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累,不想醒來,可最後還是醒來了。
都說從地獄回來後的人有福享,果真如此,我睜開眼就看到了陳鋒,沉穩帥氣的陳鋒,溫情款款的陳鋒。
只是我不明白自己爲何會躺在牀上,牆上的鐘已顯示早上九點,我沒去上班?
不,剛纔的肯定不是夢,我雖然笨,但並非弱智,就算我願意相信是夢,那失蹤後的陳鋒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以什麼方式回來的?
既然他不想我記住,那我就選擇忘記,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自己親自找到答案。
從這以後,生活的平靜似乎又恢復了,有三件事情被一直保留,黑皮鞋還在鞋櫃上放着,陳鋒依然照顧着我,徐紋的手機打不通。
不一樣的是,公司裏少了劉姿豔和徐紋。
眼前的陳鋒,和之前所見的骷髏人哪裏聯繫的上,它是那樣的醜,現在的他卻有着健碩的身體、寬厚的肩膀以及冷俊的臉龐……
當他靠近我時,我會覺得他是魔術師,有時真實,有時夢幻。
“你的傷是用巫術治好的嗎?”我問他。
“巫術?”他皺着眉頭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
“或者說傷口自已會好?”
“可以這樣說。”
嚯,我還是不知道具體答案,這就是他一貫回答問題的方式。
“你除了敵人還有朋友嗎?”我繼續問。
他望着我,目光深邃的似一汪海水,很容易讓人陷進去……
“有!”他乾脆的道。
聽到他的回答,我緩緩閉起眼睛,一個眼睛狹長,有點像狐狸,嘴脣薄薄的男人浮現在我的腦海……那個人很黑,個子不高,年齡大概五十多歲,頭頂的毛不多,重要的是,他會懸掛在半空!
“那他是怎麼死的?巫術比你厲害嗎?”
“……”他沉默了。
“你說的重生應該就是投胎的意思吧?”
“不是!”陳鋒臉色凝重起來。
“有什麼區別?”
“投胎是一個完整的生與死的循環,重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延續……”
我搖頭,表示不解,他說過自己會重生,那就是延續,倒底什麼是延續呢?難道死了之後再活過來?
不,這不可能,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地球上的人早多的擠不下了。
“今天我能跟你學燒菜嗎?如果你不同意……就算了。”我笑着說。
他也笑了一下,很意外的把我拉到廚房,從碗櫃裏拿出一個口罩樣的東西說:“其實我炒菜和你們是一樣的,只是聞不得那些氣味,所以要戴這個過慮一下。”
我聽了,心中稍微踏實一點,於是我說:“以後我們兩個一起做飯吧,你洗菜切菜,我來炒,這樣你就不會難受了。”
終於,他遲疑的點了點頭。
我和他之間,好像變的更和諧了,但我知道沒那麼簡單,因爲我明白促使我們這樣的原因是什麼,讓我更迷茫的是,既然什麼樣子的他我都能接受,他爲什麼會選擇不告訴我真相!
國慶到了,公司組織了一次小規模的旅遊,我本不想去,可老總髮話了,網銷部的人必須去,就這樣,我被趕鴨子上架了。
在被通知去旅遊的當天,我從公司回家,路過英語培訓中心的時候,我看到了徐紋冒充的那個女孩,當時我多看了她一眼,她衝我笑了一下。
這一笑,拉近了我們的距離,我問她:“學員多了不少,累嗎?”
她說她只是打工的,上完八小時班就走,累的是老闆,說這話的時候,很俏皮。
她真的很美,特別是笑起來的時候,我不是男人,但我同樣看癡了。
她的背影,很像那日和陳鋒一起的女孩,剛好又比徐紋高一點,所以,我總會有意無意的把她當成是她。
聽說我要去旅遊,陳鋒顯得很驚訝,在問了去什麼地方去多久後,他有些落寞的問:“知道需要帶些什麼東西嗎?”
“帶錢就可以了。”我樂天派的說。
呵呵呵~~~~
陳鋒爽朗的笑了起來,我反倒愣住了,這是我第一次見他笑,這麼開心的笑。
不知怎的,看見他笑,我的心裏就像通了一道電似的麻了一下,當我擡起頭看他時,他正左手搭在陽臺的護欄上,眼睛呈月牙形望着我。
“看來你是一個缺少自我保護的人,該帶的東西還是要帶的!”他的這句話像極了陳強的口氣。
“沒事,我應付的來。”我輕聲道。
“這二天的時間,你可以品嚐一下外面的飯菜了,換個口胃!”
聽到他的這句話,說不上是苦澀還是失落的一種情緒籠罩住了我。
見我低下頭,陳鋒搭在護欄上的手慢慢靠近我的手,然後緊緊握住了它,我心裏一緊,莫名的感動。
那天晚上,我們是抱着睡到天明的。
說是旅遊,其實是徒步野遊,當天和同事們來到中山一個環形山谷,什麼名字就不細說了,它只有一條羊腸小道通向外面,山峯不是很陡,但大大小小的山很多。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十一長假去旅遊城市、景點旅遊成了農民路線,而登山、攀巖、揹包旅行則成爲白領的新寵,越荒涼、越沒人煙越受歡迎。
就像我們這次徒步走的,就是一個沒有遊客、人跡罕至的地方。
老闆說了,這是讓我們整天坐在寫字樓的亞健康人士一次體驗生活、運動、感悟的機會。
其實我想說,省錢就省錢唄,還編着話扮高檔,羞羞臉!
一路下來,我還真如老闆說的那樣感悟到了,那就是,口好渴,可是我帶的兩瓶水早喝完了,同事的也剩的不多,根本不好意思開口要。
只有一個大姐,在公司是出了名的辦事周全,吃的、喝的、用的,她沒少帶,畢竟沒有野外生存的經驗心裏發慌嘛。
儘管她有,我卻不好意思開口,你想想,她一路背這些東西爬山多累呀,忙沒幫,想白吃白喝,真拉不下臉。
這天的太陽不是很大,但也蠻熱的,我們加快腳步走到了山頂,在經過一個木樁林的時候,居然也有人像我們一樣登山,是一對情侶在卿卿我我,大姐好玩的輕輕咳了幾聲,算是對他們示意。
同事們一看,都嘻嘻哈哈的笑起來。
我說過,山都不算高,半天下來,我們就爬了兩個山峯,由於平時走的人不多,路上長了很多草,有些滑,下山的時候,我們是直接坐在地上滑下來的,很好玩,可是也很髒。
當天晚上,我們決定露營在山腳下一塊很空曠的草地上,我選的位置,前面沒有遮礙物,想到晚上可以坐着欣賞月色,覺得很詩情畫意。
當然,在露營前,必須要填飽肚子,老闆打電話叫一個人開車送飯來,照他的話說,身心俱疲,吃的東西一定要注意營養。
飯後,我們相繼坐在一起,卻很少說話,眼睛紛紛望向遠方的星空,似乎這樣的黑夜,這樣的寂靜,這樣的心境,真的讀到了不一樣的自己。
露營很美,可是要上廁所一定都不美,晚上九點多,一女同事讓我陪她去上廁所,其實我不想去,可她再三哀求我,沒辦法,我只能陪她去。
由於男同事比女同事多,我們就尋思着走遠一點,怕萬一被人碰到,多難爲情呀。
我們尋着一條小路走去,這條小路有些蜿蜒,伴有青苔的路面感覺溼溼的,兩邊的樹枝伸的很長,乍眼看去每根枝椏都怪異的很,所以,我只顧埋頭走,大概走了白米左右,我對同事說:“就這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