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凈妖丹，蕭媚兒臉上流露出動人的笑意，「若真如此，那也是極好的。」

「你甄嬛傳看多了。」

「呵呵，你們人類的娛樂生活，確實豐富多姿。」

蕭媚兒伸了伸懶腰，她之所以喜歡生活在都市裡，正是因為妖族的日常修鍊，比較乏味。

車開到附近停車場，兩人下車，一起步入藥材市場。

「這裡的商家魚龍混雜，所售的草藥摻假極多，但偶爾也能淘到葯農不明真相從山裡挖來的老葯。」

蕭媚兒向洛羽介紹，當然，她可不是帶洛羽來淘寶，她有專門的路子。

來到一動老舊的茶樓後院門口，蕭媚兒素手抬起，往那歲月痕迹斑駁的梨花木門上有規律的敲了九下。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三短一長，兩遍，最後再來重重的一下。這是入門的暗語。」她解釋。

洛羽沒有大驚小怪，能出售「三丈白松雪露」這種奇物，那麼一定不是普通藥販子，肯定懂道。

等了一會兒，有人來開門。

那人戴著斗笠，面容冷酷，開了門就轉身回去了，連聲招呼都不打。

「他叫門神，是個啞巴。」蕭媚兒笑說。

穿過大四合院，在狹長陰暗的迴廊間，迂迴了幾圈，啞門神帶兩人進了一間點煤油燈的大廳。

隱隱能聽到有京腔傳來，那是茶樓前院在唱大戲。唱的是《武松打虎》。

時而又有說書人一驚一乍的聲音入耳，說的是《蜀山劍俠》，繪聲繪色。

前院茶樓里的文藝生活，還挺豐富的呢。

「蕭店長，這位是新客人么？」

不一會兒，一名骨瘦如柴的老人，杵著拐杖出來待客，老眼炯炯有神，似有精芒噴薄，一出來便上下打量起洛羽。

「是的，魏老。」蕭媚兒甜甜嬌笑。

「那老規矩吧。」魏老掏出一個白色小瓶，放桌上。

蕭媚兒起身過去，抓去白瓶，來到洛羽面前，遞給他，「喝了它。」

洛羽伸手拿過來，擰開聞了聞，皺眉道：「符水？」

「有些見識。」

魏老笑吟吟的解釋，「那叫『有口難言』符水，跟我們做生意，在這裡看到聽到的一切，都不可對人言。」

洛羽好笑，難怪剛才媚妖精沒跟自己提這個地方，原來是有口難言啊。

洛羽一飲而盡。

「這裡是本市的一個『玄字型大小』買賣道場，是我們修行中人交易的平台，所有人都要喝『有口難言』符水，才能暢所欲言，呼……剛才把我憋壞了！」

蕭媚兒拍著高高的胸脯吸氣，女人都是話癆，女妖精也不例外，讓她一路上有口難言，別提多難受。

「只是不可對凡夫俗子多言，道友之間，無所忌諱，閣下請放心。」魏老撫須一笑。

洛羽不置可否。

區區符水，就想限制他的舌頭？

有口難言？不存在的。

「東西呢？」他淡淡開口。

魏老抬了抬手，啞門神便端著一個打托盤出來，上面擺滿小瓶子。

「閣下知道白松雪露，想來也是見識廣博，但你所謂的『三丈白松雪露』，如何區分，恕老朽愚昧，閣下請自便。」

意思是讓洛羽自己挑。

洛羽也不矯情，站起來，伸出手，指尖逐一在那些小瓶子上輕輕劃過。

「這兩瓶。」

他很快選定了目標，好在這裡頭有他要的東西，沒有白跑一趟。

「真有啊！」蕭媚兒欣喜。

「閣下能否賜教樹高几丈，對白松雪露有何影響，若說的在理，老朽免費再送你一顆百年山藥。」魏老求知慾望很強烈的模樣。

「樹長三丈，上飲天露，下通九泉。」洛羽只說了九個字，卻讓老人茅塞頓開。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哈哈！」魏老頗為激動，「樹長三丈，上飲天露，下通九泉，這分明是一個天然的風水局。」

「買單吧。」洛羽瞥了下媚妖精。

「多少錢？」蕭媚兒有些緊張的問老頭，這妖精明顯是個財迷，不想多花錢。

「500萬一瓶，或者，五十年妖元換一瓶。」魏老猶豫了下，報出價格。

「老傢伙，你坐地起價啊！」蕭媚兒氣結，她先前來，都沒這麼貴。

不用說，老東西一定是聽了洛羽的賜教，將三丈白松雪露單獨提價了。

真是個無恥的老滑頭。

魏老正為自己的精明沾沾自喜，洛羽卻冷淡的給了潑了一瓢冰水，「我剛才忘了講，三丈白松雪露的靈性，處於一個微妙的平衡，一旦讓陽火極盛的男子，或命格奇陰的女子觸碰到，那就不能再撒手了，否則必毀！」

「你……你是盛陽體魄？」魏老臉上笑容凝固。

「你說呢？」洛羽瞟了眼他，剎那間，一雙眸子在魏老看來，宛如兩顆金色太陽在燃燒，逼得道行深如巨淵的魏老，都連忙轉身避讓。

好恐怖的陽火！

「咯咯！老傢伙，沒想到我們還留了一手吧？現在我們只出50萬一瓶，你不賣，就拉倒，反正我們不負責任。」

蕭媚兒從中捕捉到了省錢的機會，趁機大肆殺價。

「你們……」

魏老佝僂的身子骨，哆嗦了下，差點散架。

一旦洛羽撒手，兩瓶三丈白松雪露就廢了，不賣，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魏老心在滴血啊。

媚妖精在財務方面，是真的很冷血，甭管魏老怎麼求情，50萬就是不加一個子兒。

最終，讓她得逞了。

「還沒吃飯吧，想吃什麼，我請！」

出了門，走在街上，媚妖精一臉媚相的討好。

請洛羽出來，最終花的錢，竟然比預算還少一半，心裡當然是美滋滋的。

「不用。」

「別客氣啊，你幫我省了一大筆花銷，請你吃飯是應該的。」

「真不用。」洛羽看她執拗，只好道出了真相，「你已經報答過我了。」洛羽揚了揚手裡兩個瓶子。

「那不是為我煉丹的材料嗎，你想私吞？」媚妖精頓時一臉警惕。

「只有其中一瓶是。」

「你的意思是說……煉丹只需一瓶三丈白松雪露？」蕭媚兒睜大的媚眼。

「嗯。」

「那另一瓶呢？」

「現在是我的了。」洛羽心情大好，微笑著走在了前面。

「……」蕭媚兒悲憤。

鬧了半天，這老狐狸才是佔大便宜的那個人，稀里糊塗讓她幫著買了單。

50萬啊！

可比一頓飯貴多了。

難受，想哭！

蕭媚兒氣急敗壞的追上來，揪住了洛羽衣服，「我餓了，你請吃飯！」

洛羽卻紋絲不動。

「喂，不至於吧？又沒說要你還給我，不就是請吃頓飯么……好啦，好啦，還是我請……」

她搖了搖洛羽，卻發現洛羽冷沉的目光，正盯著一個邊走邊打電話，穿西服的男子。

「那不是辰宇醫院神經內科的宋主任么。」那人蕭媚兒認識。

「等我一會兒，或者你自己先回去。」

「喂……」

蕭媚兒想跟上來，卻發現轉眼間，洛羽已經消失在茫茫的人群中。

「他跟宋主任有過節嗎？」蕭媚兒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