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落在廳中。
一種恍如隔世般的感覺油然而生。
來到紅蓮的時間，也不短了，單橫跨無盡之海，便耗費了一個多月。
千柳觀，九重殿，又到現在的雲山。
他已經成功將朝廷和天武院的火力吸引過來。金蓮也在徒弟們的守護下，安然無恙。
是時候開第十葉了……
在雲山的這段時間裏，他和司空北辰、聶青雲聊得比較多，也算是知道一些九葉開十葉的經驗心得。當然，這些經驗只適用於紅蓮，未必對金蓮有用。
除此之外，陸州還需要確認一件極其重要的事——開十葉，是否汲取壽命。
敢爲天下先，有逆轉卡在手，他需要儘早確認這件事……他能明顯感覺到，徒弟們的修爲進速，正在逼近自己。
“太虛種子的效果，的確不凡。”陸州感嘆，開了掛都玩不過徒弟，有點說不過去。
理清楚思緒，陸州不再猶豫。
他集中注意力，伸出手掌。
也許是早已習慣了這幅年紀，這蒼老的手掌，反而讓他產生了難言的自信。
目光垂落，深邃而有神。
嗡——
熟悉而特殊的能量共振聲響起。
一座微型的九葉金蓮法身，出現在他的掌心之上。
這是他的真正法身，一座被外界誤認爲開了命格的九葉法身。
法身出，金焰生。
那金色的火焰，如同太陽的光輝，徐徐升起，這是多少人羨慕的一種能力：業力。
緊接着，陸州開始調動丹田氣海中的元氣，法身的腰間出現了金色的光圈，往下落去。
很正常的開葉手段，也是一到八葉都在使用的開葉方法。
……
上方，北側。
虞上戎和於正海相互看了一眼。
“師父他老人家又在搗鼓什麼？”於正海疑惑不解。
“法身開啓時的特殊能量共振聲，也許是在開葉。”
正常情況下，修行者不會隨便祭出百劫洞冥法身。維持法身的狀態，極其消耗元氣。
“師父已經是十葉，難道……是要開十一葉？”於正海說道。
虞上戎露出笑容，說道：“十一葉？”
“我不過是隨口胡謅，也許是千界婆娑，晉升玄天。”
他們都沒有後續的修行經驗，只能隨便瞎猜。
虞上戎沒有搭茬，而是說道：“有勞大師兄先行護法一下，我去通知兩位小師妹。”
“去吧。”於正海揮手道。
虞上戎縱身一躍朝着後山飛去。
沒過多久，小鳶兒便和海螺，跟着虞上戎返回。
“見過大師兄。”小鳶兒和海螺同時見禮。
“自家人，不用那麼客氣。九師妹，你最近的氣息變強了不少，不錯。”於正海誇讚道。
小鳶兒笑着道：“差不多要八葉了。跟大師兄，二師兄相比，還差得遠呢。”
“以你的天賦，追上我二人不是問題，不必那麼着急。以後大師兄還要仰仗你呢。”於正海爽朗道。
“大師兄又開人家玩笑。”
嗡————
能量共振聲以那座居所爲中心，向四周擴散，無形的元氣漣漪盪漾開來。
“師父又在幹什麼？”小鳶兒好奇地道。
“護法即可。”於正海負手道，“鳶兒，你和海螺在下面。”
“哦。”
“二師弟，東側和西側，任選一方，你先選。”於正海說道。
虞上戎看了一眼東側的方向說道：“西側。”
“好。”
兩人一東一西，凌空懸浮。
每當有飛禽靠近時，都會被二人無情地斬殺。
……
陸州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金蓮開葉上。
一道道光圈的能量向下……一切都很常規，沒有特別意外的地方。
可惜的是，金蓮和開葉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動靜，一切如常，像是定格了似的。
陸州卻搖了搖頭：“漫長的開葉。”
金蓮的變化並不快，照這個速度的話，可能比九葉所花的時間還要長。
好在開業時的元氣消耗沒那麼大，可以長時間維持開葉……
保持開葉的狀態，足足維持了有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後。
金蓮的旋轉速度和能量匯聚，沒有變化。
能量的注入一直在持續，也在保持着金蓮的旋轉。
但就是沒有開葉的跡象，從頭到尾感覺不到葉子翹出。
“哪裏出了問題？”陸州皺眉。
所有的修行，都不是一帆風順的。
他人的經驗終究是他人的。
“這要是開葉失敗……老夫顏面何在？”陸州皺眉思索着。
嘗試加快速度，加強能量注入。
金蓮保持着高速的旋轉。
九片葉子變成了一體，幾乎看不到了。
又過去了半個時辰。
太陽西斜，將要落山。
“還是不行？”
如果說金蓮開葉還需要汲取壽命的話，他應該能立刻感覺到纔對。大不了中止開葉，攢夠了逆轉卡，再進行衝擊一波。但開到現在，沒有任何動靜。
陸州隨手一揮。
金蓮恢復原來的速度。
放鬆下心情，調整心態。
陸州使用了天書的非凡之力，天書聽力神通延展了出去。
覆蓋了整座山峯。
還算安靜，東側有於正海，西側有虞上戎。殿外有小鳶兒和海螺。
陸州中斷天書神通。
收回注意力。
“有了。”
他忽然想起葉真開葉的場景。
葉真那日開葉，保證了紅蓮的勻速旋轉，全程沒有注入能量，也沒有刻意地去催促開葉，在陸州這樣的強手壓力下，依舊能開葉完成。
“不需要注入能量？”
瓜熟蒂落，順其自然？
心中有了明悟，於是着手嘗試。
他將金蓮上的能量撤回。
也不在注入能量。
果不其然，金蓮維持着最基本的正常旋轉，速度不快，也不慢。
陸州輕輕點了下頭。
修行一道，殊途同歸，金蓮也好，紅蓮也罷，在某種程度上而言，除了色彩的不同，其他都一樣罷了。
金蓮產生另一種更爲特殊的感覺——生機。
有了生機的金蓮，九片葉子熠熠生輝，明亮刺眼。
如同培育花草一樣，水太多，會淹死，水太少，會渴死。
能量對於金蓮，便是促其生長的“水源”。
“原來如此。”
陸州看到了希望。
就這麼維持着金蓮的開葉。
生機從金蓮中冒起，隨着金焰，像是裊裊炊煙一樣，從房屋的縫隙中飄出，從窗戶飄走。
天空中，飛禽出現了。
虞上戎擡頭看了一眼峯頂，數十隻飛禽，試圖靠近山峯，可惜都被雲山大陣擋在外面。
“有動靜。”於正海閃爍而來，朝着天際飛去，“師父可能引來了兇獸，小心。”
“好。”
虞上戎不遑多讓，朝着西側的天際閃爍而去。
居高俯瞰下去，表情疑惑，徐徐而升的生命氣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也就是這些生命氣息，吸引了那些飛禽靠近。
虞上戎朝着東側的於正海傳音道：“大師兄，提防巨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