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處?」
姜婉婉心倏地的一緊,忙不迭的看他的相關病例。
她的心懸了起來,仔細的看著霍珩一的傷況。
「除卻腦部外,其他均是皮外傷,簡單的休養就能恢復。」中年醫生推了推眼鏡笑了笑,「小姐不用擔心,霍總身上的傷在一個月內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只是記憶……」
「大腦神經複雜,記憶恢復起來恐怕有些難度,還需要些時間。」他放下筆,抬頭看姜婉婉,「小姐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
姜婉婉心落了大半,合上病例,遲疑了下道:「請問這份病歷我可以……拍幾張照么?」
醫生笑呵呵道:「自然可以。」
一邊拍照姜婉婉一邊想起來什麼似的問道:「他一個月的時間都在您所在的醫院接受治療么?還有車禍原因?」
「抱歉,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霍總被送到我手上的時候,已經昏迷。」醫生歉意的笑了下,回憶當時的情況,「等他恢復意識,記憶已經……所以問及車禍的情況,霍總也不是很清楚,我們醫生的職責只是為病人治療,其他的也不好多問。」
……
從醫院出來,姜婉婉看著手裡拍下的病例照片,心中浮出一絲絲疑惑,總感覺有哪裡好像不太對。
病例看似沒問題,從霍珩一入院開始記錄診斷結果。
用藥也是正常的。
但——
病例有一種說不出的違和感,姜婉婉覺得有些奇怪,卻又具體說不出哪裡奇怪。
她也是醫生,從為霍珩一治療的醫生口中聽來的情況,她多少也能猜測到一點當時霍珩一的情況。
後腦遭受重擊,身上輕傷。
安全氣囊彈出應當首先保護的是頭部,可霍珩一的傷況卻偏偏相反,身上輕傷,頭部重傷,這與一般的情況不同。
這點姜婉婉有些在意。
詢問了下醫院內相關科室的醫生,得到一句凡事皆有可能的回答,姜婉婉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便暫時將心中的小疑惑壓下。
回去路上,大概知道她已經找了一聲,姜雅兒打電話詢問她霍珩一的情況怎麼樣。
「據醫生說,恢復的已經差不多。」
姜雅兒更關注霍珩一的事宜問題,當即問道:「那他的記憶怎麼辦?醫生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可以恢復?」
「醫生也無法確定,不過還是提醒我最好不要太過刺激他。」姜婉婉也惆悵這點,水眸浮上淡淡的憂慮,「他現在的情況又不能用外力太過刺激,只能選柔和的方式。」
「可他對你沒什麼印象,本來是可以靠你來刺激他的記憶的。」姜雅兒已經受夠了秦詩雨在公司宛若自己才是霍珩一妻子,一副自傲的神情。
她不想姜婉婉聽了心裡難受,就沒提這點。
「走一步算一步吧。」
姜婉婉不是助攻這個專業,對霍珩一的情況一時間也沒轍。
她打算請教幾個前輩再說。
本來是想跟姜雅兒提下她異樣的感覺,但想到這幾天她和霍玉幫了她不少忙,她不想再麻煩她,到口的話變成一聲輕鬆的自我打趣:「車到山前必有路嘛,大不了再追他一次。」
「你說的輕鬆!」姜雅兒嗔怒了一句,眼底露出絲絲憂慮,「這要平時霍珩一失憶你追也沒什麼,可情況沒你說的那麼簡單。」
「中間還夾著一個秦詩雨呢,她的手段你也領教過了,連周周一個小孩子都不放過,更何況你呢,現在沒對你繼續下手估計是看霍珩一失憶了,就算綁架你,也威脅不了霍珩一,才沒對你下手。」
「霍珩一的記憶是要恢復,但得瞞過秦詩雨,一旦她發現你接觸霍珩一,亦或是霍珩一恢復了點記憶,恐怕會對你下手。」
姜雅兒不贊同姜婉婉頻頻接觸霍珩一就是因為這點。
她從未見過秦詩雨那麼毒辣的女人。
姜婉婉不是她的對手。
「我再想想。」姜婉婉不是不懂這個道理,只是每當霍珩一用陌生的眼神看她的時候,她心中都難以忍受。
如果只是她一個人,她或許就會鋌而走險了。
但還有周周,上次周周在學校也能被帶走,她無法放心。
現在只有一個辦法——
要麼讓霍珩一自行恢復記憶,要麼,就避開秦詩雨,讓霍珩一相信她,配合她恢復記憶。
無論哪個辦法,姜婉婉都覺得不簡單。
前者是醫學上的困難,後者則是秦詩雨的手段還有她在霍珩一失憶后鬧出的一連串烏龍岔子。
這邊,姜婉婉心裡煩,另一邊,別墅內,霍珩一的心情也惡劣到了極點。
昨天的宴會他眼睜睜看到姜婉婉被欺負卻無能為力,那種無力感幾乎讓他窒息。
他疏離她,為的就是保護她。
不曾想,她還是在她面前被欺負受傷。
而且他還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看著她被欺負。
昨天——
在姜婉婉拿著毛巾走到他旁邊桌子前清理上面污漬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她。
哪怕她沒有露出小臉。
僅憑她嬌俏的身影,就足以他認出她。
當時霍珩一黑眸一顫,眸底的狂喜差點失控,他竭力壓抑在壓住心中的劇烈波動,狀似不經意的喝著紅酒注視著她。
以上次見她不過短短几天時間,她小臉又瘦了一圈。
很想質問別墅內的傭人為什麼沒好好照顧她,但想到他此時的情況,他能做的就只是默默的看著她。
幾近貪婪的觀察著自認為偽裝的很好的小女人,霍珩一無暇顧及身旁圍繞了一圈的攀談者,若是以往,他已經沉了臉,可現在不同,他需要四周人的遮掩來看她。
姜婉婉應該察覺到他灼熱的眼神,抬起水眸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霍珩一驀的垂下黑眸,端著杯子的手收緊,心跳也徹底紊亂。
他期望又害怕她會注意到他。
她混進來是想見他?
心中湧出一絲狂喜,霍珩一本來極差的心情因為這個念頭也愉悅起來,片刻后,冷靜下,他眼底又湧出一抹痛苦掙扎。
不能見她,不能承認他沒失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