏的地位，是不可估量的。

很多科的一些事情都需要向2了詢問彙報才行，由2科的人給出專業的數據評估來，自己也決定到2科去一趟，一方面是爲了和莉莉安洽談下電影院的修建議案，一方面是爲了讓2科的分析師們幫忙看看其他的幾個議案，特別是水果這個議案，樂筱一想到要自己來定價，進行供給渠道的搭建，她就一個頭兩個大。

“很有意思的問題，物美價廉，吳羣議員，剛剛你所舉出的例子，本質問題便是教育沒有廉價，廉價就意味着教育質量下降，反之便是你所謂的物美價廉存在於其延展性上，只是這個延展性的問題上，我覺得我們還是有必要好好探討下，既然你很喜歡舉例子，那麼我也來舉例好了。”

說着莫小懶拉出了一塊光影面板來，在資料庫裏找着東西，速度極快。

吳羣靜靜的凝視着莫小懶，絲毫不敢大意，他數次敗在了這個女人的手底下，因爲這個女人更加的瞭解人，而且是所有類型的人，特別是那些犯罪者，出牌從來不按照常理來，而是喜歡走所謂的歪門邪道，吳羣雖然有足夠的知識量和思維反應能力來做出應對，但在拉扯間，自己是佔下風的。

因爲眼前的這個女人，每天除了睡覺外，都在研究着怎麼折磨人，怎麼纔可以讓人吐出實話來，以及一顆螺絲釘擺在大街上會引發什麼問題，這種常人根本不會去注意的問題，這也是2科這羣異於常人的傢伙們，能夠多次的在城市出現危機的時候，能夠使出多種手段來化解掉危機的原因。

一陣後莫小懶停了下來，弄好了數塊分割圖，拉大了光影屏幕，上面是幾個世紀前的一些學校。

“上面的圖表裏，是幾個世紀以前的學校，以前的學業有學前教育，小學，中學，高中，以及大學5個檔次的教育。”

莫小懶說着咳嗽了一聲，眼角的餘光盯着趴在桌上的樂筱，馬上眼中就多了幾分喜色。

“在幾個世紀以前，一個人只要完成了小中高的學業，總計12年的教育，就可以對世界有一定的認識，能夠掌握當下人類社會中的大部分基礎知識，而大學，作爲自費教育的典範，它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麼呢？”

吳羣一言不發的看着，他不打算開口，而是打算認真的聽莫小懶說完，而後從她所說的細節中逮到對自己有利的地方。

“這樣的教育最先開始，是爲了培養出高技術人才而創辦的，結果隨着人類社會的進程，這個階段的教育被市場化了，結果便是不管有能耐沒能耐的人，都一股腦的朝學校裏鑽，然而大部分學生出了校門後卻發現，自己那麼多年所學的東西，和自己從事的工作或者日後賴以生存的事業沒有太大的關係。”

莫小懶繼續拉出了一個數字圖表。

“培養出一個合格的醫生，律師或者技術員等，需要最少10年的時間，而很多人等不了那麼久的時間，所以大部分人便選擇了很多花裏胡哨的學科，那些以各種各樣的噱頭爲引子來吸引大部分只想要輕鬆度日的學生，因爲在當時很多人的觀念裏，進入大學就可以從沉重的學業中解放，無人管束，自由了，其實這是最大的誤區，這個階段的教育是你進入社會，乃至會影響你日後人生的重要階段，聚會，打遊戲，逃課，享受所謂最後的青春，這便是這世上爲什麼有那麼多的失敗者的原因了，而教師也採取寬鬆的態勢來對待一個班可能連名字都不太記得住的學生們，這樣的教育，便是劣質教育的惡果，既然進入了學校，身爲教師就應該給這些學生們負責。”

馬上臺下的樂筱完全認同莫小懶說的，她就是這種劣質教育的受害者，那所她以前就讀的大學，宣稱從他們學校畢業，月工資最少都是3000，而且學費是很多大學的一半都不到，招收學生的力度很大。

結果進入學校後，樂筱所學到的大部分是光影屏幕上的範本文件，以及在學校裏的一些操作，至於校外的實踐課程，幾乎沒有幾次，而且一個班多達80多學生，甚至班主任不知道很多學生的名字。

結果畢業後樂筱才知道，自己完全學的不知所云，新聞專業如果正規的大學，是需要學習心理學，市場調研學，以及文字編排聯繫，照片視頻實際拍攝，這一點卡得很嚴，需要從不同角度拍出不同的東西來，最少要達到專業級的攝影水平才行，這便是樂筱進入社會後，一路磕磕碰碰的原因了，這些東西她根本沒有學過，進入媒體公司後天天過着眼淚泡飯的日子。

“如大家所知，我們城市現如今採取的是精英至上主義的教育，大部分大學裏一些專業程度非常高的學科，通常都是教師和學生的一對一指導，比如空氣動力學，基本上大部分時候是由在職很久的一些科研人員在即將退休之際，應聘進入學校，挑選最多10個學生，帶着一起邊授課，邊帶着他們實際的去應用空氣動力學這門學科，至少需要10年的時間，甚至更久，現如今我們城市的大部分大學，裏面的教師最多對應的是20個左右的學生，這也是一名教師能夠顧及到的最大極限，能夠對20名學生進行專業系統性的指導，以及能夠根據學生的不同，來安排學業進度，所以這20個學生裏，再不濟，20人到了社會上，也能夠靠着自己在大學裏所學到的東西謀生，劣質教育永遠只是以數充量，最終因爲其中一個兩個從這些劣質教育的學校裏走出來的優等人才而被標榜，但這不是質變，因爲教育不是物質，量的積累是無法引起質變的，數的積累不會變成量，自然不會引發質變，反而會拉低目前的三四階段的教育門檻，導致教育劣化，那些抱着希望進入第三階段的人，恐怕等出到社會的時候，會經常性被罵，然後被辭退。”

莫小懶說着斜眼看着一臉認同的樂筱，她忍不住笑着嘆了口氣。

啪啪啪

吳羣激情的拍着手，不斷的點着頭。

“最後補充一點，人的劣根性是很嚴重的，能夠自律的人永遠只是少數，而教師作爲這些學生們進入社會，以及以後幾十年上百年人生的舵手，如果寬鬆的去對待學生們，便是害了他們，所以這些教師們能夠享受到第三第四階段的高額工資，因爲他們都是精英，自然不會允許自己的學生，出去社會後，丟人現眼。”

樂筱一時間激動地想要站起身來，因爲她確實是劣質教育的受害者，當她踏入媒體行業才知道，以前課程上老師鼓吹的那些東西，全都是胡說八道，用很多經典的案例來進行說明，但進入社會後樂筱深刻的明白了一個道理，別人的成功是不可能複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