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櫻沒有回答。
她維持著抱住夏瓷的動作,往一旁側了下腦袋,沖季深勾出一個和往常一樣的笑:「如果你不是來抓我的話,那……抱歉。」
「我現在要去逃亡了,聊天的話……下次好嗎?」
季深瞥到蘇櫻懷裡的夏瓷:「帶上她?」
「嗯。」蘇櫻點頭,「和她一起。」
「為什麼呢?」
男人輕輕地念道,指尖依舊貼在蘇櫻的脖頸上,不知是不是體溫傳播所帶來的印象,原先稍涼的那塊皮膚正逐漸熱了起來——就彷彿是,由他帶來。
他的眼是桃花的形狀,徐徐上挑,帶起清冷的灧瀲:「明明是我先來的。」
這裡有個白學家啊!
蘇櫻好像是嘆了口氣,忽然湊上去,拉開與那手指的距離,也在季深冰冷的唇上啄了口。
一觸即放。
她說:「……再見。」
如果有緣的話。
而後,轉身、離開。
季深沒有再去拉她,他用觸碰過那人的手指拂過被那人親吻過的唇角,腦袋稍低,期間淌過種種不明的情緒,終究都被壓在清潭之下。
不盪漣漪。
蘇櫻走出好遠,都沒見季深追上來,這才稍許鬆了口氣,就聽許久不見的系統回歸,第一句便是對她的調侃。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似乎過得很不錯嘛~】
「爹!饒了我吧!」
蘇櫻把夏瓷抱到直升機上,一邊替她蓋毯子,一邊系統,「我們什麼時候走?」
【那邊的事情處理完了,隨時可以。】
蘇櫻垂眸:「……好。」
-
多年後。
異國街頭。
季深再次遇見了那個人。
原先的一頭利落的短髮過了胸,帥氣的男裝也換成了漂亮的裙子,但眉宇間那一抹勃勃的英氣,似乎始終不曾改變。
擦肩而過的瞬間,季深手裡牽著的那條狗就率先不安分地汪汪叫了起來,掉頭就要去蹭對方的腿。
「辛巴。」
季深叫了聲。
那狗的叫聲幾乎是瞬間低微了下來,不再靠近女子,而是耷拉著腦袋退回季深身邊,不像是迫於季深的命令,而是本身……
失落了。
那傲慢的黑貓也是同樣,跳到大白狗的腦袋上,用爪子拍它的頭,好像安慰。
女子轉身,首先看到寵物的主人——
這無疑是位美人,容貌出眾,氣質出彩,更神奇的是他留著一頭比自己還長的順直黑髮,愈發給他整個人綴上了層謎一般的東方魅力。
季深視線淡淡地在來人臉上滑過,用當地的語言說。
「抱歉,我的寵物認錯人了。」
「嗯?」女人笑笑,「先生,這個搭訕的手法放現在太老套呢。」
「你很像我以前的一位朋友。」
季深回答,又像僅僅是在提醒自己。
「是嗎?」女人的笑容艷麗,「那她現在在哪裡?」
「不知道。」
女人亦露出適當的歉然:「抱歉。」
這就是個很小的插曲,那一貓一狗互相安撫完畢,季深又要離開,只聽對方忽然叫住他。
「我跟你那位朋友很像嗎?你身上有一種我很熟悉的感覺,我們以前……真的沒有見過嗎?」
季深扯了扯狗鏈,一味往前,並不回頭。
「沒有。」
——並非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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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女人卻在後邊,一直注視著季深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視野里,她嘆了口氣,說。
「根本撩不動。所以說啊……」
「複製體這種贗品,怎麼可能不被戳穿呢?」
弄假不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