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螺宮是用藍色帶一圈圈深藍花紋的瑪瑙建造，美洲豹宮是用橙色帶一道道黑色花紋的瑪瑙，金雕住的是金字塔是用黃色瑪瑙。”

羽蛇神廟宮殿的一座城樓上，小泉紅子看着下方逐漸被火炬照亮的城池，微笑着道，“另外還有白瑪瑙金字塔、紅黑紋路的瑪瑙石金字塔、玉石大浴場……”

池非遲看着一座座顏色多彩的金字塔，半晌，才面無表情地評價道，“真形象。”

這跟他想象中莊重的基地不同，像小女孩的童話樂園一樣。

不過誰讓小泉紅子跟他談建造材料的時候，他說了一句‘你自己決定’……

“用水晶球找礦石也很辛苦的，我眼睛都快看花了，才挑到合適的顏色，”小泉紅子看着城中一片夢幻景色，滿意地微微點了點頭，隨手拉起城樓上的一根藤蔓，“你加的藤蔓正合適，對了，城外的樹木也長大了，連葉子都茂密了不少……”

“是它自己啓動的，我目前沒發現身體有什麼變化，似乎只是讓周圍的植物快速生長，還有……”

池非遲伸手放到城樓扶手的雕像上，“這個。”

羽蛇神廟宮的十二城樓，就對應着黃道十二星座。

從太陽金字塔所在的東方往後，依次是白羊、金牛、雙子、巨蟹、獅子、處女、天秤、天蠍、射手、摩羯、水瓶、雙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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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方便看城池全貌，他們站在天秤城樓的位置，城樓每一根立柱上都有一個蒙着眼睛、一手拿長劍一手拿吊稱的人物雕像。

雕像只有成年人的巴掌大小，人物腦後刻着帶聖靈之門的眼睛的圖案，由於雕像通體漆黑髮亮，在夜裡很難看清上面的圖案。

小泉紅子伸手摸上自己前方的雕像，也摸到了雕像腦後的刻痕，“這是……你那個教會的教徽？”

“也是代表我眼睛的圖案，”池非遲收回手，看向前方的一列列齊整的房屋，“不止這裡，路上我過來的時候，特地用手摸過村民們住的房屋，外牆上也有這種刻痕，很隱蔽。”

“藉助了撒旦的力量，最後卻留下了你的標記，”小泉紅子失笑，“你的眼睛真有想法，居然在最後的時刻奪取了留印記的權利。”

池非遲沉默了一下，這麼看的話，他左眼確實很不要臉，不過一隻眼睛也不用要什麼臉，只是他想到了其他方面，“紅子，如果最後我的眼睛沒有突然啓動，會不會滿城的隱蔽處都留下了撒旦的印記？”

那如果整個十五夜城都被留下了撒旦的印記，會不會在某一天成爲災難的根源？

撒旦可不是什麼好神。

小泉紅子也想到了這一點，看向被丟在一旁的水晶球，“說吧，怎麼回事？”

“呃，紅子大人，我也不清楚，”水晶球忙道，“我只是占卜出這個村子有兩面鏡子可以用來藉助撒旦的力量，至於會不會有隱患，那關係到神明的秘密，我可沒辦法知道。”

非墨站在池非遲肩膀上，忍不住‘嘎嘎’叫了兩聲，“主人，真不知道這個水晶球是靠譜還是不靠譜。”

“總之，留下的印記是你的，而不是撒旦的，那就不用太擔心，”小泉紅子緩了過來，期待地看向金閃閃的太陽金字塔，隨即，臉色僵了一瞬，“不過他們爲什麼會認爲你是日之神？”

“是啊，”水晶球忍不住道，“自然之子大人，從黃道十二星座的角度來看，您所屬的天蠍座的守護星是冥王星，從中華流傳陰陽學說的角度來看，您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跟日之神差太多了！”

“你這是從我生日推算出的陰陽？”池非遲問道。

“我占卜出來的，”水晶球很坦率，“陰陽學說我不懂，不過占卜結果是這樣。”

池非遲‘嗯’了一聲，沒有追問下去。

對於西方魔法系的水晶球來說，問中華系的算命確實跨界了，不過原意識體這生日真特別，換在靈異小說裡，就是分分鐘被當祭品或者容器的節奏。

小泉紅子還是鬱悶，“現在鏡子想取也取不出來了，只能等它消失掉，早知道我就跟你換一換。”

池非遲雙手搭上護欄，直接拆穿小泉紅子鬱悶的原因，“你想去太陽金字塔就去，又不會有人攔你。”

“大家都以爲我是夜之神，要是我天天往太陽金字塔跑，會很奇怪吧？”小泉紅子想了想，又失笑道，“不過誰讓我們關係好呢？”

盛夏夜裡的風吹得輕緩，圓月下，被火炬照亮的城池夢幻又古樸。

兩人站在城樓上看着，都沒有再說話。

池非遲看着看着，思路就跑偏了。

如果要把這裡當樓盤出售住房的話，能夠能定個世界第一高價……

小泉紅子彎着腰，手臂支在護欄上，看着遠處亮起的點點火光，“轉移過來的瑪瑙石還剩下一部分，我利用撒旦的力量順便做成傢俱、碗筷這類物件，分配在各個屋裡了，羽蛇神廟宮有，村民家裡也有，算是給他們的小禮物。”

池非遲默默計算。

還送全套瑪瑙石傢俱和碗筷的話，價格……不，以魔法力量製成的東西，質量和外觀都是一流的，單拿出去都能作爲工藝品收藏了。

小泉紅子沉默了一會兒，又道，“過上幾千年、幾萬年，這裡說不定會被當成遺址出土，十五夜城遺址……哎，自然之子，你說，以前那些神明信仰會不會也是這樣出現的？”

“或許是。”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會兒，一直到阿富婆帶着村民們、沿着亡靈大道走來，才暫時停下。

“分配一下任務，我帶人去測試幻境效果，你採集村民們的血液。”池非遲直接躍下城樓，雙手手指間伸出利爪，沿着城樓外牆劃下，減緩降落速度。

小泉紅子聽着利爪擦過黑曜石牆面的刺耳聲音，急忙探頭道，“你別把城樓撓壞了！”

“就當做質檢。”

池非遲隨意找了個藉口，穩穩落地，把爪子縮回去。

從城樓上走下來太慢，他是想當法爺飛來飛去，但他感覺不到自己體內有類似魔力的東西，他也很無奈啊。

城樓上，小泉紅子收好水晶球，拿出掃帚。

從城樓上走下去太慢，她是想跟自然之子一樣‘呲溜’一下滑下去，但她沒有長又鋒利的爪子，她也很無奈啊。

等阿富婆帶村民到了近前，池非遲挑了十個身強力壯走路快的村民，出村測試幻境。

日之鏡、夜之鏡控制幻境目前都在開啓狀態，也沒有必要關，村民聽從池非遲的指示，從不同的點試圖出村，剛到幻境邊緣，就陷入了幻境中。

來回打轉的村民被池非遲拉回來，互相打鬥的村民也被池非遲輕鬆分開，這種需要應付暴力的活，他比小泉紅子更合適。

測試十分鐘，來回路程兩小時。

等池非遲迴到羽蛇神廟宮，時間已經凌晨四點了。

村民們和阿富婆被打發去休息，剩下池非遲和小泉紅子兩人坐在羽蛇神廟宮的一個大廳裡，倒騰小泉紅子採集來的血液。

現在幻境對村民有效，要是有村民誤闖幻境，估計也會迷失或者死在裡面，大概是血祭借用了撒旦力量的原因，要解決只有一個辦法：池非遲和小泉紅子一起記下對方血液的味道。

只要他們記住對方血液味道，就能讓幻境設立一個‘一對一’的開關，他們選擇開啓或關閉之後，能夠讓某個村民獲得通行的權利，或者剝奪某個人的通行權。

而記下血液味道的方法，當然是……喝血。

一個村民被採集了一管血，由池非遲和小泉紅子平均分開，一份一份嘗下去。

當然，還要加上住在幻境中的金雕和大部分動物的血液。

“先從動物血開始，”池非遲看了看試管上貼的便籤，找出兩根新試管，把血液平均分成兩份，遞了一份給小泉紅子，“金雕老大的。”

小泉紅子接過試管，盯着裡面鮮紅的血液，沉默。

她用試管裝過魔法試劑，這還是第一次用試管當容器來喝血。

池非遲把自己那管血喝光，回味了一下，“像烤牛排。”

小泉紅子目光復雜地看着池非遲。

畫風略不對勁。

她和邪惡的自然之子這行爲，就跟兩隻吸血鬼一樣。

還烤肉味的？血除了鐵鏽味哪有那麼多味道？

池非遲提醒道，“別磨蹭，今晚我們兩個要嘗六百多份血。”

小泉紅子也沒再遲疑，仰頭把手裡的半管血一口喝光，懵了一下，回味着剛纔感受到的味道，“咦？真的是烤肉味。”

“那看來不是我的味覺出了問題，”池非遲接過小泉紅子手裡的試管，清洗了一下，分好下一份血，遞給小泉紅子，“金雕老二的。”

沒錯，血液原本是偏鹹、又有着鐵鏽味的綜合味道，生物的血液基本都是這個味，但剛纔血液入口的瞬間，他居然還嚐到了烤肉的味道。

類似烤牛排，全熟加黑椒醬的那種……

小泉紅子沒再去想喝血是不是很奇怪，好奇把金雕老二的血喝了，回味着道，“這份還是烤牛排的味道，有點嫩，七分熟吧……”

池非遲喝了血，點頭認可小泉紅子這個比喻，開始分金雕老三的血液。

小泉紅子嘗得積極，“這次還是烤牛排的味道，不過火候又更嫩了一些。”

兩個人一份份嘗下去。

兔子的血液大多是草木清香，松鼠的血液有香醇的、類似榛子一樣的味道，不同的兔子或松鼠又有細微的差異，有的偏甜，有的偏淡，清香程度也有差距。

但很奇怪，兩個人都能保證，只要用心嘗過，就不會忘了那種味道。

那些動物的血液嘗完，非墨和非赤也貢獻了血液，非墨的血液要順滑一些、偏辣，非赤的有厚重感、偏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