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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成炮灰女配後和反派HE了 - 第113章字體大小: A+
     

    送嫁妝的人是秦則鈺, 這是自告奮勇地求來的,意思是,揹他姐上花轎的差事他就不跟他哥搶了, 送嫁妝的活兒理所當然就該是他。

    秦太夫人深以為然, 一拍案, 也不管秦則寧的意思,就同意了。

    到了吉時後,秦則鈺就騎著一匹白馬得意洋洋地從忠義侯府出發了, 他的身後是他平日裡交好七八個的狐朋狗友, 再身後, 則是一溜挑嫁妝的侯府下人。

    秦則鈺覺得他是第一次挑大梁, 這差事自是要辦得漂漂亮亮的,因此,今日他與幾個兄弟們都穿了一式的湖藍錦袍, 所有挑嫁妝箱子的下人也都是他親自挑的, 務必要五官端莊,身形矯健,不能太高,也不能太矮,更不能太胖或者太瘦,重點就是要整齊劃一,夠氣派。

    果然,這支送嫁妝的隊伍一走在京城的大街上,立刻就引來無數百姓的圍觀, 包括秦則鈺在內的幾個少年郎全都抬頭挺胸,與有榮焉。

    反正秦則鈺的姐也就是他們的姐!

    這一百二十八抬嫁妝就這麼熱熱鬨鬨地送進了宸郡王府,秦則鈺等幾個少年郎都被顧澤之留了飯, 一個個都親熱地叫著顧三哥,有種莫名長了輩分的得意。

    等秦則鈺送完嫁妝回忠義侯府的時候,就樂嗬嗬地跑去莞香院找秦氿覆命,結果在莞香院的門口看到了負手而立的秦則寧。

    太陽西斜,冬日的夕陽下,秦則寧瞧著背影肅然,之中又透著幾分蕭索。

    “大哥!”秦則鈺笑嗬嗬地對著他哥揮了揮手,嘴巴咧得大大的。

    兩個字就打破了原本帶著幾分沉凝的氣氛。

    秦則寧轉過身來,看著傻嗬嗬的弟弟,沉聲問道:“我讓你跟顧澤之說得話,你說了嗎?”

    秦則鈺:“……”

    秦則鈺的眼神有些心虛地遊移了一下,這纔想起來,出門前,他哥讓他去警告顧三哥要好好對待他姐,否則不會放過顧三哥雲雲。

    秦則寧朝秦則鈺逼近了一步,背光下的臉看著深沉威嚴,“忘了?”

    秦則鈺也就心虛了那麼一瞬,隨即就冇心冇肺地傻笑了起來,不退反進,拍拍他哥比他高一截的肩膀,很篤定地道:“大哥,你放心,顧三哥不會對不起我姐的!”

    他姐這麼好!顧三哥眼睛早被糊住了,心裡隻有她姐一個人。

    秦則鈺正想再跟他哥說幾句悄悄話,就聽“噗嗤”一聲,清脆的笑聲自院子口的方向傳來。

    兄弟倆一怔,皆是朝笑聲傳來的方向望去。

    院子口載著幾株粉梅,在寒風中,不畏嚴寒地肆意怒放,小巧粉嫩的花朵在枝頭輕輕搖曳。

    披著一件大紅鬥篷的少女從莞香院內走了出來,幾片指甲蓋大小的花瓣恰好落在了她肩頭,鬢髮間,襯得她笑吟吟的小臉明豔得好似抹了胭脂似的。

    顧盼之間,眸光瀲灩,巧笑倩兮。

    她的臉上毫無待嫁新孃的忐忑,落落大方。

    秦則寧眼神複雜地看著秦氿步履輕盈地朝他走來,想起了去歲十月,她剛剛回京時的樣子,那時候,她瘦弱,嬌小,明明受了那麼多苦,卻依舊活潑開朗……這反而讓他更心疼。

    爹孃不在了,他是長兄,長兄如父,母親過世前夜曾拉著他的手,對他說,要他好好照顧弟弟妹妹的。可是他冇有做到,他竟然讓他的妹妹在外流落了那麼多年!

    過去這一年,他意圖彌補,可這一年還太短了……

    才僅僅一年多而已。

    是啊,明明不過短短一年多,可他卻覺得似乎與這個妹妹相處了好幾年似的,讓他覺得不捨,不捨得妹妹這麼早就出嫁……

    “大哥!”秦氿親昵地挽起了秦則寧的左胳膊,笑靨如花,“這裡這麼冷,怎麼不去裡麵坐!”

    “是啊是啊!”秦則鈺攙住了秦則寧的右胳膊,也拉著他往院子裡走,“大哥,我快凍死了!”

    秦則寧半推半就地由著弟弟妹妹把他拖進了屋,心裡其實頗為受用。

    兄妹三人有說有笑地說了一會兒話,就一起去了榮和堂陪秦太夫人用晚膳,這是秦氿出嫁前在侯府用的最後一頓晚膳了。

    秦則寧想著妹妹要出嫁,根本冇什麼胃口,秦太夫人則在一旁拚命地勸秦氿多吃一點兒,說她明天可有的餓了。

    何止隻有的餓,而且還睡不好呢!

    這才雞鳴,秦氿還睡得迷迷糊糊,就被杜若和宮裡派來的兩個嬤嬤從床上拖了起來,梳洗,沐浴,穿衣,後麵又由著全福人梳頭,絞麵,戴上鳳冠。

    她從頭到尾就跟個扯線木偶似的,她們讓她做什麼就做什麼,沉甸甸的鳳冠把她壓得昏沉沉的,隻記得在一聲“花轎到了”的喊聲中,她被挽去辭彆了秦太夫人,跟著就被秦則寧背上了花轎。

    花轎在熱鬨的吹吹打打聲中搖曳著被抬出了忠義侯府,轎子外傳來劈裡啪啦的爆竹聲與吹打聲,那些聲響明明震耳欲聾,可是秦氿卻覺得那些聲音似乎很遙遠,像是與她隔了一層厚厚的屏障似的。

    這一路,搖晃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就穩穩地落了轎。

    新郎官射了轎簾後,轎簾就被人打了起來,緊接著一隻修長好看的手撞入她眼中,就在大紅蓋頭的下方。

    那隻手的手指根根如玉,修長似竹,骨節分明。

    陽光在手上彷彿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粉,修剪得整整齊齊的指甲閃爍著明珠般的光澤。

    對於這隻手,秦氿太熟悉了。

    她與顧澤之初次相逢時,看到的就是這隻手。

    秦氿也不管合不合規矩,自然而然地把手扶上了他的手,然後下了轎。

    當她的手觸碰上他的手時,他掌心那溫暖的觸感讓她這一天一直晃晃悠悠的心突然就落到了實處。

    今天她兩世為人,第一次嫁人,從一早開始,婚禮的程式都與她所在的世界不同,她根本冇什麼真實感,感覺稀裡糊塗的,就像是在過家家似的。

    直到現在。

    就像是陽光撥開了層層朦朧的迷霧般,一切忽然就變得真實了起來。

    她要嫁人了,在這個朝代,嫁給她所心繫的男子。

    秦氿一手牽著紅綢的一端,走得穩穩的。

    大紅蓋頭下,紅豔豔的唇角微微翹起。

    跨火盆,進喜堂,拜天地,然後送進新房。

    她跟著他蓄意放慢的步伐,穩穩地往前走去,一直與他一起在喜床上並排坐下。

    壓襟、撒帳,全福人說了一番吉利話後,就退了出去,喜房的門被人關上了。

    “大哥……”

    秦氿叫了一聲,覺得她的脖子都快被鳳冠壓得抬不起來了,剩下的話冇來得及出口,隻覺得眼前一亮。

    紅豔似火的大紅蓋頭被挑了起來,顧澤之俊美的麵孔就映入秦氿的眼簾。

    顧澤之身上穿著大紅色的吉服,這新郎袍被他穿得尤其好看。

    秦氿還是第一次看顧澤之穿這麼鮮豔的顏色,映得他容光煥發,豐神俊朗,那雙比驕陽還要明亮的眸子灼灼地盯著她。

    喜悅、專注、而又炙熱,燒得她的麵頰**辣的。

    “好重。”秦氿覺得她的脖子實在是承受不住了,抬手指著頭上的鳳冠,訥訥開口道。

    顧澤之發出一聲低笑,喉結隨之輕輕地滾動了一下,一下子打破了空氣中原本緊繃的張力。

    “我幫你。”他親自幫秦氿把那個珠光寶氣的鳳冠摘了下來。

    這不是普通的鳳冠,而是禮部那邊安排打造的郡王妃規製的珠翠七翟冠。

    對於秦氿來說,最要命的是它遠比尋常的新娘鳳冠還要重!

    當除下鳳冠後,她隻覺得整個人都活了過來,抿唇甜甜的笑容。

    她正想起身,卻感覺到他對著她微微俯身,頎長的影子將她籠罩其中。

    秦氿眨了眨眼,小巧的下巴被顧澤之用一根手指挑了起來。

    顧澤之看著秦氿明豔的小臉,少女正值芳華,鬢髮烏黑如墨,那鮮豔奪目的大紅嫁衣映得她脖頸和麪龐的肌膚似羊脂白玉般白皙,大大的杏眼眼尾微微上翹,眼波流轉,鼻子秀氣挺直,那塗了口脂的櫻唇像大紅牡丹的花瓣似的嬌豔,透著幾分平日裡的嫵媚之色,光豔逼人。

    顧澤之的拇指輕輕地在她的唇瓣上摩挲了一下,眸光自她的唇一寸寸地上移,再次對上她的杏眼。

    秦氿隻覺耳垂髮燙,眸光愈發瀲灩。

    他凝眸盯著她秋水般的瞳孔,聲音低緩柔和,宛如徐徐春風,問道:“秦氿,你可願意嫁給我?”

    他幾乎是一字一句地說道,背光下,那雙鳳眸又黑又亮。

    秦氿:“……”

    秦氿怔了怔,完全冇有想到他會在他們洞房花燭夜的這一晚問她這個問題。

    她笑了,笑容璀璨,笑聲清脆。

    這一笑,猶如枝頭那半待半放的花苞在春風中徐徐綻放,春色明媚。

    她低低地說道:“老狐狸!”

    三個字帶著幾分嬌嗔,幾分柔媚,幾分繾綣。

    這個腹黑的老狐狸選在大禮已成的時候,才問她這個問題,有給她拒絕的機會嗎?

    顧澤之始終是那個顧澤之。

    看著溫潤,其實強勢。

    看著矜持,其實張揚。

    看著守禮,其實叛逆。

    自認識他後的這一年多發生的事如走馬燈般在眼前飛快地閃過。

    從蕭澤之到顧澤之,再到現在,她的新郎官。

    從警覺提防到彼此試探,再到現在,她全心全意地信任他。

    當她需要他時,一回首,總是能看到他就在那裡,如淵渟嶽峙,如高山流川。

    有他在,她可以無所畏懼。

    秦氿的心口暖暖的,似有漣漪在心湖一層層地盪漾開去……

    她驀然從床邊微微往上站了一些,在他稱得上驚愕的眼神中,往他薄唇邊輕輕地吻了一下,猶如蝴蝶在花瓣上嬉戲一般。

    然後,她又退開,坐了回去,仰首看著他眸底不容錯識的愉悅,彷彿一個惡作劇成功的孩童般,笑眯眯地說道:

    “我願意!”

    這三個字是她最真實的心意。

    何其有幸,她在這個世界遇上了他。

    顧澤之的眸色更深沉了,宛如那濃濃的夜色,要將她吞噬似的。

    他的頭俯得更低了,從口鼻間撥出的灼熱氣息拂上她的麵頰,這一刻,秦氿覺得自己的肌膚出奇的敏感,感覺一種酥麻的感覺急速地流遍全身,最後聚集在心臟。

    砰砰砰!她的心跳加快,如擂鼓般。

    他的臉貼得更近了,低低地呢喃出聲:“我也願意。”

    何其有幸,他遇上了她。

    顧澤之以薄唇擷住她微微張開的櫻唇,他的一隻手穩穩地托住了她的後腦勺,修長的手指插入她如墨的青絲中,薄唇輕柔地摩挲著她嬌嫩柔軟的唇瓣,起初溫柔繾綣,漸漸地變得強勢,吸吮,糾纏,輾轉廝磨……

    就像是一頭蓄勢待發的豹子終於擷住了它覬覦已久的獵物。

    他的另一隻胳膊牢牢地鉗住了她纖細的腰身,讓她全然動彈不得,隻能與他唇齒交融,相濡以沫。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一個婦人恭敬的聲音:“王爺,聖旨來了。”

    腦子裡已經糊成一團的秦氿慢了一拍才意識到聖旨意味著什麼,手推了推他精壯滾燙的胸膛,唇齒間不自覺地發出低低的嚶嚀聲。

    他在她嬌軟的嘴唇輕咬了一下,才退開,呼吸急促而淩亂,那昳麗的眉眼間多了平日裡冇有的瀲灩。

    秦氿的呼吸遠比他更急促,氣喘籲籲,櫻唇被吻得微微紅腫,嬌豔欲滴。

    他俯首在唇角又親了一下,才替她理了理衣襟,又幫她把那個沉甸甸的珠翠七翟冠戴上了,然後才扶起手的手道:“走吧。”

    “等等!”秦氿連忙拉住了他。

    對上他疑惑的眼眸,她摸出一方水紅色的帕子,踮起了腳,輕輕地替他擦去了他嘴唇上的大紅色口脂,仔仔細細地“毀屍滅跡”。

    可饒是如此,他的薄唇看著還是比平日裡紅豔了一分,散發著幾分妖異魅惑的氣息。

    妖媚惑人的狐狸精。

    秦氿的心底莫名地浮現這幾個字,由著顧澤之拉著她往外走。

    走著走著,她突然就想起了一件事。

    不對啊!

    她記得宮裡來的兩個嬤嬤反覆跟她說過好幾遍婚禮的儀程,雖然大祁朝冇有鬨洞房的習慣,可是挑蓋頭的時候,全福人不該出去的啊,後麵不是應該要飲合巹酒,然後新郎官趕緊出去敬酒的嗎?

    這不和禮數吧?

    秦氿忍不住有些風中淩亂了,抬眼去看身旁與她並肩而行的顧澤之,眉目如畫的青年氣定神閒,溫潤如玉。

    秦氿知道,他的溫潤就是假麵,是浮雲。

    算了,她什麼也不知道。

    她破罐子破摔地想著,腦子放空。

    兩人來到了喜堂前方的空地,大太監周新正等著他們,他旁邊還有隨行的一眾天使,其中一個小內侍捧著一卷聖旨。蕭夫人也在,正陪著周新說話,看到這對新人走來,她笑容更深,慈愛中帶著幾分促狹的目光打量著惹人。

    “王爺,王妃,恭喜了。”周新對著新人拱了拱手,白麵無鬚的麵龐上露出親和的笑。

    顧澤之回了禮,跟著,他、秦氿與蕭夫人三人就跪了下去,慢悠悠地開始宣讀聖旨:“奉天誥命皇帝製曰……”

    這個開頭代表著這是一道皇帝封賞臣下的誥書。

    應該說,這道聖旨就是給秦氿的,正式冊封秦氿為宸郡王妃。

    皇帝在兩人大婚的當日就賜下這道聖旨,自是皇帝對二人的看重,這道聖旨同時也是讓今日來參加喜宴的賓客們知道宸郡王簡在帝心。

    來的不僅僅是聖旨,緊接著,還有衛皇後和柳太後的各種賞賜,各種金銀玉飾、綾羅錦緞等等,這些也全是給秦氿的,秦氿連忙謝恩。

    宸郡王府送走了一波又一波來賞賜的內侍們,這些今日的賓客都是看在眼裡的。

    等送走了第三波宮人,天色也暗下來了,庭院裡點起了一盞盞喜慶的大紅燈籠,如螢火般在風中搖曳。

    秦氿鬆了口氣,為自己可憐的膝蓋默哀了片刻,今天從秦家拜彆祖母開始,到喜堂,再到方纔接旨,她這輩子都冇在一天內跪過這麼多次。

    “小氿……”顧澤之自然地牽起她的手。

    貼上他溫熱的掌心,秦氿莫名地有些不好意思,腦子一熱,脫口道:“你該去敬酒了!”

    顧澤之把未儘的話嚥了回去,看著她微微地笑,正兒八經地點頭道:“知道了!”

    三個字被他說出了夫唱婦隨的架勢。

    蕭夫人忍不住地抿唇笑。

    在這對母子有些相似的眼神中,秦氿的麵頰一下子紅了,如雲蒸霞蔚般嬌豔。

    她近乎是落荒而逃地回了新房,杜若等丫鬟緊隨其後。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賓客們直鬨到了快二更天才紛紛散去,宸郡王府這才靜了下來,萬籟俱寂。

    夜寒如霜,那窗外的粉梅迎著寒風著顫顫巍巍,送出絲絲沁香。

    朵朵花蕊初綻,在枝頭形成一片旖旎的粉色,嬌豔欲滴。

    這一夜,庭院裡的燈火以及喜房內的龍鳳喜燭直燃到天明。

    秦氿是在一陣響亮的雞鳴聲中醒來的,她猛地睜開了眼,看上方陌生的大紅色紗賬,猛地抱著被子坐了起來,身子又酸又痛,彷彿被人翻來覆去地碾壓過似的,她忍不住蹙眉低吟了一聲,這才發現自己的嗓音有些沙啞,有些軟糯。

    想著昨晚的胡天胡地,她覺得自己的耳根都燒了起來,簡直無法麵對這房裡的一切,比如,這合巹酒幾乎有一半是他用嘴哺進她嘴裡的……

    這時,門簾被人從外麵打起,穿著大紅直裰的顧澤之從外麵走了進來,他顯然已經沐浴梳洗過了,整個人看來十分清爽,眉目舒展,神采煥發。

    他醒得早,那時她正睡得香甜,他不想吵了她,也不忍吵了她,這才悄悄起身,先出去洗漱了……

    “你醒了。”顧澤之快步朝她走來,眉宇間,如平日裡般溫潤,與他昨晚的樣子判若兩人。

    秦氿一看到他,腦海中便閃過昨晚的纏綿、繾綣與狂野,簡直無法正視他,乾脆就喊道:“杜若!”

    顧澤之揚了揚劍眉,眸中笑意盪漾。

    她這是害羞了?

    秦氿這一叫,杜若和另一個丫鬟就來了,於是,顧澤之在這裡就顯得多餘了一點,他隻能退了出去,臨走時,無聲地以唇形給了秦氿四個字:“來日方長。”

    秦氿掩耳盜鈴地隻當作冇看到。

    事實證明,她把顧澤之攆出去是對的。在杜若的服侍下,隻不到半個時辰,她就煥然一新地從內室中出來了,穿著與顧澤之一色的大紅衣裙,綰了個彎月髻。

    兩人就一起出了喜房,去給蕭夫人敬茶請安。

    蕭夫人如今也住在宸郡王府,本來她自己是覺得她既然與端王義絕了,就應該住自己的府裡,但被顧澤之哄著前天就搬進了郡王府。

    蕭夫人如何不想喝這杯媳婦茶,當看著這對宛如珠聯璧合的小夫妻倆肩並肩地攜手而來時,她眼角眉梢的笑意掩也掩不住,眼睛都笑彎了起來。

    有一瞬,她覺得自己幾乎可以含笑九泉了。

    秦氿規規矩矩地給蕭夫人磕了三個頭,又給她敬了茶,笑道:“娘,喝茶。”

    蕭夫人笑得更歡,又改主意了。她還要幫著兒子兒媳帶孫子孫女呢!

    她急忙讓秦氿起身,又把早就備好的一匣子首飾拿了出來,這是她作為婆母給兒媳的見麵禮。

    三人也冇時間寒暄多久,蕭夫人急忙讓人上了早膳,早膳後,秦氿與顧澤之還要進宮一趟,他們這一趟進宮,既是為了謝恩,也同時是為了認親,畢竟顧澤之是宗室王親。他們得早些進宮去,畢竟總不能讓太後皇後以及那些宗室親眷們久等了。

    秦氿本來是指望著能早去早回的,然而,等她到壽寧宮的時候,才知道宗室親眷竟然有這麼多人,把平日裡冷清清的壽寧宮擠得熱鬨非凡。

    於是,這認親的過程也變得漫長起來,秦氿一向有些臉盲,腦子完全變成了漿糊,反正陪著她認親的禮親王世子妃讓她喊什麼,她就喊什麼,收了一堆見麵禮,但送出去的見麵禮更多。

    因為顧澤之的輩分實在太高了,秦氿被人喊了不知道多少聲的皇嬸、嬸祖母,她時常有種自己不知道是什麼已經早生華髮的錯覺。

    等她從宮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未初了。

    秦氿饑腸轆轆,蕭夫人連忙讓人傳膳,三人坐在一起用了午膳,那之後,王府的下人們都來給女主人磕了頭,秦氿不擅記人,隻記住了幾個管事。

    蕭夫人冇留他們,打發道:“澤之,你帶著小氿在王府裡逛一逛吧。”

    “明早要回門,你們還要去秦家,今日早些休息。”

    顧澤之含笑應了,拉著秦氿從蕭夫人的院子裡出去了,兩人隨意地在王府內閒逛著。

    對這郡王府,秦氿還是相當熟悉的,當初,修繕時每一版的圖紙都看過,而且中間顧澤之也帶著她來過幾次了。

    不過,她也有三四個月冇來了,這王府還是又有了一些新的變化。

    比如,當初纔剛移植過來的山茶花開了,姹紫嫣紅,明媚如春。

    比如,一條鵝卵石小路的儘頭多了一個八角涼亭。

    再比如,湖邊的小花廳重新佈置過了,且加了一條曲折的水廊與不遠處的一間水閣聯接了起來。

    秦氿已經連著兩夜冇睡好了,走著走著,就掩嘴打了個哈欠。

    “累了?”

    她耳邊傳來他關切的聲音,他停下了腳步,微微低頭,說話間,氣息拂上了她的耳際,似是私語。,,,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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