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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學驗屍官 - 第540章 降谷vs赤井字體大小: A+
     

    林新一併不喜歡赤井秀一。

    在他眼裡,宮野姐妹遭遇的危機很大程度上是因這不負責任的傢伙引起的。

    雖說組織最終下決心處決宮野明美,是因爲宮野明美自己天真地想要帶妹妹脫離組織,“作死”地觸了組織的黴頭。

    但這其中也絕不能說沒有赤井秀一的關係——

    是他跟宮野明美的交往,讓宮野姐妹背上了“通FBI”的嫌疑。

    即使宮野明美什麼都不做,一直安安分分地在組織待着,在組織看來,她也是一個隨時可能在FBI面前出賣組織的定時炸彈。

    想想就知道...

    有着FBI男友的宮野明美跟組織說自己要帶着妹妹離開。

    組織肯定會自然而然地擔心,她會在無法如願的情況下想到借用FBI的力量,給組織帶來更大的麻煩。

    所以組織纔會一不做二不休,冒着將宮野志保這個天才研究員一併捨棄的風險,做出將其秘密處決的決定。

    於是宮野明美被逼上了絕路。

    連帶着林新一也被組織逼着去殺人交投名狀。

    如果不是他想出了讓宮野明美假死脫身的辦法,而且還有半小時無氧潛水、一小時人工呼吸的外掛傍身,那天他們倆肯定要丟下至少一條人命。

    這麼一想...

    連林新一自己都差點被赤井秀一坑死了,他當然非常討厭面前這個傢伙了。

    可他沒想到的是,降谷警官竟然比他還要更厭惡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

    一個個憤怒的歎號,從他嘴裡咬牙切齒地蹦了出來。

    在場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股熾烈如火的情緒。

    “怎麼...”赤井秀一眉頭微蹙,問出了大家心中的疑惑:“你認識我?”

    “當然認識。”降谷零目光冷冽:“赤井秀一,FBI的王牌探員,組織的黑麥威士忌。”

    “從你在組織裡的臥底身份暴露,又成功逃離之後,你的名字就已經在各國情報部門傳開了。”

    “我不僅認識你,我還知道:”

    “你這所謂的‘銀色子彈’,其實只是個無可救藥的人渣罷了!”

    降谷警官很憤怒。

    但他還是很剋制地沒有發動物理攻擊,而是先來了一波賽前垃圾話攻勢。

    這“人渣”二字一罵出來,赤井秀一還沒說什麼。

    一直對赤井秀一尊敬有加的卡邁爾就受不了了:

    “可惡,你都在胡說什麼?!”

    “呵。”降谷零不屑一笑,又從懷中緩緩掏出一個塑料證物袋。

    那證物袋裡裝着他先前在案發現場發現的,宮野明美的遺書:

    “這封遺書是明美小姐留下的,想必你剛剛也偷看到了。”

    “她現在凶多吉少,生死不明,而你呢?”

    “你可曾想過救她?”

    “把明美小姐利用完就拋棄不顧的你,可曾有過一絲愧疚?”

    赤井秀一:“......”

    降谷警官一開口就是殺招。

    這深入靈魂的質問,可真狠狠地抓住了他的痛點。

    目前失蹤已久、大概率已經死亡的宮野明美,本就是赤井秀一的一個心結。

    對於他“拋棄不顧”、“見死不救”的指責,他更是無從反駁。

    畢竟在外人看來,他就是臥底身份暴露後拋下宮野明美不管,自己腳底抹油,整整2年都沒有出現。

    而宮野明美在這2年裡也並沒有受到什麼組織的嚴密監視和人身禁錮——

    從她可以揹着組織把十億日元藏起來這一點看,她還是很有些自由活動空間的。

    這跟被重兵看守關在秘密實驗室裡的宮野志保處境完全不同。

    也就是說...

    如果赤井秀一真的想救她,應該很容易就能做到。

    可他這2年裡卻什麼都沒做。

    往陰暗一點的角度想,赤井秀一可能只是把她當成了用完就扔的餐巾紙,所以纔不願爲救她冒上哪怕一丁點兒險。

    或者他乾脆就是故意把宮野明美留在組織裡,希望她以後能成爲替FBI做事的釘子。

    降谷警官就是這麼想的。

    但這其實有些冤枉赤井秀一了...

    在外人看來,這是他見死不救。

    可站在赤井秀一自己的角度上:

    他從2年前緊急撤回FBI之後,就跟被組織強制要求改換身份、住址、手機號碼的宮野明美斷了聯繫。

    宮野明美那邊倒是還有他的電話號碼。

    可她卻始終沒有主動聯繫他。

    等他2年後突然接到一條短信,短信上說“大君,等脫離組織了,可以作爲真正的男朋友和我交往嗎?”

    他才知道宮野明美可能要做傻事了。

    這時候赤井秀一就算想救也來不及。

    所以,這...這隻能怪宮野明美對組織的力量太過畏懼,又對組織的許諾抱有過於天真的幻想,求救不主動、不積極。

    怪不得他“友軍有難、不動如山”啊!

    赤井秀一這人渣的帽子戴得頗有些委屈。

    可他也總不能腆着臉跟外人說,“宮野明美的死是自己作的”,這種薄情寡義的混賬話。

    而且...他也的確過於相信組織對宮野姐妹的重視和忍讓,逃跑後也沒急着去救宮野明美——這個鍋,他無論如何都是要背上的。

    於是他索性保持沉默,乖乖挨起了罵。

    這對赤井秀一來說是一種退讓。

    但他那張天生氣質高冷的臉只要保持沉默,就會給人一種目中無人的傲慢感覺。

    “哼!”降谷警官只覺得這傢伙是臉皮太厚,厚得連罵聲都能無視了。

    “看來你果然沒把明美小姐的命當回事。”

    “要不然你也不會只救對你們有用的宮野志保,而對沒有利用價值的明美小姐忽視不顧了。”

    他這次在罵人的時候,又悄然加上了一絲試探。

    這下赤井秀一終於肯說話了。

    只聽他滴水不漏地回答道:

    “宮野志保不是我救走的。”

    “這我先前就強調過了。”

    “是麼?”降谷警官直視着他的眼睛。

    “當然。”赤井秀一堅持闢謠道:“當時我人還在米國,怎麼可能在曰本救人。”

    “如果你們還不信,你們大可以去調查我當時在米國的行蹤。”

    “呵。”降谷警官不屑一笑:“我們都是做情報工作的。”

    “對FBI來說,一個不在場證明有多容易僞造,大家都很清楚。”

    赤井秀一:“......”

    這下好了...

    這就跟被人造謠性騒擾一樣。

    屎盆子都已經扣到頭上了,就算跳到黃河裡也洗不清。

    即使正主站出來闢謠,人們也只會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事實。

    “夠了,停下你無聊的試探吧。”

    降谷警官懷疑是他乾的,他還懷疑就是曰本方面賊喊捉賊,想要把他們FBI推到前臺吸引火力呢。

    赤井秀一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跟對方做過多糾纏。

    他現在更在意的是...

    這傢伙一口一個“明美小姐”。

    還在他這個男朋友面前,替他女朋友打抱不平。

    這讓赤井秀一心情有些不妙:

    “你到底是什麼人?”

    “明美她...跟你很熟麼?”

    聽到這個問題,林新一也不禁好奇地豎起了耳朵。

    可降谷警官只是語氣冰冷地回答道:

    “我不認識宮野明美。”

    “但我卻認識一個跟宮野明美一樣,被你害死的人。”

    作爲曰本公安,即使不展露自己的個人身份,降谷零也是有理由展現對赤井秀一的仇恨的。

    因爲赤井秀一早就跟曰本公安結過樑子。

    “蘇格蘭威士忌。”

    “這個名字,你還有印象麼?!”

    蘇格蘭威士忌,原名諸伏景光,他是降谷零的至交好友,也是與他一同任職曰本公安,一同潛入組織成爲臥底的親密戰友。

    4年前諸伏景光的臥底身份意外暴露。

    當降谷零受到好友遺言短信,匆忙趕到現場救援的時候,卻發現當時還是“黑麥威士忌”的赤井秀一舉着硝煙未曾散盡的槍口,站在諸伏景光那鮮血淋漓的屍體旁邊。

    “是你殺了他,赤井秀一!”

    “你把我們公安臥底的性命當成了向組織表忠心的投名狀,踩在他的屍體上在組織裡混得風生水起,不是麼?!”

    “我...”赤井秀一一時語塞。

    他那兩年能在組織裡混得這麼開,的確跟他“親手鏟除內奸”的優秀業績脫不開關係。

    但問題是...

    “蘇格蘭不是我殺的。”

    赤井秀一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是身份暴露後自殺的。”

    “只是我當時正好在場,所以組織裡纔會有我處決了蘇格蘭的傳聞。”

    “你在說謊!”

    “我不會說謊。”

    “哦?”降谷零飽含嘲弄地冷哼道:“那剛剛是誰在這裡裝傻,說自己只是來這裡旅遊度假?”

    赤井秀一:“......”

    特工本就是一個需要把說謊練成職業技能的職業。

    而他先前因爲工作需要捏造的那番虛假說辭,更是徹底破壞了他在降谷警官心中的印象。

    現在不管他如何解釋,對方都只會像瓊瑤劇女主一樣,“我不聽我不聽”了。

    “也罷...”赤井秀一干脆不解釋了。

    這更加激起了降谷警官的憤怒。

    他沒從赤井秀一那“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迴應中看出一絲一毫的愧疚,彷彿他摯友的性命,只是對方臥底工作中用到過的,一件無關緊要的消耗品。

    “赤井秀一,你當初是踩在我們公安的屍體爬上去的。”

    “既然如此...”

    降谷零緩緩掏出了手槍。

    他眼中迸發出一絲殺意:

    “那我也可以拿你這位‘銀色子彈’的性命,去組織那邊換取信任吧?!”

    凜冽殺意之中,槍口牢牢地鎖住了赤井秀一的頭顱。

    空氣爲之一滯。

    “喂喂...”林新一也有些緊張了:

    他感覺降谷零像是要玩真的!

    這傢伙是真想在這裡把赤井秀一解決掉,然後拿到組織那邊當投名狀使!

    就像赤井秀一對他們曰本公安的臥底做的一樣,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降谷警官,你冷靜一點。”

    林新一想了想,還是出聲勸慰。

    他總不好袖手旁觀,然後回去就告訴宮野明美,她前男友被他和曰本公安給聯手幹掉了。

    更何況赤井秀一本身就是組織最頭疼的強敵,死在這裡太浪費了。

    而且他現在是鑑識課管理官,又不是曰本公安的正式成員。

    即使是從他的人設上講:

    “我不能看着你在我面前殺人。”

    “......”降谷警官握槍的手在微微顫抖,汗水在額間緩緩滲出。

    他的呼吸越來越粗重。

    手指卻遲遲沒能扣下扳機。

    終於,降谷警官紅着眼睛,滿懷不甘地放下了手槍。

    “很好,你沒有做蠢事。”

    赤井秀一語氣平淡地說道:

    “忘了告訴你:”

    “剛剛在車上的時候,我就已經打電話把情況彙報給上級了。”

    “如果我們真的在這座山裡失蹤、遇害,那你們曰本公安就會惹上一個前所未有的大麻煩。”

    赤井秀一隻是在陳述事實。

    他知道對方是聰明人,聰明人在知道現狀之後,就應該知道自己能做什麼,該做什麼。

    但這卻徹底引爆了降谷零好不容易壓制下來的怒火。

    從他的角度上看去:

    提到宮野明美,赤井秀一無動於衷。

    提到蘇格蘭,赤井秀一更毫無愧疚。

    不僅不愧疚,不道歉,甚至還矢口否認、捏造事實,說自己從未犯下殺孽。

    這恐怕是他這個“曰本人”,身上最“曰本”的地方了。

    “混蛋!!”

    降谷零終於被徹底激怒了。

    他本着最後一絲清醒把手槍一扔,然後如狂怒的獅子一般,揮拳向赤井秀一撲去。

    “打起來了!”

    林新一眼前一亮。

    等了這麼久,可算等到打戲了。

    “降谷警官你小心——”

    “我先去把他的同夥給拿下。”

    林新一隨便找了個藉口,就開始名正言順地在旁邊划水了。

    而他嘴上讓降谷零小心,心裡卻在對赤井秀一喊道:

    “加油啊,赤井——”

    “朝他臉上揍!”

    雖然赤井秀一挺不討人喜歡,但林新一還是更希望能借機看到降谷警官的真容。

    可他沒想到的是...

    打是打起來了,可這戰局卻完全是一邊倒的。

    憤怒的降谷警官,竟然從一開始就在壓着赤井秀一暴揍!

    這倒不是說赤井秀一打不過。

    而是他全程都只保持防禦姿態,根本就沒有還手。

    “你爲什麼不還手?!”

    降谷零有些惱火地問道。

    “因爲我們的戰鬥沒有意義。”

    赤井秀一嘴角已然溢出一絲鮮血。

    他剛剛防得足夠嚴實,但面對爆發全力的降谷零,還是不小心捱了那麼一拳。

    這一拳就夠把他那張帥臉揍成豬頭了。

    可即便如此,赤井秀一的口吻依舊那麼淡定:

    “你現在被情緒控制了。”

    “既然如此,我就讓你打兩下發泄發泄好了。”

    “可惡!!”

    罵聲同時在林新一和降谷零心中響起。

    降谷零隻覺得自己仍在被對方無視,不由更加惱火地揮出拳頭。

    而林新一則是在惋惜,自己還是看不到降谷警官被人“打回原形”的場景。

    “也罷...”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最終也只能任由降谷零和赤井秀一去玩這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遊戲。

    同時,林新一也沒忘了自己要“去對付赤井秀一同夥”的任務:

    “喂,大個子——”

    “你被捕了。”

    林新一摸出一副手銬,準備先替降谷警官把犯人拷上。

    雖說他不是曰本公安,但他也很樂於見到FBI的人吃癟。

    “額...”卡邁爾愣了一愣:“被、被捕?”

    “林管理官,你在開什麼玩笑...”

    這個憨憨的大個子很快反應過來。

    就跟剛剛的赤井秀一一樣,睜眼說起了瞎話:

    “我和赤井先生只是假期來曰本旅遊而已,你們憑什麼抓我們?”

    “憑什麼?!”林新一頗爲不爽地哼道:“就憑你們FBI未經許可,非法在曰本進行間諜活動!”

    “胡說八道。”

    幹特工的果然沒一個老實人。

    這卡邁爾看着濃眉大眼的,說起謊話來卻是眼都不眨:

    “我們的確是FBI的探員。”

    “但曰本法律沒規定FBI探員不能休假,休假期間不能出國,不能到曰本山區裡開車旅遊吧?!”

    “倒是你們...只是因爲我們開車路過,突然莫名其妙地在山路上截住我們,還把赤井先生打成這個樣子——”

    “等着吧,我們會請大使館向曰方提出嚴正抗議的!”

    “靠!”林新一臉色一黑:

    他突然意識到赤井秀一故意不還手的理智之舉,還會帶來另一個麻煩:

    就像學校老師處理班級鬥毆事件總是和稀泥,一般看誰被打得慘就判誰有理。

    到時候赤井秀一帶着一身重傷回去,而降谷警官還完好無損的,又拿不出任何證明FBI進行非法間諜活動的證據...

    那主動惹事的帽子可就要扣動曰本公安頭上了!

    雖說林新一不是曰本公安的人,甚至都不算是個曰本人。

    但天下苦米久矣。

    光是看到FBI這般霸道、無恥的行徑,就足以讓他感同身受地生出不悅。

    而那卡邁爾一點也不懂得讀空氣。

    他還在那裡振振有詞地說道:

    “林管理官。”

    “我們身上沒有攜帶任何曰本法律不允許的武器、藥品、假身份證件。”

    “你怎麼能證明,我們是在這從事非法間諜活動呢?!”

    林新一一陣沉默。

    沉默片刻之後,他緩緩地掏出了一把手槍。

    “你...你幹嘛?!”

    卡邁爾緊張地嚥了咽口水:

    不會是因爲自己太過囂張,把這林管理官也惹得想殺人了吧?

    “這是你逼我的。”

    林新一臉色難看地說道:

    “是你們的無恥,逼我違反了我作爲警察的原則。”

    “我、我...”

    卡邁爾緊張地額上冒汗。

    而林新一的聲音還在冷冷地迴盪着:

    “這也是我第一次幹這種違法的事。”

    “不過,對付你們這幫米帝...米國鬼畜,也不需要講江湖道義。”

    “這...”卡邁爾下意識地想要逃跑,或者還擊。

    可他不是手槍境高手,沒有在槍口下逃跑的本事。

    至於還擊...想到赤井秀一對林新一身手的評價,他就更是徹底沒了勇氣。

    “冷靜啊,林警官!”

    卡邁爾臉色發白地喊着。

    但林新一還是舉起了槍。

    不過他不僅沒開槍,反倒拿出手帕把這槍身仔細擦了一擦。

    等槍身擦乾淨了,他又一把將這手槍塞到了卡邁爾的手上。

    卡邁爾:“???”

    “這是我剛剛下車時,順手從車上拿的。”

    “按降谷警官的說法,他車上藏着的工作用槍,都是沒經過合法登記的黑槍。”

    “而我在把這槍遞給你之前,也把槍身上屬於我的指紋全擦乾淨了。”

    “額...”卡邁爾頓時有了不妙的預感。

    這時只見林新一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看,你現在是不是非法持有武器了?”

    “這能不能當你從事間諜活動的證據?!”

    “你...”卡邁爾眼睛一下子瞪圓了:

    這招他熟啊!

    在盤查時直接把一把手槍、或者一袋毐品,扔到對方手裡...

    這不就是米國警察在街頭栽贓黑人的慣用伎倆麼?!

    只不過米國警察塞完槍之後,會直接在現場就把犯人打成篩子;

    而林新一更文明一點:他接下來還是要走“合法”途徑的。

    這招師夷長技以制夷,這算把卡邁爾懟得不輕:

    “你、你這是栽贓陷害!”

    “呵呵。”

    林新一嘲弄地笑了一笑:

    “你怎麼證明是我栽贓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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