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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學驗屍官 - 第213章 林新一的酒名字體大小: A+
     

    這婚禮現場的配置可以用奢華來形容。

    雖然這婚禮宴會其實是在一家大教堂舉辦的,但在那位新郎高杉先生的鈔能力下,卻幾乎把一個五星級酒店的自助餐廳給搬到現場來了。

    而在這“餐廳”邊上,還附加一個酒品齊全、服務周到的小酒吧。

    那一排排靠牆擺放的酒櫃裏陳列着無數精釀,這些美酒鱗次櫛比地擺放在透明玻璃後面,每一瓶酒上都打着柔和而絢爛的燈光。

    貝爾摩德挽着林新一的胳膊走到那吧檯前,若有所思地打量起那一牆琳琅滿目的酒品。

    吧檯後面,身着禮服的侍者神色恭敬地迎上前來:“美麗的小姐,請問我能爲你做些什麼?”

    “謝謝。”貝爾摩德輕輕摘下禮帽,露出一抹動人的微笑:“不過,我們需要一點私人空間,這可以嗎?”

    雖然這話其實就是趕人離開,但在她那優雅溫和的語調之下,聽着卻絲毫不見得冒犯。

    “如您所願。”侍者微微點頭致意,便主動離開吧檯,給貝爾摩德和林新一留下了獨處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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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吧。”

    貝爾摩德輕輕摁着林新一的肩膀,請他在吧檯前坐下。

    而她自己則是繞到吧檯後面,站在那一牆美酒之前,扮演起了酒保的角色。

    “那麼...”

    貝爾摩德身體前傾倚在吧檯上,單手撐着下巴,把她那張姣好的面龐湊近到林新一眼前。

    她就這樣靜靜地和林新一對視了一會,才微笑着問道:

    “My boy,你想喝什麼酒呢?”

    林新一:“......”

    看着那一牆琳琅滿目的酒品,他現在就像是坐上了全年翹課還沒有複習的期末考場,一個字都答不上。

    喝什麼酒?我怎麼知道...

    就這些全是洋文的酒瓶子,我一個也不認識啊!

    林新一很是頭疼。

    他本來以爲代號這種東西,應該是組織,或是貝爾摩德做主,隨便幫他取一個的。

    但沒想到,貝爾摩德來了之後,竟然還是讓他來選。

    他連那些洋酒的名字發音都發不準,認都認不出來,該怎麼選?

    就不能用國產酒嗎?

    聽着土沒關係...反正外國人只要看到漢字,不管上面寫的是什麼,都會覺得高大上的。

    而且代號用的都是英文,漢譯英再英譯漢回來,他自己聽着也能很有逼格:

    比如說,雪花可以叫“斯諾(snow)”

    牛欄山可以叫“博斯芒特(boose mountain)”

    地瓜燒可以叫“甜佩特託(sweet potato)”

    ......

    林新一正在那裏沉默着胡思亂想。

    而貝爾摩德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對酒一竅不通啊。”

    “作爲一個成熟的男人,這樣可不行哦。”

    “我的確選不出來。”林新一順勢卸下擔子:“老師,還是你來幫我選吧。”

    “嗯...”貝爾摩德想了一想,卻並沒有就這麼放過林新一。

    “不懂也沒關係。”她像是起了什麼玩心,微笑着給出了一個建議:“就按你的直覺來吧!”

    “這樣似乎也很有趣呢——”

    “那麼多瓶酒裏,靠着自己的本能,你會最先選出哪一瓶酒?”

    “我...”林新一有些猶豫。

    他看着那一牆琳琅滿目的酒品,不由陷入沉思:

    隨便選...選什麼呢?

    林新一的目光在那酒櫃上游離不定,眼睛差點沒被那一瓶瓶洋酒上,用藝術字體寫得龍飛鳳舞的英文給晃暈。

    反正全都不認識,隨便選一個好了。

    他心裏正這麼想着...

    突然,在這一串串讓人摸不着頭腦的英文之中,林新一發現了一個,他唯一能認出來的牌子。

    不光能認出來,而且還非常捉人眼球。

    那個名字大大地烙印在酒瓶上,字體清晰得一點都不做作:

    “Trump??”

    林新一有些愕然:

    那位同志還做葡萄酒?

    這也是個酒名?可以用來做代號?

    那這個代號...未免也太適合一個當臥底的特工了。

    林新一突然有種詭異的感覺:

    如果自己能獲得“Trump”的代號,那這組織遲早會被他從內部整垮。

    “嗯?”

    貝爾摩德不由微微挑起眉頭。

    她順着林新一的目光,看到了那瓶被擺在酒櫃角落,似乎很不受待見的葡萄酒:

    “你看中的...是這個?”

    貝爾摩德將那瓶“Trump”葡萄酒拿了出來。

    稍稍打量一下這瓶酒的標籤,她就流露出了有些嫌棄的眼神:

    “看來你是真的不懂啊...”

    “竟然選中了這麼沒有品位的東西。”

    貝爾摩德無奈地搖了搖頭,便隨手把酒瓶放在吧檯上,似乎連開瓶試喝的興趣都沒有:

    “這只是一個紐約地產商跨界做的三流葡萄酒品牌而已。”

    “你挑中的這瓶meritage乾紅,從風味和品質上,都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米國產區的波爾多混釀而已。”

    “這種酒就和他那個浮誇的富二代老闆一樣沒有底蘊。”

    “只有南方的紅脖暴發戶,纔會在宴會上喝這種酒。”

    說着,她還微微作回憶狀:

    “說起來,我以前還在酒會上碰到過那位地產商先生。”

    “這傢伙能力平平卻很會吹牛,可不像是一個有能力培育出好酒的傢伙。”

    “額...”林新一不免有些震驚:

    這位貝爾摩德老師,竟然還能與那位大富豪談笑風生?

    看來她明面上的身份很不簡單...至少,是已經融入米國上流人士的圈子了。

    只可惜,這位貝老師終究是沒有識人之明。

    現在笑人粗鄙平庸,卻不知道多年以後,就連CIA局長都只是靠拍他馬屁上位的狗。

    “那麼...”林新一試探着問了一下:“我能叫‘Trump’這個代號嗎?”

    “你想叫Trump?”

    貝爾摩德微微一愣,旋即笑出聲來:

    “哈哈...看來我真該教你一些基本的酒品知識了,不然的話,就會鬧出這麼低級的笑話。”

    “組織是以酒的品種爲代號的,而不是爲酒的品牌爲代號的。”

    “Trump只是這瓶乾紅葡萄酒的品牌名字,可不能用來當代號啊。”

    說着,她還指着酒瓶上的標籤,饒有興致地給林新一作着科普:

    “如果你想用這瓶酒做代號,應該用‘meritage’(梅里蒂奇)纔對。”

    “梅里蒂奇是加州納帕谷特有的葡萄品種。”

    “而和大多數來自法國的葡萄酒名詞不一樣,這是American Heritage合在一塊造出來的一個詞,意思是‘米國傳承’。”

    “怎麼,你想用這個名字做代號嗎?”

    “額...算了。”林新一搖了搖頭。

    他已經是接班人了,不想當別家的傳承。

    “那好吧...“貝爾摩德隨手將那瓶Trump葡萄酒放到了一邊。

    很顯然,她對這瓶富二代地產商打造出的三流葡萄酒一點興趣也沒有。

    而在林新一自己隨機取名失敗之後,貝爾摩德終於放棄了讓他自己選個代號的想法:

    “你對酒的瞭解實在太少了,運氣也很糟。”

    “就算是隨手挑中的酒,品味都那麼差呢。”

    “既然如此,那還是讓老師我來給你取個名字吧!”

    貝爾摩德這麼說着,便回過身去看向那一牆洋酒。

    她似乎對給林新一取名字的這件事非常重視。

    不僅很有儀式感地搞出了這選酒取名的場面,此刻還非常認真地,對着那一瓶瓶酒陷入了沉思。

    而最終,在林新一那滿不在乎的等待之中,貝爾摩德眼前一亮地,選中了一瓶酒。

    她緩緩走上前去將那瓶酒取出。

    在那柔和燈光的照撫下,林新一可以看見,那透明酒瓶裏澄澈發亮的綠色酒液。

    “這是...”

    林新一努力地想認出那酒瓶上的標籤,卻發現自己連正確的發音都很難念出來。

    “Chartreuse.”

    貝爾摩德用法語念出了這款酒的名字。

    “查爾特勒?”林新一在心裏自己轉換成了母語的音譯。

    “嗯。”貝爾摩德打開酒瓶,又拿來一個杯子,往裏面稍稍倒了一些綠色的透明酒液。

    酒香緩緩溢出,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濃濃的草藥味道。

    林新一知趣地拿起來,輕輕地抿了一口。

    “怎麼樣?”貝爾摩德有些期待地問道。

    “......”林新一一陣沉默,老實回答道:“不好喝。”

    當然不好喝...這酒瓶上標註的酒精濃度足足有55%。

    對他這種完全不喝酒的人來講,這種烈酒一入口,馬上就會讓人覺得辣喉嚨。

    再加上這查爾特勒酒裏含着一股濃濃的草藥味,對他這種初次嘗試的人來說有些難以接受。

    “真是不懂得欣賞啊...”

    貝爾摩德從林新一手裏接過杯子,將剩下的酒液一飲而盡。

    那對林新一來說辛辣無比的酒液,在她口中卻顯得甘甜而刺激,讓她喝完後還輕輕抿了抿嘴,像是在靜靜回味:

    “這是法國查爾特勒修會的修道士發明的一種利口酒,使用了130種草藥釀製而成,非常具有特色。”

    貝爾摩德一邊講解着這種酒的來頭,一邊換着給林新一準備了一種,品嚐查爾勒特酒的方式:

    只見她取出一塊方糖,放在空杯子裏。

    再稍稍倒出一縷綠色的查爾特勒酒液,將那方糖緩緩淋溼。

    “據說當年有個旅人在翻越阿爾卑斯山時,因爲體力不支,在山上的一座修道院旁倒下。”

    “修道院的僧侶給他吃了一塊用綠查特酒沾溼的方糖,纔給了他繼續前進的勇氣和力量。”

    “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故事...不是嗎?”

    說着,貝爾摩德伸出她那纖細蔥白的手指,將那顆被綠查特酒浸溼的方糖輕輕捏住,大大方方地送到了林新一的嘴邊。

    就像是給弟弟喂糖吃的大姐姐一樣。

    但林新一併不領情。

    他有些牴觸地把頭挪遠,然後才伸出手,從貝爾摩德的手裏接過了那顆方糖。

    放進嘴裏品嚐,那草本風味的酒液和方糖融合在一起,味道的確不同尋常。

    “味道不錯吧?”

    貝爾摩德滿意地看着吃着方糖的林新一。

    就像是給脫力旅人送去酒和糖的修道士,她的目光裏也充滿着慈愛。

    “查爾特勒。”

    看着看着,貝爾摩德突然喊了一聲林新一的新名字。

    而這時候,這個讓人捉摸不透的前面魔女,又轉而用一種深沉複雜的口吻緩緩說道:

    “你的名字還有一個很有意思的典故。”

    “1605年,法王亨利四世的炮兵元帥François Hannibal d'Estrées,把一份神祕的鍊金術配方交給了巴黎郊外的加爾西都隱修會。”

    “這一手稿按宗教等級,最終被呈獻至格勒諾布爾附近的查爾特勒修道院。”

    “自那時起,修道士們就使用這份手稿釀造植物藥酒。”

    貝爾摩德微微一頓,低聲感嘆道:

    “而那份鍊金術配方,據稱是一種長生不老藥的藥方。”

    “修道士們付出了幾代人的努力,去研究改進那份長生不老的鍊金術手稿。”

    “最終沒研製出什麼長生不老藥,卻釀出了查爾特勒酒。”

    她舉起那瓶又被稱爲“長生不老之酒”的查爾特勒,目光深沉地看着那澄澈的綠色酒液:

    “長生不老...”

    “呵,真是夠可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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