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岳母家就成了公共大澡堂子，姨媽們和姨父們排著隊等著去洗澡。等他們都洗好了，春晚都開始了。主持人說的什麼，我完全沒辦法聽清楚。因為耳邊全都被姨媽們不時的驚嘆和討論聲給佔據了。
「哎呀，你看我的臉。」姨媽們的臉膠原蛋白明顯豐潤多了，眼角的魚尾紋，還有頭上斑白的頭髮也都有了很大的改善。整個人看上去，要比實際年齡年輕了10幾歲。
「真不錯啊，睡一覺起來就成這樣了，看那老東西以後還嫌棄我耷拉到肚臍眼了不！」姨們只顧自己快活，絲毫不顧及旁邊還坐著我們一家子。見她們越說越離譜，我趕緊帶著兒子閨女去了陽台，推開窗戶點了一支煙欣賞起了萬家燈火。
好不容易等屋裡的男男女女們都消停了，我這才跟兒子閨女一起回到了屋裡。不過除了我這一家人，那些姨們已經沒有心思去看什麼電視了。她們一人拿了部手機，開始對著鏡頭玩起了自拍。然後各種修圖美顏之後，瘋狂的發起了朋友圈。
「你跟孩子在家看電視，我去農莊里跟無戒他們聊聊天就回來。」時間不知不覺的到了半夜，零點的鐘聲敲響之後，我起身給大家拜了個年，然後對曉筠和孩子們說道。大過年的，我不能把無戒他們就這麼扔在農莊。
「你路上注意安全！」曉筠起身將我送到門口囑咐著。儘管現在人間已經沒什麼可以威脅到我的東西存在了，可是曉筠依舊會這麼囑咐著我。這已經成為了她的一種習慣性的關心，我也很享受被人關心的滋味。
「這麼晚你還出去？叫得到車嗎？」岳母跟過來問我。
「媽你別管了，他自己有辦法！咱們繼續看電視去！」曉筠挽著岳母的胳膊，將她拖回了客廳。
年三十的夜，路上很久才有一輛車經過。這是下班的人，正抓緊往家裡趕。我站在街上，點了一支煙享受著難得的清靜。小區門口的超市已經暫停歇業，姜佐夫妻倆，應該也窩在家裡過著除夕吧？我走到他的超市門口，笑了笑縱身躍上了半空。
我身邊的人，都被我照顧得很好，這已經值得我展顏一笑了！
「莊主，你怎麼過來了？」我到農莊的時候，無戒他們正分成了幾桌打著麻將。賭資嘛，是靈石。見我進門，大家紛紛起身跟我抱拳行禮。
「過來看看大家，年夜飯吃的什麼？合胃口么？天亮之後大家跟我回去喝年酒。」我坐到椅子上，對大家壓壓手掌示意他們坐下道。
「太麻煩了莊主！我們又不是一兩個人，要不我們就在這待著算了！打打牌也不錯，時間也好混！」無戒陪坐在我身邊說道。
「麻煩什麼，就這麼決定了。」我看看桌上擺放著的靈石，看起來小草是贏家。她面前的靈石，都快遮擋住她的臉了。
「誰輸了？」我拿出香煙給大家分發著問道。眾人笑嘻嘻的看向了無戒還有慶生。
「看樣子你倆輸最多！來，我也來摻和一手。大家不用留手，今兒能掙多少靈石，全憑自己的本事。」我往桌上碼放了一堆靈石對他們說道。小草見狀急忙把靈石一收，蹦跳著就來到了我這一桌坐了下來。
「你過來幹嘛？」我看著小草問她。
「打牌啊！來來來，無戒慶生，咱們陪莊主打幾圈！」小草對身邊的無戒和慶生招呼著。
「你都贏這麼多了，總得給別人一個機會翻本吧？」我搓著麻將對小草說。
「爸...人家想打牌牌...」小草突如其來的撒嬌，讓我猝不及防。
「打牌，打牌！」我抬手搓了搓臉頰，不再讓她給別人挪地方。小草的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雙手快速碼起牌來。
幾圈牌下來，我拿出來的那些靈石輸了個精光。這是我故意放水，讓無戒他們贏的。看看天色放亮，我拿出手機給曉筠打了個電話：「把家裡收拾收拾，完事騰一間屋子出來，待會我帶無戒他們回家喝酒。」
「家裡窄，恐怕安排不下那麼多人！」曉筠在電話里輕聲說。
「去我家，別看我那是農村，院子里都能擺下五六桌。電話給我，我跟午陽說。」小姨的聲音從旁傳了過來。
「午陽，待會我讓你妹夫開車去接你們，剩下的事情你別管了。家裡什麼東西都有，兩桌客人我還是能幫你招呼妥當的！」小姨接過電話對我說。
「那行，就去小姨家！」我滿口答應了下來。
「妥了，待會有車來接！大家洗漱一下，下樓吃點東西。」我起身對無戒他們招呼著。
說實話這些年來，我們去小姨家的次數並不多。甚至於我閨女長這麼大，都還沒有去過她家。以前覺得跟她家不對付，少打交道為好。不過隨著歲月的流逝，我現在對於以前的事情已經看得淡然了。有些事情，放下也就放下了。這是一個跟小姨家改善關係的機會，不為別的，就為我不在家的時候，她們能夠經常過來照看岳父岳母。
一個半小時之後，妹夫開了一輛中巴車趕到了農莊門口。
「哥，上車吧！」妹夫將車門打開，對我們招招手說。
「現在在哪上班？」看看他手上的老繭，我坐到副駕位置上問道。
「單位不太景氣，我就自己出來跑客運了。」妹夫遞給我一支煙答道。
「現在客運也不好跑，遠一點人家坐高鐵，再遠就是飛機。市內短途，線路基本上被公交給佔了。」我將車窗打開一點，將煙點上說道。
「是啊，只能跑跑遠郊農村！現在路都修通了，沒準過兩年連遠郊農村都沒我的份了。」妹夫將車啟動說道。
「把車賣了，換貨車，拉幾個信得過的人一起跑貨運。也不用跑多遠，能把貨送到省城機場就行了。這活兒你能不能做？」我想了想問他。
「貨源是個問題啊哥，人我倒是能拉到。可我又找不到穩定的貨源，到時候人家掙不到錢，不得埋怨我！」妹夫輕嘆了一聲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