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世因摸了摸下巴，思索道：

“徒兒要是司無涯，不可能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但也可能故意反其道而行之。”

說完，又覺得哪裏不對，補充道：

“如果老七真和永寧公主有什麼事，搞不好他還真可能會在梁州出現，至於大師兄……不太可能輕易陷入危險的境地。徒兒覺得……大師兄，應該是是聲東擊西。”

端木生依舊自顧自擦霸王槍。

陸州點點頭，覺得有幾分道理。

然後看向諸洪共，說道：“你覺得呢？”

諸洪共說道：“師父，您，你是在問徒兒？”

沒等陸州說話，明世因白眼道：“問你你就說，哪這麼多廢話。”

這憨貨，一秒不拍馬屁就難受的慌。

必須得嚴厲制止。

諸洪共說道：“徒兒要是七師兄，必須立馬回到魔天閣乖乖跪在您面前，磕頭請罪啊！”

明世因：“……”

這你能忍？

明世因一腳踹了過去。

哎呦……諸洪共向一旁趔趄，吃痛道：“實話實說啊……”

陸州也沒打算怪他，但這個回答，實在沒什麼意義。司無涯可不是諸洪共，他既然選擇幫助於正海，與朝廷爲敵，那必然是有其原因。

還有於正海的離開，想必和虞上戎有些類似，卻又有非常大的不同。

這一切，都得找到“記憶水晶”才能知道。

按照虞上戎交代的信息來推斷，既然原主姬天道將這部分記憶封存，說明他不想要這段記憶，自然也不會輕易被其他人知道放在哪裏。司無涯是九個徒弟中心思最多的，若是他不知道，那麼別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師父……我覺得七師兄可能真的會去梁州。”小鳶兒說道。

明世因轉頭看向小鳶兒，說道：“爲什麼？”

小師妹今天腦袋開竅了？

小鳶兒說道：“直覺。”

“……”

明世因心中無語。

一個傻，一個呆，我怎麼有這樣的師弟和師妹。

陸州撫須道：“你爲何會有這種直覺？”

“永寧姐姐要是真的一直在幫助他的話，他應該不會忍心看着永寧姐姐落入異族手心裏吧？”小鳶兒說道。

明世因白眼道：“他比誰跑得都快。”

兩人意見相左。

不過，這次陸州反倒是更傾向於小鳶兒的判斷。

雖然她的判斷是基於很簡單的人情，但往往就是這種簡單的東西，最終構成致命的弱點。

自古以來，英雄難過美人關。

司無涯也會如此？

……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幽冥教某處分舵中。

於正海的心情格外得好，負手看着窗外，說道：“幽冥教有七師弟坐鎮，何愁天下不是我的……如今九州皆亂，我倒要看看皇室該怎麼辦？”

“大師兄，現在不過剛剛開始，還是不要太過輕敵。”司無涯說道。

“那狗皇帝不過是仗着神都禁軍和十絕陣罷了。”

司無涯說道：“論個人修爲，大師兄自然是天下第一。”

“師弟，這話可不能亂說，爲兄只敢稱第二。”於正海說道。

司無涯沒有接話，而是坐下來，看着面前大桌子上的地圖。

以神都爲中心，四面八方的人類城池，都被標記了記號。

一切都很順利。

順利得讓他覺得有些奇怪。

見他陷入沉思，於正海說道：“師弟擔心異族？”

“大師兄，劉焸這個人，極其善於隱忍。二皇子劉煥和莫離死之後，他都沒有上朝。甚至禁足太子劉執。”司無涯若有所思地道，“難道……他就真的忍心看着自己的江山，被異族踐踏？”

“當然不會。”

一提到異族，於正海突然火冒三丈，瞪着雙目道，“若有朝一日，爲兄定要舉刀屠盡樓蘭。不除根草，不歸還。”

“師兄放心……樓蘭以巫治天下，不成氣候，早晚會滅了他們，爲師兄雪恨。”

於正海一反常態，沒有說話，這些年過去，他早已學會了如何剋制自己的情緒。

司無涯說道：“莫離已死，只要我們抓住機會，挑起紛爭……坐收漁翁之利即可。”

於正海滿意點頭：

“師弟……既然如此，你就別去梁州了，跟爲兄留下喝喝酒，賞賞月，運籌帷幄，坐山觀虎鬥豈不美哉？”

司無涯搖搖頭：

“不了，這次機會非常重要，我必須親自去辦……若是江愛劍離開了魔天閣，那些宮中的眼線，都將變得不可靠。”

說到江愛劍，於正海眉頭微皺。

“好好的大炎三皇子，非要取這種狗屁名字，愛劍？我看就是賤。若要爲兄見到他，勢必會好好教訓他，給師弟出氣。”

“……”

司無涯豈會因爲這點小事生氣。

聽得接連搖頭。

他站了起來，朝着於正海拱手道：“時間不早了，師兄，後會有期。”

於正海有點不太想同意地道：“真要去？你該不會是擔心那個永寧公主吧？”

“師兄請相信我。”司無涯不想過多解釋，朝着於正海作揖。

見他這般執着。

於正海搖頭嘆息說道：“這樣吧……爲兄讓四大護法陪你一起過去。”

“大師兄……”

還沒說完，於正海便擡起手，打斷了他的話。

於正海臉色嚴肅地道：“這是爲兄的底線，爲兄的修爲早已恢復，何須擔心？反倒是你，你若是出了事，爲兄寢食難安。”

司無涯只得道：

“多謝大師兄。”

……

翌日早上，陽光剛落在魔天閣東閣上。

陸州便睜開了眼睛。

他打開系統界面看了下剩餘壽命和功德點。

剩餘壽命：6769天。

這段時間，一直在想着九葉的事情，忘記了獲取功德，時間竟然過去了這麼多。

想起昨天的事，陸州便再次使用了十張逆轉卡。

如今的東閣，不管產生什麼波動，其他人也不會有所質疑。

生機能量的匯聚，讓陸州感覺到身體機能的恢復。

雖然逆轉的年份還不多，但還是產生了少許的細微變化。

仔細看和之前沒區別，乍一看精神狀態反而更好。

陸州不敢一次性使用太多逆轉卡，一旦相貌產生鉅變，必然會被魔天閣衆弟子追根究底。

少許的，循序漸進，不太輕易察覺，也不會減少自己的威嚴。

十張逆轉卡使用之後，還剩下33張。

這時，壽命一欄顯示：9769天。

還算不錯。

陸州又看了看功德值。

功德點：17900。

大清早的，神清氣爽，抽個獎吧。

直接來了一波十連抽，清一色謝謝惠顧。

這一沒中獎，整個人反倒是更清醒了……

“師父，天選寺的僧人一早離開了，他們本來想要跟您告別，但不想打擾您。”

外面傳來昭月的聲音。

“知道了。”

陸州走出東閣，目光落在昭月的身上。

“把你小師妹叫來。”陸州覺得，或許，去該去一趟梁州了。

“師父……小師妹昨天練功太晚，到現在還沒睡醒，有什麼事，吩咐徒兒即可。”昭月聽明世因說了昨天的事，心中猜想，師父可能要出門一趟，連忙主動請纓。

練功？

這小丫頭，越來越刻苦了。

也算是好事。

陸州看着昭月道：“你法身可有開葉？”

昭月露出尷尬之色，道：“還，還沒開葉……徒兒剛入元神，還在研究碧落刃……”她說着語速加快，“徒兒一定會竭盡全力，早日開葉。”

沒開葉的話，修爲差很多。

想要靠她保護老夫，不太穩妥。

想了想，陸州面不改色，語調平緩道：“還是叫你小師妹過來吧。”

“徒兒遵命。”

昭月微微欠身，轉身離開，心中卻感慨，師父對小師妹可真好，小師妹修爲也不高，做事莽莽撞撞的，師父還願意帶着她長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