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了一下,鱗片果真可以稍稍打開,就像一片片小扇子被撐開了一般,看起來還有些可愛。
然後我又收收合合了幾下,感覺特別好玩,孫遇玄笑着揉了揉我的頭髮,大概是覺得我幼稚,於是我立即老老實實的不敢亂動了。
“現在試試看,能不能把鱗片收進皮膚裏。”
“啊?收進去?”
“嗯。”
一定很疼吧,我雖然有點害怕,但孫遇玄都這麼說了,一定是有他的理由,我只有按照他的說法才能擺脫這些可惡的鱗片,恢復原狀,如果以後我能隨意的操控爪手的話,就不用害怕白姑了。
如此一想,白姑竟是壞心得辦了好事,估計她現在正後悔着呢,爲什麼要把鱗片附在我得身上。
我集中了注意力,使勁得收縮,然而只有末端的指甲有稍稍進入皮肉的跡象,但由於指甲比平時堅硬粗大了好幾倍,所以在收進去得時候,難免流了血。
我吃痛得不想再繼續,孫遇玄卻在一旁冷冷的說:“堅持住,過了這個階段就好了。”
我咬牙,用力的朝他點點頭,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因爲疼痛而停歇下來,以至於當指甲終於全部收入手指尖的時候,我已經疼的流了滿頭冷汗。
連血都顧不及擦,我便開始收縮起皮膚上的鱗片,但由於鱗片是扇形的,所以在一開始還比較好收進去,越到後面越疼,撕開了得疼,而且我身體裏傳達的吸附力越來越弱,最終剛吸進去一點的鱗片卻連根都退了出來。
我看了一眼孫遇玄,他的表情冷冰冰的,就跟訓練我們軍訓的教官一樣,於是我也不好意思偷懶,只能咬牙堅持,然而第二次得時候,我已經完全使不上什麼力氣了,努力半天,皮膚上的鱗片卻紋絲不動。
我見狀,不由的垂頭喪氣。
孫遇玄纔開口說:“今天先不要弄了。”
他這纔上來,用手指擦掉我手上得血,眼裏滿是心疼,嘴上卻什麼也不說,因爲他怕他一旦心軟,我們就什麼都做不成。
而且,之後的每一天,我們都會面臨着嚴峻得挑戰,所以不能在這種事情上浪費時間,成功不是一蹴而就的,但我們必須加快速度。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我抿起嘴巴,雙眼堅定得看着孫遇玄說:“沒關係,我還能行,我再試試,你去忙你的吧,孫遇玄,我絕對不會拖你的後腿。”
“你從來沒有拖過後腿。”他看着我,表情很認真:“或許可以說,關鍵時刻,沒你不行。”
他抱住了我,下巴抵在我的頭頂上,說:“很抱歉,給了你太大的壓力,但是……”
但是,我身上所揹負的東西註定我會有這樣的壓力,是嗎?
我在心裏重複,身體裏卻充滿了力量,壓力越大,動力纔會越大,現在支撐我的動力就是,我不想和孫遇玄得分開。
於是孫遇玄重新進入了深坑之中,這一次他是站着進去的,他得身體逐漸陷入到那濃濃的煞氣之中,最後直至整個人都看不見了。
我穩定了一下心神,然後重新專注於自己的手上,短暫的休息之後,力氣有些回籠。
於是我用力的收着那些鱗片,皮膚像被割開了一般,我疼的臉皺到了一起,鬱悶的原地踏腳,一個勁的抓着自己的頭髮,氣的牙癢癢。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一聲輕笑,輕輕的,就像微風的聲音一樣,但是在這個極度安靜的情況下,聽起來極爲乍耳。
我渾身一毛,立即將視線朝聲音的源頭投去,卻什麼都沒有看到,能出現在這裏,卻又不見人影得人,除了無影,我想不出第二個,難道說他恢復了?按理說不會這麼快啊。
不過恢復了也好,他恢復了之後,我多少能心安一些。
我本想裝作不知道,但是哪能裝作不知道,自從那個聲音出現之後,我就無法專心下來了,運了兩次力氣最終都散了下來,那種感覺就跟你吃飯的時候總有一個人坐在你對面看你一樣,哪裏還吃的下去。
於是我停了下來,大概估計出了一個方位,然後對着那個方位做了個驅趕的動作,我不敢發出聲音,要是被孫遇玄聽見了怎麼辦。
做了幾個驅趕得動作之後,我也無法判斷出無影到底走了沒有,但至少我心裏舒服多了,於是我轉過身,又開始跟自己的手作對起來,但努力了幾下,仍然沒有任何起色。
於是我氣呼呼的朝面前的大石頭狠狠踹了一腳,然而踹完之後,就抱着自己發痛的腳趾欲哭無淚,真是作孽啊!
與此同時,我又聽到了一聲輕笑,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聲壓抑的輕咳,我立馬便知道,暗處中站的人就是無影,並且他傷。
沒有好……
所以說永遠都不要欠人情債,因爲此刻,我又內疚起來。
然而一句話卻卡在嗓子裏,不出不進,現在這種情況,他這麼出現真的有點不適合,讓我例外都不是人,於是我最後乾脆不理他,自己忙自己的事情,反正他也看不到人影,就當他存在好了。
手背至手腕上皮膚已經不是簡單得疼了,而是火辣辣得,如同有火把在燒。
忽然,我得手落到了一個冰涼得手掌裏,他撫着我的傷口,如同撫摸着珍寶,他不會……
要像上次那樣的*吧!
我剛要抽手,便有鮮紅的血液從半空中滴了下來,應該是無影弄破了自己手,可是,可是他得血爲什麼會是紅色得呢?
他不是鬼麼?
我忘記了把手縮回,他的血滴到我傷口之後,先前還張牙舞爪的鱗片此時卻乖乖的服帖起來,金燦燦得特別好看,就跟手鐲似,而且手指也不腫脹了,重新恢復成纖細的模樣。
估計這鱗片在我手上只是簡單得鱗片,所以對他並沒有造成什麼傷害,他在做完這一切之後,就鬆開了我,先前還有些乾澀的鱗片,此時竟然像抹了順滑劑一般的順溜。
我試了一下,還沒怎麼用力,就把鱗片給收進了皮膚裏,鱗片進入後,皮膚上會有小小的口子,如同魚的嘴脣一般,不過一會兒功夫,就漸漸閉合了。
這簡直不能再神奇,實在是無法用科學得眼光去評判。
我用口型對他說了謝謝,然後他的手又拉起了我,在我的手心裏寫了三個字。
‘聽不見。’
這算是我們之間的第一次交流,雖然此情此景下,這中交流方式讓我有些彆扭。
於是我暗自朝他翻了個白眼,然後用口型說:“哦!”
反正我也看不到他得臉,更不用管他此時臉上的神情是喜還是怒,找了一塊凸起的地方做了下去,然後伸縮自己手上的鱗片玩,玩了一會後,便感到身邊吹來了一股冷風,好像有一個人坐到了我的身邊。
我立即往旁邊挪了挪,他沒動,我總有種錯覺,彷彿此時身邊的那位仁兄正雙手托腮,一臉傻白甜的看着我。
啊,受不了了!
我起身,乾脆一屁股做到了深坑的邊緣,看着滾滾翻騰的煞氣,就像坐到了海里一般,特別神奇,雖然有些刺骨的冷。
某位仁兄似乎依然在盯着我,我感覺我得後背都快要被他給盯穿了。
終於,在我尷尬到死的時候,孫遇玄的臉從黑色的煞氣中露了出來,我聽到幾聲細不可聞的腳步聲,應該是無影離開了。
我高興的舉起手臂,對孫遇玄展示方纔得成果。
“你看,我現在已經可以操控它了,而且一點都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