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這樣？」

斯科特眼中得意之色，一點點消失。

其餘三位大尊，相繼沉默。

「冥河……」

聶天皺著眉頭，看著被炸碎以後，緩緩變幻著的冥河，暗暗驚奇。

由大漩渦延伸而來，降臨這片寂星海的冥河，實在太過綿長。

被斯科特的雷爆，炸斷消融的那一截，連冥河的萬分之一都不佔。

此刻，斷裂的冥河，兩端溪河，似有靈魂意識般，正在主動地，一點點靠攏重聚。

以眼前的架勢來看，不消太久，斷裂的冥河，就能再次聚涌。

「雷爆，我只能動用九次。」

斯科特呼哧呼哧地哼哼著，他呼出的龍息，電光閃爍。

「九次過後，我的血脈力量，就會耗盡。」他明顯覺得為難，「如果九次雷爆，就能摧毀這條冥河，我願意一試。可依我看……」

不用他說，大家都能瞧出，能主動聚涌的冥河，恐怕不是能夠通過九次雷爆，就煉化解決的。

「你們三位呢？」聶天奇道。

「冥河，非實物，乃是天魂大尊死亡后，殘存天地的魂念變幻而成。」原木大尊輕嘆，「我能想到的，除了熾烈的火焰，就是斯科特的雷霆之力。我是認為，斯科特的雷霆血脈，最能針對冥河。」

「天魂大尊，死亡后的冥河，竟然都如此浩蕩難除。」聶天道。

「畢竟是打破血脈極限桎梏，墟界有史以來，最強的三大存在之一。」查特維克一開口，這片天地都在轟隆隆震動，「我來試試看！」

「嚎！」

伴隨著咆哮，查特維克磅礴的氣血之力，如另外一片海，衝擊向一截冥河。

「蓬蓬蓬！」

他的氣血之力，在冥河內，噼里啪啦地異響著。

活動於在那條冥河的魂靈，也一一湮滅。

可冥河，並沒有消泯掉，依舊存在。

「我參悟的靈魂秘術，和天魂大尊的，根本不是一個等階。」

很快，他就頹喪放棄了，連釋放出來的氣血之力，都一一收回，「依我看，要麼是熾烈火焰，要麼是雷霆之力，再然後，就是靈魂震蕩，才有可能煉化，或消泯這條冥河。」

「也未必。」原木大尊輕喝。

「什麼？」斯科特道。

「那裡！」

原木大尊的視線，凝聚到裴琦琦身上，「那裡，那裡的大漩渦，就是冥河延伸而來的途徑！如果有辦法，摧毀那大漩渦，讓冥河的河水，不能源源不斷地，從墟界流淌進來，自然就沒問題。」

「有道理！」查特維克興奮道。

「走！」

四位從靈界而來的大尊，一具具巨大的軀身，立即向裴琦琦所在的大漩渦衝去。

聶天也跟了過去。

一塊靜止的，銀裝素裹的冰瑩大地，有一道影子，佇立著，滿臉驚容。

「木族，原木大尊，三位古靈族的大尊，齊齊來此！」

龐赤城簡直不敢相信他看到的事實。

失去四象炎魂鼎后，他沒辦法順利地，由寂滅海脫離。

他擔心聶天，會找到那殘破祭台所在的天地，也就沒過去，參悟那一位位擎天巨靈的臂膀奧妙，反而刻意地，在這塊寒氣森森天地暫時停留。

他刻意地，收斂了一切外溢的火焰氣息，以此寒域隔絕。

因距離太過於遙遠，加上原木大尊等古靈族強者的注意力，就放在那條冥河上，並沒有人，察覺到他的存在。

而他，通過眼睛，就能看到那一具具，從周邊星空飛逝而過的巨大軀身。

「聶天，怎麼突然間，和這些靈界的大尊，有了如此良好的關係？」

龐赤城苦思冥想，也不清楚緣由，可他卻看出了，湧入此地的那些外來者，目標是針對冥河，似要摧毀冥河。

「冥河！」

他覺得，這是一個契機，或許能令他重奪四象炎魂鼎，取代聶天，掌控這方天地，重新佔據主動。

他也悄悄地，向大漩渦的位置，慢慢接近。

……

「聶天，這大漩渦，只能通行虛幻魂體。」

裴琦琦動用了血脈天賦，一道她的魂影，融入界宇棱晶，將界宇棱晶視作軀身，嘗試著深入大漩渦。

可連界宇棱晶，都無法通行。

反倒是，她的一道魂念，似能不受限制。

「通行虛幻魂體？」斯科特愕然，「有實體血肉的，都沒辦法穿越？那是不是意味著，除了這條冥河，除了冥河內的魂靈，墟界三大奇族的冥魂族、魔族和白骨族，也進不來？」

「現在就是這樣。」裴琦琦答道。

「我們，能過去嗎？」聶天詢問。

「或許可以，但最好不要冒險。」裴琦琦沉吟一下，說：「因為你並不知道，另一端是何處。你要是過去，只能以靈魂，而且還需要沉入冥河，沿著冥河逆流而去。魂體，入了冥河，怕是……」

冥河中，萬千魂靈廝殺著，相互吞食。

冥河，彷彿還有抹去理智的邪力。

在場的任何人，靈魂脫離血肉，都未必敢沉落到冥河，承受冥河邪力侵蝕，再被數不盡的魂靈撕咬。

何況，還要逆流，以靈魂去墟界。

誰能做到？

「寂星海，確實被第一代生命古樹，死亡前的餘力，加牽引寂星海諸多域界之力，給封禁起來。」裴琦琦繼續說，「那大漩渦，是被強行鑿開的，一個小小的缺口。此缺口，應該是天魂大尊所為。」

「但這遺留的缺口，能通行的，唯有冥河，唯有魂靈。」

「或許墟界那邊，冥魂族的族人，也知道祖地的冥河主流，能流淌到這裡。然而，冥魂族的大尊，同樣有血肉。他們也未必敢，捨棄肉身，以純粹的靈魂形態，沉入冥河，和那些智慧喪失的凶魂一樣，進入寂星海。」

裴琦琦繼續說。

「只能供靈魂穿梭的缺口！」原木大尊想了想，道：「裴小姐，如果是這樣，那被鑿開的缺口，能不能摧毀掉？以你的力量，以你掌握的空間至寶，能實現嗎？」

近期，裴琦琦在人族嶄露頭角，大殺四方一事，如原木大尊般的異族強者，反而知道的更透徹。

他知道，裴琦琦乃虛靈教內定的下一任教主。

他還知道，裴琦琦執掌的界宇棱晶，也是三界中，一等一的空間至寶。

界宇棱晶，進化蛻變到最後，未必就遜色屈奕的虛空境。

「摧毀，天魂大尊鑿開的缺口？」

裴琦琦的身影，微微一顫，「我不確定能不能成功。更不確定，我要是動手了，會不會適得其反。」

「適得其反？」聶天愕然。

「萬一，那大漩渦毀去，所謂的缺口，被鑿的更徹底了，怎麼辦？」裴琦琦心中一點底都沒，「就怕那缺口，綻開的更大，不止是魂靈，連血肉之軀都能通行。真要是那樣，我擔心墟界那邊的冥魂族，會第一時間覺察到異常，順勢踏入寂星海。」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變色。

「那，那千萬不能冒失！」原木大尊急忙改口，「如果沒把握，不知道摧毀大漩渦，會導致什麼情況，就暫時忍住吧。」

「漩渦在，冥河的河水，會源源不斷地注入。」斯科特道。

「你過來時，第三代生命古樹，就沒有給你特別的指示？」聶天頭疼之下，又瞪向原木大尊，「它，只是讓你們跟隨我過來，讓你們幫助我，配合我？」

原木大尊點頭。

「難道，它是覺得，我有辦法解決這條冥河？」聶天訝然。

原木大尊再次點頭，「真的就是這樣。它告訴我，你能帶領我們，解決寂星海的麻煩，解決這條冥河延伸而來，對它形成的威脅。」

「我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做。」聶天心煩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