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池非遲又問起另一個自己琢磨過很多次的問題，「那拉克酒是『烏鴉』的意思嗎？」

  很多人把鴛鴦視為愛情的象徵，但鴛鴦只會在交配期成雙成對，在交配期過後，雌鴛鴦產卵後開始孵卵，雄鴛鴦則會另尋新歡。

  其他鳥類也大多如此，包括象徵著忠貞愛情的大雁。

  但烏鴉是個例外。

  烏鴉群體有著一夫一妻的傳統，雄鳥和雌鳥會一起築巢繁育後代、一起將後代照料長大。

  所以，烏鴉的生活習性其實更貼近人類所歌頌、所嚮往的愛情。

  而拉克酒被當地人視作愛神為戀人調製的美酒，象徵著真心付出、一心為戀人著想的愛情，跟烏鴉有著相同的美好愛情寓意。

  「沒錯，」烏丸秀彌肯定道，「拉克酒這個代號確實有這個意思，烏鴉，也就是烏丸。」

  「當初我想要改一個代號，您還把事情推給貝爾摩德，說那是貝爾摩德的建議。」池非遲無語道。

  「我想先看看你對組織的接受程度，再決定要不要把真相告訴你，」烏丸秀彌微笑著，不急不忙地解釋道，「當時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其中含義，也希望時間可以讓你慢慢接受這個代號，所以就只好讓貝爾摩德去想辦法去應付你了……你現在也習慣使用這個代號了吧？」

  「確實已經習慣了。」

  池非遲如實說著，在心裡感慨貝爾摩德也不容易。

  簡站在一旁，等兩人的聊天告一段落之後，將一個手機電池塊大小的黑色盒子、一根數據線放到了池非遲手邊。

  「這附近沒有外界建立的通訊信號基站，手機接受不到外界的信號，」烏丸秀彌主動解釋道，「把這個東西利用數據線連接到手機上，就可以讓手機連接上特殊的衛星通訊頻道，衛星會將你手機上收發信息的信號轉移到附近的某個信號基站，這樣可以防止有人通過你的手機信號追蹤到這裡……」

  池非遲拿起桌上的黑色盒子看了看，「同時，經過衛星轉發出去的信息都會被監測著、並記錄下來，對嗎？」

  這種防追蹤手段，十五夜城也在用。

  十五夜城裡的居民在聯絡外界時，收發信息的信號會經過衛星加密，再通過衛星轉移到附近的某個信號基站去，如果有人想要追蹤信號，只能找到那個被利用上的信號基站，很難追蹤到十五夜城的具體位置。

  但是由於信息收發都會經過衛星加密，所有的信息都會在經過衛星時被記錄下來，而衛星控制權又在方舟那裡，所以，擁有方舟最高控制權限的他，可以查閱十五夜城內每個人與外界的聯絡記錄、溝通內容。

  他想這裡應該也是一樣。

  在這一片區域，要麼無法聯繫外界，要麼信息必須經過那個衛星、再被那個衛星記錄下來，他外祖父也可以查閱到任何一條經過衛星轉發出去的信息。

  「你不用擔心，監控衛星消息的人沒有權限看到你發出的信息，」烏丸秀彌笑著道，「擁有查閱你信息權限的人只有我，今晚你可以用它來聯繫你的朋友、戀人，我是不會偷看的。」

  池非遲沒有猶豫，把黑色盒子用數據線連接到了手機上。

  他平時也沒興趣去看十五夜城居民的隱私，而方舟只是像一台機器一樣在整理信息，根本不會去關注某個人跟朋友聊了些什麼閒話。

  不過方舟會設置有關鍵詞篩查程序，如果有人發送的信息涉及到關鍵詞，這段信息就會被截取下來，由方舟來進一步判斷是否會給十五夜城帶來不良影響，要是有人試圖泄露十五夜城的地址，那方舟一定會截取到相關信息，重點關注這個人的情況並且報告給他，他再視情況嚴重程度、來決定要不要查閱這個人以往的收發信息。

  這裡的衛星通訊系統里應該也有相同的篩查程序，要是他在發送信息或者打電話時提到某個重要的關鍵詞，比如說『烏丸』，他的信息一定會被程序截取下來並發出警報，到了那個時候，他外祖父一定會偷偷查看他發送了什麼信息，『我不會偷看』這句話聽一聽就得了。

  但反過來說，要是他對外發出的信息里沒有關鍵詞，或者關鍵詞不足以引起他外祖父的注意，那他外祖父說了『我不偷看』，八成也會說到做到。

  換言之，只要他別試圖對外泄露重要機密，他外祖父大概率是不會去看他發出的那些信息的。

  烏丸秀彌在池非遲用手機連接上黑盒子之後，從口袋裡拿出了一部手機，低頭操作著，「對了，我有一張照片想讓你看一看……」

  池非遲的手機有了信號，在手機收到照片後，第一時間打開了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留著茶色短髮，有著一張混血兒特徵的稚嫩面孔，面向著鏡頭，似乎有些拘謹，卻又強行維持著臉上的淡定表情。

  「這是……小哀？」

  池非遲看著照片上的茶發蘿莉，嘴上說出灰原哀的身份，心裡卻已經猜到了正確答案。

  不，照片上的人恐怕是……

  「不，她是雪莉，」烏丸秀彌垂眸看著自己手機上的照片，「這是雪莉小時候的照片，就連你也會認錯，看來你撿到的那個小女孩跟雪莉真的很像。」

  池非遲觀察著照片，「仔細看的話，神態還是有一些地方不太像。」

  照片上的雪莉是真真切切的七八歲小孩子，再怎麼努力表現得成熟，眼神還是有著一絲懵懂，而現在的灰原哀核心是一個十八歲的人，經歷的事情多了，目光要比照片裡的小女孩更加穩重、從容，神態也有一些差別。

  這一點差異，熟悉小哀的人應該都能看得出來。

  「瑪歌已經用那個小女孩的頭髮去查過血型和DNA了，但你撿到那個女孩的時間，跟雪莉叛逃的時間很接近，這一點讓我還是有些在意，」烏丸秀彌放下了手機，神色平和地抬眼看著池非遲道，「我希望你可以再去確認一下，你以前沒有接觸過雪莉，但琴酒跟雪莉接觸過很多次，找個時間，讓琴酒去看看那孩子。」

  安靜趴在桌上消食的非赤：「……」

  它需要提前幫小哀祈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