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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學驗屍官 - 第534章 秀一的重大發現字體大小: A+
     

    林新一可能已經被公安招攬了。

    那他身邊跟着的那位降谷警官,想來便是曰本公安派來協助其調查‘廣田雅美案’的特工。

    而越野車上設下的那安保手段,應該就是這位降谷警官的傑作。

    赤井秀一已然將事實猜出了七七八八。

    而曰本公安既然會派人來這裡,那就說明...

    “曰本公安果然知道‘廣田雅美’的真實身份,知道她就是宮野明美。”

    電話那頭的卡邁爾也從中琢磨出了味道:

    “但他們也不知道宮野明美的下落,不知道現在她是死是活。”

    “所以纔會派林新一這樣的刑偵專家過來調查。”

    “......”卡邁爾一番無心之語,讓赤井秀一悄然陷入沉默。

    他本想着既然宮野志保已經脫困了,而且還很有可能是被曰本公安營救脫困的。

    那宮野志保的姐姐,自那起十億日元大劫案後便人家蒸發的宮野明美,會不會也被曰本公安秘密營救下來了呢?

    赤井秀一不希望宮野姐妹落在其他勢力手上。

    但他發自內心地希望宮野明美還活着。

    即使這種可能性非常渺茫。

    而現在,在發現曰本公安也像無頭蒼蠅一幫派人調查‘宮野明美’的下落之後,這最後一絲希望就變得更加微弱。

    或許曰本公安並沒有得到宮野姐妹。

    亦或許,他們只救走了宮野志保,沒救下宮野明美。

    “明美...”

    赤井秀一腦中不禁浮現出宮野明美那溫柔動人的笑顏。

    與此同時在其腦中往復閃爍的,還有那份驗屍報告的照片上,那無名女屍潰爛生蛆的面容。

    這真的會是她麼?

    一想到這個問題,他的心就有些亂了。

    林新一曾經很不客氣地在背後議論自己的“連襟”是不負責任的渣男——

    儘管他自己昨晚才爲了臥底工作揹着真女朋友上了假女朋友的牀,但他到現在都還認爲,爲了臥底工作把真女友談成前女友、把假女友談成真女友的赤井秀一更渣一些。

    可赤井秀一其實只是真性情罷了。

    畢竟他當初在發現自己愛上宮野明美之後就直接跟前女友分手了,沒有拖拖拉拉兩邊糾纏不清,更沒有打着臥底工作需要的名頭腳踏兩隻船。

    這最多叫劈腿,還算不上渣——當然,被甩的前女友是不是這麼想的,那就不知道了。

    而要是換種好聽的說法,這就叫不顧世俗偏見,勇敢追求真愛。

    就像《泰坦尼克號》裡一腳踹掉未婚夫跟傑克私奔的Rose。

    總之,赤井秀一對宮野明美的愛是真的。

    而這份愛現在就讓他有些心亂。

    他實在無法接受,宮野明美會以那屍體照片上的慘狀,無聲無息地在這片大山裡腐爛。

    所以他迫切地想這個案子的真相,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明美,你還活着嗎?”

    赤井秀一眼神漸漸變得堅定。

    他終於結束了這漫長的沉默,對電話那頭的卡邁爾說道:

    “卡邁爾,外圍接應的工作就靠你了。”

    “我要跟着林新一他們進山。”

    “如果是他、還有曰本公安的話...應該可以幫我們找到更有價值的線索。”

    “什麼?”卡邁爾有些遲疑:“你要跟蹤曰本公安?”

    “這要不要再向上面請示請示?

    “不做好完全準備就跟蹤曰本公安的特工,萬一被對方發現的話...情況可能會非常麻煩。”

    FBI的手雖然早就伸到了世界各地,但他們官面上的稱呼畢竟還是“米國聯邦調查局”,理論上只負責米國國內事務。

    像現在這種直接派武裝特工秘密潛入別國執行任務的行動,其實已經算撈過界了。

    雖說曰本是米國的親兒子,就算他們被曰本公安發現了,對方也不敢真對他們做些什麼。

    但程序違規畢竟是程序違規,事情如果鬧大了,說不定還會鬧出些外交紛爭。

    曰本或許不敢拿米國怎麼樣,曰本公安也不敢拿FBI怎麼樣,但因爲此事讓FBI懲罰幾個小小探員做做樣子,用來明面上給大家一個臺階下,卻還是做得到的。

    到時候FBI反手一個“臨時工”的帽子扣到他們幾個小搜查官頭上。

    這冤不冤啊?

    “放心,卡邁爾。”

    “這是我下的命令,責任有我一力承擔。”

    赤井秀一語氣平靜。

    而他也有平靜的底氣:

    作爲實力強到幾乎不可替代的王牌探員,即使他真犯了些錯誤,FBI也不會拿他怎麼樣的。

    “好吧...”

    卡邁爾對這位得力的同事有着幾乎迷信的信任。

    他只糾結了一會兒就被說服了:

    “赤井先生,請務必小心。”

    ....................................

    作爲特工,赤井秀一的各項能力的確都無可挑剔。

    潛行跟蹤、隱身藏匿,同樣是他的拿手好戲。

    林新一等人早上從民宿酒店退房離開,走出村子步行進山,一路上都完全沒有發現,自己身後還暗藏着這麼一雙眼睛。

    儘管在遭遇了昨晚和今早的一系列風波之後,他們在行動時已經足夠謹慎。

    但他們還是沒能察覺到彷彿空氣般的赤井秀一。

    就這樣...

    林新一一行人走在前面,赤井秀一悄無聲息地跟在後面。

    他們一頭鑽進了那茫茫深山,趕往了此案的陳屍現場。

    陳屍現場其實離村子也就隔着一個山頭,但是這一個山頭爬起來卻遠遠沒有在山下眺望時感覺得那麼簡單。

    這裡山高林密,陡峭難攀。

    雖然還有以前山上人留下的羊腸小路,但這小路也早已因爲無人維護而變得崎嶇不堪。

    再加上昨天晚上還下了雨,地還沒幹。

    那山路就更是溼滑難走、泥濘不堪,似乎一不小心就會失足墜落,沿着那陡坡一路從山上滾到上下。

    “小心,克麗絲。”

    林新一主動地向貝爾摩德伸出手掌。

    他下盤更穩,步伐有力,完全可以在這狹窄山路上充當永不墜落的人肉安全繩。

    “抓着我的手吧,這樣就不怕掉下去了。”

    “你...”貝爾摩德似乎很訝異於,林新一這難得主動展現出的關心和親近。

    雖說她還沒嬌弱到爬山都要人牽着的地步,對方這樣的關心其實有些多餘。

    但她還是帶着一臉幸福的笑容,牢牢牽住了林新一伸過來的手。

    兩人這手一牽上,十指相扣、肌膚緊貼,貝爾摩德嘴角的笑容愈發燦爛,彷彿走路都走得更輕快了一些。

    “哈哈...”

    降谷警官隨口開起玩笑,來緩解爬山帶來的疲勞:

    “林先生和克麗絲小姐的感情真好呢。”

    “像我和凱撒這樣的單身人士,就只能在旁邊羨慕地流口水了。”

    “不不不。”林新一一本正經地接上了話茬:“降谷警官,這裡只有你是單身人士。”

    “爲了傳承優秀的警犬基因,凱撒它早在2歲的時候就被警犬科拉去配種了。”

    “現在的話...它兒子估計都有一個排了吧?”

    降谷警官:“......”

    “哈哈哈。”他一陣無奈發笑,又隨口說道:“看來只有我是最‘可憐’的了。”

    “不過話說回來...之前聽警視廳有人傳你和克麗絲小姐兩個感情破裂,現在看來,情況似乎並不是這樣啊。”

    “....”林新一笑容一滯:

    靠,這個特高課的大特務...

    平時聊天開個玩笑都要順便試探下情報,這還能不能好好相處了?

    他正醞釀着怎麼回答。

    而貝爾摩德卻早已搶在他前面,不動聲色地回答道:

    “老夫老妻就是這樣的...吵吵停停、分分合合,日子就這麼過去了。”

    “降谷警官你以後有了女朋友,應該就能明白了。”

    “說到這...”

    貝爾摩德不僅完美地迴應了降谷警官的試探,還反過來試探起對方的情報來:

    “降谷警官,你難道就沒有喜歡的人麼?”

    “你年紀應該不小了吧?”

    “再不談戀愛可就晚了。”

    她就像新年聚會上實在找不到話題可談、只能一張嘴就問婚戀情況的遠方親戚一樣,開始八卦地打探起降谷警官的情感經歷來。

    “喜歡的人麼...”

    降谷警官一陣猶豫。

    緊接着,就見他露出一個神神秘秘的陽光笑容出來:“其實啊,我也是有‘戀人’的。”

    “哦?”林新一也有些好奇了:“可你剛剛不是說你單身麼?”

    “哈哈,因爲我的‘戀人’她比較特殊。”

    “我的戀人——”

    降谷警官不自覺地停下腳步,從這高處眺望起祖國的大好河山。

    然後只聽他深情回答道:

    “我的戀人,是這個國家!”

    “......”一陣詭異的沉默。

    林新一被嚇得了打個哆嗦:

    住嘴!竟然敢公然發表愛國言論?

    小心引來一堆戰狼PTSD把你噴死!

    哦,是曰本啊...

    那沒事了。

    “沒想到降谷警官這麼愛國...”

    林新一隻能抱以尷尬的微笑。

    而降谷警官對這種不被理解的目光已經很習慣了。

    昭和男兒腿被米國爸爸打折之後,原先嚴重氾濫的極端愛國思潮,已經在這幾十年裡漸漸向另一個極端發展。

    到如今的平成年代,像降谷警官這種會直接把愛國掛在嘴上的人已經很少了。

    “但這個國家很美,不是嗎?”

    降谷警官眺望着這廣闊天地間的蒼茫山色,如此感嘆道。

    “嗯...”林新一也觸景生情,受到了許多感染:“是啊。”

    氣氛變得融洽起來。

    “哈哈。”看到林新一臉上那同樣爲之動容的神色,降谷警官不禁爽朗發笑:

    “我就知道,林先生您應該也是個愛國者。”

    “不然以您的學術成就和個人能力,完全可以選擇比法醫更好的職業。”

    “但您還是選擇接手了那落後腐朽的鑑識課,以一己之力推動了整個曰本警察系統的變革。”

    言辭之間,他彷彿已經把林新一當成了爲國爲民、無私奉獻的愛國好同志。

    “額...”林新一嘴角微微抽搐:

    他的確是因爲有愛國心纔會和降谷警官共情。

    只不過...他們倆愛的那不是同一個。

    “其實我也只是做了一些很微小的工作。”

    “什麼推動曰本警察的變革...我可沒有這麼偉大。”

    其實人家工藤新一都被叫做“警方救世主”了,他叫個“警方變革者”也完全沒有問題。

    但林新一還是很謙虛地說了些客套話。

    然後他又不動聲色地把話題帶了回來,幫着貝爾摩德試探道:

    “不過,降谷警官...”

    “除了這個國家以外,你真的就沒有其他的‘戀人’候選了嗎?”

    作爲臥底界的菜鳥,林新一的試探其實有些生硬。

    但他剛剛和降谷警官相談甚歡,一番交心暢談之下,對方也不知不覺地放下了那本能的警惕。

    只見降谷警官想了一想,還真透露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信息:

    “喜歡的人麼...也算是有吧。”

    他以前的確有個喜歡的人。

    甚至,他當初就是爲了找到那個突然消失在自己生命裡的人,纔會選擇去當警察的。

    “可惜...她現在已經不在了。”

    “不在了?”貝爾摩德馬上八卦地追問道:“是她離開你了...還是?”

    “哈哈。”降谷警官打了個哈哈:“都是以前的事了,我還是不提了吧?”

    他的嘴巴還是這麼密不透風。

    每次都只漏那麼一點點,讓人捉摸不透。

    而在他們這番閒談暢聊、互相試探之中,他們已經不知不覺地翻過了那個山頭,接近了這個案子的案發現場。

    那是一處靠近溪流的茂密樹林。

    當林新一等人趕到的時候,還能看到現場周邊圍繞一圈的樹木上,那歪歪扭扭拉着的警戒線。

    “總算到了。”

    林新一稍稍鬆了口氣。

    他粗略打量了一番這片荒涼死寂、空曠無人,大白天待着都覺得瘮人的樹林。

    “真不知道那些驢友怎麼就喜歡往這種地方跑...”

    “幸好這片山區還有手機信號。”

    “不然要是在種地方出了意外,真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前世就被這些“探險家”坑得經常往深山老林裡鑽,爬個大半天山進去、還得再扛着一具腐爛屍體回來的林新一,忍不住又發起了牢騷。

    但牢騷歸牢騷,他知道這次的案子不一樣。

    這並不是什麼驢友玩極限越野整出的意外,而是一場經過精心籌劃的謀殺。

    “好,我們來勘察現場吧!”

    林新一稍稍修整了一下,便着手對這片案發現場進行重新勘察。

    而這次勘察的重點,就是要驗證他對此案的種種猜測。

    其中首先要驗證的,就是這到底是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要驗證這一點其實很簡單:

    “屍體是在這處地面發現的。”

    “被發現時呈仰臥位,面朝上,背朝下。”

    林新一首先找到了現場勘察報告裡,屍體被發現的具體位置:

    “如果這裡就是第一案發現場,屍體後來沒被人挪動過的話。”

    “那結合其前胸中槍的死因,不難想到:”

    “當時死者應該站在這個地方。”

    “兇手面對面地站在她身前,用霰彈槍向其胸口近距離射擊。”

    “鉛丸穿胸而過,自後背射出。”

    “那這些鉛丸應該是飛到了...”

    林新一還原出當時彈丸飛行的方向,試着往遠處走了幾步:

    “這裡。”

    走了沒幾米遠,他就找到了。

    那塊地面上真的有霰彈槍的鉛丸存在。

    只不過這些黑色小鉛丸盡皆嵌在黝黑的泥土之中,肉眼看上去很難分辨罷了。

    但只要低頭盯着地面,仔細一點觀察,就肯定是能看見的。

    可就是這麼重要的一份物證,先前負責現場勘察的羣馬縣縣警竟然完全沒有察覺。

    “唔...”林新一臉色變得很微妙:“這些傢伙...”

    他本來想罵句髒話,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這些傢伙是星際玩家吧?”

    其實這也不能怪羣馬縣縣警“瞎”。

    當時那位負責指揮現場勘查的山村操警官,在看到那具長滿蛆蟲的腐爛屍體之後,就直接嚇得昏死了過去。

    警員們爲了把長官活着送下山搶救就已然耗盡了心力,哪還有心思認真勘查呢?

    正因爲如此,現場勘查報告上纔會缺漏了霰彈鉛丸這麼重要的證據。

    現在林新一總算把它們找到了:

    “看來這裡就是第一案發現場。”

    “死者在這裡被兇手槍殺之後,屍體就再也沒被挪動過。”

    林新一得出這麼一條重要線索之後,便準備繼續往下勘察。

    而就在這時,協助其勘察現場的降谷警官,似乎也有了什麼大發現:

    “林先生,你看!”

    “這小溪邊的石頭縫裡,好像藏着一個小紙團!”

    林新一和貝爾摩德都好奇地圍了過去:

    只見在降谷警官注意到的那處離屍體位置不遠的石灘上,幾塊大石頭的夾縫之中,的確隱蔽地藏着一個小紙團。

    不用想...這又是被羣馬縣縣警漏掉的證據。

    “這紙團會是兇手和死者留下的麼?”

    大家都有些好奇。

    降谷警官從石頭縫裡夾出那個早已被雨水泡爛的小紙團,打開後一看:

    “這是...”

    降谷警官的表情微微有了變化:

    “這是...‘廣田雅美’的遺書。”

    “什麼?”林新一有些訝異地湊了上去:

    只見在這皺皺巴巴的紙張上面,的確寫着一行娟秀的字體:

    “當你發現這幾箱錢,還有箱子裡的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死了。”

    “請你幫我報警,把這十億日元歸還給四菱銀行。”

    “如果可以的話,請再幫我向銀行的大家道個歉吧:”

    “他們對我真的很好,我給大家添麻煩了,對不起。”

    “——廣田雅美。”

    遺書上留的是廣田雅美的名字。

    而不是“宮野明美”這個真名。

    但林新一知道,這封遺書的確是宮野明美寫的,而不是兇手僞造的。

    因爲他以前就跟宮野明美聊過這件事:

    她說她當時在把十億日元贓款藏到酒店寄存處之後,因爲擔心自己會死在組織手上,沒機會回來處理這筆倉庫。

    所以她就乾脆在運鈔箱裡以劫匪廣田雅美的名義留下了這封遺書,希望發現錢的人能良心發現地幫她報警,把這筆贓款歸還給失主。

    不得不說,明美小姐的確是個溫柔善良的人。

    她當時面臨着死亡危機,都還想着請人幫自己歸還那些她本不願意搶來的贓款。

    但很可惜...

    發現那筆錢的人,顯然沒有迴應她的這片好心。

    林新一大致可以猜到,兇手就是看了這封遺書,才更加確定這筆贓款來自於那起十億日元大劫案。

    而他把那空運鈔箱和這封遺書一併留在現場,也都是爲了誤導警方的視線,讓警方以爲這具無名女屍就是廣田雅美。

    只不過,羣馬縣縣警只發現了那隻再瞎都能看見的大箱子。

    沒發現這隻可能是被風吹到這裡的,卡在石頭縫裡的小小紙團。

    林新一心裡正努力推演着這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只聽旁邊的降谷警官突然說道:

    “這是廣田雅美親手寫的遺書沒錯。”

    “嗯?”林新一微微一愣:

    雖然他知道這的確是宮野明美的遺書。

    可降谷警官怎麼就能這麼確定呢?

    難道他也向宮野明美問過??

    “降谷警官,你怎麼確定這就是廣田雅美親筆寫就的遺書。”

    “而不是兇手爲了混淆警方視線,自己僞造的呢?”

    林新一試探着問道。

    這時只聽降谷警官隨口答道:

    “因爲這封信上的字和標點符號,筆鋒上都有反覆塗劃、筆墨加重的痕跡。”

    “廣田雅美她一直都有這樣的書寫小習慣:”

    “每當她傷心難過、心情不暢的時候,她寫東西就會反覆停下來,一邊沉思一邊無意識地在字和標點符號上來回塗劃,使得筆鋒變得很粗。”

    “這封信就是這樣...”

    降谷警官深深一嘆:

    “我想,廣田雅美她在寫下這封信的時候...”

    “心情應該很沉重吧。”

    他腦海中不由浮現出過去的記憶,表情也變得異常深沉。

    但林新一和貝爾摩德的表情,卻都已經變得很微妙了。

    貝爾摩德更是抓住機會,彷彿無意地問道:

    “降谷警官...原來對那廣田雅美這麼瞭解啊?”

    “我...”降谷警官神情一肅。

    他意識到,自己不經意地漏了些相:

    曰本公安知道宮野明美有這樣的書寫習慣很正常。

    但“宮野明美會在傷心難過的時候用這種筆法寫字”——這可是對她非常熟悉的朋友,纔有可能獲得的情報。

    降谷警官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對宮野明美的瞭解程度。

    不過...在他看來,這次小小的失誤其實影響也不算大。

    “哈哈,我們當然對廣田雅美夠了解了。”

    降谷警官不動聲色地解釋道:

    “不要忘了,我們的工作是幹什麼的。”

    他把自己對宮野明美的瞭解,歸功到了曰本公安的情報團隊身上。

    所以這最多能讓人知道“曰本公安找到了什麼和宮野明美比較熟悉的人”,除此之外,便不可能帶來什麼更壞的影響。

    降谷警官是這麼想的。

    事實也正是如此。

    林新一和貝爾摩德都沒能從“曰本公安十分了解宮野明美”的這個線索上,推理出任何有價值的情報。

    但價值這個東西是相對的。

    有時對某個人完全沒有價值的垃圾,放到另一個地方就可能是件珍寶。

    比如說,現在...

    藏在暗處靜靜窺探的赤井秀一,就從降谷警官剛剛不經意透露出的線索之中,分析出了許多極爲重要的情報:

    “那個降谷警官怎麼會對明美這麼瞭解...”

    “她傷心的時候會無意識塗重字的筆畫,這種事情...他怎麼會知道?!”

    赤井秀一察覺到情況不對。

    因爲他非常瞭解自己的女朋友:

    宮野明美是個溫柔、樂觀、開朗、且堅強的女人。

    她永遠只會在人前展現自己陽光開朗的一面,從不會輕易流露傷心難過的負面情緒。

    尤其是在父母離世之後...

    她就再也不是那個會在人前展現脆弱可憐的撒嬌小姑娘了。

    爲了照顧保護妹妹,她必須變得堅強。

    所以能見到她傷心樣子的人都少,能知道宮野明美傷心時會這樣書寫的人,那就更是少之又少。

    一般只有她的親人、愛人,纔有機會了解這件事情。

    赤井秀一也是在跟宮野明美交往許久之後,才知道她有這個小習慣的。

    可那降谷警官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男人,已經跟宮野明美熟悉到了堪比愛人的地步?

    赤井秀一:“......”

    他瞬間摒棄了這種荒誕可笑的想法。

    那麼剩下一種最有可能的猜測就是:

    “會是宮野志保麼?”

    “明美的那些小習慣,都是宮野志保告訴曰本公安的?”

    宮野志保從組織逃脫了,現在人還不知道在哪。

    作爲地頭蛇的日本公安本就是最有可能的那個選項。

    而現在,這位降谷警官又展現出了對宮野明美不同尋常的瞭解。這一切似乎都在說明...

    “宮野志保...的確有可能在曰本人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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