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遇玄一點一點,小心翼翼的解開了我的衣服,當肌膚相貼的那一剎那,我渾身都在止不住的顫抖。
他雖然是鬼魂,可他給我的感覺是那麼的真實,真實的讓我顫慄不止。
孫遇玄用指尖,劃過我的皮膚,以至於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伏在我耳邊,聲音低迷的說:“怕?”
我咬着脣,說:“怕。”
孫遇玄輕笑了一聲,就像好聽的音樂,在我耳際溫軟的流淌着。
我伸手攔住了孫遇玄的脖子,咬住了他的鎖骨,在上面留下我得專屬齒痕,我怕,我怕失去你……
我的腿與他相磨,漸漸的往下,當感受到他的小腿處傳來的空蕩感時,我的腿狠狠的停頓了下來,心口上像是突然被壓了一塊巨大的冰塊似的,讓我的心一涼到底。
孫遇玄察覺到了我的異樣,擡眼,溫柔的看着我。
我與他對視,眼淚卻涼涼的蜿蜒下來,我不敢哭出聲,可心口卻是抽搐的疼。
他用手指捋着我溼潤的髮絲,說:“傻瓜,鬼本來就是飄着的。”
我聞言,哭的更兇了,孫遇玄用手指揉着我的嘴脣,我便只能咬着他的指尖,他溫柔的吻去我的眼淚,說:“怎麼,嫌棄我了?”
我拼命的搖頭,抽噎到呼吸困難。
“那你叫聲老公給我聽。”
他的頭在我的頸窩裏磨蹭,像是在撒嬌一樣,我的心狠狠的被觸動了,我真的可以叫嗎,叫了以後,我慢便是得真正的夫妻了。
我抽泣着,鼻音厚重的說:“老、老……”
“後面的呢。”
“公。”
“連着叫。”他似懲罰的咬了一下我的耳垂,一直與我渾身輕輕的瑟抖。
我望着他,像是要將他望到靈魂最深處似得,張開雙脣,青澀的,心突突的跳,安靜又猛烈。
“老公。”
話出口的瞬間,我看到孫遇玄的瞳孔裏,綻放出我從未見過的光芒,如果我能看到腎上腺素在流動話,眼前一定是一條綠瑩瑩的長河,突突突,突突突,像是有節奏的鼓點,擊打在我們的胸膛之間。
我將耳朵貼在孫遇玄的心口之上,彷彿聽到了同樣節奏的心跳聲,那一剎那,天旋地轉,地轉天回,我如同一隻擱淺的魚,終於迴歸了廣袤的海域。
死人是沒有心跳的,一旦他的心爲你再度跳動,那他一定愛你,勝過生命。
“老公……我愛你。”
我的千言萬語,都被孫遇玄的舌,堵回了喉嚨裏。
“老婆……老公更愛你。”
——爲什麼要用‘更’這個字?
——因爲我想愛你多一點。
我所有的失去,都顯得微不足道,我所有的擔憂,都不言爲妙,他讓我中毒,卻藏瞭解藥,而我,則是他此生唯一的心跳。
我們都不完美,我們都有殘缺,但我們的心裏卻一直跳躍着那三個字——
愛下去。
不管艱難,丟掉枷鎖,勇敢的,不回頭的,愛下去……
當我們水*融的那一刻,我的身與心,都開出了花朵,搖曳着,歡笑着,這是一種與摯愛的人靈肉結合的歡喜,與他合二爲一的溫軟,彷彿自己,永遠的住進了他的心裏,他也永遠的,刻在了我的骨裏,即使將我挫骨揚灰,也無法磨滅他得痕跡。
只有染着情的欲,纔是如此的美妙不可言語,只有帶着靈魂的肉體,才能如此歡愉。
牀單溼透了,我們之間那層薄薄的阻礙,也徹底瓦解了,我在孫遇玄的疼愛中,頭皮麻木,四肢觸電,渾身的細胞都被一顆顆的打開,一顆顆的舔舐。
我的眼眶亦是溼的,因爲我心中的澎湃,因爲潮欲的迭起,因爲孫遇玄的律動,因爲他久久震響在耳邊的心跳聲。
孫遇玄,
就這樣不分開,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他動情的吻着我的臉,久久不肯停歇……
我們都喘着粗氣,粘膩的身體抱在一起,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手指撥弄着我汗溼的頭髮,他的聲音沙啞,像的羽毛沿着我的脊椎往上走。
“疼嗎?”
“不疼。”我羞怯的抱住他,將臉埋在他的懷裏,不好意思看他的眼睛:“很舒服。”
孫遇玄的笑意越來越濃的綻放在嘴角,手指摸着我的腰,脣貼在我的耳朵上,說:“我也舒服。”
我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更深的往下鑽去。
孫遇玄的齒縫裏涌出一聲氣流聲,我知道我又點火了,於是趕忙鑽了上去,乖乖得,像個等待被訓的學生。
“我忍會兒,等你休息。”
我囁喏道:“還來呀。”
他舔着我的齒,反問:“不想?”
我沉默了一會兒,說:“想。”
“那就現在。”
……
一番雲雨後,我趴在孫遇玄的懷裏,勞累的睡着了,卻像只驚弓之鳥一樣,有一點點的動靜都會醒來,怕醒來之後,身邊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我發現,我對孫遇玄的感情似乎發生了質的改變,我們之間那種冷靜的關係,變的黏着起來,不分你我得那種黏着,我的視線,時時刻刻的想要看到他,看到他的時候,嘴角就情不自禁的揚了起來。
本來,連結婚都不敢想的我,此時卻想爲他生兒育女,與他永遠的生活在一起,幻想着我們兩個一起生活時的場景,幻想着他做飯時系圍裙的樣子,一想到他就想笑,卻又怕他聽見的似的捂住嘴巴。
他身上的每一處都那麼好看,每一顆小小的吻痕都能讓我的臉灼燒起來,羞答答的如同霜打的茄子,垂着腦袋。
沒有懷疑,無條件的相信,不再追問,不再強求。
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是愚蠢的,可,就是因爲這分愚蠢,我們才更容易感到幸福。
孫遇玄像是睡着了,我還感到稀奇,原來鬼也要睡覺,他似夢非夢的摩挲到我的手,拉到了臉前,嘴巴里面囁喏的叫了一聲老婆,那一剎那,我只覺的心都要融化了。
然而,不到一秒時間,我便看到他因爲忍不住而上翹的嘴角,好啊,原來是在故意演戲逗我開心呢。
我把他的眼皮撐開,說:“我就說,鬼不會睡覺的嘛。”
“恢復體力嘍。”
他說,眉梢挑了挑,我的臉瞬間就紅了起來。
“哼,就這點體力。”
“看來,你對我意見頗深。”
“是深。”
“多深?”
我聞言,抓起被子按到他的頭上:“你猜!”
他竟伸出手比劃:“大概……大概……”
“你別比了!色!”
“老婆。”他對着我張開了手臂:“來色老公懷裏。”
我怒視他一眼,然後乖乖的躺到了他的懷裏,兩個人幼稚的在被窩裏掰手指。
他說:“我覺得世界上最溫暖的地方有兩個。”
“那兩個?”
“一個是你身體的角角落落,另一個是,有你的被窩裏。”
我切了一聲,說:“你個大冰塊,是個地方都比你暖和。”
“我冰你熱就行了。”
我再瞪他一眼,覺的這一刻好不真是,就像是踩在沒有凍好的冰塊上一樣,得小心翼翼的,害怕下一秒就會掉到水裏去,想到昨天我們還頗有些不歡而散的前兆。
如果不是我的那一句孫遇玄,他也不會停下,更不會對我坦誠吧。
我知道,孫遇玄想做保護我的那個人,天塌了,有他給我頂着,有些事情不是他想瞞着我,只是事情沒有到那一步,他不想讓我知道而已,他不想讓我擔心,不想讓我煩惱,他想一個人默默的扛下來。
我一直討厭孫遇玄的過度冷靜,我時常懷疑,他是否有真摯的感情。
但現在,我明白了。
他的愛,
沉默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