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
保時捷356A到了愛爾蘭落腳的公寓附近，沒有到公寓樓下大門口，而是繞了一大圈路，停在公寓樓後面的街道上。
池非遲發郵件，跟那一位說了愛爾蘭失聯的事，順便看了一下時間，報了愛爾蘭失聯的時間，“一個小時零十五分鐘。”
琴酒重新給愛爾蘭打了電話，聽到那邊還是關機後，放下車窗，點了支菸，打電話讓公寓樓附近的人盯着附近街道的動靜。
池非遲又打電話讓鷹取嚴男喬裝一下，到警視廳附近盯着。
之前琴酒讓人到愛爾蘭公寓門口敲過門，愛爾蘭不在屋裡。
讓人盯着公寓樓附近的動靜，是爲了防止愛爾蘭背叛，故意引他們過來，再讓警察包圍他們一鍋端。
讓鷹取嚴男去盯警視廳的動靜，則是防止愛爾蘭已經被警察抓住或者困住，而他們還不知情、無法做出應對。
愛爾蘭不是第一次失聯刻的，他們也不用急着準備進行什麼營救或者滅口計劃，確認情況再說。
安排完之後，琴酒沒有再給愛爾蘭打電話，發現非赤從池非遲黑袍下探頭，翻出平板，解鎖後遞了過去。
非赤伸長了身子看平板頁面，高興喊道，“主人，有《植物大戰殭屍》！”
池非遲收起手機，接過琴酒遞來的平板，點開《植物大戰殭屍》，調小了音量，“琴酒，你玩過嗎？”
琴酒一聽那‘滴鈴滴鈴’的音樂聲，就知道是什麼遊戲了，側目瞥池非遲，“夜裡監視的時候玩過，怎麼了？”
怎麼？他玩這種單機小遊戲，拉克有意見？
池非遲在用戶名那裡輸入了‘Gin’，一看果然已經解鎖了不少植物，點擊繼續遊戲，“那我就不用玩開頭的解鎖植物關卡了。”
琴酒收回視線，看着外面的公寓樓抽菸。
這個理由過關。
不過拉克就不能自己建立個用戶名、自己去解鎖植物嗎？
還有，當初他爲了消磨時間，隨手輸了自己代號開新存檔，拉克居然想也不想地輸了他代號，進了他的存檔，問都不問一聲。
他的用戶名這麼好猜，他不要面子的嗎？
池非遲開始種向日葵，種堅果，養殭屍。
雖然堅果需要的陽光少，但冷卻時間長，必須把陽光的恢復、消耗和堅果的冷卻時間計算好。
非赤：“……”
(・・)
它的遊戲機會……被主人搶佔了！
“嗚哇嗚哇……”
“咔擦咔擦……”
“嗚哇嗚哇咔擦咔擦……”
遊戲聲音被池非遲調小過，但四下安靜，車裡還是能聽清遊戲音效。
琴酒抽完了煙，發現咔擦咔擦的音效太多，探頭看平板，“你在做什麼？”
遊戲裡除了收陽光的向日葵，就是大排大排的堅果，沒有一株攻擊性植物。
一堆殭屍被擋在了屏幕右側，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咔擦咔擦啃堅果，這麼半天下來，居然一關都還沒過。
但他不信拉克看不懂遊戲規則。
“養殭屍。”
池非遲說着，算算陽光夠了，見最後一波殭屍即將來襲，用鏟子鏟了後排的一棵向日葵，補了一個堅果上去。
“嗚哇嗚哇……”
殭屍堆裡又擠了不少殭屍，瘋狂啃食堅果，把陣線迅速往前推。
池非遲等着堅果的冷卻，一個個殭屍數過去。
嗯，這一局前期不得不弄死的殭屍少，養出來的殭屍比上次還多上三隻……
琴酒看着密密麻麻的殭屍羣，總覺得強迫症犯了，瞅準一個堅果被啃完的空檔，迅速伸手點了‘櫻桃炸彈’，種到剛空出的方塊上。
“琴酒！”
“……”
“嘭！”
櫻桃炸彈爆炸，把附近的殭屍炸成了黑炭，由於累積後擠在一起的殭屍太多，在屏幕上顯示出一片黑，還剩下最下面幾隻像傻子一樣繼續啃堅果。
“嗚哇嗚哇咔擦……”
池非遲轉頭盯着琴酒，目光像刀尖子一樣。
他的殭屍死了一半多，一半多！
在櫻桃炸彈爆炸時，琴酒也怔了一下，主要是沒想到池非遲反應這麼大，回過神來，心情瞬間舒暢，嘴角勾起笑意，低頭從煙盒裡拿出一支菸咬住，“抱歉啊，看到這麼多殭屍，我想放個炸彈試試效果，你不會因爲一個遊戲而生氣吧？”
池非遲低頭看到遊戲裡的小車子已經把剩下的殭屍都清了，點了下一關，把平板放到腿上，拎出非赤放到旁邊，讓非赤玩着，冷着臉道，“你不如想想愛爾蘭什麼時候能聯繫上，我可不會陪你守一晚上。”
琴酒想到至今失聯、找不到人的愛爾蘭，心情突然就沒那麼好了，拿起車上的點菸器把煙點燃，“哼……如果手機裡都裝上了硬件定位，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池非遲垂眸看着非赤玩的平板，“有人提出這種定位存在風險，如果定位系統被人入侵，那麼根據定位就能把我們一網打盡，所以，那一位決定放棄那個計劃。”
琴酒轉頭問道，“誰提出來的？”
“那一位沒說……”池非遲頓了頓，“不過這個擔心確實有道理，世界上不存在絕對安全的系統。”
“既然這樣，那就算了……”琴酒轉而問道，“你那邊呢？手機也該換了吧。”
“我無所謂，等想換新手機的時候再說。”
池非遲看着非赤也在養殭屍，有種伸手幫忙戳個堅果種上去的衝動。
非赤學着池非遲，先把下面兩路的殭屍用堅果堵住，上面三路的殭屍就用土豆炸彈解決，然後一點點攢堅果堵殭屍。
“嗚哇嗚哇咔擦咔擦……”
琴酒聽着熟悉的音效，抽完了煙，側過頭看平板。
非赤警惕地擡頭瞄了琴酒一眼，用尾巴和下半截身子把平板往另一邊挪了挪。
琴酒：“……”
他就是想看看！
池非遲：“……”
讓琴酒老做缺德事，非赤都學會防備了。
琴酒沒再看平板，打量着支起身的非赤，“非赤的智商，應該不低於人類十歲的孩子了吧？”
“嗯。”
池非遲沒有否認。
在人類眼裡，聰明的動物能夠聽懂很多指令，越聰明的動物越受歡迎，但因爲物種相隔、語言不通，要說動物能當活體竊聽器，恐怕沒人會相信。
承認也沒什麼。
“幫它測試過嗎？”琴酒盯着非赤問道。
非赤感覺被盯得渾身不舒服，用尾巴攬着平板往車窗邊挪。
“沒有，”池非遲拉起黑袍把非赤蓋住，“知道它聰明就夠了。”
琴酒看着池非遲護犢子的行動，不滿看向車窗外，“哼……我又不會把它怎麼樣？”
池非遲直白道，“你盯得它不舒服。”
琴酒：“……”
直接得讓人無話可說。
……
在非赤養了五局殭屍，琴酒又抽了三支菸後，公寓樓二樓一個窗戶後終於亮起微弱的光芒。
下車透氣的池非遲擡頭看着公寓樓，提醒道，“人回來了。”
琴酒一手手肘搭在車窗上，探頭出車窗看着二樓窗戶，目光陰鷙地冷聲道，“進出特地避開附近監視的人，回家也沒有開燈……如果他鬧出什麼亂子，我絕對饒不了他！”
“火氣別這麼大，琴酒，”池非遲坐回了車子裡，故意用話調侃琴酒，“大家都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哼……”
琴酒用冷哼表示自己的無語，再次撥打了愛爾蘭的電話。
電話沒響兩聲就被接聽。
“什麼事，琴酒？”
“這兩個小時，你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電話打通，琴酒的情緒反而平靜了，頓了頓，又道，“看來你去了什麼必須關掉手機的地方。”
“你很介意嗎？”
愛爾蘭聲音裡透着戲謔，連坐在車裡的池非遲都能隱約聽到一點。
“哼……算了，”琴酒側頭盯着公寓樓的二樓窗戶，“你只要專心執行被賦予的任務就行了。”
琴酒沒追問，愛爾蘭反倒有點憋不住了。
“說起來，是你用那種藥幹掉那個高中生偵探的，對吧？”
“你在說什麼？”琴酒皺眉問道。
池非遲坐在一旁聽着，看了看琴酒，沒有吭聲。
“就是工藤新一……”愛爾蘭聲音揶揄地問道，“你忘記了嗎？”
“我哪有那麼多時間去記住每一個被我幹掉的人，”琴酒盯着大樓，神色冷淡地問道，“那個傢伙怎麼了嗎？”
“不，沒什麼，”愛爾蘭聲音帶着笑意，“對了，池非遲……你知道嗎？”
池非遲：“？”
“當然……”琴酒瞥了池非遲一眼，對電話那邊問道，“他怎麼了？”
“是敵人嗎？”愛爾蘭問着，頓了頓，又自顧自道，“匹斯可有過監視他的任務吧？看上去，他和警方的關係很不錯哦……”
池非遲：“……”
愛爾蘭這個刁民……
他和警方的關係當然不錯，不然愛爾蘭僞裝成松本清長時，那些關於警察的情報是怎麼來的？
琴酒反問道，“這跟這次奪回儲存卡的事有關係嗎？”
愛爾蘭一聽，就知道琴酒沒打算告訴他，笑道，“沒有，就當我沒說吧。”
“我希望你能專心執行任務，愛爾蘭！”
琴酒聲音帶着警告的意味，說完後掛斷電話，收起手機開車離開，等車子轉過街道後，又點了一支菸，纔出聲問道，“拉克，他不會是在調查你吧？”
“不清楚，”池非遲也拿出一支菸咬住，“不過在警視廳的時候，他確實經常留意我。”
琴酒嘴角帶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用銳利審視的目光瞥池非遲，“作爲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居然讓他有你是敵人的感覺……你就沒有什麼想解釋的嗎？”
“沒有。”池非遲拿起點菸器，垂眸點了煙，語氣平靜卻又隱隱帶着輕嘆的意味，“清出家譜吧。”
“真不愧是你啊……”
琴酒看路開車，無語嘲諷道，“連翻臉不認人都能說得這麼順理成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