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爲師讓你跪下。”陸州淡淡道。

端木生本來不太願意跪下，但見師父臉色不太好看，當即跪了下去。

陸州又道：“磕頭。”

端木生朝着端木典磕頭。

端木典莫名一動……縱然端木生滿臉滄桑，歷經不少艱苦歲月，時間在他的五官上留下了男人該有的成熟和穩重。但在端木典的眼中，他就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

無論歲月如何更迭，時間如何變化，他們的身體裡流着的是同一種血。

古人有云，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這一跪，端木典豈會不動容。

常年鎮守敦牂天啓，歷經上萬年無聊歲月，端木典的心緒早已麻痹，心絃很難波動。

可這一跪……竟差點將他的眼淚跪了出來。

他情緒一壓，略微吸了一口氣。

上前扶起端木生，說道：“好，好……好……好……”

多的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陸州說道：“說到底，他是你祖上，沒有他，何來的你？修行界，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端木生沉默。

端木典展顏一笑，說道：“沒關係，都是小事。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陸州點了下頭，說道：

“說回正題。你對太虛瞭解有多少？”

端木典說道：“瞭解只停留在基本的認知上，很多都是你知道的……譬如太虛共分十殿，大地裂變以後，太虛組建聖殿，專門維繫天下平衡，乃十殿之外，最有實力的力量。”

“十殿……”陸州沒想到會這麼多。

“十殿本來是以天干爲名，天干各爲十大至尊的別號。十二道聖佔據十二地支，分別從屬十殿。其中聖殿位於太虛大淵獻的位置。”

秦奈何插話道：“在未知之地就是‘人定’的位置？”

“確實如此。”端木典說道，“十二時辰的位置，就是十二地支的位置。未知之地，就是太虛……太虛，就是未知之地，只不過，它們分開了，天啓之柱，將太虛撐到了天上。”

衆人聞言，驚訝不已。

“太虛在迷霧之上的話，那裡空氣稀薄，幾乎沒有元氣，怎麼生存和修煉？”顏真洛問道。

端木典說道：

“天啓之柱可以輸送大量的元氣，且比未知之地更加濃郁和精純。這些元氣，都經過太虛土壤和種子的滋養。”

見衆人一頭霧水沒聽明白，他補充道，“你們可以將天啓之柱理解爲，十口水井。”

“……”

端木典語不驚人死不休。

這番話，屬實讓衆人吃了一驚。

“原來如此！”陸離驚歎不已，“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啊！”

“什麼就差一點？”顏真洛問道。

陸離從懷中取出一張紙，往面前攤開，說道：“這是七先生根據羊皮古圖畫出來的最終圖樣，請看。”

衆人目光聚合。

端木典看完以後，說道：“好傢伙，你們去過太虛！”

陸離搖頭道：“從未去過。”

端木典驚訝道：“沒去過居然能畫出太虛和九蓮的地圖，當真是少見的人才。”

“七師弟，乃是暗網教主，當年輔助大師兄，踏平神都，一統金蓮天下。”端木生傲然介紹道，他的本意是想表達魔天閣個個都是人才，你大聖人進來，不吃虧。

誰料，端木典突然問道：“他人呢？”

“這……”端木生無言以對。

衆人跟着嘆息。

陸州平靜地回答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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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典眉頭一皺，說道：“節哀。”

他看到了魔天閣每個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於是沉聲道：“可否告知是誰動的手？”

“太虛，馭獸師，嶽奇，聖獸，重明鳥。”陸州道。

端木典愣住。

他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了。

這句話透露出一個非常關鍵的信息——太虛與魔天閣的矛盾，是有血仇的矛盾。

“老夫已經殺了他們。”陸州淡然道。

“……”

端木典心生驚訝，隨即嘆息了一聲。

陸離心中懊惱，不該往這個話題上帶，當即轉移道：“前輩，如果十大天啓之柱相當於太虛的十口水井，若是從下面將其斬斷，太虛不就毀滅了？”

端木典點了下頭說道：“你說的沒錯。不過……幾乎沒這個可能。首先，天啓之柱的構造極其複雜，即便大道聖，也無法撼動天啓。其次，天啓擁有極強的修復能力，一旦有裂變發生，它會爆發出可怕的天地力量，修復裂縫。最後，太虛會派人鎮守天啓，九蓮的修行者，但凡像點樣的，都會被太虛收攬。試問，誰能毀掉天啓？”

陸離道：“太虛的手段，果然厲害。”

端木典說道：“唯一可能造成影響的，就是太虛種子。每個人都有可能得到認可，一旦認可，便可以拿走太虛土壤，土壤丟失過多的話，會損壞天啓。”

“難怪前面幾個天啓之柱，會掉一些石塊。”諸洪共說道。

端木典：？

諸洪共解釋：“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說，太虛土壤，好吧……不裝了，我們是拿了很多太虛土壤，但天啓之柱沒塌，還自己修復了。”

端木典看向陸州說道：“老陸，你這是在刀尖上舔血啊！”

陸州淡淡道：“是又如何？”

“……”

端木典只得重重嘆息，“天啓之柱哪會這麼容易毀掉。土壤丟失，種子會死掉，進入下一個輪迴。”

“那要如何毀掉天啓呢？”陸離好奇地問道。

“……”

端木典眼神複雜地看着衆人……這加入的是什麼隊伍，怎麼感覺是一羣瘋子！？

“我不知道。”端木典說道，“天啓無法被毀掉。”

陸州不認同道：“天底下沒有毀不掉的東西。”

“老陸，我可以帶你去其他天啓，但沒說幫你毀掉天啓！”端木典緊張地道。

“你放心，老夫還沒那麼蠢。”陸州說道。

“這還差不多。”

說到這裡，陸州又問道：“你若是帶路，這敦牂天啓如何安排？”

端木典看向陸吾說道：“讓陸吾替我守一下，不讓人靠近就行。另外，我知道通往其他天啓的通道，若是快的話，應該花不了多少時間。”

衆人聞言大喜。

雖說在未知之地的收穫很大，但是長期如此，實在太疲憊了。

十大天啓之柱，每一個都要耗費很長時間在飛行和趕路上，這太折磨人了。

能有捷徑，那自然最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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