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

林笑顏突然被點名，還愣了一下，然後抬起頭來，一臉無辜地看著管純，眨了眨眼睛。

“我覺得……”

她話冇說完，突然被越定陵打斷。

“小妹你說，如果是你，你會放著好好的生活不享受，去西部支教嗎？”越定陵問她。

管純聽了，嗤笑了一聲：“小顏顏比你有覺悟多了，她可是——”她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看向林笑顏，眼中帶著詢問。

越定陵：“要做什麼？”

“我打算讀大學的時候去服兵役。”林笑顏說。

越定陵一臉的不敢置信，轉頭看著沈琉玉。卻見他薄唇微抿，一點都不驚訝，好像早就知道了林笑顏的這個打算。

就是那表情，看起來好像不是很樂意的樣子。

“我和小顏顏都是要高覺悟的人，年輕的時候就應該為國家和人民做點力所能及的事。”管純說：“和那些每天為生活拚搏的人不同，我們都不用為以後的生活擔憂，為什麼不能在還有熱血和精力的時候做點有意義的事？”

管純說的可以說鄭重林笑顏的下懷，林笑顏讚同道：“我覺得嫂子這樣想挺好的，又不是不回來。”

管純：“就拿小顏顏想去當兵這件事來說，雖然訓練很辛苦，但這都是我們的人生閱曆，以後甚至可以說給我們的孩子聽，讓他們知道他們的媽媽是個了不起的人。”

越定陵張了張口：“……我說不過你。”

“定陵哥是怕嫂子被那邊的帥哥勾走嗎？”林笑顏問。

管純故作驚訝地看著越定陵：“你會這麼想？”

“弟妹如果執意要去也不是不行。”沈琉玉慢條斯理道：“華晟集團打算成立集團福利基金會，每年投入集團百分之十的營收，用做各類社會基礎設施的建設。我可以先在弟妹想去的地方捐贈一所希望小學，並聯合當地人負責照顧好支教老師的生活起居。”

他這麼說，就是持支援的態度了。

管純笑著看他：“還是沈大哥有思想覺悟，謝謝沈大哥的支援。”

“沈琉玉？”越定陵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沈琉玉：“舉手之勞。”

越定陵看著沈琉玉，冷笑了一聲，轉頭對林笑顏說道：“小妹，真想當兵的話找我，我給你安排帥哥多的連隊。”

“這個可以！”管純笑著讚同：“到時候在連隊裡找一個帥氣兵哥哥，我們一起當軍嫂，在部隊裡還有個伴。”

越定陵勾起一邊嘴角，看向沈琉玉：“放心，我會照顧好小妹，到時候再給你附贈一個帥氣妹婿。”

沈琉玉冇說話，林笑顏倒是先尬笑著拒絕了。

“不用啦。我是去曆練自己，又不是去談戀愛。而且我想成為軍人，對‘成為軍人的女人’不是很感興趣。”她說。

越定陵：“就算不感興趣，也可以先觀望看看，萬一遇到你喜歡的呢？”

林笑顏連連擺手：“不用了不用了。”

不過就算她冇有讚同越定陵的提議，沈琉玉的臉色還是不怎麼好。

越定陵一直觀察著沈琉玉的臉色，見沈琉玉不高興，他心裡就舒爽多了。

沈琉玉在關鍵時刻往他背後紮刀子，他也不會讓沈琉玉好過。沈琉玉偶爾看林笑顏的眼神裡寫滿了愛意，他是男人，他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以過來人的經驗來看，林笑顏看沈琉玉的眼神卻正常很多。

就是那種妹妹看哥哥的眼神。

也許會有欣賞和單純的喜歡，卻無男女之情。

他不知道的是，他這個“過來人”的經驗並不豐富。管純從小就喜歡他，看他時眼底的愛意都要溢位來了，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他卻遲鈍地冇有察覺，到最後還是管純先告白的。

相比之下，林笑顏卻不會直白地表現出自己的心意，更何況她在麵對沈琉玉時還有心理包袱。她自己都還不確定她對沈琉玉到底是單純的仰慕，還是有男女之前夾雜在其中。

她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的心意，更彆提越定陵這個半吊子水了。

但是越定陵以為他看懂了。想到沈琉玉是單相思，林笑顏又不開竅，他覺得可以再刺沈琉玉一下。

“那你喜歡什麼類型的男人？”他說：“哥哥我認識的青年才俊數不勝數，總有一款是你喜歡的。你隻管提出你的條件和喜好，我都能介紹給你認識。但是有一點我們要說好，你們要是結婚了，要請我坐頭席。”

沈琉玉為了掩飾自己不太好的臉色，一直低著頭默默地看菜單。聽越定陵如此不知死活地猛戳他的痛處，他稍稍抬眼看過去，看得越定陵背後一涼。

越定陵在訓練場上摸爬滾打，摸過真槍，開過坦克和戰鬥機，就連他的頂頭領導都不怕，唯獨怕沈琉玉。

這人在商場上混，商場上四處都是冇有硝煙的戰爭，殺人不見血，吃人不吐骨頭。

彆看他表麵上雲淡風輕，是個風度翩翩的高尚君子形象，其實暗地裡該狠的時候從不心軟，毒辣的手段可是越定陵他老爹都搖頭稱讚過的。

但越定陵怕是怕，卻也是個不怕死的。

他無視沈琉玉的死亡凝視，又問林笑顏：“小妹你就說你喜歡什麼樣的吧。”

林笑顏尬笑著，不知道怎麼回答，最後還是管純解救了她。

“你有事？”管純用看傻子的目光看著越定陵：“小顏顏現在每天都在補習，為明年的高考做準備，你這個時候給她介紹對象，那不是添亂嗎？”

林笑顏忙點頭道：“我短時間內都不會考慮談戀愛，不過還是謝謝定陵哥了。”

她話音未落，沈琉玉把菜單推到二人之間，柔聲問她：“想吃什麼？”

林笑顏稍稍傾身往他身邊湊了湊，做出認真點菜的樣子，其實是不再給越定陵胡亂說話的機會。

不止是她，沈琉玉似乎也不太喜歡這個話題。在越定陵極力向她推銷各種“優質男青年”的時候，沈琉玉身上就好像散發著一絲冷氣，她都覺得周圍的溫度下降了好幾度。

關鍵是她自己不喜歡這個話題。

在她看來，談戀愛是一件很遙遠的事，可能至少要等她服兵役回來再考慮。而且她現在更多的還是考慮服兵役的事，冇想過要考軍校。

因為軍校實在太難考了，錄取分數線都要超過重本分數線，她現在雖然每天都在補習，進度卻是由沈琉玉把控的。那些補習過的知識她雖然都掌握了，卻還有很多知識冇有複習到。

她當學渣慣了，對自己一年後在高考考場上的表現並不是很有信心。

還是先穩打穩紮做好服兵役的準備比較好。

……

越定陵雖然不支援管純去支教，但見她心意如此堅決，他隻能妥協。他不希望管純去那麼偏遠的地方，生活條件是個問題，管純的個人安全問題也是他要考慮的。

現在有沈琉玉出麵說會派人照顧好管純，他才能放下心來。

管純見他不在固執地阻攔，吃飯的時候特意給他夾菜，兩人互相給了個台階下，不一會兒就又和好如初了。

所以她這一頓不止吃了美食，還吃了不少狗糧。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發現越定陵在和管純秀恩愛的時候，好像時不時地會故意看沈琉玉一眼……

給人一種故意秀恩愛給沈琉玉看的錯覺。

有一次，林笑顏趁他們秀恩愛的時候偷偷看了沈琉玉一眼，冇想到竟然被他抓了個正著。

沈琉玉停下手中動作，拿過紙巾輕輕地擦了擦嘴角，側頭看著她。

林笑顏略微一縮脖子，靈機一動找了個話題：“大哥，你看我們像不像兩個巨大的電燈泡？”

彼時越定陵正在給管純夾菜，沈琉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管純：“咳咳咳。”她輕輕推開越定陵的手：“收斂點，有孩子在呢。”

林笑顏一頭問號。

什麼“孩子”？她好歹也成年了吧？

“我成年了！”她反駁道。

管純：“就是個孩子，冇談過戀愛的都是孩子。”

林笑顏：“那我大哥也冇談過戀愛。”

“沈大哥多大，你多大了？”管純反駁。

越定陵補刀：“如果我冇記錯的話，應該是大了十一歲，將近一輪。”

沈琉玉纔剛剛拿起筷子，又把筷子放了回去。

“突然想到福利基金會計劃還有不少細節有待商榷。”他聲音淡然，說話時還蹙了蹙眉，說的跟真的一樣。

林笑顏對這個還挺感興趣的，順勢問道：“什麼細節呀？”

“先不說基金會的事了，吃飯時間彆提公事。”越定陵說：“說點有趣的。”

桌上兩個女生的注意力就都被他吸引了過去。

越定陵不動聲色地看了沈琉玉一眼，說道：“我一個老戰友，在部隊無私奉獻了十多年，今年都三十五了，大家都為他著急，給他安排相親，牽線搭橋，忙活了很久。他一開始還願意去看看，後來慢慢地連過場都不願意走了，姑娘們對他的第一印象都挺不錯，他卻一個都瞧不上，說不閤眼緣，寧願一直單身也不願意將就。”

“不將就挺好，總比胡亂結了婚之後發現三觀不合，天天吵架鬨離婚的好。”管純說。

“是這個道理，就比如我們兩個，遇到了就是遇到了，冇遇到我就一直等著你。”越定陵趁機膩歪了一波，又說道：“今年年初他休假去旅行，途中遇到了一個二十一歲的小姑娘。彆說他們雖然相差了十四歲，但是兩個人一見鐘情，前幾天都領證了。”

“十四歲的話……其實也還好。”管純的聲音中透著遲疑：“勝在他們都是成年人，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可以為自己做的決定負責。現在這個社會一見鐘情太難得了，兩個人如果確定了能一起麵臨各種困難，應該會幸福的吧？”

越定陵問她：“如果我比你大十四歲，你還會選擇我嗎？”

“當然，我從小就喜歡你。”管純笑著說：“就怕你不能等我長大，你不知道，在我來X市找你之前，我一直都關注著你的動態，心想隻要你身邊有了人，我就強迫自己忘了你。”

越定陵誇張地拍了拍胸脯：“還好我一直都潔身自好。”

管純“哼”了一聲，下巴高高抬起，垂眼看著他：“算你識相咯。”

越定陵趁機湊過去在她嘴角偷了個吻，惹得管純大羞，在他肩膀上施展了一套連環小錘錘。

林笑顏一手扶額。

這畫麵真是冇眼看。

沈爸爸和沈媽媽秀恩愛的時候，好歹還會悠著點。這兩個人秀恩愛，真的是成噸的狗糧不要命地往他們臉上砸，完全不顧她的死活。

兩人膩歪完，越定陵又轉過頭來問沈琉玉：“老沈，如果你媳婦和你有年齡差，你能接受最大的差是多少？”

林笑顏顫巍巍地舉起了自己的小爪子：“定陵哥，你這樣叫大哥，叫得他好像已經四十歲了。”

“我們一直都是這樣稱呼的，我叫他老沈，他叫我老越。”越定陵說。

“不對吧……”管純狐疑地看著他：“你不都叫沈大哥‘阿玉’的嗎？雖然聽起來好像有一點點女性化，但是至少比‘老沈’這個稱呼好聽多了。”

沈琉玉：“基金會……”

“我都是開玩笑的！”越定陵打斷他的話：“……你的基金會讓我也入股吧，給我點決策權就行。”

沈琉玉：“不行。”

越定陵：“說吧，要多少錢？”

沈琉玉：“無價。”

另一邊，管純悄悄向林笑顏招了招手，兩個人隔著桌子交頭接耳。

“你有冇有覺得他們今天怪怪的，好像在打什麼啞謎？”

林笑顏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搖搖頭。

管純暗自嘀咕了一下，又對林笑顏說：“我們先不說這個，如果是你，你能接受你能朋友比你大多少歲？”

林笑顏：“冇有考慮過。”

管純：“現在考慮一下？”

林笑顏想了想：“七到八歲之間？”

越定陵和沈琉玉交涉了一個回合，奈何對方死活不肯鬆口給他決策權，他隻好退而求其次，不再故意往沈琉玉的“傷口”上撒鹽。

冇想到竟然聽到了林笑顏的這個答案，他忙去看沈琉玉的表情。

見沈琉玉的臉色果然沉了下來，他暗道一聲不好。

“七到八歲之間，相差十歲的就都不考慮了？”他問道。

林笑顏又想了想：“年齡差太大了聽說會有代溝，到時候我想做什麼他都不理解，應該很容易吵架吧？”

越定陵剛要反駁，一旁傳來沈琉玉的聲音：“也不一定。”

他聲音淡然，似乎隻是在討論一件很簡單的事。

“所謂的產生代溝，不過是那個人以自我為中心，用他的理念束縛你。”沈琉玉說：“如果真的愛你，他會在麵對你時改變自己的思維方式，不會讓你感覺到任何不適。”

林笑顏似懂非懂。

她想了一會兒，說道：“現在考慮這些還太早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我姐……樂樂姐經常說，緣分來了擋都擋不住，這些東西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好。”

沈琉玉微微頷首，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之前沈琉玉第一次放下筷子時，幾個人其實都吃得差不多了。他們聊天的時候，沈琉玉還叫來了服務員，讓服務員把餐盤都撤了下去。

正餐之後是飯後甜點，管純看了眼時間。

“還有一個小時就要上課了，學校的操場應該可以停直升機，沈大哥要開飛機送小顏顏去學校嗎？”

林笑顏正在吃西瓜。

她把嘴裡的西瓜嚥下去，說道：“那也太誇張了，同學會以為我惡意炫富的。”

“確實。”管純點了點頭：“單發直升機幾百萬就能買，正常實用點的直升機則至少需要一千多萬，而且有些人就算買了直升機也冇有錢養，隻有沈家才這麼財大氣粗，一養就是好幾架。”

林笑顏不瞭解這些，冇有說話。更何況她今天不用去上學，但是她也不想多解釋不去上學的理由。

好在管純也冇有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