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一定是老闆，要麼就是各種培訓機構的「老師」！他們的話，你當個屁聽聽就成。」我學著老趙，將手插在褲兜里對他說道。

「要是私企我真的當屁聽，可我這兒跟人家私企不一樣啊！所以啊，還得受著喲！多久沒逛街了？我自己都不記得了。想想其實挺對不住我老婆的。就連陪她逛街的時間，我都抽不出來。」老趙言語之中有著頗多無奈。

「跟你不能比，你是自己當家做主。今天勤快了，就多動動，明天想懶懶，那就懶著。誰也奈何不了你，誰也不敢甩臉子你看！」老趙接著又說道。

「哪兒啊，看起來我是沒人管，但是得自覺的自己管住自己。今天懶了，丟一單活兒。然後明天接著懶，又丟一單活兒。這麼懶個三五天，人家還以為咱不做了。那活兒可就丟多了。至於甩臉子，同行的臉色我可沒少看。要不然我怎麼跟藥王谷她們那麼不對付呢？我以前絕對不會想到自己會走到現在這個地步的。我那時候想得最多的是什麼你知道不？」我搖搖頭接過老趙的話說道。

「什麼？」老趙看看我問道。

「我以前就想著能好好念書，然後考上一個大學。畢業后，就找份工作，踏踏實實的掙我那三瓜兩棗的。要是運氣好，遇到一個讓自己心動的女孩子。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最後娶她回家。要是運氣不好，遇不到讓自己行動的，那就找一個不喜歡，也不討厭的人談一場波瀾不驚的戀愛。最後結婚，過波瀾不驚的小日子。可惜啊，我想的事情一件都沒有實現。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從事這份工作。你知道么？第一次拿刀砍那些東西的時候，我的腿肚子都差點轉筋了。外人看起來，我這份職業神秘，拉風。誰見了我們都要稱一聲先生。可實際上我們遠沒有他們想的那麼風光。」我聳聳肩對老趙說道。

「只能說各行都有各行的苦吧。老趙羨慕我自由，我羨慕老趙不用操心。只有當自己真的吃上那碗飯，才知道天下的飯都一樣難吃！」我接著又說道。

「你比很多同齡人都成熟，從你的談吐當中就能察覺得到！或許這跟你的那些經歷有關吧？能不能對我說說，你跟宮谷主之間，為什麼會鬧得這麼僵？難道你們之間就沒有一點轉圜的餘地了？」老趙將煙蒂掐了問我。

「喝點東西，我們慢慢對你說。反正這些話我今天不說，來日宮谷主也會對你說。但是我敢保證我說的都是實話，她對你說的話，誰知道會往裡頭添點什麼！」前頭有一家茶社，我將煙滅了，邁步朝茶社門口走去。老趙就那麼跟在我身後，推門進去之後，服務員將我們帶上了二樓。

「兩個人的話，就這間行嗎？需要茶藝師服務嗎？」服務員將我們帶到了一個能容納兩人對坐的小包間門口問道。茶社的生意不錯，偶爾還能聽到有人在包間里彈奏古箏什麼的。包間里也有古箏和琵琶，不過我沒打算要人家來奏樂。

「無所謂，就這吧，不需要茶藝師，你把茶葉和水都送來就行！沒事不要來打擾，我們有事要談！」老趙走了進去，然後盤膝坐到了茶几前的蒲團上。服務員給包間里焚上一炷香，然後輕輕將房門給帶上了。

「最開始我跟宮谷主其實是朋友，那時候良人府遇到了一點麻煩，正好是她手下的弟子如意姑娘替我們解了圍。良人府被人徵用之後，我們沒有去處，宮谷主為我們提供了一個落腳的地方。說實話，那個時候我非常感激她。甚至下定決心，今後等我們有了轉機，一定要去好好報答她。」我盤膝而坐，雙手自然的搭在膝蓋上對老趙說起了我跟宮谷主之間的往事。

「後來又是因為什麼事情，讓你們反目成仇呢？」老趙拿來一個煙灰缸，將煙和打火機都擺放到茶几上問我。我從煙盒裡抽了一支出來，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將煙點上后，我深吸了一口半天沒有說話。

「因為十方牌！」等服務員把茶具和小泥爐都準備好，目送她離開之後我才開口說。老趙將水注入壺裡，把它放到泥爐上燒了起來。

「十方牌，又是這個鬼東西在作祟！」他伸手在泥爐旁試了試溫度，然後冷哼了一聲。

「那個時候想踩死我們良人府的人很多，其中就包括了六扇門，小雷音。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小門派。大家都想從我這裡奪取十方牌，然後去開啟十方寶庫成為一代梟雄！正好，十方牌我手裡有一塊。而良人府當時實力也有限得很。人家明裡暗裡的，慢慢把我們朝著絕路上逼！有那麼一天，他們帶了幾百號人將我們堵在了家裡！」說到這裡，我的眼裡閃過了一抹殺意。老趙見狀，身子不由顫抖了一下。

「小雷音的人夥同其他人，幾百號人手對我們四五個人發動了圍攻！要不是有朋友相助，當時他們就會破門而入。不過那時候我們人太少了，而且我的實力遠沒有現在這麼強。眼看大廈將傾，藥王谷的加入成為了壓倒我們的最後一個砝碼。」我雙手在臉上搓了搓對老趙說。老趙聞言，手指微微顫了顫。

「你是說，藥王谷臨陣倒戈，加入到了小雷音他們那一邊？」他似乎還有些不敢確信，接著又追問了我一句。

「沒錯，宮谷主當時不僅把幫我們的如意姑娘強行帶離，還默許她手下的弟子夥同小雷音一起對我們發動圍攻。在那一戰中，良人府的底牌盡墨。包括了我的奶奶，良人府前任府主也戰死沙場。你說，我能原諒藥王谷嗎？」我看向老趙問他。他沒做聲，只是默默的煮著茶。

「那一戰死了很多人，你不知道只是因為我們把事情瞞住，誰都沒有外泄而已！」我將茶具擺放好，雙手叉在一起對老趙說。

「所以你跟宮谷主還有小雷音他們，結的是死仇！」老趙將茶具用水燙著問我。我笑了笑，對他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