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小白忘記，在萬老趕來之前池晚加問了一句：「記住叫什麼了嗎？乖，要喊哦。」

「知道。」

萬老終於走到了池晚他們面前，看看兩位大人，又看看他們身邊的小傢伙，一下子激動得都說不出話來植。

不等萬老開口，抓著池晚手掌的小白就對萬老喊了一聲：「太姥爺。墮」

萬老並沒有馬上應聲，而是先愣了一下，突然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他在小白面前蹲下去，慈愛地摸著小白的臉蛋兒，好半天才應了一聲：「哎！乖孩子！太姥爺能抱抱你嗎？」

小白是經典小暖男，什麼都沒說，沖萬老伸開了雙臂，小小的手已經抱住了萬老。

萬老激動難耐。

「爸！別在這呆著了，快點進屋去吧，讓孩子喝點東西。」

「對對！來嘞！太姥爺抱你進去！」

見小白這麼聽話，萬老不顧自己身體就強行把小白一把抱了起來，有些吃力。

小白原本是拒絕的，他不喜歡這麼大了還被大人這樣抱著，可看著太姥爺這麼開心的樣子，他就把想說的話都吞了回去。

「誒爸——！您小心腰啊！」萬博銘在一旁護著。

怕老爺子摔了，連帶著孩子也摔了。

萬老這身子骨要是摔上一跤，怕是難治好了！

「別搶！我還沒老呢！」萬老雖然抱得有點吃力，可著實是開心啊。

突然有個這麼大的外曾孫了，能淡定得下來嗎？

看著萬老把孩子抱進去，萬博銘也趕緊跟著進去了，老人家要是摔著了可不是開玩笑的。

封以珩把帶來的禮物遞給了管家，就牽著池晚進去了。

萬老很喜歡小白，這是意料之中的事。

小白這孩子，人見人愛，就不是自己人，看著也沒有誰討厭他的，更何況是他親外曾祖父！

萬老對小白的喜歡，溢於言表。

客廳里，萬老沒顧得上去問池晚他們，一直在問小白問題，他表現得就像想把小白留在身邊似的。

但池晚知道，爺爺不是那種人，再喜歡小白，也不會跟她搶的。

池晚去洗手間回來，正面遇上了萬茜，兩個人均愣了一下。

「又是你！」萬茜看見她就來氣。

「我也不想來的萬大小姐，不過誰讓爺爺在這裡？」

池晚看著她，似乎明白了什麼，「不過看來，萬大小姐應該是還沒去過客廳。」

「去客廳幹什麼？看你們那對狗男女的嘴臉嗎？這輩子都不想見到你們！」

這時，一傭人剛好過來了，看到這戰場，一句話也不敢說。

以前，他們肯定是站在萬茜那邊的，但現在情況有變，萬家說不定是要變天啦！

傭人往後躲了躲，但萬茜並沒有心情去為難她，怒了一句：「跟爺爺說，我晚上不下去吃了！有這個賤人在一天，我就不吃！」

「哎大小姐——」傭人支支吾吾的，「可老爺子說晚上是一定要來吃的，還讓小姐打電話給夫人，把夫人喊回來呢……」

「說了不吃！」萬茜根本就不聽，「誰愛吃誰吃去！」

說完，萬茜頭也不回，直接往自己的住間去了。

萬茜走了，池晚恢復了常態。

轉過身看見傭人害怕地後退了一下：「二小姐……」

這傭人池晚是記得的，在萬家應該有些年頭了，拜高踩低，很看不起她，也說過她不少壞話。

現在這麼害怕，必然是因為她又回來了，地位與以前大不相同。

但池晚並不是把仇恨記在心裡一輩子的人，有些事她不會那麼在意。

唯一記在心裡的，提醒自己不能忘的，是她母親被害的事。

沒說什麼，池晚回去了。

萬老已經不在客廳里，封以珩說，帶小白出去買東西了，攔也攔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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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只剩了萬博銘在。

他哀嘆一口氣，有點無法面對池晚：「小晚，爸爸知道，我太對不起你們了……你媽媽，你，還有小白……都對不起……我根本就不配得到你們原諒。」

「有些事我不會原諒你的，我不是媽媽，沒那麼大的肚量。但我也並不恨你了。前幾年，我其實連你這個爸爸都不想認的，爺爺待我好，我也不想再和萬家有什麼牽扯，所以界限劃得很清。但現在不會了，陰影我已經走出來了，無所謂恨不恨。不過，有些人有些事，我是不會就這樣算了的。」

「你是說……你媽媽的事？」

小晚一直堅持的，是萬茜和她媽媽聯手害了池嫣的事。

「那天我來找你，本意是想讓你救媽媽，我沒錢，我不想媽媽就這樣躺在醫院裡死去……」池晚提起幾年前的事時，情緒都不會太好。

「可是……」

他記得。

他之所以不知道嫣兒還活著，是因為小晚當時還來不及說出她截肢在醫院昏迷不醒的事。

池晚那時候情緒激動，非指認是萬茜和她媽媽做的手腳，他因為失去了池嫣心情也正煩躁，看見女兒冥頑不靈一巴掌就甩了過去。

那時候池晚的表情是震驚的，她在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好幾秒之後，選擇了什麼都沒說，轉身跑出了萬家。

萬博銘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她早已跑得無影無蹤，後來更是直接搬了家，拒絕他來找，拒絕他的經濟幫助，讓他愧疚不已。

現在想來，小晚什麼都不說，無疑是已經對他失去了信任，所以那個秘密，唯有自己去守。

「小晚……這麼多年，爸爸一直想要補償你，可你卻不接受。我知道，這是你對爸爸的另一種懲罰。」

萬博銘愛池晚多過萬茜，她過得不好，他的心裡一直都不好受，飽受折磨，大概，這就是女兒想要看道的一種結果吧？

「你想多了，」池晚說，「我沒有想要懲罰你，我離開萬家不是想要懲罰誰，而是想保護我自己，媽媽，還有不久后得知的肚子里的孩子。本來她們以為媽媽死了，我走遠了，對她們的未來就造不成什麼威脅了，如果讓她們知道我肚子里有了孩子，可能我早就已經橫屍街頭了吧？」

「怎麼會……」萬博銘依然是不敢相信她們是這種人，「小茜脾氣是壞了點，可也不至於——」

「你還是相信她們？世界上不可能有那麼巧的事，如果當時你肯去查一查，她們也不可能逍遙法外！我是沒有能力，可爸爸你不行嗎？你可以去查一查，那個罪犯到底是不是萬茜雇的司機，這種小事，當年是可以查到的吧？你卻因為她當晚在尚華聚會就免了她的嫌疑。你難道不知道口供是可以造假的嗎？你真的調查過尚華的監控錄像？」

池晚正激動地說著，封以珩的手放在了她的手背上。

池晚突然停了下來，轉頭看著他。

她的情緒慢慢地平復下來，撩了撩自己的頭髮，嘆氣：「算了，我今天來不是要說這些的，不要提了。不要破壞了今天的氣氛，難得爺爺這麼高興。」

封以珩理解她，將她摟入自己懷裡，好好地安慰了一下。

今天的確不宜說這些事。

萬老已經命人去準備了一桌的菜，晚上是要大家聚在一起好好地吃一頓的，這些事只會壞了興緻。

不久后，萬老帶著小白回來了，臉上表情跟出去時候一樣，開心得不得了。

不過把小白抱到沙發上之後，還是嘆了一口氣說：「哎，這孩子也太乖了，乖得讓人心疼，怎麼什麼都不要呢，給他買什麼都搖頭，最後只買了這麼一個小東西。」

老爺子初見小白，沒什麼能表達自己對孩子的感情，唯有給孩子買東西，越多越好，越貴越好。

小白抬起手，給大家展示了一下，「這是太姥爺買給我的手錶。」

「真好看！謝謝太姥爺了沒有？」

「謝過了謝過了！」萬老迫不及待地就回答，「還親了我一下呢！」

萬老顯然太高興了，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