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服務員一看像是認識的人，便跟他說：「我一來就看到封先生躺在這裡，叫他也沒有回應，不知道是怎麼了，就馬上叫了救護車來。」

「封老大！」紀辰衝過去蹲在他身邊植。

這時醫護人員也都來了，將他圍了起來，檢查一番。

因為不知道他的狀況，就問紀辰是不是知道什麼。

紀辰沉了一口氣，把知道的都說了，還將後天要做的手術也提了一下墮。

醫生當機立斷：「快通知總院準備一下，提前進行手術，快，把病人抬上去。」

封以珩被抬上擔架，呼吸急促。

幾人都跟車去了醫院，一路上都是擔憂的表情。

誰也沒想到，沒有挨到做手術那天，直接出現了病況。

「怎麼辦……」紀辰從沒遇到過這種狀況，整個人都慌了起來，「這可不是什麼好預兆……要不要至少告訴溫阿姨？」

這個突發的情況讓大家都覺得，封以珩的情況，他們的確想得過於樂觀了。

「先別……」

一時之間，沉著穩定的楚穆離和沈曜兩人也有點拿不定主意了。

但按照封以珩之前的打算，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不告訴他們，所以目前還沒有到必須通知其他人的時候。

然而有一個人，他們已經可以通知了：封程清。

他已經知道封以珩要做手術的事，那天吃晚飯的時候，封以珩還對他拜託了幾句，如果他不幸……

希望他能護他們周全。

他迫切地想要讓封浩進去，也是怕自己如果活不下來，晚晚的安全得不到保障。

在這樣的憂慮下，封程清不可能不答應他。

「再等一下……」沈曜皺眉。

手術已經在準備中，一到醫院封以珩就被推往手術室的方向。

他還沒有徹底昏迷過去，頭疼得不行，又零零碎碎地在說著什麼。

看著他這樣，紀辰都嚇壞了，低下身去問他：「三哥，你想說什麼？」

他驚了一下，因為封以珩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紀辰聽不見，把耳朵湊到他嘴邊聽。

「三哥你說，我在聽！」

「言清……」

言清？

紀辰以為自己聽錯了，在這緊要關頭，三哥喊的可是言清？

但很快，封以珩就被推了進去，手術室重地，其他無關人員都被隔離在了手術室外。

手術燈亮，前途未知。

「老三剛剛說什麼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聽錯了……說了言清？他特助，言清？」

「也有可能！應該是之前他跟言清交代了什麼，你打個電話給他吧，如果真交代過，打過去言清就會明白的。」

「好。」

封程清很快就趕到了醫院，來到這邊。

「他怎麼樣了？」

「叔叔。」其他人如今都禮貌地打了聲招呼。

「還不知道，在裡面做手術。」

「手術不是在後天嗎，突發？」

他們點點頭。

封程清的臉上也表露出擔憂的神色，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不知道嚴不嚴重……要不要告訴他們？」

沈曜等人面面相覷，搖搖頭：「他的意思是不要，我們也不知道。叔叔，要不，你來拿主意吧。」

「別別……」封程清連忙搖頭，「我雖然是他父親，卻對他了解不多，我不知道怎樣是為他好。這個父親，我在學著做。你們是他長時間以來的朋友，應該知道他怎樣想，怎麼做才是為他好，所以這個主意，還是你們來拿。」

沈曜頭疼。

這樣的主意，他們也是拿不定的。

算了……

期盼他無事。

過了一會兒，言清也匆匆忙忙地趕到了這裡。

「總裁……總裁他難道……」

沈曜指指眼前的手術室說：「還在裡面做手術。他給你留下了什麼？」

言清氣喘吁吁地，是接到電話就立馬出發了。

他手中拿著一個文件袋，他遞上去說。

「總裁之前吩咐過我，如果他出事，就去Jason那裡拿一個文件，Jason會知道是什麼，我也不知道現在是不是時機……是總裁說的嗎？」

言清想，總裁說的出事應該是確認「死亡」之後，可現在還在做手術啊，到底對不對？

紀辰點點頭：「是他進去之前吩咐的，應該是很重要的什麼文件。」

也不管那麼多了，既然是封以珩自己說的，就證明時機是對的，沈曜從言清手中接過來，定了幾秒，打開文件袋。

是A4列印紙。

他抽了出來，看著最上面的那個幾個大黑字，愣住了。

其他人看他表情不對，都好奇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看沈曜都猜不出來。

「到底是什麼？」

沈曜沉了一口氣，繼續拉出來，看了看簽名處，抬頭看他們說道：「離婚協議書……簽了名的……」

一群人都錯愕了。

離婚協議書！

這是給池晚的！

「哦天……」言清一下子晃了一下，貼著牆壁，「可是……如果總裁真的……那太太也是喪偶，可以再次嫁人的，總裁為什麼非要離婚？」

知兄弟如沈曜他們，一下子就明白了封以珩這麼做的原因。

他把離婚協議書塞迴文件袋，放回言清手中。

拿著那個文件袋，言清都覺得手中拿著的是什麼非常燙手的東西，丟也不是，繼續拿著也不是。

這個東西難道要讓他來交給太太？！

沈曜嘆了一口氣，「這文件，原定是要在他死後才交給晚晚的，或者在後天做手術之前，會跟我們提一提，但今天突髮狀況，誰都預料不到，他也是。」

「以珩恐怕……」楚穆離皺眉，「是想我們一直瞞著晚晚，如果手術失敗也不要告訴她。沒有理由地離婚，一拍兩散，什麼都不要跟她講，讓她知道他死了，還不如讓她覺得他負了她，恨一段時間，傷心一段時間，又會是那個堅強如初的池晚，他這樣堅信的吧。」

「天……」言清眼淚都快出來了，「然而不管哪一種……太太都好可憐……她該怎麼辦……」

死了，又或者是被負了，無論哪種，她都無法接受的吧！

然而相比之下，或許後者是他更希望的。

感情上被背叛，她過短時間就可以重新站起來，以後再嫁人；但如果是知道他死了，她會一直守著他，將自己餘下的還有很長的一段路就這樣放在他身上，不肯走出去。

一時之間，大家都沒有說話。

感性的言清蹲在地上，難過得不行。

他們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的……

老天爺為什麼又要突然這樣來一下，去拆散他們？

「可惡……」紀辰都恨得不行，重重地踢了一下牆壁，「排除萬難他們才能在一起！現在什麼阻礙都沒有！為什麼！！」

他們一直覺得，老三和池晚，是最美的相遇。

他的灰暗人生，因為有了池晚這朵七彩花而變得五光十色，如今終於要迎來陽光的時候……

「紀辰，你看看他發給你的遺言，如果有交代，一定都寫在給你的那封里了。」沈曜提醒他。

因為堅信他不會有事，所以沒有人提前打開看。

如果可以，他們永遠都不想打開！

比如現在。

「再等等……三哥不會有事的，」紀辰堅持不肯開手機，「一定不會。」

……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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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響聲。

池晚驚醒了。

她靠在沙發上，因為突然被吵醒，腦袋點了一下，有點清醒了。

原來是自己睡覺的時候不安生，把茶几上的茶杯揮掉了，砸在地上碎掉。

她坐起來，看了一下客廳里的鐘，再看看門口。

十二點了，跟沈曜他們在玩，應該還沒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