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在往座椅上靠了靠伸了個懶腰。
從農莊到小姨家,要穿過整個市區,然後到另一邊的郊區去。小姨家的房子,是姨父的父親留下的。當時家裡的兄弟姐妹覺得窮鄉僻壤的要這房子沒啥用。最後把房子給了他,讓他拿二十萬塊錢出來分給大家,大家自動放棄繼承這套房產的權利。協議也寫了,錢也給了,沒過幾年打聽到這兒即將拆遷,於是又有人反了悔。為這事,小姨一家是法院也去了,私下的架也打了不知道多少。最終總算是把這房子留在了手裡。只不過打這之後,公婆那邊的兄弟情誼也算是走到了盡頭。
用小姨父的話說:兄弟都把臉不要了,我還要兄弟做什麼?留著房產過幾年拆遷,兒女們肩上的擔子輕一些它不美?
最終呢,房子也沒拆遷,兄弟也沒得做。或許是看穿了,也自己親身感受到了來自於親戚的惡意。小姨一家回過頭來,又跟我丈母娘家走動得親密了起來。
「快進來暖和暖和,家裡燒了火塘!」我們到的時候,小姨她們已經回到了家裡。院門大開著,等中巴車停下,小姨拿出一串鞭炮點燃了。
「爸,我們去放鞭炮玩!」閨女一臉興奮的從院子里跑出來,手裡拿著兩個小煙花對我說。
「你別炸著自己了,江燦,陪妹妹去放鞭炮。你放,她看!」我上前抱了抱女兒,然後對兒子招呼了一聲。
「我放?她看?憑啥?」江燦有些不情願的走過來問我。
「你...憑啥?憑你是她哥!」我朝兒子頭上敲了一記腦瓜崩說道。
「就院子里玩,別跑遠了!」曉筠走過來白了我一眼,揉揉兒子的頭對他們叮囑著。
「這小崽子,還問我憑啥!」我背著手帶著無戒等人進了屋說道。
「喜娘,去盯著點兒小少爺他們!」等我落座,無戒低聲對喜娘吩咐了一句。喜娘點點頭,轉身走到院子里陪著閨女她們燃放起了煙花。
偌大的堂屋,正中央挖了個火塘。火塘里燒著火,讓屋子裡特別的暖和。姨父招呼著他的連襟們幫忙泡茶,小姨則是拿出玉米和紅薯放在火塘四周烤著。堂屋左右各有一間房,我看了看,裡邊已經擺放好了桌椅板凳,只等著待會上菜上酒了。
「小姨,我可就是帶著人來,啥也沒帶!」等小姨她們忙活完了,我才笑著對她說道。
「人來就行,啥也別帶。現如今不比從前了,家裡什麼都有。」小姨父拆開煙來,一人給了一盒對我說。
「那行,有小姨父這句話,我得空就來蹭飯!小妹呢?怎麼沒看到她?」人家給面子,我也不能端著。跟小姨父他們開著玩笑,我四下看了看問道。
「上班呢,說起來,好幾年沒在家過除夕了。你說一個女人,大過年的在單位值班,多凄涼啊!待會就能回了,然後讓她好好陪你喝兩杯。」儘管孩子們已經成家生子,可在父母的眼中,就算孩子們到了60歲,也依舊還是個孩子。
「成,待會是要跟她喝兩杯!」我對小姨笑了笑答應著。
「你跟小姨他們處得不錯啊!」屋裡吸煙的人多,曉筠拉著我到了院子里,看著正在燃放煙花的兒女對我說。
「我有個想法!」我靠在院子里那棵梧桐樹上對曉筠說。
「說來聽聽!」曉筠拍打了兩下我肩頭的灰塵說道。
「我不是準備弄個種植基地么?到時候讓表妹她們過去幫忙算了。有王胖子坐鎮,虧待不了他們。總比兩口子上班跑車要好得多。」我對曉筠說道。
「咦?去年你可不是這麼想的!怎麼今年變得這麼體貼了?被人灌迷魂湯了?」曉筠等我說完,眼帶笑意的問我。看得出來,我這個想法讓她覺得很高興。
「去年是去年,今年經歷過盤龍谷那事之後,很多恩怨在我看來也就不算是恩怨了。況且我這麼做,你和咱媽在姨媽們這邊,不也有面子么?要說迷魂湯,這個世界上除了夫人,還有誰能灌我的迷魂湯?」任何時候,我都自動自覺的哄媳婦開心。這是身為一個丈夫的基本準則。
「這嘴,今兒是抹了蜜?」曉筠眉開眼笑的看著我問道。
「要不,你嘗嘗?」我沖她挑了挑眉毛。
「一邊兒去,都是煙味!」曉筠擰了我一把笑道。
「你們兩夫妻站院子里說啥悄悄話呢?快進來,先吃點熱乎的墊墊肚子。」正說著話,小姨端著一碗水餃打屋裡走了出來。看見我和曉筠站在樹下說話,連忙開口招呼著。
「吃水餃惹!」閨女將手裡的鞭炮往江燦的身上一塞,然後扭頭就朝屋裡跑去。
「爸,你管管妹妹!」江燦看看手裡的鞭炮,一股腦將它們全給點了。
「妹妹比你小,她是女孩子。你比她大,你是男孩子。自己去想,我希望你能想明白!」我拍拍兒子的肩膀對他說道。
「大家趁熱吃,鍋里還在煮!」小姨和姨父在屋裡招呼著大家,見我和曉筠進來了,連忙招呼我們坐下。
「哎呀呀,忽然覺得人多真的很不錯!」小草跟閨女並排坐著,兩人看起來就跟是一般大似的。
「以後咱們家,人口也會越來越多的。要不要考慮做莊園的三小姐?可以享福的哦!」我坐到小草身邊對她說道。
「做夢!」小草往嘴裡塞了一個水餃,燙得一陣齜牙咧嘴后對我翻著白眼說。
「我可以把二小姐的位置讓你!」閨女很認真的看著小草找補了一句。
「噗...」曉筠在一旁忍俊不禁的笑出了聲。
「那樣我們就可以一起玩耍惹!」閨女扯扯小草的袖子接著又說。
「你...」小草看看閨女,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快吃,吃完去玩去!」曉筠搖搖頭看著閨女說道。
「想不想看大煙發?老大的那種!」小草問閨女,閨女使勁點了點頭。
「今晚我放一個給你看!」小草對閨女眨眨眼說道。
「好呀好呀,我要好大好大一個煙花!」閨女拍拍手,說完還往小草碗里夾了個水餃。