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4章 全都是瘋子傻子
池非遲拿起手心裡的黃銅戒指看了看，「你很期待登上鈴木特快列車嗎？」
越水七槻伸手拿起桌上的水杯，想到自己和池非遲會同時戴上同樣的戒指、一起登上那輛豪華列車，嘴角噙上一絲笑意，低頭喝了口水，「當然啦，不管是《無人生還》還是《東方快車謀殺案》，都是阿加莎的經典作品，我看過很多遍了，在《東方快車謀殺案》小說中，大偵探波洛可是從十二名嫌疑人中鎖定了兇手呢，鈴木特快列車很像小說中的那輛豪華列車，行駛途中還會有模仿殺人事件的推理謎題，如果能在列車上參與推理，感覺會像是置身於《東方快車謀殺案》之中，我會感興趣也是很正常的吧？」
池非遲看著越水七槻笑意柔和的側臉，愣了一下，垂眸看著戒面上的刻字，若有所思道，「也是……」
他的存在很可能已經讓劇情偏離了原本的軌跡，越水參不參與都不會造成太大影響。
而且他一定會提前做一些準備，保證這次劇情中不會有他認識的人出現傷亡，要是越水去了，無非只是在他的計劃中增加一個人而已。
真要遇到了緊急情況，越水應該也會相信他、聽他的，不說能不能幫到他，至少他沒那麼擔心越水亂來。
要是越水真的那麼期待這次豪華列車之旅，那……讓
越水參加一下也無妨。
越水七槻看了看池非遲的臉色，想到池非遲剛才的問題，又看向池非遲手裡的戒指，試探著問道，「關於那輛鈴木特快列車……你有什麼想告訴我的事嗎？」
池非遲收回了思緒，抬眼看著越水七槻道，「在懶惰之罪體驗結束後，我得到了七天的休息時間，之後新一輪選擇到來，我選擇了體驗暴食之罪，本以為暴食之罪體驗結束之後，我依舊可以得到了七天的休息時間，但暴食之罪體驗結束後，我一共休息了十四天，才迎來了新一輪的選擇，選擇了體驗不貞之罪……」
越水七槻記得池非遲跟自己說過這件事，點了點頭，「你也說過，你的力量變化跟『七』這個數字很有緣分，所以我們之前就討論過，在你上次不貞之罪體驗期結束之後，說不定會得到二十一天的休息時間，也就是說，每一輪體驗結束後，你能得到的休息時間依次是7天、14天、21天、28天、35天、42天，雖然在不貞之罪體驗結束後，你還沒有迎來新的選擇，我們還不能肯定休息期會以這樣的規律出現，但每一次結束增加七天，這一個規律是目前最有可能出現的……」
說著，越水七槻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關鍵，驚訝得輕吸一口涼氣，看著池非遲求證，「今、今天是不是第20天了？」
池非遲本來想出聲認同越水七槻先前的話，聽到越水七槻最後一句，皺了皺眉，認真把不貞之罪體驗結束後的日子數了一遍，確認自己應該沒記錯，「今天不是第15天嗎？」
越水七槻一臉困惑地回憶，「不是啊，你在不貞之罪體驗期的最後一天，我們正好從長羽村回東京來，對吧？那是冬天，現在已經夏天了，怎麼可能才過去了15天呢……」
池非遲：「……」
如果要按照冬天到夏天的時間跨度計算，那也不會才20天吧？
越水以為20天比15天多出了很多嗎？
池非遲觀察了越水七槻困惑的神色，確定越水七槻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試著提醒道，「越水，我有問題想問你，一個季節有幾個月？」
「怎麼突然問這個？」越水七槻眼裡帶著疑惑，但還是回答了池非遲的問題，「一個季節有三個月啊。」
「從冬季到夏季，中間會間隔幾個月？」池非遲又問道。
「一般來說，12、1、2月份會歸為冬季，3、4、5月份會歸為春季，6、7、8月份會歸為夏季，9、10、11月份會歸為秋季，如果從早冬的12月份開始，會在6個月後進入夏季，也就是中間間隔了6個月，」越水七槻用了最嚴謹的態度來回答，「如果是從晚冬的2月份開始算起，則會在4個月後進入夏季，也就是間隔了4個月。」
池非遲試著引導越水七槻發現這個世界的日期、季節變化都不正常，「你剛才也說了，我的不貞之罪體驗期在冬季結束，而現在是夏天，那麼，不貞之罪體驗期結束到現在，應該過了多長時間？」
真要按照季節來算，不貞之罪體驗期結束到現在，應該已經過了4到6個月，這一點應該沒什麼值得爭議的……
「20天啊。」越水七槻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池非遲感覺心臟一梗，不死心地繼續問道，「那如果以月為單位，那應該過了多久？」
越水七槻用困惑目光打量池非遲，似乎不明白池非遲為什麼一直問這些簡單的問題，「如果以一個月30天來計算，20天差不多是66個月。」
池非遲試著換種說話，「你的意思是說，從冬季到夏季，只經過20天或者66個月嗎？」
「不是啊，」越水七槻用擔憂的目光看著池非遲，「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冬季到夏季需要經過4到6個月。」
池非遲沉默了。
他就不該跟這個世界的人討論時間，對吧？
這個世界的人，真的很奇怪，明明常識是對的，數學教育也沒有問題，但在日期方面，就是會出現一些離譜的認知。
如果他問到『如果今天是1月1日，明天會是幾月幾日』，這些人會回答『1月2日』，但出現『今天1月1日、明天2月12日』這種情況，這個世界的人又都會覺得這樣的時間變化沒問題。
在他問到『冬季到夏季中間隔了多長時間』這個問題時，這個世界的人會正確回復他『4到6個月』，但從冬季結束到現在的盛夏，明明才隔了十多天，卻沒有人會覺得奇怪。
他有時候真想說：蛇精病吧？全部都是瘋子傻子！沒一個正常的！
但他每次產生這種想法，就會想起青山第四醫院裡的一些人。
有人堅稱有外星人變成了人類模樣、潛伏在人類中醞釀陰謀，還可以煞有介事地說某個人就是外星人變的，有人說所有人類的靈魂是可以連結在一起的，只是需要修行，而他自己就是那個修行到可以連結他人靈魂的人，還有人認為他們生活在一個被人窺探的世界，有很多高緯度的人在窺探著他們的生活來解悶。
如果有人告訴這些人——『你的認知是錯誤的』，這些人會有差不多的想法：這個人是一個無法發現真相的傻子！/這個人是受外星人控制的壞人！
如果有很多人告訴這些人——『你的認知是錯誤的』，這些人的想法則會跟他剛才的想法一樣——這個世界上全部都是瘋子傻子！沒一個正常的！居然都不知道我才是對的！
對，在這個世界上，他才是那個認知跟大家不一樣的人。
但到了現在，他也依舊堅持認定——他沒錯！就是這個世界的人有問題！
越水七槻見池非遲繃著臉不說話，跟著沉默了一下，試探著問道，「我……哪裡說錯了嗎？」
「稍等，我再確認一下……」池非遲看到了沙發扶手上看電視的非赤，伸手把非赤拽到面前，放在了身前茶几上，「非赤，你聽到我們剛才說的話了嗎？」
越水七槻向非赤投去好奇詢問的目光。
非赤看了看盯著自己的兩人，蛇頭上下點了點。
「你覺得越水的回答有什麼問題嗎？」池非遲又問道。
非赤琢磨了一下，「主人，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池非遲一頭黑線，「說真話。」
「那我覺得越水小姐說的話沒什麼問題啊，」非赤見越水七槻眼巴巴地看著自己，朝越水七槻搖了搖頭，又對池非遲自信保證道，「我也是知道四季和十二月份、會計算數字的蛇，我能確定，越水小姐回答得對！」
越水七槻聽不到非赤的話，轉頭向池非遲求證，「非赤認為我說的沒問題，對嗎？」
「是……」池非遲回答了越水七槻，看著非赤繼續問道，「最後一個問題，從我不貞之罪體驗期結束那一天算起，今天是第幾天？」
非赤歪頭認真想了片刻，肯定道，「我回想過兩遍了，主人，今天是第二十天。」
池非遲輕輕吐出一口濁氣，把非赤重新放回沙發扶手上，「可以了。」
「怎麼樣？」越水七槻追問道，「非赤是怎麼說的？」
「它的答案跟你一樣，第二十天。」
池非遲回答著，又不死心地拉著越水七槻一天一天計算。
不貞之罪體驗期結束的第一天，他到東都休閒產業總部參加報告會，第二天，他和沖矢昴去帝丹小學，擔任了料理課臨時老師，第三天，《離人不知火》正式上映，第四天……
這麼一天天捋下來，池非遲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按照他的記憶，今天確實是第十五天沒錯，但越水記憶里多出了五天。
那五天裡，是他記憶中更早的時候，是工藤有希子上次回來之前，甚至比高木涉被綁架到北海道那幾天更早。
他記得是有過那麼幾天，但他記憶中那些日子已經過去很久了，而越水記憶中，最近的一天就在三天前……
非赤一邊看電視上的動畫片，一邊分心留意著池非遲和越水七槻的談話，見池非遲沉默的時間越來越長，有些無奈地出聲勸道，「主人，你又分不清日期，就不要跟人討論這種問題了嘛……」
它家主人明明完全分不清日期，卻還是那麼倔強、認真地跟人討論日期問題，蛇都看得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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