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硬生生將靈魂從身體里抽出，再接著，是別人對著那具空蕩蕩的身體驚慌失措的臉……

這一幕，她看過很多遍，卻依舊不能適應。

想要說話的嘴還張著，卻發不出半點聲響，唯有吃入冰冷的風與空氣。

她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目睹面前的一切離她越來越遠，下一秒，又回到系統空間。

-

「這次又是什麼？」

空蕩蕩的系統空間里，蘇櫻疲憊地問。

這回她沒有半點離開的想法，身體也不曾受傷，但依舊是靈體脫離，這次——

又是什麼理由呢？或者……借口？

系統沒有回答。

「統兒？」

「系統？」

……

蘇櫻又提高聲音連喊了好幾聲，依舊得不到丁點的回應。

也許，這次真的是不一樣的。

系統、系統不見了！

這種情況只在末世那個世界出現過一次，那時候系統的解釋是故障了，所以如今故障已經嚴重當讓她連任務都不能好好進行了？

「系統？系統？統兒？……」

蘇櫻不斷重複，終於在意識里響起一個低低的回應。

「統兒，你剛在不在么？」

【嗯。】系統的聲音里透著異常的冷淡，【出了一點點小問題。】

蘇櫻小心翼翼地問：「那你還好嗎？」

這回算是把它放在前面了吧。

【沒什麼大礙，現在已經解決了。】

蘇櫻鬆了口氣：「那就好。」

聽語氣，系統的情況依舊不太好，但蘇櫻聽出它如今似乎不大想說話，或許還是在處理什麼收尾工作，她也沒有吵鬧，就安安分分地陪在一邊。

氣氛安靜極了。

許久，蘇櫻還是問起：「我之前沒受傷就脫離肉體，也是因為出故障了吧。」

既然她主動找好了借口，將這是歸咎於故障……

作為始作俑者的系統也沒有反駁：【嗯。】

蘇櫻笑了笑，試圖讓氣氛輕鬆些，但笑意卻沒有落到眼底：「這打臉來得可真快。」

她才剛說完不走，就又回到了這裡，不止那個人——雷蒙德，面對她留下的身體該如何是好。

蘇櫻抬手，把笑得很難看的眼睛遮了起來，露出的唇角卻還勉強的上勾著。

「統兒，還有辦法回去嗎？就想上次末世那樣……我就回去遠遠地看他一眼，保證乖乖的什麼都不做……」

看什麼？

有什麼？

還剩什麼？

魂都給它收走了。

於是系統回：【上個世界的資料庫資料銷毀了大半，我第一時間發現試著搶修也沒撈回多少，而且，以我目前的狀況……】

系統沒把話說完整，但意思依舊相當明確了。

蘇櫻頓了頓，才道：「那就這樣吧，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統兒，你先給自己好好維修一下，做個全身檢查，趁這段時間——」

「可以給我個床嗎？」她說，聲音輕輕地，似非常的睏倦，「我想躺一會兒。」

【可以。】

系統說，柔軟的席夢思大床，就落到了蘇櫻身下。

她一愣，身體似乎不能適應這種陷落的柔軟，又用手指在上頭戳了戳，怔了許久，終於還是整個人縮緊，用膝蓋抵著額頭，合上了眼。

沒了那個人的體溫……一點都不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