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光,將來者的影子拉得很長,一直鋪陳到蘇櫻躺著的床上。
像能化作實質,自腳踝開始纏繞扣緊,最終將她整個人牢牢鎖住!
一切都是寂靜的。
僅有點點微光的黑暗裡,只剩男人不停前進的身影,一步兩步……
——但這真的不是在拍恐怖電影啊!
直到蘇櫻身邊,停了停,男人都沒有開燈。
沿著落地燈的光線,蘇櫻能看到男人站得筆挺的模樣,他俊美的五官被微光打磨得尤為深邃,那雙眼眸更說不出是幽邃還是湛亮,以一種難以言喻的目光看著蘇櫻……
直叫人毛骨悚然。
這種氣氛太糟糕了,蘇櫻率先開口。
「先、先生,當時是你救了我嗎?」她擺出不諳世事的柔弱少女模樣,怯怯地抿了下唇,「現在這裡……是哪裡?如果可以的話,請把我送回XXX,今天的醫藥費和車費我都會……」
男人忽而俯身:「還裝?」
哈?
蘇櫻無辜地……眨了眨眼。
距離湊近,蘇櫻甚至能根根數清對方的睫毛,低沉的聲音還在繼續鼓動耳膜:「監控,我看過了。」
「這位先生,我不太明白你在說什麼。」
「你先前陪過的那個王總,你說他太太要知道自己被真正該捉的人玩弄了,她又會怎麼對你?」
「我喝醉了。」
蘇櫻戳了戳自己還紅腫的胳膊,軟軟的肉反彈了一下,「你看,證據還在這裡,我不知道我喝醉後會怎麼樣,也許發酒瘋……也是有可能的。」
「我也醉了。」男人唇角一揚,比起溫暖,那種感覺更接近威脅和掠奪,「我醉後有個不好不壞的習慣,叫——『酒後吐真言』。」
這個男人,太難纏了!
蘇櫻注視著來人,在心底飛快地計算著。
她確定不曾在原主的記憶里見過這麼一張臉!
光看房間的裝飾、男人的一生行頭以及對方的氣容,怎麼都不可能比之前那個暴發戶王總低,反而是遠超的,所以應該不大存在為了王總個面子,將自己出賣給對方。
但對方上來救她又懟她,這種似敵似友的感覺……
莫非,單純是個變態?
正盤算見,男人忽而伸手,卻是去開床頭燈。
驟臨的光線讓蘇櫻眯了眯眼,可對面那位卻是連眼皮都沒眨一下,一味盯著她。
「叫什麼名字?」男人忽然問。
「……南初。」蘇櫻決定靜觀其變。
「多大了?」
「17。」
「真小。」男人直起腰靠到一邊,漫不經心地回頭瞥了眼,「離成年還差多久?」
「4個月不到一點。」
「那麼小就出來找金主了?也是,現在這圈就是這樣,有不少都愛往嫩了玩,17,也不小了。」
蘇櫻覺得她有必要為自己辯解一下,她吸了口氣,認真道。
「我不是出來賣的,只是當時情勢所迫推脫不了,而且如果你有看過錄像也應該知道我進去房間沒多久就出來了,這麼點時間根本就不可能……」
男人打斷:「太老了?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