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鬼發
胡大仙咧咧嘴沒有說話，他知道我的心情很糟糕。
第二天，我抱著花瓶，胡大仙開著車，我們往省城的郊區而去。
胡大仙說，他的朋友姓董，大夥都管他叫老董。
老董非常厲害，眼光很准，對瓷器古董的鑒定很有一套。
也見多識廣的，說不定能夠幫我們弄清楚花瓶的來歷。
不一會，車子到了一個大院的外面。
院子非常闊氣，跟白大師留下的院子差不多少。
做這個行業的，有了名氣之後一般來說賺錢都很容易。
胡大仙已經跟他打好招呼了。
在下車前，他有些捨不得的把我們從魯班秘境里得到的幾顆寶石都拿了出來。
然後從裡面挑了一顆最小的。
我知道這是給老董準備的，因為人家不會白幫忙鑒定的。
手續費肯定不是一筆小數目。
想要他更加的賣力，東西一定得拿得出手才行。
雖然是最小的一顆，卻跟割胡大仙的肉似的，他齜牙咧嘴的，下了好大的狠心，才把它單獨揣在口袋裡。
把別的又收了回去。
我們進院的時候，老董已經在門口等著我們了。
老董大約五六十歲的樣子，頭髮都是銀白色的，穿著一身唐裝，精神很好。
見到我們進院，就迎了出來，然後很熱情的跟我們握手。
我們跟他客套了幾句，之後一起往房子里走。
那是一棟紅色的二層小樓，進門往右走有一個很大的客廳，他領著我們進了客廳。
大夥都坐在沙發上，胡大仙先把花瓶拿出來，放在茶几上。
老董皺著眉頭看了看花瓶，然後問胡大仙，「你在哪弄了這麼個贗品來？」
老董真不簡單，一眼就看出來是個贗品。
胡大仙說，我想讓你幫我看看這個花瓶的材質，還有裡面的東西是怎麼回事？
老董望著花瓶，卻遲遲的沒有伸手動它。
胡大仙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手微微的顫抖著，把那顆寶石拿了出來。
跟他說，「老董，我們不會讓你白幫忙的，這件東西是你的了！」
看到寶石，老董的眼睛一亮，立刻換了一副嘴臉，這種模樣倒是跟胡大仙有些像。
一副視財如命的樣子。
他把寶石拿在手裡，朝著光看了看說，這個東西可真值錢了，老胡，你幹嘛這麼客氣？
胡大仙咧咧嘴，無聲的笑了笑。
肯定在想，媽的，不客氣你也不會幫個忙呀。
老董這才把花瓶拿了起來，仔細的往裡面看了看。
然後就跟觸電了似的，把花瓶放在桌子上，臉色蒼白的說，這是黃家的東西，碰了會死人的！
這個傢伙果然有些眼光，一眼就看出來花瓶的出處。
胡大仙對付這樣的老油條還是有一套的。
他說，老董，你覺得要是普通的東西，我們能下那麼大的本錢嗎？
胡大仙目不轉睛的盯著老董的眼睛。
老董猶豫著，攥著寶石的手背上青筋都崩了起來。
他當然捨不得把到手的東西再還回去。
他跟胡大仙一樣，都是要錢不要命的主。
他終於跟下了決心似的說，好吧，老胡，看在這些年哥們的份上，我就不顧安危幫你一次。
胡大仙嘿嘿的笑著。
他知道，這並不是看在哥們的份上，而是看在寶石的份上才這麼做的。
其實我一直也沒有弄明白，這個黃家到底是什麼來頭。
為什麼一提到黃家，不管是老董，還是萬事通都一副噤若寒蟬的模樣。
老董跟我解釋說，常在行里混的人都知道，有這麼一個家族的存在。他們做出來的贗品都是惟妙惟肖的，要不是頗有研究的人根本就無法辨別真假。那種東西不僅僅是騙錢那麼簡單，每年行里都會有人因為黃家的古董丟掉性命。
難道他們的死法都跟宋老闆一樣嗎？
我把宋老闆的死跟老董說了。
問他，別的跟被黃家害死的人，也是那種詭異的死法嗎？
老董說，一般人聽說了這種事，都會躲得遠遠，避之尤不及，誰還敢往跟前去湊熱鬧？雖然是一種傳言，可是好多人都那麼說，這種事就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看來他也沒有見過，被黃家人害死的人是什麼模樣的。
老董說，其實我這個人的好奇心也很強，我也很想弄清楚，一個普通的古董為什麼會害死人。今天我剛好也能把它弄個水落石出的！
聽他這麼說，我的心裡多少踏實了一些。
這種人遇到的怪異事情肯定很多，而能夠活到現在，肯定有他自己的保命之道。
我問他，封在花瓶裡面的那根頭髮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沒有被燒成灰燼？
老董說，這件事沒法用常理解釋，我也說不清楚。我可以幫你們分析一下花瓶的材質，或許能夠找到些蛛絲馬跡的。
他說完，拿出一把鉗子來，從花瓶上掰掉一塊瓷片來。
花瓶本來就是贗品，本來就是不值錢的，所以隨便他怎麼弄都可以。
只要能夠幫助我們解決掉這個難題就可以了。
他讓我們在客廳等著，然後拿著那片瓷片往房間裡面走去。
胡大仙說，裡面有一個仿窯設備，能夠分析古董瓷片的成分。
雖然老董貪財如命，不過這個人還是有些本事的。
因為分析瓷片的成分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我們坐在客廳喝茶。
過了足有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老董才從裡面走出來。
他的手裡拿著一個雲母片，上面放著些瓷片的殘渣。
另一隻手裡拿著一個玻璃瓶子，瓶子里放著那根細長的頭髮。
老董的表情很驚異，就跟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似的。
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就跟體力透支了似的。
緩了一會，他才跟我們說，難怪黃家的東西會那麼邪門，你們猜，花瓶是什麼材料燒制出來的？
胡大仙滿不在乎的說，主要是黏土吧，還會有什麼？
老董點點頭說，不錯，主要是黏土，可是裡面還有很多骨灰的成分！
「什麼？」聽到他的話我大吃了一驚。
什麼樣瘋狂的人會用骨灰燒制瓷器？
難道那根頭髮原來就是骨灰里的？
可是能夠禁得住數千度高溫的頭髮，我還真是從來沒有聽說過的。
老董說，瓷片的成分里鈣和磷的成分很高，能說明裡面摻雜了大量的骨灰。那根頭髮是怎麼回事，我也說不清楚，因為在火里它是透明的，可是冷卻之後就變成紅色的，很可能是一根鬼發！
「鬼發？」聽到他的話，胡大仙的臉色也變了。
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鬼發的事。
就問老董，鬼發是怎麼回事？
老董說，這件事你還是不知道的好。你們想要知道的事情我也都告訴你們了。不好意思，你們也該走了。
他的神情變得非常緊張，站起身來就要送客了。
我也只得站起身來，問他，您知道黃家住在哪裡嗎？
老董說，從來沒人知道黃家在哪裡居住，更沒人去找過他們，因為那本身就是去送死！
剛說完這句話，他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
他雙手抓著喉嚨，好像要把什麼東西從喉嚨里捏出來。
他的手拚命的往嘴巴里塞，這讓我想到了宋老闆臨死時候的樣子。
「不好，他要步宋老闆的後塵！」我和胡大仙趕緊跑了過去。
一個從後面抱住他，另一個人拉住他的雙手。
老董的力氣比平時大了很多。
我用儘力氣拉他的手，居然沒有拉動。
他的手塞進嘴巴里，嘴角已經開始淌血了，眼看著嘴巴就要被撐開了。
看來使用普通的力氣是沒法阻攔他了。
我趕緊用了靈力，還好，他的手終於從嘴巴里拉了出來。
他的嘴巴張得很大，下巴都脫臼了。
我驚異的看到，嘴巴里好像有一隻蒼白的小手。
那隻小手正在往他的喉嚨里縮進去。
「難道宋老闆胃裡的瓷片跟這隻小手有關係嗎？」我伸手捏住老董的喉嚨。
老董被捏得喘不過氣來。
他的喉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音。
他已經失去理智了，血紅的眼睛惡狠狠的瞪著我。
不過再凶，他也是普通人，我不會怕他的。
我把兩根手指伸進他的嘴巴里，把那個小手給夾住。
那個東西跟應聲蟲有點像，似乎也有生命，拚命的往裡面縮去。
不過它的力量很有限，根本就沒我的力氣大，被我從嘴巴里拉了出來。
小手上只連著一根不長的斷臂。
手和斷臂加在一個，也不過跟羹匙的大小差不多少。
如果不是我的反應快，估計真的要縮進他的胃裡去。
或許他的下場就會跟宋老闆一樣了。
我把那隻小手放進一個密封袋子里，然後用木頭纖維把密封袋子纏住，免得它逃出來。
這是我們找到的，唯一的一點線索，不能讓它逃掉。
這個時候，胡大仙才鬆開手。
老董一下子坐在地上，低著頭乾嘔著，他的眼裡仍舊滿是血絲。
胡大仙趕緊拿出一張驅邪符來。
用桌子上的茶水化了之後給他灌下去。
老董的肚子里發出一陣咕咕的響聲，臉上恢復了一些血色。
他從地上站起來，嘴角還在流血。
他抹了一下嘴角的血，然後很不解的問我們，這是怎麼了？我嘴裡哪來那麼多的血？
看來他已經恢復理智了。
我把經過跟他說了一遍。
老董的臉再次變得煞白煞白的，他真的害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