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天蓋地的、無可掩飾的「殺意」包裹在那人的拳頭裡，直直就沖著他的面門而來！

慕夜白從未那麼近的接觸死亡，卻也再清楚不過的明白。

這一拳下來——

他的腦袋會開花、臉會被打爛、他……

可能會死！

迎面就是逼近死亡的威脅，而後方出拳人被勁風拂開發絲、露出的那張臉又是如此的……驚心動魄——

她的膚色比月色還白；她的眼睛比星辰更亮；她的嘴唇比玫瑰嬌艷；她的笑容比太陽更烈……

無與倫比的精緻，也，無與倫比的強大。

這個距離，憑對方這個慣性，他大概是躲不開了，只能承受。

可到這最後一刻，慕夜白想的居然是——

這小白臉，實力賊強，也……挺好看的。

他並未閉眼，眼睛就這麼一眨不眨地盯著蘇櫻，直視她的強大，也迎接自己的死亡。

不料一直等蘇櫻落到地上，那拳頭也始終停頓在距慕夜白臉三厘米之內的距離，那人晃著身子彎了下腰，慕夜白就感覺腰上一輕……

冰冷的槍口便抵在了他太陽穴上。

與此同時，那隻始終沒揮出的拳頭拿下。

整個「操作」是如此得不可思議，但對方卻如行雲流水般完成了下來，到此時此刻，慕夜白已經再清楚不過地明白。

無論哪樣，他都是贏不了對方的。

或許是他眼底的驚愕過分出彩，那個惡劣的「小少爺」將眼睛眯起，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她用冰冷的槍在慕夜白臉上拍了拍，很得意地炫耀道。

「就有這種操作。」

「少主——」

帶來的手下都激怒了，齊齊拔槍，將槍口對準蘇櫻。

「別亂動——」

「別動——」

慕夜白的聲音跟蘇櫻合在一起，後者似感覺有些奇妙，回頭微訝地睨了他一眼，那眼沒什麼多餘的情緒，可慕夜白卻覺得自己被勾引似的，渾身的氣血都有些不太對頭。

一如剛才如此戲謔的動作，他也沒有感到屈辱。

慕夜白的喉結滑了滑，聲音帶著莫名的低啞：「都別輕舉妄動。」

蘇櫻倒是沒發現，也跟著笑盈盈地附和：「是啊，我跟你們少爺說話呢，那麼緊張做什麼？」

回頭，她跟慕夜白說。

「慕少爺，抱歉咯，很僥倖地，這回好像又是我贏。」

慕夜白的聲音愈低：「不是僥倖。」居然主動認輸，「是我技不如人。」

蘇櫻頗感意外地挑了下眉，道：「原來你也有這個自知之明啊。」

慕夜白的臉色，更難看了。

蘇櫻並不理睬他，繼續道。

「花拳繡腿的東西，少玩玩吧。」

「有那麼多時間玩女人，倒不如多練練拳腳——現在好了，落到我手裡。看今天這樣，你等下也一定不會放過我……」

慕夜白想說：「我……」

蘇櫻打斷他：「不如就用生命給你上最後一課。」

「既然已經在這條道上混了，那出手的每一下都得抱著殺意和必死的決心，你剛剛……猶豫了。」

慕夜白臉上有秘密被戳穿的尷尬。

「作為受益者我非常感激，但是……」

蘇櫻扣下扳機，贈給慕夜白一個在黑夜裡熠熠發光的笑，輕語道。

「永別了，慕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