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嗎?
卓端雅再醒來,發現自己又回到齊王府。
她已經穿著那身沾血的衣衫,腦袋渾渾噩噩,身體如被百蟲噬咬般的疼……而一抬頭,對上的是夫君楚恪冰冷的眼。
——對了!
師戲江要對付他們!
卓端雅真是愛慘了這個男人,即便喉嚨撕裂般地疼,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將這個消息告訴楚恪。
「王、王爺……師戲……」
她撐著一口氣想要上前,兩邊的侍衛卻將她架住,她只聽楚恪用冷漠的聲音說道。
「本王的王妃已死!把這個冒牌貨拉下去——處死!」
卓端雅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用嘶啞的嗓音一遍遍重複。
「王爺……你再看看……是妾身啊……我就是齊王妃卓端雅……我及笄那年你……」
楚恪眼中劃過一抹異樣,停頓了一秒,終究閉上眼、背過身,冰冷道。
「拉下去。」
卓端雅失了聲音,唯有兩行清淚,酸澀地自面頰落下。
他應該是聽到師戲江的計劃了,這才想著處死自己這個「冒牌貨」,可剛剛那一瞬間……他分明是認出自己了,卻執意……
她全心全意待他,便是挑選繼任也盡心盡責,可在他心中,她始終是不過如此——
呵。
不過如此。
卓端雅雙眼混沌,被毒素侵害的身體如紙般輕薄,她淺淺地笑起來,整張臉呈現出迴光返照的嬌艷,聲音輕得被捲入風中。
「三郎,當年大婚,你說要為我描眉畫黛,執手一生……你可還記得?」
楚恪身體微動。
「那是本王對王妃的承諾,她如今已死,你又是何人?」
所以對他而言,她死去才是最好的吧。
她知曉蘇櫻為何不殺她了——
因為死在心愛的男人手裡,還不得相認……這是對她最大的懲罰!
卓端雅凄凄地笑起來,越笑越慘烈,越想越大聲,下人想用手去堵她的嘴,不想卓端雅悲傷過重,怒極攻心,一口血噴了出來,頭無力地扭到一旁。
那人用手嘆鼻息。
「王爺,死了。」
楚恪默了默,再睜眼,裡頭一片冷冽。
「帶上屍體同人手,跟本網去太子府就王妃被害一事……討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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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恪就跟當日的蘇櫻一般,大張旗鼓地衝到太子府,好好鬧了一番!
今日是無論如何,都是要把卓端雅的死算到蘇櫻頭上!
蘇櫻聽著,面上不見半死驚慌,還說。
「鬧那麼大動靜做什麼?可別吵到我家殿下休息。」
她看著楚恪,似笑非笑地譏諷道:「本宮同你不和,那是世人皆知的事,你府里出了事,外人第一個便會懷疑到本宮頭上,本宮是得多沒腦子,才會想到眾目睽睽之下沖齊王妃動手?」
楚恪也跟著冷笑:「恐怕是你早料准了這點,才反其道而行之呢?」
「齊王妃今日確實約了本宮出府,但中途她身體忽然不適,本宮想著,你這王妃若出了事,日後指不定得如何鬧騰本宮呢——瞧,這不就來了嗎?」
「是以本宮難得善心大發,帶她回府里給華神醫瞧瞧……」
蘇櫻拍拍手,立馬有侍女攙著滿臉病色的「卓端雅」出來,蘇櫻頭疼地按按腦袋。
「這一路可有不少人瞧見,這活生生的人到你嘴裡,怎麼又成了……」
「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