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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學驗屍官 - 第242章 意外,還是謀殺?字體大小: A+
     

    看到辻弘樹那青紫腫脹的臉頰和脖頸,毛利蘭知道,他已經窒息了有較長一段時間。

    至少,是已經進入了十分危險的呼氣性呼吸困難期。

    這時候人體的呼吸中樞由興奮轉爲抑制,呼吸變淺、慢,甚至暫時停止,心跳微弱、血壓下降,肌肉痙攣消失,狀如假死。

    在這種嚴重的窒息狀態下,患者隨時可能因爲心臟停跳而突然死去。

    萬幸,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他被及時地救了下來:

    “現在辻先生的氣息很微弱,但還好...他至少還有自主呼吸。”

    毛利蘭這麼說着,又翻開了辻弘樹的眼皮:

    他那眼睛球結膜下有明顯的出血,雙目通紅滿是血絲,看起來十分可怖。

    這也是窒息可能出現的徵象。

    毛利蘭不疑有他,看到辻弘樹的瞳孔還並未出現散大的情況,便愈發鬆了口氣:

    “爸爸,快打急救電話!”

    “我們已經把他的臉從枕頭上翻了過來,排除了窒息原因。”

    “現在只要給辻先生做人工呼吸,維持住他的生命體徵,他一定能撐到救護車過來的。”

    “嗯!”毛利小五郎臉上浮現出一抹喜色。

    他果斷地掏出手機準備打急救電話,但看到女兒忙碌着把辻弘樹身體放平,似乎是要親自動手給他做人工呼吸的樣子...

    這位老父親二話不說就把手機塞到了澤木公平手裏:

    “澤木,你來打電話叫救護車。”

    “我來給弘樹做人工呼吸!”

    “這...”澤木公平的神色有些僵硬。

    他擠出一個笑容,故作熱心地說道:

    “不如讓我來給辻先生做人工呼吸吧...”

    “毛利先生你現在好像還有些酒勁,不是很清醒。”

    “不,我來就行!”

    “我在警校的時候接受過專業訓練,肯定不會出差錯的。”

    毛利小五郎不覺有他,只是匆匆忙忙地把女兒推到了一邊,神態認真給昏迷過去的摯友做起了人工呼吸。

    澤木公平在一旁看着,表情愈發陰鬱。

    而這人工呼吸沒做多久...

    辻弘樹不僅氣息穩定了許多,甚至還暈暈乎乎地恢復了些許意識:

    “小、小五郎先生...”

    “喂喂...你...你親我做什麼...”

    “我...我的身體...怎麼這麼難受啊。”

    他似乎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剛剛經歷了什麼。

    一張口就吐出股濃濃的酒氣,聲音也模模糊糊的滿是醉意。

    “弘樹,太好了!”

    看到友人都有了說話的力氣,毛利小五郎長長地鬆了口氣:

    “真是的...喝醉酒竟然還趴在枕頭上睡覺...”

    “你剛剛差點把自己悶死了,知道嗎?”

    他輕輕拍了拍辻弘樹的肩膀,如釋重負地感嘆着。

    “辻先生?”毛利蘭抓住時機,有些在意地跟在爸爸問道:“你還記得剛剛發生了什麼嗎?”

    “我...”辻弘樹迷迷糊糊地想了一會:

    “我就是跟着小五郎和澤木回臥室,躺牀上睡着了啊...”

    “等等...我們幾個有發生什麼嗎?”

    “感覺胸口好...好悶。”

    他嘴上胡亂地嘟囔着,眼睛半睡半醒地眯着。

    最終,沒過多久,辻弘樹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毛利小五郎有些緊張。

    “沒事的。”毛利蘭試了試辻弘樹的鼻息:

    “辻先生的呼吸已經穩定了,我們等救護車過來就行。”

    “不過...“

    毛利蘭仔細看了看再次陷入昏迷的辻弘樹:

    “辻先生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了。”

    “爸爸,澤木先生,你們有誰記得,剛剛發生了什麼嗎?”

    “沒有...我完全喝斷片了。”

    澤木公平搖了搖頭,露出一臉茫然。

    而毛利小五郎則是在一番沉思之後,答道:

    “額...我記得我們兩個把弘樹送到臥室,然後弘樹他就自己晃晃悠悠地,一頭趴到枕頭上了。”

    “再然後...再然後我也斷了片,什麼都不記得了。”

    “這樣啊...是他自己趴到枕頭上睡着的?”

    “看來弘樹先生是真的因爲意外而窒息了。”

    毛利蘭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

    一旁的小五郎聽得微微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

    “等等,小蘭,你的意思是,你還懷疑這件事不是意外?”

    “是啊...”

    毛利蘭試探着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因爲辻先生正好是兇手的目標,不是嗎?”

    “他在這種時候發生意外,實在太可疑了。”

    “這不太可能吧?”

    小五郎隨意地揮了揮手,非常堅定地推理道:

    “那個兇手作案喜歡留下和撲克牌有關的信物,但這臥室裏可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東西。”

    “而且別墅外有警察盯梢,兇手總不可能半夜從外面爬進來。”

    “別墅裏面又有這麼多人,誰想上樓來臥室對弘樹下手,肯定會被人看到。”

    “至於臥室裏,就更只有我和澤木兩個人。”

    “總不可能是我們對弘樹下的手吧?”

    說着,他還笑着拍了拍澤木公平的肩膀:

    “對吧?”

    “額...”澤木公平艱難地笑了一笑:“對、對啊...”

    “我不是懷疑爸爸和澤木叔叔啦...”

    “只不過出於謹慎考慮,不能完全排除這種可能呢。”

    毛利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着自己的想法。

    然後,即使語氣不是那麼肯定,但她還是堅定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試着勘驗辻弘樹身上可能出現的,“他殺”的痕跡。

    “顏面青紅腫脹,但臉部,頸部都沒有外傷...”

    毛利蘭解開了辻弘樹的衣服:

    “胸部也是,身體各處都不存在其他損傷。”

    “只有口鼻部存在印痕,而這印痕的紋路,還跟枕套上突出的紡織圖案相同。”

    “這說明辻先生的確是臉部跟枕頭長時間接觸,口鼻部被枕頭給悶住了...”

    “不過,這也不太完全排除是他人作案。”

    她一邊檢查,一邊自言自語地分析着。

    旁邊的澤木公平聽得心臟直顫,臉上掛着的笑容逐漸變得僵硬。

    毛利蘭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她只是在認真地繼續做着檢查:

    “牙齦,頰黏膜,脣粘膜,都沒有破損和出血。”

    “臉部肌肉完好。”

    她仔細檢查了一下辻弘樹的口腔,又輕輕翻過他的身體,撥開他後腦勺的頭髮:

    “頭皮也沒有損傷,沒有皮下出血。”

    自己趴在枕頭上意外悶死,和被別人壓着腦袋摁在枕頭上悶死,是可以被輕易分辨出來的。

    因爲後者有一個施暴的過程。

    在兇手用力摁住受害者腦袋往下施壓的時候,受害者的腦後皮膚可能受壓出現瘀傷。

    他的牙齒也會因爲受壓而和臉頰、口脣發生激烈的擠壓,導致頰粘膜脣粘膜破損,甚至是面部肌肉損傷。

    但這一切跡象,都沒有出現在辻弘樹身上。

    在他身上的其他地方,也找不到任何可疑的損傷。

    再加上他口鼻部留下的枕頭印痕,就更加證明,他是醉酒後長時間趴在枕頭上,活生生把自己悶成這樣的。

    毛利蘭仔細檢查之後,最終也只能得出結論:

    “看來...這真的是一場意外啊。”

    ...........................

    第二天,早上。

    林新一從睡夢中悠悠醒轉,一睜眼就看到了貝爾摩德那張離自己不過咫尺之遙的精緻臉頰。

    對此他已經有些習慣了。

    這幾天貝爾摩德簡直成了他的老媽,每天早上都會比鬧鐘還準時地跑到沙發前叫他起牀。

    甚至,連早晨都會提前給他準備好。

    按貝爾摩德的說法,這是要跟他一同回味過去的時光。

    而今天倒與之前不同,林新一醒來之後沒聞到食物的香氣,卻見到貝爾摩德已經把那一頭亮麗的銀髮挽成了髮髻,提前畫好了作爲“克麗絲小姐”的面妝。

    她顯然是已經做好了出門的準備。

    果然,一見到林新一醒過來,貝爾摩德便衝着他晃了晃手裏的手機。

    這是林新一的手機,但看貝爾摩德嘴角那毫不客氣的微笑,她多半是在林新一睡着的時候,幫着接了他的私人電話:

    “走吧,Boy.”

    “剛剛目暮警部打電話過來了。”

    “昨天半夜我們還在睡覺的時候,似乎發生了一些有意思的事呢。”

    “有意思的事?”

    林新一一邊起身去衛生間洗漱,一邊有些在意地問道。

    “嗯。”貝爾摩德點了點頭:

    “首先,是警視廳那邊的排查有了結果。”

    “他們把這些年來可能和毛利小五郎有怨,而且已經刑滿釋放的犯人都排查了一遍。”

    “結果發現,這些犯人全都有不在場證明,不可能是本案的兇手。”

    “只有一個犯人沒有...”

    “而且,警視廳甚至到現在都聯繫不上他,不知道他在哪。”

    “哦?”林新一心頭一動:

    一個和毛利小五郎有仇的刑滿釋放人員,不僅沒有不在場證明,而且還詭異地從警方的視野中完全消失了。

    這傢伙一聽就像是兇手。

    林新一好奇地望了過來,而貝爾摩德也善解人意地往下解釋道:

    “這個犯人名爲村上丈。”

    “十年前挾持過毛利小姐的母親,被毛利小五郎開槍制服,自此鋃鐺入獄。”

    “‘七天前’,村上丈剛剛刑滿釋放。”

    貝爾摩德悄然在‘七天前’這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而林新一也瞬間領會了她的意思:

    “他不可能是兇手。”

    “這傢伙7天前纔出獄,整整十年沒接觸過毛利小五郎。”

    “就這一週不到的時間,他怎麼可能收集到如此詳細的情報——”

    “從一個人的朋友圈裏找出13個名字裏有數字的傢伙,按照撲克牌的順序作成襲擊名單,再根據每個目標的生活作息設計行兇計劃。”

    “這個工作量可不小啊!”

    林新一一眼就看出來,這個村上丈根本就不可能是兇手。

    貝爾摩德向他投來讚賞的目光:

    “不錯,你可要比你那些警視廳的笨蛋同事們聰明多了。”

    “要知道,聽電話裏目暮警部的意思...他們現在可都認準了那個村上丈,在拼命地尋找這個下落不明的‘兇手’呢。”

    “真正的兇手,估計也很期待看到這樣的情況吧?”

    “老師,你的意思是...”林新一稍一沉吟:“這可能是兇手設計好的?”

    “他可能根本不是警方一開始設想的,某個想報復毛利大叔的犯人。”

    “可能吧...”

    貝爾摩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其實,我還有件更有意思的事情沒跟你說呢:”

    “我們昨天拜訪的那位辻弘樹先生,半夜因爲喝多了酒,差點意外地把自己悶死了。”

    “所幸毛利小姐把他救了回來,他現在還在醫院躺着。”

    “......意外?”

    聽完此事的來龍去脈,林新一的目光悄然變得銳利起來:

    “這真的是意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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