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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東京教劍道 - 019 欠更補完啦!字體大小: A+
     

    和馬還想聽北川沙緒裏唱歌,所以一邊拍手一邊說:“真不錯,再來一首,我想聽《水手服與機關槍》。”

    北川沙緒裏瞪了和馬一眼:“我爲什麼要唱給你聽?而且我本來也不喜歡那首歌。不是電影大火,那歌根本紅不起來。”

    日南里菜:“這聽着像是妒忌發言耶。”

    “沒錯沒錯,用和馬的話來說就是恰檸檬發言。”美加子接口道。

    和馬把上輩子的網絡流行語“恰檸檬”改成了日語,還整了個怪怪的關西腔。

    北川沙緒裏一下子沒聽出這關西腔的詞啥意思,但憑着邏輯斷定這詞一定是在說自己妒忌,所以白了美加子一眼。

    “我纔沒有。我認識一個實力超強,能寫出比那厲害百倍的歌的人。”北川沙緒裏說。

    和馬:“我嗎?”

    北川沙緒裏目光轉向和馬,本來和馬以爲她要瞪眼,然而並沒有。

    看來這姑娘已經承認和馬寫的曲子很厲害了。

    畢竟和馬都是抄的四十年後的名曲,本身好聽,而且在作曲技法上也有一定的進步。

    其實這些四十年後的曲子,和昭和時代的曲子區別最大的地方在編曲,尤其是編曲的配器方面,科技發展的影響體現得非常的直觀。

    2020年的編曲師,不需要花很多錢就能有一套完整的付費音源庫,絕大多數樂器只要有軟件就能整,還能自由調整各種參數。

    最重要的是,一邊寫還能一邊根據效果實時修改,然後實時確認改後的效果。

    所以2020年代的音樂,編曲都普遍很“華麗”,就算是那些刻意追求“極簡美”的,其實也暗藏玄機,看起來簡單實際不簡單。

    但是1981年作曲家們可做不到這種事,拿個吉他一邊彈一邊改很正常,有錢一點的配個電子琴,哪像40年後同行那樣有一臺工作站,就能隨時調動一整個“樂團”幫助自己作曲。

    如果和馬能把40年後的這些更先進華麗的編曲給呈現出來,那想必會在樂壇掀起驚濤駭浪吧。

    但是現在和馬只有一個口琴,沒法把編曲抄過來。

    儘管如此,這些後世的名曲本身足夠優秀,具備震撼人心的能力。

    北川沙緒裏顯然也得承認這一點。

    她低下頭,又開始撥弄琴絃,和馬聽出來是剛剛她爲《我成爲了別人的女朋友》伴奏的琴絃。

    和馬忽然就着和絃,放出大殺器。

    他開始唱《曾經我也想過一了百了(僕が死のうと思ったのは)》。

    這是中島美嘉2013年的名曲,當時她因爲生病,幾乎失聲,作爲一名老牌唱將,這對她打擊非常巨大,於是演唱這首歌的時候聲情並茂,一舉成名。

    據說這首歌降低了當年日本全年自殺率。

    和馬上輩子可能是經歷的事情不夠多,受到的打擊不夠大,當然也可能是他作爲接班人真的繼承了先烈們的精神,總之上輩子的和馬沒有過輕生的念頭。

    所以他只覺得這首歌好聽,並沒有那麼大的感觸。

    但是這輩子,他剛穿越過來不到一個月,就單刀赴會——那時候他其實已經決定放棄生命了,“若一去無回便一去無回”,所以把這個情緒體驗,套到這首歌上。

    這並沒有什麼問題,畢竟這首歌描繪的是面對絕境的人心底的希望和勇氣。

    北川沙緒裏聽了十幾秒,就改了和絃的彈法。

    和絃這東西有時候很多曲子都可以用差不多的和絃,但是《我成爲了別人的女朋友》和《曾經我也想過一了百了》畢竟區別還挺大,用一樣的和絃老實說有點怪。

    北川沙緒里根據和馬唱的有點蹩腳的旋律,調整着和絃。

    進入副歌的部分時,她掉線了一下子,畢竟她沒聽過副歌的旋律,不好配和絃。

    等和馬清唱了一遍副歌之後,北川再次撥弄起琴絃。

    南條保奈美和藤井美加子站在距離北川沙緒裏不遠的地方,安靜的聽着歌,櫻花瓣不斷飄落在兩人秀髮上。

    美加子忽然說:“第二首了。”

    保奈美笑了笑:“沒辦法呀,我們沒有那樣的歌喉。”

    “南條你不是鋼琴很厲害嗎?”

    “只是在業餘的人裏很厲害,北川小姐可是專業的啊。何況,我也不打算在音樂領域繼續追尋和馬的腳步了,我的戰場在別的地方。”保奈美輕聲說。

    美加子咋舌。

    然後她換了個話題:“和馬這,唱的是那一天的感受吧,就是他一個人去……”

    “大概吧。那時候,我們還都還不在他身邊……”

    “我在的!”美加子打斷保奈美的話,但馬上又蔫了,“我是說,我本來可以在的。”

    神宮寺玉藻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道場一次,現在她正站在北川沙緒裏身後不遠處,靠着道場通往院子的門的門柱,看着正在專心唱歌的和馬——和馬這麼專心,是爲了不讓唱出來的歌走音走得太嚴重。

    但是,和馬只有卡拉OK水準的唱歌力,而且和馬上輩子去卡拉OK唱的都是什麼《駝鈴》啊《我的好兄弟》啊《睡在我上鋪的兄弟》啊這種。

    這種歌的特點就是,唱得不好不要緊,夠粗獷就會讓人覺得有內味。

    當和馬第二段唱得差不多的時候,北川沙緒裏受不了了,開始給和馬和聲——她應該已經把曲子的主旋律給記住了。

    終於,和馬唱完整首歌,然後眼睛一直盯着北川沙緒裏。

    北川沙緒裏無視了和馬的目光,坐在那裏擺弄了一下吉他,不知道調整了一下什麼,隨後她彈起和剛剛截然不同的和絃。

    然後唱出了第一句。

    和馬不由得彎起嘴角,整個表情變得非常的“龍王”。

    ——這還不把你套牢?待會你就把你知道的祕密全都乖乖的告訴我!

    但是北川沙緒裏唱了一句就停下來,擡頭皺眉瞪着和馬:“下一句是啥?”

    “你不記得啊?”和馬反問。

    “誰會記那些文縐縐的詞啊!我可是搖滾樂隊的主唱啊!我們的歌詞都很直白的。下一句什麼?”

    和馬把下一句“背出來”,當然在旁人看來這就是他創作出來的。

    保奈美首先開口:“這詞……真的出乎我的預料啊,一年前決定要考東大的時候,國文明明還是你的短板來着,這就能寫出這種詞來了啊。”

    阿茂插嘴道:“今天早上,我看見師父一個人在道場門口眺望櫻花樹,想必那時候正在醞釀驚世駭俗的俳句吧,現在想想我出來背了一首松尾芭蕉的俳句,反而打擾到師父了。”

    和馬心裏嘀咕,不,你沒有,你誤會了,別繼續往下說了。

    這要快進到讓我現場作俳句,那可受不了。

    我頂多只能寫“啤酒真涼、我還坐在大鐘旁,真吊”這種程度的俳句啊!

    這時候,神宮寺很有興趣的開口了:“俳句啊,我還真想聽聽和馬的作品呢。”

    和馬無奈的看了眼哪壺不開提哪壺的雞蛋子,直接認慫:“抱歉,我試了一下,發現自己沒有寫俳句的天賦,畢竟這種古體的東西,限制太多了。我還是習慣……”

    “喂,第三句呢?”北川沙緒裏打斷了和馬的話,追問道。

    剛剛她一直在小聲吟唱和馬教她的第二句,反覆找調子。

    和馬這次索性把第一段的歌詞全唱了一遍。

    北川沙緒裏啥也沒說,只是稍微就這和絃找了下調,然後就開始唱。

    和馬能感覺到,她也在歌裏傾注了感情,大概她也曾經想過要一了百了。

    第一段唱完,北川沙緒裏忽然說:“躺在花田裏和蟲的屍骸一起化作塵土什麼的,感覺有點像恐怖片。”

    說完她試了幾個和絃,選了一個切入副歌部分。

    和馬皺着眉頭,他回想起剛剛北川因爲不知道副歌的旋律所以暫時停止彈奏時自己的“清唱”,這一對比他的清唱根本就是垃圾嘛……

    北川沙緒裏只唱了副歌的頭兩句就停下,和馬以爲她又忘詞了,正要開口,女孩就說道:“我沒忘詞,我是在想該配什麼和絃。”

    和馬閉上嘴。

    北川沙緒裏繼續說:“爲什麼是你這傢伙有這種作曲和填詞的能力啊,我要有這能力該多好。

    “我明明已經很努力的學習了,樂理知識、作曲套路,還有名曲的各種分析,我明明很努力的去做了……

    “爲什麼我寫出來的曲子還是很平庸啊?”

    和馬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總不能說“我也很平庸我全是抄的”。

    這時候,大家可能下意識的都不想打擾北川沙緒裏創作,所以都保持着沉默,下沉的夕陽把最後的紅光投在院子裏。

    北川沙緒裏忽然擡頭,看了眼衆人說:“不用管我,你們繼續準備賞花。”

    千代子:“這個其實已經準備好了,畢竟只是賞花嘛,其實沒啥要準備的。要吃的點心什麼的都由南條家和神宮寺家準備好了,其他的……”

    這時候甘中美羽忽然拍了拍腦袋:“你們早說啊,我家還有兩桶馬奶做的酸奶沒吃完呢,拿過來就好了。”

    和馬看着甘中美羽,心想尼瑪你家酸奶按桶算的?

    北川沙緒裏看了眼甘中美羽,然後問和馬:“我剛剛在車上就想問,那個小學生怎麼回事?”

    甘中美羽用嫺熟的動作掏出學生證:“我是大學生!看,東大的學生證!我可是大三的學姐哦!”

    北川沙緒裏“哦”了一聲,顯然對此無關心,最多隻是在心裏吐槽一下和馬的“博愛”。

    她深吸一口氣,從頭開始唱《曾經我也想一了百了》的第一段。

    這一次她的表現比上次更好,整首歌的感染力已經接近和馬記憶中的中島美嘉版了。

    第一段唱完,北川沙緒裏看着和馬。

    和馬兩手一攤,故意裝沒猜到她的意思。

    “第二段。”北川沙緒裏一臉無奈的說。

    和馬得寸進尺:“你這是拜託別人的態度嗎?”

    “請告訴我第二段的歌詞,桐生先生。”

    本來和馬還以爲北川沙緒裏會極度不情願,沒想到人家竟然很有禮貌的拜託自己。

    看來北川沙緒裏真的很喜歡這首歌,很想把它完全學會。

    和馬開始一句一句的把第二段的歌詞教給北川沙緒裏。

    教完以後,北川沙緒裏小聲說:“謝謝。”

    “什麼?我聽不見。”和馬雙手叉腰,“在我的道場裏,師範說聽不見,就是聽不見!”

    “去死!”北川沙緒裏罵了一句,然後開始彈琴。

    和馬本來還想逗她幾句,她一開嗓子和馬就只能閉嘴了。

    天籟詞條是真的厲害。

    美加子小聲對保奈美說:“這歌原來這麼好聽的啊,剛剛和馬唱的時候,我只是覺得一般好聽……”

    南條保奈美把手指豎起來放在脣邊,做了個“噓”的動作。

    偌大院子裏桐生道場的人們全都在專心聆聽北川沙緒裏的歌聲。

    這時候,院門外傳來嘈雜聲,東京大學劍道部的衆人呼啦啦的到了。

    花城學長直接引導衆人繞過房子進了院子,一進來隊伍裏就有人大聲喊:“哇!這櫻花樹!”

    和馬直接扭頭看着過來的學長們,做了和剛剛南條保奈美一樣的“噓”的動作。

    而北川沙緒裏完全不受影響,繼續彈唱。

    畢竟她經常在車水馬龍的街道旁彈唱,這種程度的喧囂早就不放在眼裏了。

    正好這裏進了副歌,北川沙緒裏突然把聲調拉高,放開嗓子像是要吶喊一般歌唱。

    飽滿的情緒隨着歌聲爆發出來,訴說着這個女孩對希望和勇氣的謳歌。

    東大劍道部的衆人本來還一臉懵逼不明白啥狀況,這一下直接被北川沙緒裏的歌聲鎮住,完全安靜了下來,目光全都集中在彈唱的歌者身上。

    一曲完畢,整個院子安靜得只剩下風聲。

    彷彿剛剛那旋律還縈繞在院子裏,沒有散去,這就是所謂的餘音繞樑吧。

    和馬率先鼓起掌來,大家這才如夢方醒的鼓起掌來,還有劍道部的漢子吹起了口哨。

    北川沙緒裏直勾勾的看着和馬,無視了這些掌聲。

    “你要小心,”她忽然說,“將來有一天,你會後悔在這裏把這首歌給了我的。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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