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人不殺留着浪費糧食呢。」

迎接衛青的盛大宴會上，王霄原本是打算找平陽公主，給她製造一個與衛青單獨相處的機會。

可走過來的時候，絕佳的聽力卻是讓他聽到了，這些貴婦人們正在談論一位在長安城她們的quan子裏非常有名的小白臉。

小白臉是『樂舞百戲』的一名戲子。

當然了，這個時代沒有這個稱呼，不過大致上就是這個意思。

因為容貌俊美，很受妹子們的歡迎，所以小白臉在女人那邊很是吃得開。

不過最近聽說此人遇到了麻煩，因為他XX妹子卻只開空口無憑的承諾，事後就翻臉不認人。

有惱火其無情無義的妹子不願意了，直接把事情捅開，這才發現被小白臉欺騙XX的妹子居然那麼多。

聽到這個，王霄乾脆的走過來說「此人姓甚名誰？立刻交給廷尉衙門嚴辦！」

看到王霄過來，女人們紛紛行禮，也沒人敢於回應王霄的話。

最後還是平陽公主上前表示說「是，陛下。這就派人去告知廷尉。」

「還沒說那人叫什麼呢。」

「姓孝名仁。」

「趕緊的，送衙門去懲處。」

說完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王霄轉身開始談論正事。

「怎麼樣，你以前的騎奴現在是大將軍了，心中有何感想？」

平陽公主捂嘴笑着「還不是因為天子給他這個立功的機會。不過我聽外面的人說，他這次不過是在草原上劫掠了一番罷了，這種功勞都能當大將軍？」

「嗯？」

王霄毫不在意的擺手「不過是敗犬的遠吠罷了。妒忌有才能的人得到了應有的待遇，是小人行徑。」

看着有些期期艾艾的平陽公主，王霄笑了「算了，不問你是誰說的了。」

「謝陛下。」

說話之間，倆人已經走到了正在接受眾人祝賀的衛青身邊。

「陛下，公主。」差不過已經是到了人生最巔峰的衛青，恭敬的向著王霄他們行禮。

「你們倆也是熟人了，別弄的好似第一次見面似的。」難得做一次紅娘的王霄，笑呵呵的看着有些扭捏的衛青，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好好照顧公主。」

等到王霄離去之後，衛青下意識的看向了平陽公主。

而平陽公主此時也正好看過來，兩人的目光瞬間對上了。

這裏就沒有腦殘影視劇里那種男女對視，然後矯揉造作的嬌羞姿態。

衛青是將軍，別看年紀不算太大，可南征北戰多年，心志早已經極為堅定。

至於平陽公主就更別提了，都是有兒子的人了，哪裏還會有什麼做作的小女兒狀。

他們都明白王霄的心思，這是在給他們牽紅線呢。

平陽公主本身並不反對，因為衛青此時的身份地位足以配得上她。

而衛青的話，更像是實現了自己曾經的一個夢想。

當年還是一個騎奴的時候，陪着平陽公主外出打獵遊玩的時候，就曾經因為年輕躁動，在午夜夢回修鍊自己無影手的時候，幻想過這位女主人。

現在終於有機會一親芳澤，這對於衛青來說更多的是一種少年事情的美夢成真。

對於此時的衛青來說，他想要的東西都已經能夠得到。反倒是這種完成少年時夢想的機會，是極為難得的。

所以兩人對眼之後，剩下的事情也就簡單了許多。

一個多月之後，王霄就帶着衛子夫去參加了衛青與平陽公主的婚禮。

大漢與匈奴的戰爭還在繼續，只不過對於邊牆之內的漢人們來說，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

除了那些與匈奴做貿易的商人之外，其他人依舊是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匈奴人面對大漢的邊牆也是撓頭，堅固的城牆與可怕的強弩，對於沒有攻城能力的匈奴人來說簡直就是噩夢。

突破不了邊牆，那就很難對大漢造成實質性的打擊。

而大漢封鎖了貿易道路之後，反倒是匈奴人開始出現物資匱乏的局面。

這裏的物資指的是那些貴人頭人們享用的，絲綢香料精美首飾烈酒以及能夠救命的藥物等等。

沒見識過，沒享用過之前還行。

可穿慣了絲綢的人，再去穿皮襖就會感覺很不舒服。

沒有了香料，那些牛羊肉再也沒有了往日裏的美味口感。

帳篷里的女人們，整天都在抱怨，抱怨買不到大漢最新款式的精美首飾。

至於烈酒，更是匈奴人夢寐以求的好東西。一天不喝，都會感覺渾身難受。

以往草原上生病了，都是找薩滿來跳大神。

可當漢人的醫術與藥物，真正的能夠治病救人之後，所有人生病了第一件事情都是去找漢人的大夫。

但是現在漢人的大夫也沒辦法救他們的病，因為藥物都用光了。

草原上的匈奴人生活，受到了極大的影響。哪怕是普通牧民們也是一樣。

就拿最受歡迎的鐵鍋與水壺來說，這些東西用上幾年哪怕再修修補補的也會壞。可開戰之後，沒有了補充來源，那就沒辦法再享受這種便利。

所以，當兩邊開戰之後，最繁忙的居然不是兩邊的軍隊，而是走私商人。

就算是軍臣單於，哪怕憤怒於聶壹的欺騙與背叛，可對於其他走私商人依舊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匈奴人需要大漢的貨物，尤其是在搶不到的情況下。

而這些走私商人們之所以能夠活着把走私貨物帶出邊牆，不是他們的能力出眾，而是得到了允許。

作為回報，他們必須得仔細查探沿途的一切相關情報，尤其是匈奴人部落的分佈地點。

依靠着這些情報，距離近的匈奴部落，由程不識和李廣等人帶兵出擊。距離遠的，則是由衛青親自帶領精銳騎兵出戰。

匈奴人打不進來，或者說是大股兵馬的打不進來，小股的就算是滲透進來了也是死路一條。

而漢人卻是能夠不停的在綿延數千里的戰線上出擊，打完就走根本就不給匈奴人增援的機會。

曾經讓匈奴人引以為傲的騎兵機動能力，在漫長的戰線上反倒是被漢軍用戰略優勢給耍的團團轉。

就這麼幾年下來，雖然匈奴人也有進行設伏，擊退過程不識，圍殲過李廣，甚至還差點包圍過衛青。可這種戰術層面的反擊，並不能改變戰略上的逐漸陷入被動的狀態。

一直到匈奴人被這種不間斷的打擊給嘬毛了的時候，他們才總算是找到了戰略方向的突破口。

「遼東郡？」

站在巨大沙盤前王霄，對於匈奴人終於是從傻乎乎的被牽着鼻子走狀態之中走出來，真正選擇了正確的戰略方向而感到有意思「匈奴人里可算是有明白人了。」

沙盤自然是王霄的傑作，這塊足足佔據了整個大殿面積的沙盤，上面囊括了邊牆內外一千里範圍之內的詳細地理信息。

而代表匈奴主力的一連串旗幟，此時正沿着邊牆外側，不斷向著遼東郡方向移動。

「陛下，遼東郡的邊牆還未修完...」

「沒什麼修完的事情。」王霄直接揮手打斷了衛青的話「那地方沃野千里的，怎麼修邊牆？不用解釋，我能理解。」

遼東郡那邊實際上根本就沒修建邊牆。

原因也是非常簡單，那邊都是一望無際的大平原。在這種平原上修建長達數千里的城牆，其一工程量太大，在這個時代里來說不亞於修建萬里長城。其二的話，防禦能力並不強大，匈

奴人可以隨時集中力量攻擊一點。攻破一點，就等於漫長的防線全部失效。

所以王霄從一開始，就沒想過在遼東郡那兒修建什麼邊牆。

「匈奴人總算是想明白了攻其必救的道理。」

王霄站在沙盤旁邊笑着說「可算是有長進了。」

戰國時期，被各國不斷教育做人的燕國，為了拓展生存空間就開始向北發展，打垮了無數雜胡之後拓地千里。而這片新開拓的土地，就是遼東郡了。

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這裏已經有着上百萬的漢人在生活。

而且在遼東郡的身後，就是滅了衛滿朝鮮之後建立的漢四郡。那裏同樣也生活着數以百萬計的移民漢人。

一旦遼東郡有失，這些漢人的命運必然非常悲慘。

王霄說匈奴人有長進了，的確是如此。

因為匈奴人不再被動的被漢軍耍的團團轉，反倒是選擇了一處漢軍不得不去救援的地方。從而為他們想要的決戰尋找到了合適的地方與機會。

這是什麼，這就是戰略主動權。

比起以往宛如沒頭蒼蠅一樣的愚蠢來說，現在匈奴人走出的這一步，的確是很不錯。

但是也就僅此而已了。

「大將軍。」王霄看向已經真正是個中年人，留着鬍子的衛青「還記得龐涓是怎麼死的嗎。」

衛青眼神一亮「圍魏救趙？」

「沒錯。」

王霄的手指開始在沙盤上滑動「匈奴人學聰明了，來了個攻其必救。救肯定是要救的，但是如何去救援就要好好安排了。既然他們去打咱們的必救之地，那咱們也去打他們的必救之地

。」

他的手指，最終是落在了黃河之南的一大片區域上「河南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