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其實他說的有些道理,的確修煉需要專注。而且這淬體之法有些意思,的確可以幫到這些弟子。我們就在這等等好了。”我卻風輕雲淡,並沒有把白衣中年的話放在心上。
我初來乍到,徐迎鬆卻要我指導弟子,原本的負責之人肯定不會開心,我也就任由他說幾句,我的心思,此時都放在這些弟子身上,仔細觀察起來。
這些弟子年紀都不算大,修爲從聖人到大聖不等,在中年人的指導下,倒是一絲不苟,頗爲努力。讓我發現了好幾個好苗子。
很快練習結束,弟子們先是朝着白衣中年鞠躬致謝,而後便各自散開,幾乎所有人都耐不住激動,朝我而來。
那白衣中年看到這一幕,低哼一聲,也是直接走開了。
“都靜靜,保持好秩序。”康侖大喝,讓衆多弟子安靜下來,一個個崇敬的看着我。
我笑着走上高臺,示意所有人都坐下。
“各位,我今日來是應州主的吩咐,過來看看,不過我並非什麼大能,更不會給人講課,一天時間,我說的再多,也不能讓你們一日飛昇。”
我上來一番話,頓時許多弟子露出失望之色。
“不過……”我隨即話鋒一轉:“我可以將這麼多年,一些經驗和訣竅說出,你們記住我走過的彎路,對你們更有好處。”
衆多弟子頓時眼眸一亮,詫異無比。他們印象中的強者,基本都會說自己如何強大,術法有哪些高明之處,卻很少有人說自己的缺點短處,我的話顯然讓他們都有了興趣。
而隨着我話語鋪開,就連康侖也是不斷點頭,若有所思。
我開誠佈公,沒有半點隱瞞,也不在意自己的所謂顏面,將犯過的錯誤如實相告,許多人聽過都是受益匪淺。
“哼,還算你有自知之明。”遠處站着的白衣中年,低哼一聲。
時間過得飛快,一個時辰後我結束了教授,倒不是我疲勞或者故意藏掖,而是一日之內,我教的東西足夠他們幾個月甚至幾年研究思考,說得太多反而讓他們混亂。
“謝過恩師。”
見我起身,一個個弟子都是站起來,崇拜的看着我,隨後不約而同,齊刷刷朝着我跪拜行禮。
他們衆口一心,聲音極爲響亮。
數百人朝我跪拜道謝,場面極爲震撼。
我也有些詫異,之前那白衣教習,他們不過是鞠躬行禮,爲何要給我下跪。
“周兄,這是我們這自發的一種規矩,當他們覺得老師教育的,鞠躬不足以表達謝意時,纔會下跪謝師恩,這樣的情況,十年也不會出現在一次,更別說全部受益匪淺了。”
康侖也是難言震撼,吸了口涼氣說道。
而在我傳授之後,太陽也恰好從東方升起,清晨來臨。
衆弟子謝過我之後,倒是並沒有圍過來問東問西,而是去到個個地方修煉,顯得頗爲有序。
而我也沒有立刻離開,在武道場內隨便轉悠,看到不對的也會指點一二。
不過越是看下去,我的眉頭皺的越深。
“這些弟子不錯吧?都是趙教頭帶出來的,這人脾氣很大,性格執拗,但是教授弟子卻是一把好手,當年我也在他手下受益匪淺。可惜他這幾日受傷不在,你沒有見到。”康侖笑着說道。
“錯了,而且大錯特錯。”我眉頭緊皺,搖了搖頭。
“怎麼?趙教頭教的不對?”康侖一愣。
“這些弟子,修煉的都是走剛猛一脈,是那趙教頭要求的?”我轉而問道。
“應該是吧,趙遵也是趙教頭,他說火焰術法,便要熾烈無比,要剛猛絕倫。”康侖說道。
“喝!”
而就在此時,我們走到了武道場深處,一個青年的大喝,打斷了我們的話語。
青年面龐稚嫩,但眼眸卻帶着一往無前之色,他赤裸上身,露出精壯肌肉,每一拳揮出,都瀰漫出大量火焰,震盪得對面的符文幻陣一陣顫抖。
看着青年,康侖臉上也露出一抹笑容。
“這青年叫路航,雖然天賦一般,但卻是這些弟子之中最努力的一個,我父親也很看好他。”
而在青年旁邊,那白衣中年也是站立,在對他進行指導。
“路航,你之前的記錄是十六拳,現在你已經十五拳了,加把勁。”看到路航滿頭大汗,中年人厲喝。
“喝!”那路航又是一聲大喝,一拳揮出,重重砸在符文之上,火焰順着拳頭涌入符文,讓這符文跳動之中,變成了赤色。
看到這一幕,許多弟子都圍觀過來,眼眸露出震驚。
“路航這傢伙真是了得,居然將趙教頭佈下的試煉符陣再度打到了第十六拳,哎,我當年和路航一起修煉,現在才第十拳。”
“你要這麼說,我更加慚愧了,我比你們入門都早,結果才第八拳。”
“不知道周遠前輩可以達到多少,趙教頭是第二十八拳,而這陣法一共有四十層,從沒有人全部完成過。”
“我猜至少可以打出三十拳。”
衆說紛紜,此時青年全身大汗如雨,目光卻死死盯着赤色的符文。
他達到了之前的記錄,只要再揮出一拳成功,就可以打破自己的成績。
無盡地火焰氣息在醞釀,青年緩緩後退,右臂倒弓,緩緩蓄力。
我的眉頭越皺越深,眼眸閃過一抹擔憂,這一拳青年如果打下去,那麼他恐怕一條胳膊就廢掉了。
“停下。”我突然開口,讓青年蓄勢的一拳陡然頓住,狐疑的看過來。
“周前輩,有什麼不妥嗎?”
他當然在剛剛就看到了我,而且之前也和衆人一起,聆聽我的教授。
衆人此時也是驚訝看向我,不知道我爲何叫停。
“你這一拳不要打出去了,今天就到這裏,回去好好休息。”
我認真說道,讓路航露出濃濃吃驚之色。他距離打破紀錄只差一步,而我居然叫他休息。
“前輩能否告知爲何?”路航疑惑道。
“你這一拳不成功還好,如果成功,你非但實力下降,更要在牀榻躺上三年。”我篤定開口,讓更多人震驚。
路航成功了,反而要重傷,這也太可怕了。
路航露出迷茫之色,看向一旁。
“胡言亂語,妖言惑衆,我白旭從未聽說過修煉會讓人實力下降,更讓人重傷的!”那白衣中年此時走了過來,一臉的陰沉,指着我怒斥。
“白旭,你怎麼和周遠說話?他是州主派來的,什麼叫妖言惑衆?”康侖不滿的訓斥。
“康侖,你少拿州主的帽子壓我,我白旭就事論事罷了,如果你以州主的話搬出來壓我,那我無話可說,但也只能證明你沒有道理,只是靠手裏的權利打壓我罷了。”白衣中年冷哼一聲。
“你……”康侖微怒,卻被我伸手攔住。
“也就是說,你不相信我說的麼?”我看着白旭。
“當然不信,可笑至極的話,我白旭教授弟子這麼多年,就從未聽說過這種事,周遠,我知道你實力不俗,能和州主硬碰硬,但那又如何?在教導弟子方面,你連我一根手指都比不上!路航,你照做就是。”
“我看誰敢逼他!教導弟子我的確經驗不豐富,不過那趙遵教授的東西大錯特錯,州主既然讓我前來,我就要負責。”我針鋒相對,一步不讓。
“你……路航,你是相信這周遠,還是相信趙教頭?”白衣中年怒極,轉而看向路航,逼迫他站隊二選一。
路航面色難看,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