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畢碩轉頭看了一眼黑塔帶來的箱子。

他的表情如常。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

這些破爛貨你黑塔也好意思拿得出來？

不過他只在心中腹誹，卻沒有表現出來。

誠如所料。

陸州的確覺得黑塔送來的東西很一般，沒什麼大的價值。反倒是白塔，給了這麼貴重的東西。單這火靈石就有十顆，若有荒級物品，等於是變相送了三件洪級武器，最重要是黑曜石精華，這是合級武器的提升材料，更爲珍稀。

穩住。

老夫豈會因爲這點東西，而動搖？

江九里不是傻子，看到對方出了這麼大的血本，當即躬身道：

“陸前輩……我剛纔忘了，夏塔主來之前囑咐過我，如果陸前輩需要，我們也願意提供火靈石，黑曜石精華。”

畢碩又道：

“一看就是沒什麼誠意，臨時加價，別有用心。”

“你……你有誠意？誰不知道你白塔手中黑曜石精華不少，你只送了一份，這叫有誠意？”江九里躬身道，“黑蓮和白蓮隔海相望，雙方地勢相同，但資源相差很大，他們那邊天然產黑曜石精華……若以此論誠意，恐怕不妥。”

“貧富有差異，乃人之常情，你窮，還有理？”畢碩反擊道。

“你富只拿了九牛一毛，我窮卻奉上了全部，誰更有誠意，陸前輩自由評判！”

“……”

於正海，護法和四位長老看得一臉懵逼。

這場面看起來大有爭風吃醋的意味。

“夠了。”

陸州出聲道。

養生殿中安靜了下來。

江九里和畢碩不再爭論，而是恭敬作揖。

這裏畢竟是陸州的地盤，在人家的地盤上這麼爭論，的確有失審判的身份。

陸州站了起來。

負手走下臺階，目光在二人身上游走，緩聲說道：

“你們的誠意，老夫都看到了……東西，老夫收下。至於朋友，老夫要考慮考慮。你們先回去吧。”

畢碩愣了一下。

“陸前輩……若是可以，我想請陸前輩到白塔做客。還有，寧萬頃……”

江九里立馬打斷了他的話：

“黑塔也願意請陸前輩前去做客……”

說到這裏的時候，江九里突然補充一句，“夏塔主和各位長老，定會親自招待。藍塔主，會給陸前輩面子嗎？”

畢碩：“……”

這話反而引起了陸州的好奇。

“江九里，有話便直言。”陸州說道。

江九里說道：

“聽說白塔的塔主藍羲和，從不見外人，只掌管上層一議會。下層議會和成員連見她的機會都沒有。即便是黑塔審判早年去拜訪的時候，也無緣一見。”

“夏塔主也沒見過？”陸州問道。

“沒有。”

江九里說道，“藍塔主地位尊崇，一般人豈會得見。即便出行，也是在空輦之中，擡手間便可摧毀敵人。故而沒人敢違抗藍塔主的意願。”

畢碩輕哼道：

“江九里，你一個外人就別瞎評判了白塔了。陸前輩……藍塔主不輕易見人，不是她瞧不起別人，而是藍塔主不喜陽光。藍塔主曾去過未知之地，受到過冰寒內傷，痊癒以後便很討厭陽光，還望陸前輩明鑑。”

江九里呵呵道：“你這話誰信，招待客人不都是在殿內嗎？殿內何來的陽光？”

“……”

畢碩被挑得有些煩躁。

就連陸州也不由得無語。

這江九里要是放到現代社會，那就是活脫脫的網絡槓精。

但仔細一想，他擡得槓也的確是對方話裏的漏洞。

畢碩道：“真不是這樣……總之，若陸前輩願往白塔做客，藍塔主必親自招待。”

江九里沒話了。

至此兩個人的砝碼一樣。

決定權都在陸州的手中。

陸州思忖片刻，說道：

“你們的誠意，老夫心領了……你們先回去。”

言外之意，要考慮。至於寧萬頃，不可能放他走。

這話陸州不想再重複。

這一下逐客令，兩人不敢繼續追着不放。

“請吧。”孟長東說道。

“告辭。”

兩人剛轉身。

陸州朝着江九里道：“你剛纔說的黑曜石……“

江九里點頭道：“額……陸前輩放心，不出三日，必送上門。”

說完，兩大審判帶着各自的人離開了養生殿。

陸州來到箱子面前，將黑曜石精華和天華丹取出，其他的原封不動。

可惜的是，只有一份。

從江九里的說法來看，白塔那邊的黑曜石精華有很多。

自己卻只有11份，要集齊100份，只怕不容易。

黑塔頂多出1份。

“將這些東西送到天武院。”陸州說道。

“是。”

……

待沈悉把箱子拿走以後，於正海說道：“師父，黑白塔這是在拉攏咱們，您不打算選一個？”

“沒必要。”陸州說道。

潘離天笑道：“閣主高見……他們狗咬狗，我們坐收漁翁之利。若是真的選定了一方，平衡很容易打破，到那時，反而沒便宜可佔。只要黑白對峙，他們就得看魔天閣的態度行事。”

左玉書補充道：

“黑白塔的矛盾很深，現在他們都知道兄長是十二命格。以前是雙方制衡，現在是三方制衡……”

陸州開口道：

“但總有一些人不開眼。”

“兄長是在說黑耀聯盟？”左玉書說道。

潘離天說道：“除了他們還能有誰……”

說着他提高音調，躬身道，“老朽願隨閣主，一同去一趟黑耀聯盟，討回公道。”

花無道跟着說道：“黑耀聯盟屠數百無辜之人，毫無人性，我也願意跟隨閣主去一趟黑耀。”

其他二人正要繼續表明態度，陸州卻率先說道：

“你們需要衝擊十葉和千界……如今黑塔不再壟斷命格獸，正是你們崛起的好機會。”

這話就差說你們都是拖後腿的了。

四位長老本想長長見識，但一想到自身的修爲，便只好作罷。

陸州暗自思索。

符文通道是去往各地最快捷的方式。

看來是得收一個精通符文通道的符文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