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咱們是一夥的啊，我還是你晚輩呢。」柳金可憐巴巴的看向老人。

「一夥個屁，小兔崽子演技還差了點，你要是剛才擠出幾滴貓尿來，我也就信了。」老人撇嘴。

柳金嘿嘿一笑。

「讓您看穿了，真是無奈，那得了，咱也不隱瞞了，其實是萬靈觀老王欠我錢，他還不起了，說要找就找我們族長要，我本來想砍了那顆鳳血神樹抵債，那老頭拚命阻攔，也就是我自幼受了尊老愛幼的教育，對老人，那是真下不了手，只能來找您了，您看這千辛萬苦的，也不容易，不能讓我白跑一趟吧？」柳金看著老人說。

老人笑道：「軟的不行，來硬的？」

「這不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嘛。」

「你剛說了，對老人下不了手，有本事打我？」老人微笑。

嘿！

這是遇到對手了啊！

精的跟什麼似的。

「族長，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咱肯定要尊老愛幼。」柳金臉色一正，上前就搶扁擔。

然而老人動也不動，任由柳金折騰，他卻紋絲不動。

「別鬧騰了，區區八門天臧第二門，還沒有資格跟我論法，等你什麼時候五門大成再說。」老人微笑。

柳金無語。

這真是遇到對手了啊，站著不動都讓自己無處下嘴。

大佬，真正的大佬。

不過你以為這樣就行了嗎？

柳金咧嘴一笑：「乖妹妹，我們族長覺得我對他不夠尊敬，能不能給他加點擔子，比如，這挑糞速度太慢了，能不能讓他跑起來？」

「好哇好哇，跑起來。」小女孩嘻嘻笑。

老人原本微笑，突然面色一變，急忙加快腳步，快速往前跑。

「哎呀，族長，你怎麼跑起來了？別跑，這麼大年紀，摔著可咋辦？」柳金在身後跟著吆喝。

老人不搭理他，而是看向了小女孩，眼中浮現了驚駭。

「鬼女！」

一個名字在他心中浮現，讓老人都忍不住心臟為之一緊。

鬼女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祂怎麼還會和這小狐狸攪在一起？

心中不解，不過老人卻是慫了。

鬼女在黑暗天是禁忌，但是稍微有點能耐的，都能知道祂的存在，知道祂到底有多可怕。

柳金看老人越跑越快，連忙招呼小女孩：「乖妹妹，跟上我。」

「好哇。」小女孩一笑。

下一刻，她就出現在柳金脖子上。

柳金一頓。

我去，這速度，瞬移啊！而且毫無感覺。

果然，我這個便宜妹妹，有可能就是那個鬼女了。

柳金也不是傻子，一直在試探，小女孩的各種行為，已經超出了理解之外，尤其是現在，連靈族族長都說戲弄就戲弄，這種對邪地規則都能輕鬆駕馭的能耐，就算是神佛都做不到吧。

不過不是說，遇到鬼女必死嗎？

為啥我沒死，還得到了好處？

難道，鬼女get到了我的帥氣？

心中臭美，不過有這樣一個大boss跟著，柳金裝逼拿好處，那妥妥的。

正要追上去，柳金一頓，看向那還沒吃完，還在地上躺著的熟了的十幾個怪魚，想了想道：「魚魚，你們繼續跟上來，記住，別把自己弄髒了。」

熟了的魚魚：「……」

小女孩嘻嘻一笑。

那些熟了的魚魚，憋屈的跟了上去，為了不把自己弄髒了，都是用尾巴著地，跳著跑，簡直遭受了魚生最大的屈辱。

一路跟著老人，柳金笑嘻嘻的，說著各種垃圾話。

老人也不搭理，就這麼快步跑。

不知不覺，就來到了一片山坳處。

這裡有一塊地，種著許多植物。

這也是柳金進來這麼久，第一次看到植物。

有幾顆小小樹，還有些青菜，雜草，開著花朵的植物。

老頭到了這裡，就熟練的開始給這些植物灌澆那些臭臭的水。

柳金在一邊坐下來，笑道：「族長，想不想慢下來，這快節奏的生活不適合你。」

「小兔崽子，有屁就放。」老人一邊幹活，一邊回答。

「跟我說說，那個瘋魔家族的人在那？幾門修為啊？」柳金微笑詢問。

老人道：「往你左邊走，看到一個石屋就是了，那是瘋魔家族第八十七代族長，八門天臧達到了第五門。」

「第五門？難道是那個闖入幽冥的狠人？」柳金一驚。

「呵，什麼狠人不狠人，我不知道，但是這個傢伙，當初進來的時候，只是四門，是藉助這邪地的重力規則突破，成就五門的。」老人回答。

柳金恍然。

那就不是狠人。

狠人在人間就五門了，根本不需要來這裡突破。

「好了，臭小子，快讓那鬼……丫頭給我停下來。」老人沒好氣的說。

柳金嘿嘿一笑：「乖妹妹，讓族長休息一下吧，人家年紀大了，不能欺負。」

小女孩歪歪頭，疑惑的問道：「年紀大的，就不能欺負嗎？」

柳金看著小女孩那純凈的眼神，突然有所察覺。

這鬼女，不會是一切遵循本能行事吧，祂其實並不是一個邪魔外道，而是不把任何事物都放在眼中，也沒有任何的拘束，所以才肆無忌憚？

這是一張白紙啊！

若有所思，柳金笑道：「也不是年紀大的不能欺負，這要分人，比如說，你能感覺到，那是個壞人，不用欺負，直接拍死，但要是人不壞，而且對你沒有惡意，那就不能太欺負了，可以玩玩，但要給人留一線生機，畢竟活著都不容易。」

「是這樣啊。」小女孩歪頭。

「對的，就好像這老頭，你覺得他是壞人嗎？」柳金問。

小女孩看向正在忙碌的老人：「他在心裡罵你，是不是壞人？」

柳金：？？？

老人：？？？

「也不算壞人，就是個老不正經，罵人也分惡意和非惡意，這需要自己去判斷。」柳金繼續指導。

畢竟這有可能是鬼女。

那麼如果祂真的是單純的狀態，最好還是稍微給點善惡觀，這樣說不定未來真的對人間如何的時候，也不會真的下死手。

小女孩點頭：「我知道了，那讓他休息一下吧。」

隨著小女孩的話落，老人頓時鬆了一口氣。

這邪地規則的可怕，就是這樣，一旦規則要求怎麼做，就必須怎麼做，否則違逆了規則，就會遭受規則的抹殺，邪性的很。

柳金咧嘴一笑，拉過小女孩，在祂臉上用力親了一口。

「真是又乖又聰明的小可愛。」

小女孩摸了摸臉，看向柳金：「這是什麼？」

「親你啊，是對你的喜愛呢，只要最喜歡的人才這樣做。」柳金一本正經的解釋。

小女孩看看柳金，好一會兒后，道：「我也喜歡你，我也要親你。」

「那你親一下。」柳金伸過臉。

小女孩在柳金臉上碰了一下，然後眉開眼笑，似乎做了什麼好玩的事情。

「哈哈哈，真可愛，以後你一定要變好哦。」柳金咧嘴笑。

糾正一個人的三觀，真的很有成就感啊。

這一幕落在老人眼中，讓他感覺三觀有些崩潰。

這還是鬼女嗎？

居然親一個凡俗？

任何生靈在你面前，不應該是牲畜一樣的存在嗎？

為什麼這麼善待這小子？

就因為他修行的八門天臧？

也不對啊。

這裡又不是沒有修鍊八門天臧的，還不是一樣被規則駕馭。

心頭亂糟糟的，老人感覺有些吃味。

說起來，我這樣和藹可親的，才更應該讓小女孩喜歡吧，畢竟又帥又好的老爺爺呢。

「族長，過來坐坐，咱們聊聊嘛。」柳金招手。

老人想了想，還是決定過來。

否則這小子再戲弄我，那就不爽了。

來到旁邊，老人坐下來，先看向了小女孩，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小妹妹……」

「滾。」小女孩瞬間變臉，眼神變成了全黑，一種無比尊貴卻又極度恐怖的氣息籠罩了老人。

老人：？？？

「咳咳，乖妹妹，別生氣。」柳金連忙安撫，然後沒好氣的看向老人：「我說族長，怪蜀黍還好說，你這怪爺爺幾個意思？這麼大年紀了，真的為老不尊嗎？」

老人動也不能動，話都說不了，只是眼神，委屈啊。

「乖妹妹，放開他吧，給他一次機會。」柳金無奈。

小女孩看向柳金，又恢復了正常：「他跟我說話，沒有你說話的感覺。」

柳金茫然。

感覺？

什麼感覺？

難道老傢伙真的內心齷齪？

老人能動了，尷尬的撇開頭，差點沒流下淚來。

我是巴結的心態啊，我想諂媚啊，有啥不一樣？難道這小子不是巴結你嗎？

「族長，你還是別和我妹妹說話了，你這樣的心思，難怪會在這裡挑糞。」柳金沒好氣的看著老人。

老人齜牙。

小犢子，繼續裝逼。

要不是有鬼女在，老子一巴掌拍死你。

「哥哥，他想打死你。」小女孩突然開口。

柳金：？？？

老人：……

「族長，看來真是人心隔肚皮啊，我這麼為你好，你卻對我不懷好意？嘖嘖，靈族，果然是靈族。」柳金一臉嘲諷。

老人沒好氣的道：「不懷好意個屁，是你先找上我，先不懷好意的吧？我也就是嘀咕嘀咕，難道還真的會去得罪瘋魔家族啊！真的是。」

柳金道：「誰知道呢，反正在這裡，被你打死也不會被人知道。」

老人翻白眼：「得了，我們沒什麼好說的，你還是去找你們家族的族長吧，我惹不起行了吧？」

「那不行，你待賠償我，否則我走之前，讓你繼續加速工作。」柳金齜牙。

老人瞪眼：「我招你惹你了？能不能要點臉？」

「要臉幹什麼？能吃嗎？你就說給不給吧？」柳金看著老人，很不要臉的說。

老人捂住胸口，那動作，和萬靈觀老農一樣一樣的。

「你說，想要什麼？」老人問道。

「放心，您老人家在這裡多辛苦啊，我才不會欺負你呢，我想要你給我一個信物或者什麼，等我離開后，可以找老王報銷，比如，讓他幫我打架，幫我鎮場子，不準陷害我，不準坑我，否則把他逐出靈族。」柳金笑嘻嘻的說。

老人氣結。

我靈族特么欠你的啊。

「你這樣要求太過了，頂多讓他幫你三次，多了我……」

「成交。」

老人一愣，錯愕的看著柳金。

柳金咧嘴一笑：「果然，你還是個好前輩呢，么么噠。」

老人沉默片刻，站起來道：「不要打擾我挑糞，不要跟我說話。」說著就轉身走了……

「哎，你還沒給我信物呢。」

一團靈光飛來，砸在了柳金的臉上，砸的他飛了出去，疼的齜牙咧嘴。

小女孩頓時臉沉下來。

柳金卻眉開眼笑的抱住靈光，笑道：「多謝族長，哈哈，超愛你喲，我給你留兩條魚，趁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