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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東京教劍道 - 161 被迫老書擠牙膏還要想章節名真是雙重的折磨字體大小: A+
     

    鮎魚精成功拉近了跟地藏佛龕的距離。看着那邊正試圖挪移地藏像的桐生和馬,鮎魚精壓下吐血的衝動,狂吼聲中甩出四根觸鬚。

    “去死!桐生和馬!”

    鮎魚精拼命了,四根觸鬚有如炮彈出膛般戳向遠處桐生和馬的背影,但途中卻遭到攔截。

    “不許傷我師匠!”

    晴琉怒叫着踏進來。關鍵時刻,這位前白峰千金也拿出了當年極道撕殺時的膽魄,橫裡欺進來,猛然撞開第一條觸鬚,同時也付出肩膀擦傷的代價。然而無視這點,藉着反震力道往回踏步,一記自上而下的直斬讓第二條觸鬚化爲飛舞的斷須。

    黑血噴出,沾染半身,鮎魚精殺血了眼,而晴琉亦是不管不顧。兩條觸鬚擦身而過之際,一口氣不斷地蹬腿發力,牙突疾衝而出,追上第三條觸鬚並將其給牢牢釘在斷時晴雨上。然而就在準備回身斬滅最後的觸鬚時,最初被撞飛那條觸鬚卻從背後死角猛甩過來,重重抽在晴琉的背上。

    猝不及防的晴琉被打得斜飛出去,深深插進第三條觸鬚的斷時晴雨也跟着脫手而出。半空翻滾之際,晴琉感到背後傳來近乎灼燒的劇痛,眼睛則瞥見剩下兩條觸鬚從她身側奔過去,繼而戳中和馬的光景。

    “不!!!!!”

    晴琉尖叫起來,幾乎本能般的伸出手。

    同時間,插在第三條觸鬚上的斷時晴雨陡然亮了起來,一股洶涌雷光從刀身溢出。比防彈橡膠還硬的觸鬚被當場炸斷,隨即雷光挾裹着刀身,在方圓十米內揮出一記新月般的巨大橫斬。戳中和馬的兩條觸鬚被雷光切斷,當晴琉回過神來的時候,斷時晴雨己回到她的手中,雷光消隱,但卻猶自發出嚶嚶刀鳴。

    突然發生的狀況不僅讓晴琉愣住,就連被斬斷觸鬚的鮎魚精也愣了好幾拍才反應過來。

    “什麼鬼!你居然站在那邊!?”

    “咦?”

    鮎魚精暴怒吼出來,而晴琉則是錯愕地望過去。就在這當時,一聲清脆的裂響陡然傳入耳邊。

    晴琉和鮎魚精同時轉頭望過去,然後看見和馬把地藏像緩緩抱起來的光景——和馬的衣服後背有兩道皮開肉綻的可怖傷口,那是承下觸鬚鞭擊的痕擊,不過那股衝擊力道也意外成爲撬動地藏像的契機。地藏像跟長年久居的底座分離,和馬強忍着背上的劇痛,把地藏像緩緩擡了起來。

    擡起來的最初幾拍,和馬隱隱感到一股不知何處來的吸力在拖拽地藏像。不過隨着地藏像緩緩舉高,那股吸力也就跟着急劇衰退,繼而徹底消失了。吸力消失的瞬間,周圍的環境氛圍便有了明顯的變化。不過那種偏感覺的變化很難用語言描述,打比喻來說,就像一直以來充斥着空間的某種“元素”被驟然抽離,同時又有新的東西涌進來填充般的。雖然眼睛看着是一模一樣的光景,但其本質卻正在被不斷替換。

    “和馬!快看!”

    晴琉的驚呼聲響起,和馬回過神來,放眼望去也不禁露出驚愕神情。只見着遠處的大湖跟近處的蘆葦蕩,就褪色的老照片般慢慢消退着顏色,一股此前未有的灰敗氣息從不知所處徐徐滲了出來。

    “這就是,常黯之地的崩壞?”

    雖然玉藻介紹常黯之地時跟他稍稍描述過,但親眼見到時和馬還是不禁嚇了跳。按照狐狸的說法,“緣起物”不僅是常黯之地形成的緣起,同時也是其存續依賴的關鍵。緣起物一旦跟常黯之地切離,那受神秘法則影響的常黯之地就會立即失去“魔力”,變成物理法則所支配的通常空間。存於常黯之地中的諸多不科學的存在,也會跟着消散無影。

    “等等,不對,那傢伙呢?”

    常黯之地的變化讓和馬一時驚愕,不過很快便回過神往周圍望去,只見那小山般的巨型鮎魚不知何時竟消失無蹤!?和馬暗啐了口,暗道那鮎魚不愧是成了精的滑溜妖怪,見勢不妙便毫不鋒豫地腳底抹油。不過還好他們是離大湖有段距離的地方開戰,不論原形的巨大鮎魚,還是人形的小短腿,這裡都不是鮎魚精擅長活動的空間。

    和馬凝神傾聽着周圍動靜,在腦海描繪的地圖上很快浮現出一悄悄往河灘遁去的身影。

    “在那邊!晴琉,攔住他!”

    “是!”

    雙手抱着地藏像的和馬實在騰不出手來,只得招呼弟子過去攔截。這時候晴琉也從早先衝擊中緩過來,聞言抓着斷時晴雨便衝了出去。斷時晴雨在晴琉手中發出嚶嚶刀鳴,可以說一改往日的低調風格,再加上先前雷光御劍的神異表現,讓晴琉確信自己愛刀身上確實發生了某些不可思議的事情。不過眼下得優先解決鮎魚精的麻煩,斷時晴雨的異變得往後放放。

    “哪裡逃!不想死就給我站住!”

    “咦呀呀呀呀!?女俠饒命!饒命!”變回人形、正邁着小短腿拼命往湖邊跑的鮎魚精,在晴琉一喝下便當場跪倒,其態勢之流暢讓晴琉也嚇了跳。

    “你又想耍什麼花招?不許動,慢慢轉過身來!”

    “我沒想耍花招啊,女俠……你看我都傷成這樣了,哪裡還有力氣反抗啊……”轉過身的鮎魚精哭喪着臉,除鼻青臉腫外,嘴邊四根觸鬚全斷,身上也是衣衫襤褸、遍體鱗傷的悽慘模樣。鮎魚精看起來似乎徹底喪失了鬥志,跪在晴琉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懺悔着。“我錯了,女俠,我真的錯了啊……我一開如就不該聽那些傢伙的話,幫他們做什麼活體實驗,更不該昏了頭地跟你們對上……甲佐正章那混蛋只是有求於我纔過來,這次也是他自己接受那東西的,我真的沒逼他啊……”

    “女俠,啊不,像桐生老大這麼厲害的劍豪,在外面應該也是名震天下吧?我這樣入流又沒名氣的小妖,就算斬了也只是污了他的寶刀而己。求求你們放過小的吧?我、我會洗心革面,我保證以後絕不害人,和你們有多遠躲多遠,還有,你想知道什麼?我、我都可以告訴你們。”

    “呃,師匠?”

    晴琉拿不準地望向和馬,而後者抱着地藏像走過來,也是滿臉地感慨。

    “該怎麼說呢?你這廝還真是沒節操啊,但爲啥我一點也不意外呢?”

    “是是,小的沒節操。節操也不值錢啊,只要不把小的燉了煮了,桐生老大您說啥都是對的。”

    鮎魚精點頭哈腰,滿臉獻媚。和馬相當無語地看着這滑不溜啾的鮎魚精,總算體會到玉藻說的妖怪社會強者爲尊是啥意思了。這時候的鮎魚精,從心理和物理來說都再沒了反抗的餘地,和馬稍稍鬆了口氣,卻突然走神般的蹦出一句話來。“聽說用鮎魚精燉湯喝可以令胸肌偉岸,容顏不老,是真的嗎?”

    “那、那那那……那是迷信啊,桐生老大。鮎魚精沒那功效的!”被問的鮎魚精瑟瑟發抖。

    靠,你個裝神弄鬼的妖怪居然還有臉跟我提迷信?和馬在心裡鄙視着。不過按鮎魚精的說法,今次甲佐正章的鬼人變異竟然是一次活體實驗,而且背後貌似還有來頭更大的勢力在脅迫他?雖然不知道鮎魚精到底能透露多少情報,但在以前還真沒辦法宰了他燉湯喝。

    “行了,暫時不殺你,上車跟我走一趟……”

    “那可不行。”

    **

    “那可不行。”和馬的話中途被陡然插進來的女聲給打斷。

    “什麼人!?”晴琉在反應過來的瞬間便拔刀朝聲音位置砍去。然而剛剛斬了數條觸鬚的威猛刀勢卻意外劈空,原地只剩下一堆飛羽飄舞,而發話的人影己不知所蹤。

    “真是急性子的小姑娘呢,桐生和馬,你的弟子沒啥耐性呢。”聲音再次響起是在數米外的另一側,晴琉皺眉瞪過去,卻見着從平地飄起的簇簇飛羽中,悠然走出一高中生打扮的紅髮少女來。少女容貌大約算得上端正,然而吊眼梢加露肚臍的裝扮,卻給人以不敢隨便招呼的兇狠太妹的感覺。

    “抱歉呢,其實我們這門都沒什麼耐心,我也是。”和馬眯眼看着突然冒出來的女太妹,心裡陡然提高了警惕。這時點上突然冒出來的傢伙,大概率是非人即妖,而且對方模樣雖然陌生,但那聲音他卻隱約覺得在什麼地方聽到過的。和馬目光偶然瞥過紅髮太妹露出的白晰肚臍,在其側腰處發現一道相當猙獰的傷痕,心中頓時有了確信。

    “是你啊,籠中鳥。”

    “籠中鳥?”太妹歪着腦袋,不解地望過來。

    “我們不是見過嗎?在隧道那時候你還唱了歌,不過歌詞我就記得這一句……你們妖怪好像都懶得取名字的樣子,所以我就這樣稱呼你了。”和馬聳聳肩膀。眼前的太妹不是別人,正是曾跟他有過一面之緣的玉藻的老熟人。當時和馬正在追查福址科技相關的音樂之神事件,豈料途中過隧道時被她橫插一手。雖然當時因玉藻在場也就沒打起來,但事件調查最後卻不了了之,功亐一簣的感覺曾讓和馬相當鬱悶。

    “不愧是玉藻看中的男人,反應挺快的。”得到“籠中鳥”代號的太妹,不甚愉快地瞪着和馬。

    “所以囉,你在這裡出現,是想阻止我帶着這傢伙?”和馬指向旁邊的鮎魚精——後者在籠中鳥出現那刻,便突然對河灘的土壤構成生出濃烈的興趣,一副“大佬你們慢慢談,我打醬油的不必介意”的模樣。

    “沒錯,你有意見?”太妹斜眼瞟着鮎魚精,冷哼了聲。

    “這樣的話,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福址科技便是今次事件的幕後黑手?”和馬微微眯起眼睛,此前的種種線索在腦海中豁然串了起來。“甲佐正章原本是他的跑腿,結果卻成了你們活體實驗的目標,還特意配置了攝像機來拍攝過程……嘖嘖,看來在我跟死磕課本的這幾年,你們福址公司可做了不少事情呢?”

    “嘖,所以我才討厭聰明的傢伙。”頭腦貌似不太好的太妹籠中鳥,以兇惡神情狠狠咂了下舌,卻沒打算跟和馬再談下去。“桐生和馬,這段討厭的因緣,早晚有天我會親自斬斷的。那傢伙我帶走了,要阻止的話就試試看吧!”

    說着籠中鳥一彈響指,平地陡然捲起一陣旋風般的飛羽。飛羽涌向那邊埋頭觀察土質的鮎魚精,將其卷裹其中。這時候,扛着地藏像的和馬一時騰不出手來,而旁邊晴琉雖然擺出想阻止的架勢,但在她來得及出手前那些飛羽便已驟然散去。飛羽散去後,原地的鮎魚精以及那邊的籠中鳥也一併消失無蹤。

    “被逃走了嗎?”望着空空河灘,晴琉露出憤然神情。

    “讓他們去吧,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和馬搖搖頭。太妹裝扮的籠中鳥可是跟家裡狐狸撕殺過的大妖怪,和鮎魚精根本是截然不同的等級。再說常黯之地中跟神秘側對上要遠比想象中來得艱難,鬼人甲佐和鮎魚精的車輪戰已讓他跟晴琉的體力消耗得七七八八。這種情況下,哪怕當前常黯之地的“魔力”己消散,再跟籠中鳥開戰也是下策中的下策。

    “結果還是讓他們逃了,真不甘心。”晴琉恨恨地把斷時晴雨收進刀鞘,算是偃旗息鼓下來。

    “這個嘛,甲佐正章己經自食惡果,神秘側的幕後黑手也給揪了出來,我覺得這趟收穫還蠻大的。”和馬呼出口氣稍稍調整心情,轉而以開朗語調安撫着晴琉。“不管怎麼說,最關鍵的線索已經確認了,所以雜魚就算跑掉了也問題不大。”

    最關鍵的線索當然是福址科技。籠中鳥的意外登場讓和馬下卻了猜疑調查的工夫,把鬼人變異跟她背後的福址科技直接聯繫了起來——話說回來,能悄然無悄地在神秘側搞出如此重量級的玩意兒,日本列島上除了福址科技大概也沒別人能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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