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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格不入 - 第83章字體大小: A+
     

    項西搓了搓手上的餌料渣子,一邊看著程博衍咬牙切齒地往魚鉤上掛餌,一邊往自己包那邊伸過手去。

    「你幹什麼?」程博衍盯著他的手,「你包就這麼往地上亂扔我都沒說話了,你還想用這個手去摸?」

    「我不摸包啊,」項西說,很快地從開著口的包里捏出了一小包牛肉乾,「我吃這個。」

    「你不嫌臟啊?你剛摸了屎……」程博衍說得自己都說不下去了,看著自己正捏著「屎」的手,「你真這麼饞就先去洗個手。」

    「洗了一會兒也髒了……」項西想了想,從凳子上起來蹲到了魚塘邊。

    「項西!」程博衍很無奈地看著他,「你是要在這兒洗手?」

    「啊——」項西收回了準備往塘里伸的手,拉長聲音嘆了口聲,轉身往農莊園子里的手壓井走過去,邊走邊嘟囔著,「有句老話沒聽說過么,髒水不臟手……」

    「沒聽說過。」程博衍說。

    項西洗了手回來,坐在凳子上開始吃牛肉乾,程博衍在一邊半天也沒把餌掛好。

    「還是我來吧,」項西啃著牛肉乾,「你這捏個蘭花指捏到明天也掛不上去。」

    「我就不想有更多的手指碰到它!」程博衍皺著眉。

    「還一盒餌呢,老闆說不一樣的兩盒,釣不同的魚,」項西指指另一個盒子,「你要不試試那盒的吧,可能好捏點兒?」

    「是么?」程博衍弄得挺窩火的,一聽這話,立馬把手上已經被捏得不剩多少了的餌料渣子一扔,打開了另一個盒子。

    之前的餌料主要是太軟,老弄不好,他把手指戳進了這個盒子里捏了一點兒出來,想先感受一下軟硬程度。

    剛把手拿出來,他整個人就驚呆了。

    「哎?活餌啊?」項西也吃了一驚,「這是蚯蚓啊?」

    程博衍看著被他捏在手指間還在扭動著的蚯蚓,一種無法形容的驚悚襲遍全身,感覺汗毛不是倒立而是直接棄他而去了。

    「我!」程博衍猛地一甩手蹦了起來,接著就跟觸了電似的往手壓井那邊連跑帶蹦地跑,還瘋狂地甩著手。

    項西趕緊也跳起來跟著跑過去,跑了一半就忍不住蹲地上開始樂,笑得氣兒都快喘不勻了:「你到底是怕蟲子還是嫌噁心啊……」

    程博衍顧不上理他,衝到水井邊抓著壓桿連按了七八下,手放水裡又是沖又是搓的折騰了好半天。

    好容易沖完了手,他走到項西身邊,手上還滴著水:「這老闆是不是瘋了!」

    「釣魚用蚯蚓很正常的啊,」項西拉過他的手摸了摸,又輕輕拍著他手背,「不怕不怕,沒事兒了。」

    「你是不是還要給我呼嚕呼嚕毛啊?」程博衍斜了他一眼。

    項西立馬摟住他,抬手在他腦袋上扒拉著:「呼嚕呼嚕毛,嚇不著……」

    「我不釣魚了,」程博衍說,「我要回家。」

    項西笑得停不下來:「不釣魚了,我們去捉雞?」

    「你當心我收拾你啊!」程博衍指了指他,又在他腦門兒上彈了一下,然後長嘆了一口氣,「我還是用之前那個餌吧。」

    兩人坐回水邊,程博衍貓腰又折騰了一會兒,總算把鉺捏到了項西那個鉤子上:「行了,釣吧。」

    「你呢?」項西把竿一甩,鉤子帶著魚線在空中劃出很細的一道弧線,瀟洒地飛了出去。

    「我……」程博衍本來覺得項西這一甩線的姿勢很漂亮,但沒等表揚呢,線飛出去就直接繞在了魚塘邊的小樹枝上,他頓了頓,「我先……幫你把線弄回來吧。」

    還好項西這一把甩線的方向還湊合,那是棵小樹,比灌木大不了多少,程博衍扯了幾下,把線給弄了下來,鉤子也沒壞,但好不容易弄上去的餌沒了。

    「你有點兒準頭行么?」程博衍很無奈地再次捏出一坨餌。

    「我覺得我控制著了呢,要不你一會兒站遠點兒,我主要是怕甩出去的時候勾你臉上了。」項西說。

    程博衍往後退出了能有好幾米:「夠您施展了嗎?」

    「往邊兒上再挪挪,」項西指揮他,「萬一我往後一伸展……」

    程博衍又往旁邊走了幾步:「行了,甩吧,你做套廣播操也甩不到這邊。」

    項西一揮胳膊,這回不錯,甩到了水裡,雖然感覺離岸還是有點兒近,但他沒再繼續甩,坐回了椅子上,一副釣魚老手的架子擺上了。

    程博衍沒釣魚,去洗了手之後,他坐在項西身邊看著水面。

    他對釣魚興趣不大,只是在釣魚和抓雞之間如果不能選擇去死就只能選釣魚了。

    項西似乎還挺喜歡釣魚的,坐凳子上安靜地等著,十來分鐘都沒怎麼動過。

    「你還挺坐得住。」程博衍說。

    「就愣著唄,」項西笑笑,「我以前沒事兒乾的時候經常這麼愣著,幾小時也沒問題。」

    一個小時過去了,項西往上拉了四五回竿子,程博衍給他掛了四五次餌,也洗了四五回手。

    一條魚也沒釣上來。

    「你剛點菜要沒要魚?」項西問。

    「沒要,就要了只雞還有小炒什麼的,還有你要的……螞蚱。」程博衍一想到這玩意兒就一陣無語。

    「那還好,」項西鬆了口氣,「要不等我釣,估計到晚上也吃不上了。」

    「要了魚也不等你這條啊,」程博衍笑了,「難道要了只雞還等著去……」

    「對啊!」項西突然一扔魚竿站了起來,「我還忘了呢,咱要了只雞是吧,雞得去捉啊!」

    程博衍頓時覺得想撿起魚鉤把自己嘴縫上。

    「走,讓老闆帶咱倆抓雞去!」項西釣不上來魚本來挺鬱悶,一提抓雞,又瞬間鬥志昂揚了。

    農莊圈上了用來養雞的是座小土山,有農民自己種的樹,其中有一片用網圈了起來,雞都在裡面,也喂,不過主要是自己跑著找蟲子吃,所以雖然也就養上一兩個月,但肉質要比平時吃的肉雞好得多。

    可是……

    程博衍站在圍網外邊兒,看著項西一點兒沒猶豫地跟著老闆把圍網上的一個破口子一掀鑽進去的時候,他覺得吃點兒肉雞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來啊!」項西轉身沖他招了招手。

    老闆也回頭看著他,還指了指那個破口子:「當心碰頭。」

    這種情況下要是個姑娘,說哎呀好臟我不進去了,還能湊合,一個大男人要這麼干,估計能讓人笑死。

    程博衍心裡嘆著氣哀嚎了一聲,橫下心低頭往破口子里一鑽。

    不知道是個兒高了還是腰彎的不夠,他腦袋剛往裡一探,就覺得頭髮被什麼東西勾住了。

    「我來我來!」項西趕緊蹦了過來,拎著網子上面一提。

    程博衍趕緊鑽了進去,對著腦袋一通拍。

    接下去的捉雞活動他是打死也不參加了,就跟在老闆和項西身後。

    先是找雞,網裡的雞不少,但因為地盤大,雞都沒在網邊活動,全在樹林里,他們得鑽林子里去找。

    其實還挺有意思的,林子里空氣挺好,景色也不錯。

    程博衍看著四周,覺得只要雞不沖他撲過來,這麼走走轉轉也算是種享受了。

    但還沒等他開始細細享受,就聽見了雞叫。

    接著就看老闆手一指,項西以閃電般瀟洒漂亮堪比黃鼠狼的身姿竄了出去,完成了第一次突襲。

    但沒捉到雞。

    一群雞受到驚嚇,頓時又叫又撲地四散逃竄。

    程博衍轉身就想跑開。

    不知道為什麼,雞們就像是受到了感召,也可能是覺得這有這麼個高大的領袖在前面帶頭跑,跟著會比較安全……總之是他一轉身跑了沒兩步,就感覺有雞撲騰著撞到了他腿上。

    「抓住那隻!」項西在後面喊,「爸爸抓那隻!」

    程博衍被項西當著老闆的面吼出的這聲爸爸徹底震驚了,為了防止他繼續喊下去,程博衍回手一撈,摸到了個毛呼呼的東西,也顧不上這是頭是屁還是翅膀就一把抓了過去。

    抓住了就沒敢再撒手,任憑這隻雞撲著翅膀扇得他一臉毛和灰,他都皺著眉抿著嘴憋著氣巋然不動。

    老闆跑過來接過了他手裡的雞,很熟練地抓好了,說了一句:「挺厲害啊,都不用看就能抓住……這隻行嗎?你看要是不滿意就再……」

    「不不!不!就它!就這隻!」程博衍退了兩步指著雞,「就是它了!」

    老闆拿著雞走了,程博衍沒說話,看了項西一眼。

    「馬上!」項西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迅速從包里掏出了消毒液,還有一包消毒紙巾遞了過去。

    程博衍先搓了手,然後扯出張紙巾在臉上狠狠擦著,一連擦了四張紙,才鬆了口氣:「哎。」

    「是不是拍你臉了?」項西笑著問。

    「沒拍著,但我覺得我可能吃了雞毛。」程博衍皺著眉說。

    「去下面洗洗吧?」項西說。

    「不急這一秒兩秒了,你想在林子里走走嗎?」程博衍說,「我反正已經……這樣了……」

    「好啊,」項西點頭,「老闆說再上去點兒有個亭子,算是觀景台吧,能看挺遠的,我還想上去拍幾張照片。」

    「那上去,」程博衍說,「不走雞那邊兒吧。」

    「不走,從旁邊穿過去就是去亭子的小路了,」項西說完又樂了,「我還第一次看你這麼狼狽,你說你這麼講衛生的幹嘛說要來農家樂啊。」

    「想帶你來玩玩唄,我其實還成,就主要是太突然……」程博衍摟了摟他的肩,然後又鬆開拍了拍他身上,再重新摟住,「狗舔雞撲的。」

    要說不走雞那邊兒,也就是說說,在走出圍網之前誰也不知道雞在哪邊,這是人家的地盤,這裡的每寸地都踩遍了,時不時還能看到樹榦靠下的地方能看到蹭在上面的雞毛。

    從小路邊的圍網裡鑽出去的時候,程博衍實在有些不能理解:「為什麼老闆不給網子開個門?非得這麼扯個口子?」

    「裝個門多費事啊,」項西說,「估計要不是為了方便客人進來,這口子他都不用,直接兜地上一掀就進來了。」

    程博衍嘆了口氣,拍了拍衣服:「去亭子吧。」

    這座土山不高,亭子建在靠近山頂的一塊平地上,挺土的一個亭子,但是因為風大,吹得還挺乾淨。

    項西把包里的零食和水都拿了出來,放在亭子中間的石桌上,一屁股坐下,然後感慨了一句:「我帶了這麼多吃的啊?」

    「要不就在這吃,吃完了咱們偷偷溜走,反正飯錢還沒給。」程博衍拿紙擦了擦椅子,坐下了。

    「傻了吧,你車就停人家門口呢,」項西嘖嘖兩聲,「這進了雞毛的腦子智商就是不行。」

    「別噁心我,」程博衍拿過一瓶水擰開喝了兩口,想想又小聲說,「你剛捉雞的時候叫我什麼來著?」

    「……爸爸,我不知道怎麼就喊出來了,」項西抓抓頭,「喊完我連話都沒敢再說,不過好像老闆沒注意到?」

    「注意到也沒事兒,」程博衍走到他身邊,把他的頭髮理了理,「又不是叫他爸爸。」

    「都是你,平時過嘴癮,」項西靠到他身上,把臉埋在他肚子上,摟著他的腰,「弄得我跟著叫順嘴了。」

    「我衣服臟。」程博衍扯了扯衣服。

    「沒事兒,」項西埋在他肚皮上說,「我不嫌你。」

    「我嫌你,」程博衍推開他,捏著他下巴往上抬了抬,「蹭一臉雞毛我怎麼親你?」

    「現在要親嗎?」項西仰著臉,又伸手在臉上嘴上抹了抹,「親吧。」

    「你……」程博衍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笑著嘆了口氣,彎下腿模低頭在他唇上輕輕吻了一下。

    正想再往下壓緊時,亭子外面傳來一聲呻|吟。

    倆人都愣住了。

    聽聲音是個女人,正琢磨著是不是有人摔下去受傷了,緊跟著又聽到了一聲,比前一聲更清晰。

    「什……」項西剛一開口,就被程博衍用手按住了嘴。

    「有人。」程博衍輕聲說,轉身走到了亭子面山那邊的椅子旁。

    建亭子的這個地方,其實就是在山邊辟出了一塊平地,一面是山,另一面是往下去的土坡,全是草和樹。

    程博衍一條腿跪到椅子上,扒著椅背往外探出半個身子,往下看過去。

    山坡上的草不算茂密,加上這個季節,已經有些草枯了,他這一眼就看到了在下面大概五六米距離的草叢裡有兩個人。

    「我操,」項西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趴了過來,一看到這情形,頓時壓著聲音說了一聲,「這是……野戰啊?」

    程博衍沒說話,縮了回來,把項西也拽了回來,轉身迅速把石桌上的東西都收拾進了包里。

    正想拉著項西走的時候,發現項西居然拿了相機又趴回了椅背上。

    「你神經病?」程博衍趕緊過去一把搶過相機,接著又伸手一兜,捂住了項西的眼睛,半摟半推地把他往亭子外面推過去。

    「我看看……」項西轉頭,但程博衍手馬上又跟過去捂住了他的眼睛,他嘆了口氣,「那我不拍了,我就看看。」

    「這有什麼好看的?」程博衍壓低聲音說。

    「沒看過實戰啊。」項西笑著說聲說。

    「你看這種實戰有什麼意義。」程博衍抓過包,拉著他出了亭子,順著小路往回走。

    走出去一段路了,項西才樂出了聲:「這真是太精彩了,居然不讓我看,這倆也是來玩的吧,我說怎麼一直沒見人呢……哎你說那要是倆男的,你是不是就跟我一塊兒看了啊?」

    「你要想看,晚上咱倆辦事兒的時候我給你錄下來,你慢慢看。」程博衍說。

    「我就是看個熱鬧,」項西邊樂邊說,「你太正經了,這要換了饅頭,我倆肯定得先看,看完了扔個石頭什麼的……」

    程博衍笑了笑沒說話,走了幾步,項西頓了頓:「你為什麼說我看這種實戰沒有意義?」

    「你又用不上。」程博衍說。

    「我怎……」項西瞪著他,愣了一會兒,「我……」

    「那邊還有條路上面,」程博衍摟著他的肩,「我們從那邊上去吧,登高望個遠去。」

    「你別打岔!」項西說。

    「你想說什麼?」程博衍看著他笑了笑。

    「我想說……我是說……」項西突然有點兒不好意思,感覺自己在耍流氓這方面跟程博衍一比簡直是一朵純潔的小花骨嘟。

    「是說晚上想拿我實戰一下么,」程博衍說,勾了勾嘴角,「行啊,你想怎麼著就怎麼著,我都配合。」

    項西本來也就是想想,再一看程博衍笑得這樣,頓時就覺得沒了底氣:「我不知道我想幹嘛。」

    「我知道我想幹嘛就行。」程博衍湊到他耳邊說了一句。

    「老不要臉的玩意兒!」項西咬咬牙。

    這山說是不高,但上山的路七拐八扭的,還都是土路,到山頂的時候項西都有點兒喘了。

    程博衍倒是很輕鬆,到了山頂迎著風把胳膊一張:「挺不錯的,看得還挺遠。」

    山的確不算高,但四周沒什麼別的山頭,所以還是挺有登高望遠的感覺,遠遠能看到在陽光下閃著光的城市。

    「能看到咱住那塊兒么?」項西舉著相機,從取景框里慢慢轉圈往四周看著。

    「看不到,」程博衍說,又指了指左前方,「不過你看到那個樓了沒,最高的那個,帶個尖兒的。」

    「嗯,那是你們醫院那邊那個什麼大廈吧?」項西找好角度拍了一張。

    「是的。」程博衍笑笑。

    「那麼高的樓,從這兒看也就一紮高,」項西說,「你有沒有一種感覺。」

    「什麼感覺?」程博衍在旁邊找了塊石頭坐下,平時這種石頭,打死他都不會坐下去,今天感覺自己已經被徹底打敗了。

    「就,你這麼看過去,這麼大個城市,你能看到樓,看到街,看到窗戶,」項西還舉著相機,「看到樹,看到綠化帶,但你看不見人。」

    「嗯。」程博衍應了一聲。

    「你會想,那裡有沒有人,那裡有沒有人,那裡呢?」項西說,「那麼多人,都在哪裡,在做什麼,他們現在做什麼,今天做什麼,明天呢?以後呢?」

    程博衍笑了笑:「有時候吧,會這麼想,值班的時候晚上我有時候會站窗口往外看,有時候也會這麼想。」

    「是吧,這種『別人的世界』和『別人的生活』,挺奇妙的。」項西放下相機,坐到他旁邊,摸了包豆腐乾出來吃著。

    「我們也是別人眼裡的別人。」程博衍說。

    「對啊,」項西邊吃邊往後躺到石頭上,「我在做什麼,我今天,我明天,我以後,只是『別人』太多了,就覺得『我』非常小,一點點。」

    「你在山頂,剛釣了魚,沒釣起來,捉雞也沒捉到,今天你郊遊,明天要去雲水泡茶,以後會跟另一個非常小的一點點的人在一起,但你做什麼,他都會知道。」

    「你寫詩呢。」項西沖著天嘿嘿地笑了起來。

    「你先寫的,」程博衍猶豫了一下,也往後一仰,跟他並排躺下了,「我今天回去可能得洗一個小時澡。」

    「咱晚飯是回城吃嗎?」項西問。

    「嗯,」程博衍說,「晚上這兒估計不營業了,現在淡季,回去我給你做菜吧。」

    「那就回城吃,去茶餐廳吧,上回吃他家流沙包真好吃啊。」項西說。

    「中午吃了雞,晚上我們吃清淡點兒,去超市買點兒菜……」

    「要不我做飯吧,我弄個……」

    「茶餐廳的流沙包啊,我覺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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