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深的十八歲生日,亦是他恢復男兒身的日子。
這事自然得大辦。
——季家養了十八年的小女兒其實是個小公子!
所有人都震驚了!
但不管是出於何種理由,季家這座大山還壓在那兒呢,他們內心再駭然再好奇,面上都得彎腰點頭謙卑地誇這位小公子如何丰神俊朗、一表人才、前途無量。
但……
心底還是忍不住地琢磨。
這位季小公子分明恢復了男兒身卻還是長發打扮,莫不是多年女兒家習慣乃至上癮了?一時間跳脫不出來?
管他呢。
無論如何,這些話都只能放在心頭想想,怎麼都不能也不敢往外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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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深今日換了身純白西裝,剪貼非常合身,長發紮成一束,搖晃著酒杯現在那兒,愈發顯得清俊出塵。
坐到季家這種高度,需要他親自去接的客人少之又少,主動過來攀談的人倒是源源不斷,季深面上都禮貌而不失疏遠的應著,心思卻早就飄到哪去都不知道了。
這樣的場合,以那位的身份顯然是不能參與的。
所以,他約了她晚點。
但這樣無意義的寒暄周旋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呢?
季深的手指漫不經心的輕叩。
「顧少爺——」
伴著聲聲輕呼,季深面前原先聚攏的人群正讓出條道來,來者正是顧西訣。
顧西訣對季深的糾纏眾人一直都看在眼裡,本以為是十拿九穩的事,可沒想到……
這會季深穿回男裝,打著聯姻念頭的眾人,有人歡喜有人憂,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情,總是如出一轍的。
季深抬了下眼,冷淡的態跟別人沒什麼兩樣。
「阿深,不介意我們單獨聊聊?」
季深把酒杯擱下:「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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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去了底下的會客廳。
顧西訣舉了下杯,第一句:「生日快樂,阿深。」
第二句:「你最近還跟那個人有聯繫?」
對此,季深的回是。
「嗯。」
「關你什麼事?」
不知顧西訣這些年是不是被季深懟習慣了,不止沒有生氣,居然還笑了下。
他說:「阿深,你跟她是不可能有結果的,我知道,一直以來你都不是白費時間的人,及時收手——止損。」
「第一句和最後一句,我也同樣奉還給你。」
季深側過身,橙黃的燈光竟將他清冷的眉目描上了一層暖意,瞬間變得可親近起來,那上挑的眼甚至帶著說不出的媚。
顧西訣看著他,視線逐漸痴迷:「要是能停止……我早就停下來的。但是阿深,你不覺得自己很過分嗎?在我陷入后才提醒我……」
季深眉目里清冷不減,他說。
「不要靠近季家最小的那位——這種話你從小應該沒少聽吧,顧西訣?」
季深側了下頭,那表情說不出的漠然,「一直以來都是你在後面窮追不捨,早在發現你情緒不對時,我就告訴過你我是個男的……」
「那你證明給我看啊!」顧西訣忽然吼道,臉上泛起點點的紅。
季深確實說過。
他為人冷淡,對他人情緒的感知卻不俗,早在隱約察覺苗頭時便同顧西訣攤了牌,請他停下。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